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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吉颜赶紧要说什么,但是被皇帝抬手止住了。
皇帝有些生气道:“皇儿你今日大闹考场,朕念你年幼无知,可以恕你无罪,速速退去!”
“儿臣只是怕他非真才实学,于国于民都有损害,更是可能有损父皇圣名!”
“时方才殿试之情文武百官皆看在眼里,其才学无可厚非!”
“父皇!万一他真是小人呢?!”
“那朕也用了!就算真是,那也是朕看人不准!”皇帝厉声道,“而且你知道污蔑他人是什么罪过吗(自古就有这一罪状,但是少有官员当真。因此即使是秦桧要杀岳飞都要给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却没有说他是妖怪所以要杀掉,似沈萧这般无凭据的侮辱污蔑就已经可以判刑了)?”
“父皇,就算他不是小人,若他是女子呢?”
“就算他是女子!那朕也……”说到这皇上猛然停住,这时候才听到身后吉颜无限幽怨的声音:“陛、下!”
吉颜这个恨啊,这俩父子吵起来完全就是旁若无人,自己在一边“陛下陛下”了半天,可皇帝就是不答理自己,可自己又不能大声喊,也不能上去扒拉,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结果还是没拦住……
皇上这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上了当了。百官之中也有后知后觉得,只有底下那些考子不知所以然,只感觉五皇子似乎故意与状元为难,而皇帝却似乎陷入了什么困境。
“父皇,您想说什么?就算他是女子,您也如何?”
玄宗皇帝看着沈萧那憋着笑的脸,咬着牙说道:“那朕也用了!”
不然还能怎么说?
是女子就不用?
玄宗皇帝都知道沈萧会怎么回答他:“您宁可信用小人,而排斥巾帼忠臣,未免有些让天下人寒心。未免,会失去大半江山。”
虽说他不会这真么说,但是看他现在这样,谁能保证呢?
且不说以后,单说现在如何解决。难道要验明身份?无非两种:验,范子先愤然离去,从此失信于民;不验,也分两种:是男子,日后说沈萧必然难以为继,那自己江山托付给谁?还会有比沈萧更合适的吗?不过那也到无妨,谁能说没有更合适的吗?是女子,或者说真是范芸茵,那……呵呵,乐子可就大了。
吉颜无力的深深低下头去,索性被长衫挡住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范、子、先!”皇帝几乎是咬着牙蹦出这三个字的,他要先于沈萧一步,不能再让这个小子牵着自己走:“朕来问你,你是男是女,从实招来,朕恕你无罪!”
玄宗已经想好了,如果范子先确实是男子,沈萧诓骗自己(他更愿意是这个结果,因为他认为沈萧还没那么大胆子),那就暂时剥夺沈萧出朝资格,先晾他几年,顺带看看自己那几个小儿子资质如何;若真是范芸茵(……)……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范子先身上,范子先坦然一拜道:“是,谨遵圣命。”
然后她一拔头攒将文生巾去掉,一头散发飘落,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眼中自然道:“臣,确实是女子。”
本来沈萧说“女子”时有些大臣就从范子先眉眼之间依稀认出来(皇帝吉颜和大多讨论的人都没见过范芸茵,即使见过也不敢认),她一散开头发,再加上承认自己是女子,立刻,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认出她来。
“哈哈哈哈……”玄宗皇帝大笑几声,然后对众人说道:“看来五皇子没有妄冤他人,范子先竟然真是个女子!”
秦大元呆若木鸡,口吃道:“你……你你、你真是、真是女子?范、范兄你……你莫要开玩笑啊!!”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红着眼珠子低吼出来的。
他可以对一个比自己有才的人心服口服,也可以为自己赏识的人冒死犯谏,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古人,一个有些不识大体有些傲骨的坦然书生,一个深受各种礼节人风束缚的凡人……
沈萧神色微变,强调道:“父皇,您金口玉言……”
“不必多言!”皇帝强硬的打断他,“朕自然说到做到。”
沈萧反倒更不放心皇上这个态度。
皇帝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女子,文才胆识令朕佩服!不仅如此!还能折服这赶考的诸多才子,着实厉害!难道说……是我朝无人了吗?竟要一女子来夺得状元!”
