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感到庆幸。就在今天,父亲和我与死亡都是擦肩而过。
看到他们手中的刀,和恶狠狠的向父亲扑去的动作,我不及细想,手中的刀被我拔出了鞘。多日的勤练在这一刻产生了效果,我牢记着史阿的教导,只要刀剑在手,每一个动作都可以是杀招。我的刀随着拔动的动作,闪电般的划出一道白光,在徐他格挡之际,一刀斩在他握刀的手腕上,他的右手连同长刀一同落地。
鲜血狂飙,徐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杀死曹操!杀死他们!给我杀死他们!”
这时父亲将身前的书案掀飞,逼退扑过去的刺客,赶步来到兵器架前,操起一把剑,还没来得及拔剑出鞘,闪开书案的刺客们便一拥而上。我已经赶到了父亲的身边,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想把他们逼退。
可我一个人怎么也遮拦不住十几个人的攻击,已经有人狞笑着把刀伸到了父亲的面前。在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让他们伤害父亲,我将后背留给刺客,和身扑上,抱着父亲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我的肩头有强烈的剧痛传来,似乎是被刺客的刀削到了。
“快,乱刀砍死他们!”
要死了吗?
是命运在和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吗?就在我立志要逆天改命之后不久,我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不知何处来的刺客手中吗?这一定是命运对我的嘲弄吧!
这一刻,我几乎就绝望了。
“恶贼敢尔!”一个像老虎吼叫的声音响了起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许褚!”徐他惊叫道。
峰回路转,说的就是这个情况吧。许褚?他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怎么会神兵天降,在这一刻赶到呢?快速爬起来,我看到徐他的脑袋在半空中翻滚飞舞,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睁的滚圆,脖子断裂处的鲜血随着翻滚向四下飞溅,如同一朵奇异的花朵。
一只大手拉住正在发呆的我,把我飞快的拉到了内室,是父亲。他依然很镇定,扯下衣襟给我包扎肩头的伤口。疼痛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突然泪流满面。
“忍着,不许哭!”父亲喝道。
我不是疼哭的,而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涕!死亡应该离我很遥远才对,我还有许多的大事要做。
活着真好!
很快,外面的嘶吼声已经平息下来,许多脚步涌进的声音传来。父亲整理了一下仪容,一脸怒色的大步走出去。忍着疼,我也跟了出去。
大厅里满地都是尸体,头颅浸泡在血泊里。闻讯赶过来的虎卫们跪了一地,向父亲请罪。即使我已经见过了尸横片野的沙场,浓重的血腥味依然刺激的我想要作呕。
“有没有活口!”父亲的声音冷的像冰。
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血水,许褚单膝下跪道:“这些恶贼都是亡命之徒,不顾性命的想要冲进内室。我无法留手,只得将他们全部斩杀。许褚无能,让主公受此大惊,请主公赐罪!”
父亲长吸一口气,将许褚扶起来,温言道:“若非你及时赶到,我已命归黄泉,你救了我,何罪之有?”
“谢主公!”许褚的声音带着哭腔。
“仲康,你因何会去而复返?”父亲问道。
“我回到住处后,不知怎地就是心神不安,坐卧不宁,感觉主公这里将有事发生,所以就急忙赶回。不想……”许褚狠狠的说,“我现在就带人去清查,看看贼人还有没有余党!”
“慢!”父亲沉吟了一下,道:“此事悄悄的办,不要声张。”
“诺!”
许褚指挥虎卫清理地上的尸体。父亲转过头来看着我,伸手拂在我的头顶,眼光前所未有的柔和,“子桓,你很好!很好!”
事情就是这么离奇,当你刻意去做什么的时候,总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而一个突发事件却可以让你因祸得福,获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肩上的伤口依然疼痛,可我的心里却被喜悦所充斥。
因为是在特殊时期,父亲遇刺这件事如果大张旗鼓的去彻查,肯定会引发慌乱。不论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个阴谋,给我军制造慌乱一定是他希望看到的,当然如果父亲真的死于这次刺杀就更好了。所以父亲只是让许褚悄悄的去办这件事。在盛怒之下,父亲依然能这么镇定,这就是他的不凡之处。
依靠许褚肯定是查不出太多东西的,当事人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抽丝剥茧的调查不是他的所长。问询赶来的督军夏侯渊和监军史涣被父亲狠狠的申斥了一顿,他们两个一个负责管理全军士兵,一个负责监督全军将校,如今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他们难辞其咎。羞愤之情让夏侯渊的脸上顿时满是暴怒的神色,而一向一脸严肃表情的史涣此刻脸上更是寒霜密布。
父亲严厉的喝道:“我不希望在我的中军幕府之中,我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眼,防备我的头颅被人取走!你们能让我安稳高卧否?”
