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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不停的扭动着,想要将邵启涵甩开,但邵启涵越钻越紧张,力道越来越大,两腿狠狠地夹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将自己摔下来。忽然听到嘎巴声响,颜涵雅的手指头往下一陷,却是将刺客的喉结压断了。那喉结又将气管刺破,过了一会儿,刺客翻滚的身子不动了,邵启涵害怕她是假死,又掐了一会儿,才放开手。
由于惊吓,由于激烈的厮杀,邵启涵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她的肚子依旧升腾,里面的食物,随时有可能吐出来。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压制了,她靠着墙,看着黑黢黢的黑暗。她不害怕黑夜,哪怕是自己挨着一具尸体。她只是庆幸,庆幸自己活了过来,没有被人杀死。
她呼呼的穿着粗气,她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或许真的做到天明。她的思绪稳定下来,感受着身上的痛,火辣辣的。这丝丝痛意,给她带了不尽的委屈:“你为什么下手这么狠没人这么欺负我的!”她哽咽,却没人来安慰她。她的眼泪簌簌下落,好像秋日的露珠,只是人看不见,只能听到呜咽之声。
她哭得伤心,眼睛都有些痛了。眼眶红肿,看起来眼睛比平日大了一半。忽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立时停止哭泣,警觉道:“谁!”她下意识的拿剑,可剑早已掉落在床上。而这一动,胳膊的痛意,瞬间席卷全身,不由颤抖一下。
门外的人轻声道:“是我。”那声音熟悉,往日听得没有感觉,此时听来,却是那般温暖。遇到认识之人,哭得更是伤心,公子予琼茫然不解:“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快快打开门。”邵启涵费力的站起来,将门闩打开,看着公子予琼,哭得更伤心了。公子予琼两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邵启涵呜咽道:“有人欺负我。”公子予琼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是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一顿。”邵启涵指了指地面:“是他。”公子予琼是看不到她的手势的,他只好走近屋里,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腥气。
他取出火纸,明亮的火光瞬间照亮整间屋子。他看到桌子已经散架,墙壁上的字画,也被长剑削得粉碎。地上躺着一个人,觉得那人面相扭曲,狰狞恐怖,正要仔细看,火折已经烧到手,他连忙将火纸扔到地上,将它踩灭。又点了一张火纸,从地面上寻了一根蜡烛,点燃。他举着蜡烛朝那人走去,仔细看他的容貌,却被秽.物挡住,他皱了皱眉,将手放在刺客的鼻孔处,已经没有呼吸,却是死了。他转头问道:“他是谁?”邵启涵道:“白日要杀我的那个刺客。”
他“哦”了一声。又看见喉咙处古怪,塌陷一块,再仔细看,原来是喉结已断。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手法。”邵启涵见她不但不安慰自己,反而说自己的不是,不由埋怨道:“你只说我,却不知道其时时间紧迫。若说歹毒,当是他,我与他无怨无仇,竟然用笛子打我!我现在浑身还疼!”
公子予琼知道邵启涵身心受了伤害,连忙道歉,邵启涵道却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哭泣。公子予琼看她落泪,自己心中也是不忍,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抚摸她的脸:“不要哭了。”却见她嘴中含血:“你的嘴?”邵启涵哽咽道:“那是我自己咬的。全身只是疼,却没有伤,最多泛紫。只是这一处,是被我咬破的。”便将事情说了一遍。公子予琼庆幸道:“你真是好运气。这么好的运气,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哭?”邵启涵道:“我心里难受,要你管!”
