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少年早慧并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孙坚十七岁智破水贼。
荀彧少年时被人称为“王佐之才”。
刘晔十三岁勇除家中恶奴。
我的弟弟曹冲以后在五六岁的时候还能称大象!
我今年十四岁,凭什么就不能在大事上有自己的见解?
我努力无视父亲忿怒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说:“如今摆在袁绍面前的就三条路,一是退兵,巩固其得到的地盘,徐图后计;二是绕过官渡,进攻许昌,逼迫我军与他野战;三是决然攻打官渡,就在此地与我军见个高下。
“方才郭祭酒断定袁绍一定会打官渡,但官渡的城防很严密,而且又有我大军驻守,进攻官渡一定会付出比与我军野战更沉重的代价,袁绍不会不知。如若我是袁绍,我就不会用士卒强攻官渡,而会采用消耗我军战力的办法,将我军困死在官渡!”
“怎么困?”父亲听了我的这番话,终于稍微有些郑重了。
我说道:“若我是袁绍,我就把十几万大军摆在官渡当前,既不强攻,也不撤退。反正河北军粮草充足,就是消耗个一两年也消耗得起。再在城外筑起土山射台,每日往城中放箭,既杀伤我士卒,又能使我军心不定,用不几月我军就将粮草耗尽,兵无战意,到时就会不战自溃!”
父亲的眼神一阵慌乱,再不是刚才轻视和忿怒的神色。但他兀自强作镇定的说:“你们以为呢?”
一众谋士们全都脸色阴沉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我描述的可怕前景。但我知道这就是袁绍的打算,做为一个能够统一河北,连公孙瓒这样的悍勇善战之人都能击败的人物,他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他绝不是一个不会用兵的废物。用兵之道,最重要的原则就是扬长避短,河北军的长处就是兵多粮多,不怕消耗,而我军的短处则是兵虽精但数量不足,而且粮草匮乏。我们的精锐士卒死一个少一个,粮食用一点少一点,短期内根本无法补充。到时候彼有余而我不足,这场仗就没法打了。
郭嘉咬着自己的手指,想了一会后说道:“公子言之有理。我们先前的想法太乐观了。只预见了袁绍的不足,却没有想到他的优势。若如这样,到时我军守城是死路一条,出城作战的话只怕袁绍会反客为主,固守营寨,等我军去攻打,如果我们退走他就会衔尾而追。这里离许昌不远,一旦我们退兵,河北军长驱直入,只怕各地都会反叛,他就不战而胜!没错,袁绍一定是这么想的!”
父亲顿时出了一头冷汗,急切的问道:“果真如此,我当如何应对?”
又是一阵沉默,这些足智多谋的人都在盘算着应对的办法。我将眼光投向刘晔,只见他低着头,手指比划着什么,嘴巴无声的喃喃自语。
“子扬先生在想什么?”我故意问道。我知道破局的关键就在他的脑子里。
刘晔可能是想的太入神了,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指,“喔,我在想我少年时看的一策书中所载的一样器械。”
“哦,是何器械?”父亲好奇的问。
刘晔说道:“据书中所说,那是战国时专破高橹之用,名为霹雳车,能够用机枢抛射巨石。公子方才设想袁绍会在城外筑起土山射台,用此物当能破之。”
战国时代是华夏冷兵器战争的最密集的时期,后世的各种战法和兵器器械在那时都已有了渊源,只是随着大秦崩溃,楚汉相争,致使许多典籍失传了,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我们反而不如前人。至少我们就制不出后世人们考古发现的大秦工匠制造的那些精密的武器。
父亲大喜道:“果有此物?子扬可能将其复原?”
刘晔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能,但需要时日?”
“多久?”
“至少半月。”
父亲拍案说道:“好!子扬你若有所需,我给你便宜行事之权,半个月之后我要见到霹雳车!”
“诺!”
父亲又看向我,歉然道:“子桓,为父方才有些焦躁了。你做的很好,往后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我绝不责怪于你!”
“谢父亲!”
能让父亲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方才在言语上受点委屈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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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并没有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只在第二****就有所行动了。
一大早,前方哨台就举旗传讯,刚开始是三帜,而后是四帜,半个时辰之后五面旗帜全部举起,我们在城头上已经可以望见尘土滚滚,听到脚步隆隆。
刚一接到三帜警报时,我军士卒就开始集结登城。官渡城内的道路早已被疏通的四通八达。沿城墙内侧的民居也全部被拆除,环城一周,修筑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和四方要道相连。在城楼两侧和城角都有宽大的登城道。
金鼓一响,全军将士立刻集结,向城墙方向行军,四帜警报传来时将士们已经陆续登上城墙,五帜警报传来,将士部署完毕,城下的冯垣后面也已驻守了士卒,所有守城器械全部到位。
不多时,前方警戒的士卒就撤回城中。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很快就蜂拥而至。具体有多少人,我看不出来,只感觉那人群就像汹涌而来的波涛一般,一眼难望。而且可以看到他们携带了许多攻城器械,云梯、撞车、高橹,等物一应俱全。
敌人大军在距城两千步之外集结成军阵,设大橹护卫。两千步,刚刚在守城器械中的大弩【既床弩】的射程之外,是最贴近城墙的安全地带。
父亲带着我站在城楼之上瞭望,看着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河北军,期间旗帜飘扬,战将不下上百人。当中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袁字。
“是袁绍亲临了?”我问道。
父亲眯着眼睛望了一阵,道:“不是!那不是袁绍的帅旗。统军之人是袁绍的长子,青州刺史袁谭。”
袁谭?就是那个最后被袁绍因为偏爱幼子而剥夺继承权的青州刺史袁显思!
平心而论,袁绍的几个儿子中就数袁谭最有才干,是袁绍平定河北的得力助手。当年袁绍任命他为青州都督,其时青州尚在田楷、孔融二人掌控之下,袁谭仅有平原一地。他北排田楷,东攻孔融,很快就将整个青州平定,为河北军开辟了一州之地。他的青州刺史还是父亲当年表奏的。
可惜就这样一个人,还是因为其父的偏心,而不能继承袁绍的家业。
不知怎地,我居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河北军阵中有十余骑朝城墙奔跑过来,在护城壕外勒马停住。当先一人,三十岁上下,长得其貌不扬,却带着一脸英武之气。
“请曹叔父搭话!”他高声叫道。
父亲笑了一下,“显思贤侄可有话讲?”
他就是袁谭!
难怪袁绍会偏心,据说袁尚此人长得甚是俊美,而这个袁谭的模样虽不能说丑,但绝对和英俊二字沾不上边,和袁绍帅气的外表差别极大。
唉!世人多是以貌取人之辈,就连亲生父子也概莫能外!
袁谭的声音很高亢,“曹叔父,袁谭此来不是劝降,而是为叔父谋划来的!”
真好笑,凭你也想在父亲面前玩这些说客伎俩?你们父子一硬一软,到底把我父亲当做什么人了!
果然,父亲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贤侄为我谋划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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