夏侯渊咬着牙齿说道:“以我的向上人头担保,不会再有第二次!”
史涣长跪在地,将自己的印绶从怀里掏出来,举过头顶,“我掌中军,更为全军之监军,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失职,请主公撤去我的职位。”
在父亲的中军幕府发生刺杀父亲的事情,史涣固然难辞其咎。可这件事情透着诡异,领头的徐他并非是军中将校,而是侍奉父亲多年的亲近侍从,而且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史涣觉察不到异常也是正常的。但史公刘这个人向来就是以忠诚严谨著名的,所以父亲才会让他为监军,要求别人严格,要求自己更严格正是他的性格啊!
我想劝说父亲,撤销史涣,父亲去哪里再找一个比他更能胜任中军校尉的人呢?但我又忍住了,父亲肯定不允许我干涉军务,何况以他的用人之道,肯定不会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置史涣的。
果然,父亲冷哼一声,“印绶你先收着,从今天开始你的中军校尉被革去了,改为暂领。你给我戴罪立功,如若立不下大功,你再自己把印绶交到我这里来!”
“诺!”
夏侯渊和史涣退走后,我问父亲:“父亲,您觉得徐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不知道,可疑的人有很多,只有等查到才能知晓。不过,即使查不到又有什么当紧?”父亲的表情完全了没有刚才的怒色,“经此一事,我相信再不会有人能刺杀我了!”
他呵呵笑了起来,一脸自信。
徐他的事件就这么在父亲低调处理之下结束了,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许褚最终也没有查出个什么来龙去脉,事情最终成了一个谜。谁也不知道一个侍奉父亲多年的人为何忽然要刺杀他的主子。
母亲亲自带来医官给我医治刀伤,很快那个伤口就痊愈了,只在肩头留下了一个伤疤,我平生以来的第一个伤疤。
在这期间,袁绍对白马、延津发动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他似乎以为父亲被他吓怕了,以致方寸大乱,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河北军强度黄河,在延津西南方向建立军屯三十余座,准备两面夹击,一举攻克延津。
不过袁绍失算了,父亲这一次不再沉默应对,而是命令乐进领兵两千支援延津,并给于禁一道口头命令。命令很简单,就一句话,“于文则你是名将之才,我不管你如何打,总之要给我把袁绍的气焰灭掉!”
后世的人常常把《三国演义》当历史来读,所以认为于禁就是个嫉贤妒能的蠢材。其实大谬不然,于禁是被一场天灾引发的洪水毁掉了一世英名,成全了关羽水淹七军神话,更因为投降而现出了他烈性不足的面目。但不管他的本性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军事天才的事实。
于禁接到命令后,立刻组织了一场十分大胆的突袭行动。他和乐进带着五千骑步精锐,出其不意的攻击河北军在黄河南岸的别营,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冲杀过去,逢敌则杀,遇营放火,三十余座军屯,在一夜间化为一条数十里的火龙。大火一直燃烧到天明,袁绍的别营变成了一堆灰烬,数千人被斩首生俘,何茂、王摩等二十余员河北将领被俘投降。
父亲把捷报通告全军,一时之间官渡欢声大作,军心振奋,一扫前一段时间的颓势。
近两个月的进攻,不但寸土未得,反而损兵折将,我若是袁绍非得气疯不可。估计袁大将军的心态和我想的差不多,他又增兵了,那点损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颜面扫地才是他不能容忍的大事。河北军的攻击近乎疯狂,白马的刘延支持不住,向父亲发出了一封十万火急的求救信。
接到这封信,我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颜良的首级即将成为关羽的威名响彻天下的凭借。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戏真想亲眼看到,一定很有趣!”我拿着那封信,玩味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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