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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荒凉寂寞的小道。
夕阳已经将半边脸隐藏在山后了,四周,也已经不是那么的清晰了。
就在这条小道上,不知何时,华远靖的手上,多了一个酒葫芦,同时他也多了一种爱好。
就在这样偏僻荒凉的地方,华远靖本想一个人好好的大醉一场,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躺在上面,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的在这里躺着,等着,等着黑暗的降临,然后与这片大地交融在一起,慢慢的被黑暗吞没。
然而,就这样简单的要求,也不遂人愿,因为在这个世上总有那些不开眼的人,偏偏不让你做你想做得事。
这不,远处出现一道黑影,两个起落间,就已经到了华远靖的面前,拦住华远靖将要前行的路。
华远靖也并没有闪躲,只是看着来人,因为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并且是在你不愿意让他们来时候,他们却偏偏来了。
华远靖并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来人开口说话。
见到华远靖没有说话,来人果然先开口说话了:“我们主人要请你过去一趟。”
华远靖笑了一下,一仰首,将手中酒葫芦里最后的一点酒全部喝下,似乎在自语:“这一天终于来了。”
一座不知名的山。
一个不知名的山洞。
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就像喝醉酒后一样的人。
华远靖就这样的躺在这个山洞中,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被心中的噩梦吓醒,就这样的,突然腾空跃了起来,还好,这个山洞足够大,不然他的头非被头顶上垂下来的熔岩的倒刺穿透不可。
华远靖看着周边的环境,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后脑,迷迷糊糊的打量着这个洞穴,尽力的想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现在,华远靖对之前的事情只记得一知半解,对于其他的事情,华远靖正在努力的回忆着,回忆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在不断的回忆中,事情开始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记忆是从那个荒凉寂寞的小道上开始的。
喝醉酒的自己,正走在荒凉寂寞的小道上,就在自己打算席地而睡之时,一个黑衣人来了,然后这个黑衣人说是他的主人要见自己,就在自己刚刚答应时,便眼前一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等自己醒来时,如同现在这样,四周一片漆黑。但是与之不同的是,那里有个人,有个带有半男半女声音的人,说要自己去办一件事,如果这件事自己办成了,就会帮助自己洗脱冤情,免除这官府追杀令。
聪明人不用问,也知道,定是这些人,借着郭德画,苦禅之死而编弄是非,让自己背上毫无缘由的黑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个逼迫自己的人,定是官府之中的人。
然而让华远靖不解的是,官府之中的人,怎么也参与其中?难道这长远镖局的灭门惨案,还有官府的一份?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然而,让华远靖更加不解的是,如果自己猜想是真的,这官府之中的人自己去火镰山取那冰羽泉水又有什么用呢?
华远靖走到洞穴口,正逢是日出东方之际。四下观看,真乃有举万目而四望,不得尽天下颜之感。
华远靖从来没有这样心情舒畅过!
但见,华远靖站在的是一座高峰之峰顶上的洞穴,脚下是片片浮云,眼前竟是那攀爬峰顶之上的奇花异草,偶尔有一只飞鸟盘旋而过,滑翔着翅膀,好不自由!
放眼望去,浮云缠绕着绵绵的山脉,时有时无。翠红色的朝阳在东边正在慢慢的升起,将那一片片的云朵染成淡淡的红色,就像刚刚出嫁的姑娘,又似红透了的西红柿,看得让人发痴,让人神往!
浮云变换,苍狗诡谲。
美好的时光就像这天上的浮云一样,变幻莫测,短暂难留。
一瞬间,烈红的朝阳便穿破云头,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隐隐发痛,不敢再直视它一眼。
华远靖低头看去,看到了一座山脉,一座就像红得发烫的铁水,在那里矗立着。
华远靖知道,那座山,定然就是火镰山,在宣州以北的地方。
华远靖长叹了一口气,感叹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短暂。
本想在此地多留一会,欣赏这瞬间的美丽,但现在,华远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想再停留半刻。转回身,顺着一条陡峭的小路向下走去。
宣州城北。
一个无名的村落。
一条宽有数丈的河流。
一群人。
一队衙役,围城一个圈。
地上,一个人,一个死人,一个不知已经在水里浸泡多久的死人。
华远靖戴着斗笠,就在这群人群之中,他看了看那个人,看那人的那身打扮,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就在华远靖即将转身离去时,身后有人问道:“华兄,怎么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听到此言,华远靖还未回身,朱吉已经占到华远靖的面前了,正在笑着看着华远靖。又问道:“难道怕兄弟我带华兄到县衙走一趟?”