皇上的话是冲那些考子说的,却是冲范芸茵和沈萧发的火……
范芸茵自若道:“回圣上,余曾听闻,一片树林,即使全部都是朽木,也必然会有一棵栋梁之材;每一万匹好马,必然会有一匹千里马。天下树林无数,然一般樵夫只知砍柴,识木之人也皆去良木之森;与我同期一人所著一文中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按照对比历史,韩愈应该是六七十年后才会出现,但你知道,剧情需要)。故而,非诸位考子不如我,而是有伯乐识马。”
“嗯,好一副伶牙俐齿,你放心,朕言出即行。既然说了,即便是女子我也任用,那我就必然任用,不过……”皇帝语气凌厉道,“这欺君之罪,你怎担待?!”
范芸茵立刻下拜,回道:“圣上息怒,小女子不知何罪之有。”
秦大元张张嘴,却把头摆到一边强忍着不开口。
“不知罪?哈哈哈哈……好!萧儿!”
沈萧上前拜道:“儿臣在。”
“你来说说,她如何欺君了!”皇上说完就做回龙椅之上。
“是。”沈萧面无表情的面对范芸茵道,“范子先,我来问你,你为何隐瞒女身欺君罔上!”
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沈萧没有说“女扮男装”,是因为在古代男女服饰有严格的区分。若是女扮男装,那必然是欺君,但其实,这点沈萧也考虑到了,但是他故意表现的没有注意。
“回殿下,小女子从始至终都未隐瞒身份。”
“那你为何说自己是男人!”
“小女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是男人。”
“那你为何不说自己是女人?”
“无人问起,小女子怎可开口?”
“那你为何参加考试!不知道科举不许女人参加吗?”
“小女子未曾听闻此条规定。小女子才疏学浅,律法学的不深,不知有此规定,还望殿下指点一二,小女子也好知道触犯了哪条法律。况且,还望殿下恕不知者不怪。”
“哦……”沈萧问向一边的刑部侍郎,“敢问这位大人,哪条法律中规定不许女子参考?”
“这个……”那人知道不可能有,而且也猜到若随便说句有,那五皇子必然会要求现场查验,眼珠一转,道:“确实没有,然,她乃是一介女子,参加科考,难免不试大雅。”
沈萧恍然道:“有理!多谢大人。”
然后对范芸茵正色道:“范子先,我且问你,你出门在外,父母可知?”
“回殿下,小女子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无人问询。若不想些出路,只有饿死异乡或流落花巷。小女子以为,参加科考,与之相比,大雅许多。”
“啊!原来如此!你……”
“行了!”皇上是在看不过沈萧和范芸茵一唱一和的对台戏了,“你下去!朕亲自问!”
“是。”
“我来问你,你为何女扮男装?”皇上上来就问一个直接的问题。
“回圣上,小女子并未女扮男装。相比圣上也看出来,小女子穿的,乃是‘胡服’。而且,确实是女款胡服。”
胡服是新进传进来的,深受一些清苦但是爱体面的人喜爱。男女款的胡服在纹饰较少时(也就是便宜货)少有区别,不是常见的人难以区分(就好比现在一般人也无法通过服饰来区分五十五个少数民族),只能认出是胡服。
况且还是特意穿的很素的颜色。
她这一身是沈萧特意交代的,而且也不会有人为“你为什么穿这身衣服”这种事刨根问底,这是极大的不尊重。
“好,那我再问你……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小女子姓范,名芸茵,字子先。”
皇帝一拍侧安:“你承认就好!你虚报姓名,这就是欺君!”
“陛下,子先既是我的字,又是我的闺名,芸茵乃是我及笄之时母亲让父亲为我改一个女孩子的名。而在家中,父亲依然叫我子先。”
皇上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还真么什么好说的。
既不是欺君也没有犯法,而且自己已经说了要任用,这样算下来……
“圣上!!”秦大元看皇帝似乎在思考其他的理由,赶紧上前一步跪倒在阶前:“圣上!子先兄……范芸茵确实是真才实学,而且其并无任何犯上之意!而且其人品学生愿以性命担保!若是圣上还要怪罪……就降罪于我吧!”说完立刻叩首。
沈萧也没想到竟然会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但结果是好的,于是顺势跪倒:“父皇,儿臣也有罪,父皇若是想要怪罪,就怪罪孩儿吧……”
“圣上息怒!”第二和第三名交换一下眼神,也一起拜道。
“圣上息怒!!”身后那些考生也就顺势求情。
“嗯……”皇上略一沉吟,朗声道:“都起来吧。范芸茵何罪之有?是朕怪罪她了。既然朕已经说了会任用,那就必然会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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