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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法净寺。
此寺没有少林的富丽堂皇,也没有少林的喧杂非凡,相反呈现出的是一片祥和与宁静,此处更适合出家人的参禅悟道。
苦禅大师就在这片祥和宁静的院落中闭目静修。
身后站着两位弟子,似乎是护法,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块千年不坏的石碑。
一弟子自左边的回廊带一人来到苦禅大师的面前,没有言语,客人也没有言语,同苦禅大师身后的弟子也一样没有言语,都静静的站在那里。
过有一袋烟的功夫,苦禅大师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见得面前竟然站着的是华远靖,不由得沉下脸责备弟子道:“有远客来访,为何不叫我?”
“这...”弟子支支吾吾的,不知说点什么好。
华远靖见情况,忙到:“大师莫怪他,是我叫他不要打扰大师静修的。”
苦禅大师冷冷的看了这弟子一眼,对华远靖笑道:“华施主,快快里边请。”
苦禅大师每次静修都是在室外,他说这样可以吸收天地之精华,养万物于体内,才能造就金刚不坏之身。
“华施主,这是自何方而来?”苦禅大师喝了一口弟子端上来的茶问道。
“我从町阳来。”
“那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苦禅大师放下第一杯茶,继续讲道:“没想到,华施主还能记得我这穷山恶水的老和尚。”
华远靖轻轻地呷了一口上好的茶,不太好意思的说到:“我今天来,是有要事要烦劳大师您的。”
“哦?”苦禅大师拿起来第二杯茶水,问道:“不知是何事?”
华远靖见到苦禅大师这般,心里略迟钝了一下,想到:难道这苦禅大师真是不知道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还是为了免遭麻烦,而故意这样说的?我是否要问下去呢?华远靖此时迟疑了,因为他想到了牵连此案的郭德画,想到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华远靖心如刀绞。
苦禅大师看到华远靖这般,便对身边弟子道:“你们先下去吧。”弟子将第三杯茶放到苦禅大师的桌边,径自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关好,苦禅大师微笑着道:“这里已无他人,华施主有事,但说无妨。”
每日苦禅大师静修完毕,必须喝上一壶好茶,这是近来苦禅大师定下的规矩,此时,苦禅大师已经喝了第三杯。
“大师可还记得数年前,我曾向您提及过郭德画一事?”华远靖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七年前,华远靖为了能够找到一处好的居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法净寺,有幸识得这里的禅师,苦禅大师与华远靖二人甚是投缘,整整聊了两日两夜,还是觉得没有尽兴,此时的二人已经达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从武学谈到了文学,进而又谈到了苦禅大师最喜欢字画,说到字画,就不得不说当今之中最负盛名的神笔郭德画了。然后又谈及郭德画的字画,可是绝笔,若是能够得其一字画,今生又有何求?这是苦禅大师说的。
说道这里,华远靖便说郭德画是自己的好友,可以为其寻得一张半纸的字画来。这让苦禅大师更是要交华远靖这位奇人了。在交谈之中华远靖无意间透露出郭德画的特殊癖好。
听到华远靖这番话,苦禅大师便知道华远靖的来意,道:“记得。”
“大师,那最近可有什么人来向您询问过什么事吗?”
苦禅大师闭上双目,似乎在回避什么,突然,苦禅大师睁开眼睛,喊道:“华施主,快走!”话刚说完,苦禅大师双目圆瞪,一道血剑自苦禅大师口中射出。
“大师...”华远靖见此状,急忙上前,扣住苦禅大师的心脉,但为时已晚。
就在此时,门被一脚踹开了,冲进来十几个和尚,各个手提铁棍,见到华远靖正在扣住苦禅大师心脉的样子,为首的一个和尚怒道:“还我师傅命来。”
不容华远靖辩解,便举棍冲了上来,其余的和尚也一起冲了上来,他们岂能放过杀他们师傅的凶手?然,华远靖的身手之快,又有几人能及?群棍还未落到时,他人已经到了院中。两个起落,已经消失在法净寺的视野之内。
众和尚追出来,哪里还有华远靖的踪影?
众和尚望着华远靖消失的方向,神秘的笑了笑,顺手撕下了人*面具,露出真容来。
如果华远靖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他定会大吃一惊的!