华远靖只是一笑,未语。
“与华兄开个玩笑了,兄弟我再怎么也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的。”朱吉笑着讲到:“华兄这么急?”
华远靖一笑,道:“还不是怕打扰老兄办案嘛。”
朱吉一笑,道:“办什么案,这个人连面目都认不出来了,很难找到亲属来认领了。”
华远靖见到朱吉这样说,便又多问一嘴:“不知这人是怎么死的?”
朱吉看了看地上的尸身,叹了口气,道:“要说是失足落水而亡也可,说被人谋害也未必不可能啊。”朱吉看一眼华远靖,问道:“依华兄看来,这人是怎么死的?”
华远靖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他知道,官府的事情要比天上的云变化的还要快,但是朱吉这样问了,不说,定然不好,说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办,怕朱吉麻烦自己,一时脱不开身。再者说,现在官府正在通缉自己,要是有什么麻烦,就更脱不开身了,况且自己身上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便道:“刚才老弟都说了,我还能有什么看法。”
朱吉点下头道:“这净河的水本就深,人一旦失足掉下去,活命的机会就太少了,但是看这人的打扮,并非外地人,但如果是本地人,没有一位不会水的,纵然掉下去,也不会被淹死的。”朱吉话锋一转,又道:“但俗话说的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难道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吗?”
“没有什么致命伤,有的都是些皮外伤,在这水里泡了这么久,有点皮外伤很正常。”朱吉解释道:“我验过尸体了,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可能是位醉汉吧。”华远靖随口一说。
朱吉一听,眼睛发了异样的光彩,忙到:“那不打扰华兄的行程,咱们回见。”说完不等华远靖说什么,便对手下人道:“你,你,把他抬回县衙。”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匆匆的消失在人群之中。看到这种情景,华远靖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径自朝北走去。
一处茶棚。
一个山间小店。
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人,正在喝着一杯清凉的绿茶。
华远靖刚刚喝完第一杯,还未放下,就见从远处跑来两个人,两个已经满身是血的人,摔在距离茶棚不远处,这二人还未再次起身,远处已经来了五个人,五个身着异服,手提钢刀、面目清冷的人。
刀尖上还在滴着血。
华远靖就这样端着茶杯,侧身看着事情的发展。
五个人很快就将这二人围在了中间。
正午的烈日,异常的火辣,大地,已经皲裂,然而,五柄钢刀,却发着森森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为首的一个人冷冷的道:“快说,到底把它放在哪里了?”
摔在地上一个人,看着血一滴一滴的从刀尖上留下来,面如死灰,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死死的盯着刚才说话的人。
“你还不说是吧。”为首的人恶狠狠的问,同时将他手中的那柄刀慢慢的向这人的眼睛移来,又道:“你要是再不说,就先挖了你一只眼睛!”
这人还是没有动弹。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却想爬起来逃命。
手起刀落,可怜这个人,他的一条腿,就算神仙也接不上了。疼的那人双手捂着断处,冷汗直冒。
华远靖能够明显的听到这人咬牙发出的“吱吱”声。
“你不是想逃吗?”为首的人问道:“你再给我逃个看看。”
被削断一条腿的人怨怒的看了这人一眼后,便将那渴望求生的目光看向了正在品茶的华远靖。
为首的这人看了眼华远靖后,便不顾及地上的那两个人了,很牛气的向前走了两步,横横的问道:“你他奶奶的看什么看,难道也要让老子我将你的眼睛挖下来给你当茶喝吗?”
华远靖本想看看这些人那方才是好人,然后再决定是否动手的,他不想做个强出头的鸟,见到以少胜多就加入少的那一方,他是一个很明智的人,他要在他判断出哪个才是善的一方后,再决定的。
世上总有那些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人,但做出来的事情,往往都是蠢事,愚蠢之极的事,有时候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无疑,这位为首之人,就是愚蠢的人,他不知道,就他刚刚的这种行为,已经导致了不可收拾的后果,是他永远也想不到的后果!
