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是不是他们打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们评理去!”母亲哭的更加无助了。
“没有,娘,是我不小心跌倒的,真的!”陈粥也嚎啕大哭。
“跟着娘逃难去吧,哪怕在深山中过着野人的日子,也比当兵提心吊胆好啊!”
“咚,咚,咚!”陈粥突然猛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又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后,他突然止住哭声,擦干了眼泪,眼睛通红地看着母亲,问道:“父亲怎么死的?”
“病死的啊!”母亲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问的多此一举。
“为何病死?”
“病虽轻,没钱买药。邻居虽然不借钱,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的处境也和我们一样。”
“钱去哪了?”
“田被收了,粮食和仅有的一点钱也被抢了。家徒四壁,哪还有钱?”
“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会被别人抢走?”
“因为伪齐的主子金贼打败了我们大宋的军队!我们大宋军队的人数虽然比他们多,却像一群羊一样被人家赶来赶去!”
“不错!国家承平日久!太平日子过惯了,所以都贪生怕死了。官员想着如何贪财,武将想着如何扣饷,奸商想着如何发财,士卒想着如何保命,混日子!而大宋子民的娘呢,都在想着怎么才能不让自己的孩子去战争前沿送死!如此民众,如此军队,遇到如狼似虎,本就是来打家劫舍,发人命财的金军,便一溃再溃,要么当俘虏,要么发了疯似的逃命,然后指望别人家的孩子去送命!如此一来怎能不败,如此一来,还得有多少像爹一样的人要活活病死饿死!”
“你都是听谁说的?”
“听躲在巷子的大人们说的!”
“如此说来,你是在责怪你娘?”
“岂敢!娘叫我不要去冒险,这是爱护我!就好像母羊爱护羊犊那样自然,可是终究有一天,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走,娘不可能护着我一辈子,至于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未必不是坏事,因为逆境可以磨砺人的心智,也可以锻炼人的筋骨。至于生死之事,就交给老天吧!娘经常教导我们,要做一个有作为的人!现在妖魔横行,我参军杀敌,扫清环宇,不就是最好的作为吗?”
母亲仍旧哭道:“不知不觉,你似乎在慢慢长大,娘说不过你。刚才听你之言,似乎有几分道理。既然你坚持了,娘也不便说什么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娘不会当你的绊脚石!但是你记住,军营鱼龙混杂,你既然孤身一人前往,切要察言观色,保全自己为上……”说道这,母亲突然哽咽着说不下去,抱着陈粥放声大哭。两人却是不管外面风吹鸟鸣,相拥而泣!
巨大的襄阳城内,几百名穿戴精良的军士在城中校场内外执枪而立,甚是威严!校场中间,六名壮实的士兵正左右提着一张粗壮长弓的两端。长弓旁边,两个士兵往一端用绳子勾在弓弦上的一个大铁桶里慢慢地加着秤砣。随着秤砣越加越多,弓的弦慢慢地被向下拉开,最后终于拉满。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命令士兵将铁桶取下,转身一脸谄媚地对着身边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抱拳禀报道:“禀告将军,这弓力足有300斤,离将军巅峰的360斤还差那么一点点!”
只见这将军生得一副长猿臂,身高挺拔,面容粗犷,一身镶金暗黄山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醒目!
“嗯!够硬了,且待我来屈服它!只不过我李成连日来忙于政事,这襄阳城上至官吏,下至民间,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得由我亲自管理,真是心力交瘁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拉动了。”
“将军您鞠躬尽瘁,为国为民,实乃我等之楷模,古之诸葛亮,也不过如此!”
“我李成岂是贪图名利之辈!你修得拿这些话来恭维我!”李成故作正色道。
“岂是恭迎之词,实乃句句真情啊!”
“不过,仔细思之,我李成似乎确实是你口中所说之李成!哈哈哈哈哈哈……”他却是毫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笑完后,便语调懒散道:“小的们,把弓抬过来!”
那六人“艰难”地将长弓“抬”到李成面前,看得李成直直地笑骂他们不中用。然而,硬弓虽然拉力奇大,但是本身并没有多少重量,可是那六个士兵为了迎合李成,抬弓的过程竟然表现得非常的吃劲,李成虽然知轻重,却是乐得他们奉承。
他左手提弓,喝退左右,右手伸进怀中鼓捣一阵,等抽出来的时候,右手的大拇指上,已经戴了一枚精致的象牙扳指,而后将拇指勾住弓弦,食指和中指紧扣,“嘿”的一声,便发力拉弓。然而拉了许久,弓弦竟然纹丝不动!
