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刀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祸,连忙答道:“没有!哦,有!”
“有还是没有?”关铃继续问道。
“有有,就是我身后的这位!”胡刀赶紧将陈粥推到关铃面前。
关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匕首,对着胡刀说道:“这把匕首跟随岳帅多年,我认得出!岳帅吩咐了,今天谁持它来军营报道,准入册!”
“是是是!一定照办,外面风大,还请将军返回帐中,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给我办事利索点,态度好点,别把好的兵源给我吓跑了!”关铃说完,又看了一眼陈粥,却是高耸眉梢,一脸的无奈。岳帅总是对的,这他知道,只是再神的人,总有脑袋犯抽的一天,比如,叫一个小孩入伍。随后,他径直返身走入军营,却也没和陈粥嘘寒问暖。
等关铃走后,胡刀立马一反刚才对陈粥的态度,嬉皮笑脸地对着他道:“哎呀!不知小哥威风,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此话又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敢问小哥是岳帅的亲戚吗?”胡刀不顾周围的讽笑,仍旧厚脸皮问道。
“非也,我和岳大人只有一面之缘。”陈粥冷冷道,对于胡刀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他最厌恶!
“不会吧!”胡刀挂满一脸的不相信,“不过这是小哥的家事,我也不便多问,还请小哥移步桌旁,我们走个过场!”
陈粥和他来到放着笔和纸的桌子旁,却看到坐在桌子另一边负责登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殴打自己的包子店老板!此刻他正直直地看着陈粥,一脸奸笑,直看得让他十分不舒服!
“陈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这位小哥登记!”胡刀催促道。
“小孩,叫什么呢?”陈大玩味地看着他。
“陈粥!”
“哟!跟我一个姓,搞不好我们还是本家呢!那么,你的年龄呢?哦,没必要问,肯定不符合,那就画一条横线吧。身高也不符合,横线,至于户籍嘛,想毕你是城中之人吧?”
“正是!”
“那就等册子上报后,让城中的衙役负责调查你的底子吧。至于为人正直这一项,恐怕也得画个横线!因为,你似乎曾经偷过某老牌名店享誉城内外的包子吧?”
“可是我也记得,我似乎也是付了钱的!”
“先偷后给,它还是偷!况且,乞讨来的钱,想毕用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吧!”陈大讥笑道。
他们俩莫名其妙的对话本就令胡刀心烦,看着陈大叽里呱啦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地吼道:“行了!有完没完!登个名,有这么麻烦吗?赶紧写!”
“是是是!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只是,还差最后一道程序!”
“什么程序?”胡刀不耐烦道。
“试甲!一个士兵其他的不重要,要是连铠甲都穿不动,那么自己在战场上死得早不说,和他并肩的人恐怕都要遭殃了!陈粥,你说是吧?”陈大说此话时,语速极快,胡刀想制止都没插上话,只有圆瞪着眼睛,连比划带恐吓地向他使眼色。
陈大哪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胡刀是怕陈粥万一是岳飞的什么亲戚或者用钱贿赂入伍,现在得罪他,恐怕将来会吃不了兜着走。他胡刀怕,可是他陈大不怕!要是比较亲近的亲戚,刚才关铃会不出来跟他寒暄几句?事实证明,他就算是亲戚,也是岳飞不想多去搭理的远房亲戚,这样的亲戚除了能够靠已经稀疏的血缘关系挣得一个入伍名额想毕也不会有太大出息。至于说是用钱贿赂,从前几日他跑到自己摊子上偷包子吃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家根本就没这个钱!对于这个没钱没势,又跟他有仇的主,不欺负欺负,他就不叫陈大了!
“小子,到底敢不敢!”他又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气质问道。
“敢!有什么不敢!”陈粥涨红着脸,紧攥着双拳道。
“好,上甲!”陈大喊道。
几个士兵手里拿着盔甲的各个部件,来到陈粥身边。他们为难地看了看陈粥,又回过头来看着胡刀。胡刀却是转过身看向别处,故意不搭理他们。
在陈大的催促下,提甲的士兵只好开始为他着甲。
他们先将一副头巾戴在陈粥头上扎紧(穿着重甲的士兵作战流汗时是很难有时间将头盔摘下擦汗,因而戴头巾,目的是为了吸收苦战时额头上留下汗水,防止流入眼中影响视力),又在他脖子上系上了脖巾(类似于红领巾,用来阻止肩部周围的甲片磨擦损伤脖子上的皮肤),随后将一顶带着帽缨的巨大铁质头盔带到他的小脑袋上,并系紧头盔上的带子,随后将一面刻着狰狞图案的铁质面具沿着头盔前端两侧的凹槽由下到上,插进去固定好。陈粥的面部顿时只露出一双紧张的眼睛。
他们又将一套连在一起的步人甲,包括小肩甲(护住肩膀侧面)、胸甲、手甲、下身甲(就是那个像裙子的铠甲)、大腿甲、小腿甲绑在了他的身上,陈粥的整个身体顿时被严密包裹在了铠甲之中。在旁人看来,这副铠甲虽然显得略大,却使得陈粥看上去宛如一名威风凛凛的勇士(中国重甲任何时候都不弱于西方,防护周全,除了西方出现板甲后。当然,那时候都有火器了,铁甲一打一个洞。明朝的棉甲里面其实还裹着一层铁甲,棉甲上面的铁钉,就是为了固定接合里面的铁甲各部分,当然后来里面的铁甲等都被将领克扣中饱私囊了,所以里面镶嵌的实际为皮甲,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有。另外,满清的旗甲其实就是完完全全抄袭的明朝的骑兵甲,谁让努尔哈赤的军事能力都是跟李成梁学的呢)。
这铠甲虽重,但就好比背着一个孩儿,重量都扩散在了全身,虽然可以明显感觉到重量的存在,对于陈粥来说,仍旧可以支撑!