就凭刚才这人的这句话,华远靖便已经判断出这个人以及他带来的人,并不是只什么好鸟了,华远靖刚才在思索着一件事:从他们的语音和衣着上看来,这些人并非是中土人士,那么他们是怎么到我中土来的?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听到为首之人如此说话,华远靖并没有动气,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哦”,然后又倒了杯茶,这个过程当中,华远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过这个人的身体。
茶水倒得刚刚好,不多不少,满满的一杯。
这位为首的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因是他实在不理解华远靖这个“哦”究竟是什么意思。
华远靖见他不说话,便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下文就是:你刚才的硬气哪里去了?华远靖没有说,但是这位为首之人也没有懂。
这个为首之人反而还被华远靖给问住了,他转过身去,像是要往前走的处理刚才那两人的样子,听见华远靖又“喂”了一句后,手中的刀,已快如闪电般砸到华远靖的头上了,更确切的讲,是距离华远靖的头一寸处就停了下来,再也动不了了。
这个人的出手,是突然地出手,将转身,出刀与击中目标的要害这些动作已经融为一体,只不过速度与力道,还是差点,这不是这个人没有尽出全力,而是他的这种刀法还不纯熟。
这个为首的人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他就恨别人说他听不懂的话。
他的转身是假,出手才是真,目的就在于突然使出全力的一击,让对手防不胜防。
刚才这一招,已不知有多少亡灵都命丧在其中了。但是他今天面对不是往日的那些宵小之辈,而是位绝顶高手,就凭他现在的这个能力,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是华远靖的敌手。
华远靖端着茶杯的手,现在就在这个人的胸前,没有贴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刚才出的拳劲,足以将这个人的身体瞬间麻痹,华远靖收回端杯的左手,道:“把你的刀拿下来吧。”
话刚说完,这个人就向后飞了出去,就像他的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迫使他这样做似的。
刀,“哐啷”一下就掉在了华远靖的脚前。
这个为首之人同时也重重的摔在了不远的地上,他的身子刚到地上,就一翻身,站起来了。他的手下见到首领遭遇此事,本想向华远靖动手,均被他拦在了身后,用他们自己能够听得懂的话说了两句,意思在说,那个喝茶的人很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别轻举妄动。
华远靖此时才真正的打量下,地上的这两个人,发现尽管衣服与中原人的不一样,但是他们的肤色却和中原人一样,于是华远靖断定,这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定是中原人。
让华远靖不明白的是,这些中原人为什么穿着外族人的衣服?现在为什么又遭到这种追杀?那位为首之人说的东西又是什么?
再看这五个人,一阵乱七八糟的语言之后,便以为首的那人向这两位身受重伤的人发起了攻击,只见一柄血森森的钢刀,向这个断腿的人劈来,华远靖手中的茶杯不偏不倚的正好将这钢刀弹开,杯中的茶水,借着弹开的钢刀之势,飞溅到另外四人的眼睛上。
五人急忙撤回身,将视线整理清楚,等他们看清华远靖时,却发现地上的这两个人,已经到了华远靖的身后,此时,华远靖就站在他们五人面前。
华远靖是如何做到的,就连茶棚中一直偷看的老板都没有看清楚,他只觉得眨眼间,所有的事情就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
现在华远靖身后的两个人,更是不明白华远靖怎么就到了他们的面前,自己是怎么到了他身后,虽然自己也是练家子,但是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华远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们可以确定一点,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为首的人见状大怒,手中的钢刀一口气就使出了九九八十一招,招招都是索命之势。华远靖就在这个人使出最后一招时,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这人的胸膛之上,但见这人喷出一道血剑,向后飞去。其余四人本想出手的,但是他们看见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位遭此毒手,便从怀中扔出一物,一阵迷烟过后,连那具尸体都不见了踪影。
等到这白色的迷烟完全消失后,华远靖才开始呼吸。
将那位断一条腿的人的腿上点了几处大穴,暂时止住血流,都扶到桌子上,才问道:“你们这是如何受的伤?”
这位断腿的人叫胡炎庆,是华山的大弟子,另一位叫柴茎松,是华山的二弟子。
他二人将事情讲述完毕后,柴茎松解下腰带,递给华远靖,说了人生最后三个字,也是最后的一句话:“流焱岛”后,便长辞人世。就在柴茎松离开人世间的同时,胡炎庆也尾随而去。
华远靖看着手中的腰带,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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