“好家伙,拿酒来!”李成涨红脸,喝道。
手下赶紧端来一杯酒,亲自喂给他喝。李成喝了酒,又是大喝一声,发力拉弓。在他青筋暴跳,肌肉膨胀得仿佛要将铠甲撑得裂开之时,弓弦才吱呀一声地被他拉开。
“快上箭,快上箭。”那侍从官连忙命令道。
一旁的士兵赶紧将一根拇指般粗壮的弓箭的前部搭在李成左手之上,将尾部让李成夹于食指和中指间,随后急忙退下。
李成欲瞄准远处的靶子,无奈手抖得厉害,根本无法瞄准,只好故意往一侧随意射去。箭只带着尖锐的响声,划破空气,将辕门边一根粗壮的树木射穿,吓得站在树旁值哨的士兵双腿发软,差点没昏过去!
李成将弓扔给一旁的士兵,叹息道:“哎呀!生疏了,不中用也!”
“将军威武,您没看到树都给您射穿了?不过将军您巅峰的时候,能够射出360斤的弓,就算是南蛮子那边号称无人能敌的岳蛮子,那也不是您的对手啊!”侍从官又迎合道。
“说到岳蛮子,郢州那边战况如何了?”
“郢州被围数重!各道路也被南蛮子给封锁了,城内的哨探出不来,而我们的人也无法靠近!不过郢州城身处险要,又有重兵把守,那荆超等人也非等闲,南蛮子要想攻下,绝非易事,我们只要等到岳蛮子的军队士气在旷日持久的攻坚下消耗殆尽,那么就可全军出动,必可将这支疲惫之师一网打尽!”
“嗯!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就是要利用我们的地利,以逸待劳,而后一举全歼岳蛮子军!”
“大人此举必可立下大功,加功进爵,指日可待!”
“哈哈哈!我与你等荣辱与共,我若得赏,便是你们得赏!”
“报——”通信兵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讲!”李成满脸含笑道。
“据郢州城内斥候来报,郢州城在岳飞军一昼夜的攻击下失守,郢州知州荆超跳崖身亡,其余大小官员等一并被俘,一万守军,全军覆没。”
“什么?一昼夜就攻破了固若金汤的郢州城?岳飞军难道是天兵天将,会飞上石头做的郢州城头?那郢州斥候在哪?为何城在一天之内被攻破,现在才来报信。”李成眉头紧锁,大声呵斥道。
“回大人,他也是城破后,伪装成平民才得以出城,也不敢骑马,却是连赶带跑,走了两天两夜才赶过来报信的!”
“大事不妙,我猜岳飞现在必定已经亲自带兵从水路往这里赶了。”李成突然惊叫道,完全没了刚才那副悠闲的神情。
“报——”他话刚讲完,又有一通信兵前来报告。
“何事?”李成内心闪过一丝不安。
“一伙宋军船队正往襄阳这边赶来,离这只有二十里,有大小船只三百艘,船上帅旗上写着一个岳字!”
“岳飞?正如将军所料,那岳飞真的带兵前来送死了!”那侍卫官竟然面带喜色。
“送死?你就不怕人家是来给咱们送葬的?”
“将军为何如此讲,我军在襄阳好歹也有一万精兵,况且襄阳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城前还有百米宽的内河!我们只要派人将船凿沉在临江的水寨口,他们的船便无法驶入内河,我们就可以占据河险抵抗,而蛮子必定攻不进来。我们在派人飞骑向齐王求援,等援军一到,咱们来个两面夹击,敌人必溃败!”
李成却是冷冷道:“郢州之固比起襄阳如何?不弱也!既然郢州都一日而下,以襄阳之险,奈岳飞军若何?即使攻打不下,万一他就这么堵起来,而后击溃我大齐援军,那我们岂不是就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了?现在不撤,恐怕永远也走不了!当然,如果你想守,我可以让你留下!”
“属下誓死跟随将军!将军岂可丢下我不管啊!”那侍卫官赶紧求饶!
“就知道你会是这副德行!既然如此,你赶紧替我办几件事!第一,全军携带三天口粮,其余的全部烧掉!第二,集中所有的马匹将军用物资全部驮走,运不走的也烧掉。第三,将民间贡献给我的财宝派可靠人士押运走……”
“押不走的也烧掉?”
“烧你个祖宗啊!优先运送财宝!运好后给我即刻将汉水上的浮桥给烧了!”
“要不要在城中劫掠一番?”
李成抬手便赏了他一个耳刮子,怒吼道:“死到临头了还劫掠个屁!襄阳城我是一定会重新拿下的!你现在劫掠岂不是失了民心?赶快去办!”
“是是是!”那军官赶紧退下去办李成交给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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