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魔海争锋 > 第四十章 老兵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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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荆棘藤甲兵,自然是离不开荆棘藤。和鹰隼哨卫相同,岐山郡的铁盔要塞每年都会有一批预备役前往陈氏戊堡,进行受种。种子就是荆棘藤的种子,出自于鸿鹄塔。也就是产自陈家宗祠后的那棵通天巨藤。

  荆棘藤甲兵的出现是一个偶然,源自于陈氏家族一位融魂天赋极差的先辈,家族给他融魂必亡的共认评语,放在用能否融魂区分天赋好坏的世界,无疑就是给他发出了一份病危通知。

  沮丧之余,这位先辈打算进入祖祠就此终生侍奉先祖做个方外之人,却仍是被鸿鹄塔非融魂不得入的规矩,拒于塔外。先辈愤慨,常年徘徊于鸿鹄塔外,冥思苦想。终是被他无意间发现了通天藤种子可以替代融合魂石的妙用,才得门而入。

  想要成为鹰隼哨卫,事先融合禽类魂石会占大便宜,融魂者散发出同类的灵魂气息,很容易和鸿鹄塔内外的猛禽秘兽,产生共鸣。而要成功与荆棘藤种子产生共生关系,则不然。陈氏家族千年的历史之中,从未有融魂者能够成功受种的先例,其中植物的排他性更强,是主要原因。

  将寄主的鲜血淋于种子上,饱食鲜血之后的通天藤种子若是生根发芽,便是与寄主产生共生关系的标志,再将种子直接植入寄主的身体即是受种成功。受种之后,种子以寄主的鲜血为食,寄主则可以自如运用种子的各项能力。

  这种互惠关系,赋予寄主的特殊能力和融魂者融魂后的效果很是相像,不过与融魂者使用秘兽能力受限于魂力等级的限制不同,荆棘藤甲兵寄生种子后,能够运用多少种子的能力,是受限于自身实力的限制,也就是修行最基础的斗气和魔法。

  斗气和魔法的等级高低,决定着寄主血液中蕴含能量的高低,血液就是荆棘藤的食物,所以才会影响种子能力的发挥。与此同时反之如若使用超过自身等级的种子能力,种子吸收寄主血液过量,寄主就会死亡。这是融魂者没有的限制,融魂者过量使用魂力,可以灵魂受创,甚至死魂,却绝对不会对融魂者的生命造成威胁。

  从铁盔要塞赶来的精锐们全部脸色苍白,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是因为荆棘藤甲兵需要长期用自身精血供养荆棘藤的后遗症。这些隐秘,耶鲁并不知道,可陈得顺却知之甚详。

  同样的道理也是由于身份的差异,谷内的精锐统领可以对耶鲁的到来如若无视,却不得不亲自出谷,迎接陈家的二少爷,陈得顺。

  耶鲁跑到萨丁马的身侧,从陈得顺手中接过马缰后,就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陈得顺把步伐迈的很缓,他要留些时间给山谷中的陈家将士准备,此时他代表着家族,要表现出足够的宽厚来。

  小山谷内由静至动转变的很快,精锐们迅速结束进食,摆好队列,没有披甲却还是把寻常布衣,整理的立立整整如同甲胄。如果在铁盔要塞内,作为最高军事长官,也就是陈得顺的二叔,自然是荆棘藤甲兵和鹰隼哨兵这种重型火力的直属统领。但此时谷内精锐的统领是一位年近七旬的壮硕老将。

  老将名叫张旺,半生戎马,在荆棘藤甲兵的小圈子里辈分很高。陈家为表彰其功勋卓著,曾多次劝说其直领藤甲兵。可这老头倔强,认为不合规矩,便一直不肯应允。最后只因这位老将喜欢提携后辈,才自愿司职了藤甲兵预备役营的总参。

  和陈得顺二叔相同,这位老将的共生种子已经被培养到了很高的级别,可以跳过吸收寄主血液的过程,直接吸收寄主体内的能量存活。所以看起张旺的脸色很是红润,并不像普通军士那般气血亏损。

  “老臣在此等候多时,拜见二少爷。”特意审视了一遍精锐们的军容,老人才来到谷口,见到陈得顺纳头便拜。

  自从陈介蓝有记忆开始,每年藤甲兵的预备役受种就已经全是由张旺在带队,前往陈家戊堡了。由此,张旺和陈得顺两人也算是早已有过谋面。老将军类似执拗的尊卑礼法让人印象深刻,可毕竟年纪已经摆在那里,陈得顺是不可能真去折寿受礼的。

  不等张旺弯腰屈膝,陈得顺便先一步,扶住他抱拳的手肘,说道:“老统领,若是家父或二叔在此,您如此大礼他们当得,那是您对家族的敬意,不受就是轻视于您。但今日在此的,是幼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若受了您这一拜,小辈还有何脸面存在?”

