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父,你与我父亲都是天下少有的豪杰,自幼相交,情谊深厚。当年曾一同并肩作战,除十常侍,讨伐董卓,天下闻名,海内共知。如今却要兵戎相见,岂不令人唏嘘!
“叔父,你的官渡才有多少人马?据我所知不过三万多人,前时又战损了近万,就凭这两万多军士抗衡十万大军,不异于以卵击石。天下大乱,万民困苦,当今天下的英雄就叔父与我父亲二人而已。双雄相争,生民涂炭,如能罢兵,既全了二位的情谊,又免去天下百姓之祸,岂非两全其美!”
父亲大笑,“罢兵与否,岂在于我?是本初兄步步紧逼,我何时窥觑过他的河北?显思贤侄,只要你父退兵,兵祸自然消弭。你要劝的是你父,而不是我。”
父亲和袁谭都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谁都知道这是双方必然要大打出手的一场战争,对于两个同样有志天下的人物来说,根本就没有妥协的可能性。袁谭在城下大声喊话,目的在于瓦解我军士气。他摆明了说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父亲一意孤行抵死不降是领着这些士卒送死。而父亲的意思则是这场战争是袁绍强加到他头上的,他没有窥觑河北之意,是袁绍觊觎他的地盘。
呸!什么怜悯百姓,消弭战祸,统统是借口!
政治,很多时候就是欺人的谎言!
城下的袁谭微微一笑,继续他的表演,“我父亲有个提议请叔父虑之。只要叔父将天子从许昌放出来,使朝廷还都洛阳,你我两家合二为一,那时叔父与父亲就都是大汉的臣子,两家的兵马都是朝廷的兵马,两家的土地都是大汉的疆土。”
恶毒!
什么叫将天子从许昌放出去,这不就是说父亲把汉天子囚禁起来了吗?什么还都洛阳,两家二而为一,暗藏的意思就是吞并我方势力!以袁绍的势力和袁家在士人中的影响力,到时候父亲只怕立刻就会成为的阶下之囚。
不过这世上居然有人以为能在言语上诘难住父亲,当真可讪。
“大善!”父亲拍着女墙大声笑道,“本初此意正合我意,只是我有一言贤侄莫怪。”
“叔父请讲!”
“令叔袁公路曾叛汉称帝,令尊曾谋划废黜当今天子,另立朝廷。我只怕陛下和天下子民信不过你们袁家。本初果有此意,我当与他在天下人面前立下盟约,两家交出兵权,使朝廷还都洛阳,到时我和本初俱解甲归田,不再过问天下事,岂不美哉!”
父亲说得好,我在心中大声称赞,这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霍乱天下的到底是谁,事实就摆在面前,看你还能装出那一副假惺惺的嘴脸否!
果然,父亲的话还没说完,袁谭就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你……”
父亲哼了一声,“无知小儿也敢在此卖弄口舌!你们袁家就是霍乱天下的罪魁祸首,偏偏欺世盗名,比之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奉天伐罪,誓不与逆贼共戴天!休得多言,你退回去,要战便战!”
“要战便战!”我举着胳膊大吼道。
城墙上的将士们早就听得义愤填膺,随着我一同大吼:“要战便战!要战便战!”
哼!这就叫作茧自缚,袁谭想打击我军士气,反而被父亲趁机羞辱,惹得我军将士同仇敌忾,士气大振。
袁谭那张脸在羞愤之下变得扭曲着,厉声喝道:“城破之后,玉石俱焚!叔父可要想好了!”
聒噪!****起随身携带的硬弓,抽出一支箭,满拉弓弦,瞄准袁谭的脸颊外侧,喝道:“送你一程,退下吧!”
手指一松,箭似流星而去。没想到袁谭的身手居然不错,他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的战马与他心有灵犀一般,一声嘶鸣,撅起四蹄向旁边跳跃。袁谭反手一操,就将那支箭抓在手中。他的部下连忙将他围成一团,举起盾牌防备。
哼!那是我没想真的射杀他,否则两箭连发,一箭引他躲闪,后一箭射他要害,这么近的距离,自上而下的射,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袁谭将那支箭折断,抛到地上,冷笑一声,“我们走!”
“备战!”父亲喝令。
袁谭的退去,预示着大战将开。
一刻之后,河北军阵中号角呜呜响起,几面巨大的战鼓同时擂响,巨大的响声惊心动魄。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攻城战,听着敌军的鼓声轰鸣,我的心脏跟着砰砰的剧烈跳动。但我没有发抖,更没有退缩,我睁大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敌军。我不好战,但我往后的人生必然要在血雨腥风的陪伴中度过,就让这惨烈的战争把我的心磨练的更强大吧!
对面河北军的传令官的怒喝声透过鼓声一直传递到城头之上:“前曲向前!”
阵前巨大的橹盾向着官渡城推进,后面跟着举着大盾的士卒,大盾的下面一定隐藏了许多的弓弩手。
我军担任临敌指挥的是督军校尉夏侯渊,他站在城墙高处,手里拿着令旗,目光凌厉如鹰。敌军的前曲一开始缓缓移动,行进二百步后突然高声呐喊,向前疾冲。
“大弩齐射!”令旗向前一挥,夏侯渊大喝道。
我军在北面对着河北军方向的城墙上架设了十二座大弩,这种弩机是青铜所铸,安装在床架上,凭借人力根本无法拉开,只有通过绞盘才能上弦。所用的箭支,与其说是箭,不如说是枪,带着铁片做成的尾翎的短枪。两个士卒合力,扳动机关发射,可射一千五百步远。这是这个时代毁灭性最强的一种凶器。
轰的一声,十二道闪电激射而出,只一瞬间便轰击到敌军的大橹之上。那一人多高,用坚实的木料制成的巨大橹盾受到重击居然立刻被粉碎。粗长的箭支疾射产生的破坏力将橹盾击破后依然势不可挡,凶狠的穿破后面士卒的身体,将他们带飞,撞击到后面士卒的身上。
木屑横飞,凄厉的惨叫令人心颤。大弩的一轮齐射居然将河北军的前曲阵营射出了十二道巨大的缺口,被击中的士兵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当真无愧它的凶名!
可惜,这种大弩上弦费力的特点决定了它不能连续的发动攻击。河北军肯定也不是第一次被这种凶残的兵器攻击,他们没有被吓破胆,迅速集合军阵,将缺口合严,更加不要命的往前冲锋。
全军前曲,干的就是送命的任务,非最悍勇的精兵不可担任。在攻城战中,他们的职责是冒死在城池的前方部署进攻支点,用橹盾掩护,弓弩手和城墙上的守军弩兵对射,以便为后续部队开辟道路。
这些河北军的前曲一定是百战余生的悍卒,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就是一旦到了战场上就会把生死置之度外。战场之上,越是怕死反而死得越快,只有忘却死亡的士卒才有资格活着!
敌军的推进速度很快,他们一定急切的想穿过大弩的攻击范围。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终于来到距城墙五百步的距离,将大橹重重的竖立起来。无数的盾牌在后面高举。
“放!”城上城下的号令几乎同时响起,弩箭齐发,来回穿梭,弓矢交坠,如暴雨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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