又一位好友,就这样活生生的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心情,华远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短短的两个月内,已经有两位知心的好友,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便白白的葬送了性命,而自己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他的心,真是乱的很,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正在让他慢慢的失去信心。数月来,虽说有些收货,但总拿自己身边的人性命来换取的收获,这点收获实在太不值得了。
不知不觉间,华远靖来到一热闹的集市处,正好看见三个衙役,在一墙角处张贴告示。华远靖心想,反正现在也心烦,不如就到前面看看这告示都是什么吧。
华远靖跟着一群好事之人,挤在人群当中。
只见其中的两个衙役,将一张新的带有画像的告示往墙上贴时,人群之中就有人讲:“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了。”
“是啊,都好久没有人来这贴告示了。”另一个人回应道。
看他们这样子,定是了解在此处贴告示的意义。
华远靖听到他们谈论,不由得自嘲般笑了一下。
就在此时,先前说话的人道:“贴好了,快看看。”
华远靖本是笑这些好事之人的无知,但是当他看到告示的内容后,再也笑不出来。
告示上写道:
此人,名叫华远靖,乃是朝廷通缉要犯,因其杀人越货,现今已逃至本县,如有见之者,速来本县衙告知,赏银二百两。如有知情不报者,当予同犯并处。在告示左边便是华远靖的人头画像,还有官府通牒的官印。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华远靖看后第一反应,随后华远靖便知道,这定是个阴谋,一个关于自己的阴谋,那么在这阴谋背后,是什么呢?
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是华远靖可以断定,不久后定会有人来找自己的。
一时间,官府中掀起了一场追杀华远靖的风潮,原因是,华远靖残害无辜,戗杀故友。大街小巷,尽是华远靖的人头画像,华远靖的人头价值从第一天的二百两已经涨到现在的三千两了。悬赏的价值越高,就说明这个人的罪恶便重。从第一天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群雄围追,金钱的诱惑,任谁都不能抵御得了。
捕侠孟随意,可是江湖上,官府中最知名的神捕了,没有他抓不到人,也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现在他接受的命令就是追捕在逃的华远靖。
三天,就三天的时间,捕侠孟随意就已经找到了华远靖,现在,他就站在华远靖的面前。
“你就是华远靖?”孟随意冷冷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华远靖也冷冷的回答道。
孟随意一横手中的宽刀,道:“你若是,今天就得随我回到县衙去!”
“我若不肯呢?”
“那就得问问我这破风刀同不同意了。”孟随意的瞳孔在收缩,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看这架势,是非要将华远靖抓回不可了。
华远靖谈了口气,道:“等我把事情办完了,任你处置怎么样?”
“不可能,在我这,你休想用花言巧语就逃走!”
华远靖心里笑了下这位倔强的如驴一样的人,突然大喝一声:“小心!”
孟随意没有想到,华远靖会这样,更没有想到华远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为身后来了刺客,便立即闪身回转,摆出御敌之势,但这后面,哪里有什么人?
孟随意知道上当,急忙转回身,但哪里还有华远靖的身影?
孟随意愤恨道:“好个狡诈的恶贼,看我抓住你非砍断你的双腿不可!”
一家酒楼,满满的都是人,在这里坐着的人不少,但更多的还是站着的,这酒楼本不算小了,但是今天却满满的,满的连走路都不是很方便了。
酒楼的老板往门外看了一眼,结果这外面还站着一排排的人,各个手持兵刃,面色庄重,死死的盯着二楼坐在窗边的人,他们相信,只要那人从窗户上跳下来,他们就有办法将其抓住,送交官府,而获得那三千两的赏银。
银子,对于一些人来讲很重要,对另一些人讲,真的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抓到华远靖,扬名于江湖,在他们来围追华远靖之前,就已经查清楚了,华远靖的名声在十年前誉满江湖了,要是将这样一个人捉住,还怕名声不在外?
坐在这酒楼里喝酒的不是别人,正是华远靖。也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说华远靖在这里喝酒,结果引来了这么多的江湖人士来追捕自己,他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他还在等一个人,这个人没有来,他是不能走的。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华远靖的武功并非一般的江湖人,而且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宵小之辈,为了一时名成,才来凑这热闹的,真正的有识之士,才不会做出这般都让自己不屑的事来的。
他们也都不愿意自己是第一个当出头鸟的人,将渔利让给别人,毕竟他们都想自己成名。
华远靖看这些人,心中更是好笑,他笑得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想当年自己初出茅庐之时,不也是这般吗?为了一夜之间就在江湖成名,成为让人瞩目的角色,不也是到处找人拼命,或是像他们这般,替朝廷追捕所谓的要犯,现在,他终于明白当年那人对他说的话的意思了,也明白那人为什么就像现在自己这样了,这也是华远靖为什么没有赶他们走的原因之一。
华远靖也终于知道,没有经历过,你怎么懂这种心境呢?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心境的道理。然而知道了又能怎样?当年的那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够了解华远靖的心情?