  要说服,认死理的人。最直接的方法是把一个更需要认同的道理摆在他面前。陈得顺给张旺的台阶很顺,不惜把这位老将推到了一个,一拜下去就有横欺幼主嫌疑的地步。于是他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个对两人来说都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张旺保住了他在属下军士面前应有的威仪,自己也能捞得一个尊老的好名声。

  可是,倔老头似乎并不领他的情,很不符合常理的推开了陈得顺的双手。力道并不重却是坚定不移,反而把陈得顺扶正了身板后,张旺才再退后一步,将那单膝一拜,拜了个满满当当。

  陈得顺疑惑的盯着这位老将军下拜。张旺起身后连膝盖上的尘土都未理会,他取过身后耶鲁手中的马缰,牵着萨丁马来到陈得顺身侧,才又小声开口:“请少爷上马,进营巡视。”

  牵马坠蹬本是小斯的活计,却被这位老将做了个周全。陈得顺并不觉得有多威风,他本意是照顾老人的劳苦功高。到底却让张旺生生拜出了自己的高人一头。

  没有随了张旺的愿,上马。陈得顺只是默默的向着谷内走去,身后的张旺和耶鲁紧随其身后。

  密林中的暗哨,早已撤除回营。谷内三百名精锐一个不差,又以百人为单位列作方阵。若从高处下眺,整个山谷就如同一枚铜钱,外圆而内方。

  走到方阵之前,三百将士个个自信满满,脸色苍白都显得刚强。陈得顺挠挠他已经剃短的白发,越发疑惑的瞅向身后的张旺,老将军重尊卑,把规矩做到了献媚的程度,就算是知道他的性格倔强都觉得牵强。事出有果必有因,陈得顺很想知道这位凭借军功卓绝,足以望重的陈家“老人”,为何如此作态。

  张旺一脸的忧心忡忡,直到陈得顺走到方阵排头,在一名将士面前晃晃双手,察觉出将士的双瞳斑白已是失明,才近陈得顺的身前低语:“谷内三百荆棘藤甲兵皆是老卒,有些身残,有些逾越兵龄,本都该早早退役却也是各个舍不得军中生涯。都是望山老爷发下恩典,他们才能继续留在要塞之中的。”

  望山是陈得顺二叔的名讳,小辈直呼长辈名讳是失礼,但说话的是张旺,他便继续默默听着。

  “此次听闻少爷缺少人手,谷里的军卒都是自荐而来,但老臣以人头担保,这帮赖皮的战力不俗就算与铁盔要塞内常备的藤甲兵相比,都可分庭抗争。瞎眼的这个叫麻头,可以用藤蔓感知光线明暗,确定身处地形。曾在密林之中擒住您的亲随,望您勿怪。”

  耶鲁对麻头那双骨节宽大又修长白皙的双手,印象深刻。当时麻头浑身散发的血腥味仍是留存鼻间,见到陈得顺用目光询问,轻轻点头,并不为自己会被一盲人擒住辩解。

  见耶鲁确认了张旺的话,陈得顺转身,顶着三百荆棘藤甲兵的注视,向着麻头深深鞠了一躬。他朗朗道:“诸位为陈家,为岐山郡浴过血,如何是像老将军自嘲的赖皮?分明就是铁盔要塞防备狼骑,实在不能少了那两千常备藤甲兵,才甘愿来此担当马前卒。列位的恩德,晚辈记住了,陈氏家族也会记得。也不说那些废话了,只愿此番剿灭海匪,诸位能马到功成,势如破竹。”

  陈得顺的样子年纪不大,相比在场众人更是还很稚嫩,但他说出的话,却没有人质疑。陈家的人向来一口吐沫一个钉,陈家的二少爷是很年轻,那么他代表的就是陈氏家族的未来,甚至是可以代表陈家未来的未来,肯定了谷内“老弱残兵们”的作为。

  “荆棘!荆棘!荆棘!”三百藤甲兵,军心大振,齐扬军威。

  喊出的“荆棘”是藤甲兵的军中代号。陈得顺也适可而止,不在阵前逗留,向着谷内营帐走去。藤甲兵的老卒超出他想象的合格,不再有让他多余指搡的机会。而真正让陈得顺意识到情况不对头的棘手人物,还是统领他们的老将。

  谷内的军帐里只有陈得顺,耶鲁和张旺三人。陈得顺大张着双臂,耶鲁在他身后解他甲胃上的披风。张旺站的位置,在距离他俩稍远些的地方。这位老将丝毫不自觉他在帐内有些不合时宜,简直就是在追着陈得顺穷追猛打,他讪讪的没话找话说:“二少爷,老卒们不容易啊!舍家弃业投身戎行,上了战场都是贱命一条,能活下来才金贵。老臣代他们谢过少爷了。”

  只有陈家祖宅中的女眷们,才会在乎甲胃上挂着披风的二少爷,会不会更精神一些。披风就是碍事的玩意儿,耶鲁还要把解下来的披风折好,却被陈得顺抢先下手扔到了一边。他扭过头来,望向张老头:“老统领你说吧!在我这你不用有那么多顾虑,到底想要什么?还有我的二百鹰隼哨去了哪里?”

  张旺看出了陈得顺的不耐烦,也不再藏着掖着:“少爷,咱岐山郡民风彪悍,海匪敢屡生事端定然会有两把刷子。二百鹰隼哨并未在花镇停留,直接去往沿海打个前站,也顺便探探海匪的底细。这是老臣和鹰头商议良久才下的决定,未经许可,还望少爷恕罪。”

  张旺又是一拜,陈得顺玩味的看着:“还有呢?”

  张旺保持着拜倒的姿势也不抬头看这位陈家二少爷的脸色,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请少爷可怜可怜帐外的老卒,他们活命不易。”

  “战场之上哪有不死人的,你让我还能怎样可怜?”陈得顺追问。

  老人抬起头和他对视,一字一顿:“所谓军卒就是搏命的行当,没有退路,少爷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只是少爷还年轻,这具体指挥作战的权利,还请少爷交到老臣和鹰头的手上。”

  陈家的剿匪大军还未开拔,内部就要争夺权利了,陈得顺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老人不与他对视又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也并不起身。

  陈得顺烦躁的来回踱步,耶鲁也纳过闷来很是愤怒,这是真的要欺主了啊,他紧握着拳头刚要开口,却被陈得顺挥手阻断。

  又面向张旺,陈得顺也是一字一顿:“老骨头也不怕跪久伤了腰腿,赶紧起来吧!我准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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