她想趴到床上,但床上已经散乱无比。只是坐在床沿哭着。公子予琼不知说什么,只好垂着手,静静地看着。邵启涵哭了许久,心中郁结方才散去泰半。看着木立的公子予琼:“傻站着干嘛?帮我将这劳什子给我弄走!”她虽然哽咽,但心情好了许多。公子予琼应了一声:“我现在就把令人你生气的人,在你面前消失掉。”他一手将那人扛起来,并不走楼梯,生怕遇到夜半不睡的人,将他们吓住,给自己惹来麻烦。他推开窗子,从窗口往外一跳。邵启涵支棱着耳朵,想听他落地的声音,可是等了许久,却是没有听到:“好厉害的功夫!这么高,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她把床单拿开,上面沾满了饭菜和鲜血。直坐在褥子上。这么多东西,坏的坏,散的散,只能叫店小二了。正当他起身去叫得时候,却听到有人敲门。邵启涵惊问道:“是谁?”那人道:“是我!店小二。方才听你房里刀枪乱响,便知道你遇到了飞大王。屋内一定散乱,我给你换一间客房。“邵启涵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她忍着疼痛,打开了门,店小二拿着弯着腰,朝她微笑:”不好意思的紧,我们店家也是出于无奈,不敢引火上身。这算是给你们赔礼。”邵启涵听了大眼一瞪:“谁要你们赔礼,若不是姐姐我厉害,你向我尸体赔礼?小心我诈尸咬你一口!”她装的凶气十足,实则内心早已不住发笑。店小二道:“你不要生气。我家掌柜说了,饭钱可以免去一半。”邵启涵冷笑一声:“你家掌柜真会做买卖。不过新客房在哪里,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呆。”店小二道:“好说,好说。请姑娘跟我来。”邵启涵看了一眼窗外,担心公子予琼寻不到自己,便对店小二道:“一会儿会有人来寻我,你告诉他我的房间。”店小二爽利的答应:“放心吧你勒。”邵启涵看着地上的雪花纸,却看上面已经玷污,哀叹一声,这些纸张不曾被火烧掉,却被血和赃物玷污了。真是可悲。便对店小二道:“地上那些有字的纸,都烧掉吧。不用整理好,再拿来给我。”小二也一并答应。
店小二领着邵启涵来到新客房,便退了出去。邵启涵将褡裢和剑放在桌子上,对着摇曳的火光,充满了迷离。她一摇一晃,虽然困意来袭,但依旧枯坐着。过了一会儿,公子予琼来了,坐在邵启涵对面:“你在这里。”邵启涵点点头:“那间有了死人。”公子予琼揶揄道:“你还怕死人?”邵启涵笑不出来:“我只是不想看到而已。而且今天写的,都被他搞坏,他这么死了,还真便宜了她。”她叹了一口气:“明天还得重新写,不好意思,我写完的时间,又要延迟了。”公子予琼理解邵启涵的心情,反而安慰道:“事情都不能急的,只能慢慢来。你慢慢写,我慢慢等。”邵启涵的眼睛里闪烁出感激的目光,那眼睛荧光闪闪,宛若天上的星星:“谢谢。我困了,我想睡觉。”公子予琼站起来道,那么我就不叨扰了。他走了出去,临了又回头,做个好梦。
等邵启涵醒来,天已经大亮,但时间尚早,四下安安静静的。正如清晨的幽静,其中景色当真是妙不可言。昨天的衣服已经脏了,便换了一件月白色衫子,和一件蛋黄裙子,差了一枝杏红簪子,看起来清雅,很是迷人。
邵启涵打开窗户,一阵清新空气,从窗外吹来,将残留的困意吹散,剩下了抖擞精神。她坐在窗头发呆,静静地看着,看着。短短两天,她已经感觉到世事无常,和光阴的飞逝。她想:“自己不过是人生的过客,总是漂泊着,今天在这里,明天便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发了一会儿呆,便叫来店小二,要了盆水,洗把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沓雪花纸,不由摇头道:“今天还要重复昨天的事。”她走到桌子后面,开始埋头默写写。这桌子是褐红色的,显得古朴,虽然简陋,却不难用。看着温馨,让人心意暖暖。她拿来一篇纸,研好墨,便从《龟鉴》的第一个字开始写起。
在邵启涵看来,写字可以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论是高兴,还是悲伤,都暂且遗忘了。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个字。她慢慢写着,吃得早饭,也是寥寥草草,心思全在上面。龟鉴对于她而言,没有多少用处,一统大陆,她也没兴趣。她在意的只是一块块字,怎样写的更工整,更漂亮。
公子予琼没有来,或者是在门外等着,但没有敲门。因她说过,不要打扰自己。他便真的不进来一次。“这样也好。”她心里想,“可以让自己更好的写下去,”她偶尔停下来,将飞泓剑挂在腰间,一次一次地联系着,她生怕一日不练,便会生疏,乃至渐渐荒废。就这么写一会儿字,练一会儿剑,拔剑一万次是做到不了的,因为时间太长,她断断续续的拔了数千次,就算多的了,而且出剑得速度,都是用了全力,若真的一万次,胳膊估计就废了吧。写了一天的字,手几乎握不住筷子,饭菜总是掉。她笑自己太过用力,似乎跟毛笔有仇似的,攥得紧紧的。若是有人突然去拔她的笔,一定是拔不出来的。她索性将饭菜拨拉到自己碗里,而不去夹菜了。她饭量很好,但她似乎不担心自己会发胖。她一直这么吃过来的,就连姑姑也笑她:“吃得不少。可肉不见多。”解决了晚饭,邵启涵便没有力气动弹,她躺在床上,合着眼睛,偶尔打一个嗝,却很是享受。
一连几天,平安无事,除了店小二,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她所做的就是不停的写字,想着快把《龟鉴》写完,交给公子予琼,自己也就解脱了。那时候,不论自己默写的《龟甲》命运如何,与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了。只要自己脑袋还记得它,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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