也许在场的每一位都知道,
也许没有谁知道,
也许只有那位死在他剑下的那位知道。
华远靖的神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他所想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他一个人多。因为在场的人,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要么活捉华远靖,要么就将其刺于自己的兵刃之下。
然而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出手。
时间抻的越长,他们的耐性就越低。终于有人挨不住这无边的等待,无际的煎熬。
最奈不住性子的当然还是年轻人。
一位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少年,一身白衣,一身煞气,冰冷的面目,没有一丝表情。看到这个少年,不禁让人想到了天下第一剑的剑无痕!
这个少年不就是剑无痕的影子吗?还是剑无痕是他的影子?
少年拿着一柄精钢宝剑指着华远靖道:“我今天就要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你怎么让我死法?”华远靖听着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用另一个似曾相识的话问道:“就凭借你手中的那柄剑吗?”
“少废话!”少年出剑便是直奔华远靖的咽喉来的,那种出剑的力道,的确不是这样年纪应该有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又容不得他否认。
令众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能够出如此的一剑。
少年还在空中,身子与剑成为一条线,全身的力道都灌注在这一剑之上,这种剑法再加以苦练三年五载,相信他在江湖上也可以排进前十名了。
然而,当年的人,还是当年的人,不是华远靖,当年的少年还是当年的少年,不是现在的少年,因为现在的华远靖还活着,而且还是很好的活着。
剑尖点到的不是华远靖身上的任何地方,而是刚才华远靖喝酒的酒杯的杯底,他的力道到此也就结束了,再也前进不了一分一毫了。
也就在这时,从楼下来一群官兵,已经将楼外的那群人驱散开了。
一位气度非凡,英勇威武领头的少将军来到华远靖面前,这位将军叫杨迎,是杨家将的而后人,也是当今的九门提督。
杨迎看着这些武林人士喝道:“还不滚远点!”
守候在这里的武林中人,愤恨离去,他们不想与官府作对,不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少年离开时对华远靖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的。”
杨迎怒眼看着这少年,道:“再不走,就抓你进大牢!”
少年冷“哼”一下,离开了,下楼时,还在回望华远靖,眼神之中带有的只有仇恨。
杨迎笑着坐到华远靖对面,道:“这少年对你可是不坏好意,华兄以后可要当心喽。”
华远靖为杨迎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道:“这少年的确不容小觑的。”
“华兄,这回你可惹上不小的麻烦喽。”笑着说。
“所以才请杨兄来帮忙啊。”华远靖也笑着讲。
杨迎笑着喝下这杯酒,道:“华兄,你难道不怕我把你抓进这大牢里吗?”
华远靖一笑,道:“杨兄在这个时候都能如此排场的来见我,我还怕什么?”
说完两人哈哈一笑。
“华兄不是叫我来单单在这里喝酒的吧。”杨迎右手将酒杯端在嘴边问道。
“我来此是想请杨兄帮我打听一下,这是谁在陷害我的?”华远靖讲明来意。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看着华远靖有些头疼的样子,杨迎回答道。
“那就,有劳杨兄了。”
“哪里的话,你我都以兄弟相称了,还需这样客气?”杨迎笑着讲。
“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华远靖讲到。
“你是说那位?”杨迎用头向对面的房顶上指了指。
“都快成了我的影子了。”华远靖显得更加头疼了。
杨迎呵呵一笑道:“华兄那么多办法,还没有办法治治他?”
“看到他,我是一个头两个大。”华远靖极其无奈的讲到。
看到华远靖这样子,杨迎更是大笑不止,因为他还未曾看见过,一个人能将华远靖折磨成这样。
“杨兄就别嘲笑我了。”
“要我帮这个忙可以。”杨迎讲到,听到杨迎答应,华远靖如释重负。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杨迎故意神秘道。
“什么条件?”华远靖有些慌张问道,因为杨迎的条件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请我喝酒。”杨迎很敞亮的讲。
华远靖一听,高兴道:“来喝酒!”说着,便为杨迎斟上满满的一杯。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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