“还没完,继续加!”士兵又拿来一副皮甲准备给陈粥穿上。陈粥看着其中一件胸甲,感觉它就像将袍子,剪去了下半身,袖子,以及领子,并且将前面缝起来的一件短衣,看起来蛮厚的,看来重量也不轻(就像现在的防弹背心)!士兵给他套上皮胸甲后,又给他披上披缚(大肩甲,类似于网游中的肩甲。),还在腰间围了一张熟牛皮护腰,用皮腰带系住。接着又给他穿了皮手套,以及一双厚皮靴。这样一来,整个着甲便算是完成了!
如此精良,密不透风,使人英姿飒爽的铠甲穿在陈粥身上,引得众人一阵羡慕。而裹在铠甲里的陈粥却是感觉到了更加明显的负重,如果说刚才是背着一个小孩的话,现在便是背着一个半个小孩!
“还没完!何为胜举衣甲?那就是穿着铠甲,可以自由行动!来,先跑过来感谢胡队正的准入之恩!”
一个大人背起一个三四十斤的小孩,行走很长一段路程都不会感觉累,但是,如果让他们背着小孩跑步,不用跑多远,必定会气喘吁吁。胜举衣甲,不仅仅要穿得动重甲,而且要在穿上后,仍旧有余力做出各种动作!
陈粥早就是知道那陈大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然而现在别无他法,只有照做。于是艰难地移动了过去,双手作揖道:“感谢大人的恩情!”
“再跳上两跳!”
陈粥艰难地跳了两下,却是累得大口喘气。
“再躺下,然后爬起!”
陈粥又照做了,只是爬起的时候,由于铠甲的限制,导致他几次尝试爬起都筋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哈哈哈哈,你就像个狗一样,永远直不起腰来!”
趴在地上的陈粥听到此话,右手怒捶地面,硬是咬牙切齿,爬了起来,朝他怒目而视。
陈大的如此折磨,引来了围观人群的不满,他们纷纷声援陈粥:“搞什么搞?如此对待一个小孩!”
“小心人家军中有亲戚,到后头弄死你个卖包子的!”
“卖包子的也学人家军爷耍威风,却是狗模人样!”
……
“行了!”胡刀压抑了一声“轻轻”的怒吼,表情甚是滑稽,但他实在是害怕再次惊动关铃,“够了,陈大你再闹事,小心我抽死你!”
“这次真的结束了,卸甲卸甲!恭喜你,小兄弟,你入伍了!”他又走到陈粥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不过我们的事还没完!”……
满脸喜悦的陈粥拿着入伍令,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了家中,进门便看见母亲正坐在屋前,拿着针线,给他缝补着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见他回来,母亲丢下衣针,疼爱道:“又到哪去玩耍了,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入伍令!”陈粥满脸兴奋道,“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去入伍当兵,保家卫国啦!”
“哈哈,哪有你这么小的孩子去当兵的?”母亲却是以为他在说笑。
“是真的!上次岳家军破城的时候,我早起挖野菜,碰到了传说中的岳飞大将军,和他一通触膝长谈后,他说动我去参军,还给我一把匕首为证!”
他又掏出那把匕首想给母亲看,却发觉她突然神情落寞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疼。
“儿啊,你父亲生逢乱世,死得早,要是你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陈家就后继无人了!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将来,我被欺负了,谁替我出头,将来我老了,谁为我送终啊!”
“娘!”陈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行泪花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母亲赶忙接着劝导:“你一个娃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当兵。你可知道那些金人的厉害?当年宋朝那么多的军队都没有打过他们,多少为人父子孙者曝尸荒野,只能葬身野狗腹中!你一个娃娃,能比那些身强力壮的成年人更厉害吗!去了还不是送死?即便打了胜仗,总有士兵要死的。我听说军营中最是黑暗,人家看你人生地疏,欺负你不说,再把你往最前排一送,你是必死无疑!况且,好铁不当钉,好男不当兵!我已经报了一个洗衣馆的活计,所得应该可以补贴家用。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可以编织草鞋,制作木屐(日本的木屐鞋,是*裸地抄袭宋朝的)到集市上卖,既安全,也可以换回几个钱不是!”
“可是,如今入伍令在手,如果不按时报到,那么就以逃兵论处!”
“逃兵又如何?我就是不让你去!”
“逃兵会被砍头!”
这几个字就像铁锤一样重重地击打在母亲心口,她终于支持不住地跪在地上,哭喊道:“都怪我,整天让你出去野,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啊!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爹交代啊!”
如此哭泣一番,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走到陈粥身边便抓住他的左肩膀。
“哎哟!疼!”陈粥捂着左肩膀,疼苦呻吟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打你了,告诉娘!”母亲抓住他的左臂,扯开衣领,却看到肩膀上面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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