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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阳。
醉云居。
这是町阳最好的酒楼,在这里,无论你想喝什么样的酒,喝多少年陈酿的酒,这里都有。
一个人,就在这里喝酒,在这里已经喝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从未停歇过,就这样一直的喝着,现在可以说,他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然而他好像还没有喝够的样子,还在要酒。
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这个人不是个酒鬼,就一定是死了全家,一时间接受不了,才这样的折磨、麻醉自己。
看着店小二不再给自己上酒了,便道:“怎么还不上酒啊,有的是钱给你!”酒鬼说着醉话,从怀里又拿出五十两一定的银子,扔给店小二,道:“快给我拿酒来,不然我就砸烂你这醉云居!”
“这...”店小二本是奉店老板之命来赶这个酒鬼走的,却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店小二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仍站在原地未动。
就在店小二为难之际,听得已经走到二楼楼梯中间的一位用清脆的声音道:“你不用管了,把他交给我吧。”
一听这话,店小二如释重负,急忙跑到楼梯口,连连道谢。
此人身着一身黑衣,手中一柄黑色长剑,瓜子脸,一双灵目,微翘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口。一对九尾凤凰的耳坠吊挂在精灵的耳朵上。
此人一来,全场酒客的目光瞬间就到了她的身上。
此人走到酒鬼身边,还未及酒鬼说什么,便朝酒鬼的后颈狠狠得击了一下。
看得全场就可唏嘘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如此佳人,竟出得如此狠手,但是想想也对,对一个酒鬼,你还能说什么?不这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觉从心中佩服这个人,但是接下来的是,就让他们大为不解了。
但见,此女子将这个醉鬼就像提小鸡一样,将其提到二楼靠大街的窗口边上,伸手就将这个醉鬼从窗户上扔了下去,同时自己也跳了下去,楼上的人一声惊呼,齐朝窗边跑来,齐朝窗外看去,但见一辆蓬式青色马车已经驶向了西方。
看客们重回到各自的座位后,看着面前的酒,不觉心中叹道: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情,更是一件不可轻易触碰的东西。
华远靖捂着剧烈疼痛的头,从床上突然坐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再看这房间,更是充满了温馨与宁静,心中不由得产生了这样一个问题: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在醉云居吗?怎么会到了这里?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看看自己正穿着贴身的亵衣,不由想到:我的衣服谁给我脱的?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华远靖边想着便穿好了衣服,转身欲下地,穿鞋时,但听得门外有人道:“你醒了?”
然后,便是一身黑色衣服的姑娘端盆水走了进来。
华远靖见到她,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你?”
“对啊,不是我,还能是谁呀?”边说边将水盆放到水台上。
看到她,华远靖放下了所有的疑惑,道:“你是怎么来的?”华远靖揉着由于酒精过度而烧痛的头问道。
“我还不是听说有一个酒鬼已经在醉云居喝三天三夜了,还不肯走,我要是再不去的话,恐怕你酒鬼不成,反到成了刀下鬼。”
“难道有人要杀我不成?”
“你要是在醉云居闹事,不杀你,那才不成呢。”边说着,边用手试了试水温,道:“快来洗把脸吧,醒醒酒。”
华远靖起身下来,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许多,然后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啦。”
“都这么久了?”华远靖将毛巾挂在衣架上。
“没有那么大的酒量,就别逞强,你以为你是醉罗汉啊。”责怪之中,更多的是关怀与心疼。
“好了,我下次不喝这么多就好了。”华远靖安慰道。
“都饿了吧?”黑衣女子关切的问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华远靖还真的饿了。
黑衣女子向华远靖一笑,道:“我都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等我下啊。”说着,此黑衣女子便离开了房间。
华远靖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看着富丽堂皇的房间,心中慨叹道:不愧是武林盟主之家。
就在华远靖慨叹之时,黑衣女子已经将做好的饭菜摆在桌子上,道:“吃饭吧。”
华远靖看着桌上的六菜一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于是拿起筷子,大吃起来。
黑衣女子双手住着腮下,静静的,痴痴的,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华远靖吃饭。
肚子有点底了,华远靖这才注意到黑衣女子并没有吃饭,而是看着自己,看得华远靖都不好意思了,随口问道:“你怎么不吃?”
“看着你吃就好了。”黑衣女子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讲到。
此黑衣女子便是武林盟主独生女,江湖人称“黑玫瑰”的林玉姝。
等华远靖吃完了,林玉姝问道:“吃饱了?”
“嗯。”华远靖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自己竟将这六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
看到华远靖不好意思的样子,最不爱笑的林玉姝居然笑了,笑得如水上莲花吐蕊般美丽动人,看得华远靖心扑通通的乱跳,使得他堂堂一个男儿,竟不再敢多看此女子一眼。看到华远靖如此这般,这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说完,林玉姝将整理好的餐具拿了出去。
第二日清早,华远靖在房间用完早餐。
林玉姝道:“家父想见你。”
林家的客房是在一个进院中,华远靖住的地方是贵宾房,属于三进院,能够在这里住的除了至亲外,就只有高贵的人,才能住进这里。
华远靖随着林玉姝在回廊里走了将近一袋烟的功夫,才到这客房中。
客房中,一位年纪在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着一身灰色长袍,坐在正位上等着华远靖的到来。
“小侄见过林伯伯。”华远靖施一礼。
林建雄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几年未见,你更加像个男子汉啦。”
“多谢伯父夸奖。”
“怎么我听说你是为了长远镖局的事,把自己弄成了醉鬼?”
华远靖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看见故友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一时接受不了。”
“男子汉,要经得起生死离别的考验,只有这样,才能成长的快。”
“伯父教训的是。”
“这个案子,有什么线索了吗?”
“线索都已经断了。”说着,华远靖还难平息心中的怒火,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
“这也不全怪你,你都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了,对于现在的江湖上的事,你并不了解,造成这种结果,是必然的。”林建雄安慰道。
华远靖承认,家楼下又问道:“你为什么又要重出江湖呢?”
“于老伯于我有恩,我不能眼看他家人惨死而袖手旁观。”
“知恩图报是男儿所为,但也要量力而行。”
“小侄知道...”
还未及华远靖说完下面的话,单听林建雄说道:“你可知道,他们长远镖局惹上的是什么人?”林建雄见华远靖不语,接着说道:“就在这近三年来,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教派,叫神祗教,据说这神祗教尽是些武林好手,他们组织严密,分工明确,专杀武林中的大家大派,很少留下什么线索,其手段之残忍不次于鬼毒门,因而江湖上很少有人敢提及这个教派。”
“这与长远镖局有什么关系呢?”华远靖问道。
“江湖传闻,长远镖局总镖头的儿子的新娘就是这神祗教的人。”
“什么?”华远靖吃惊实在是不小,不由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江湖上,凡是有与他们有关的人,他们都会将这些人杀死,因此,这几年来,江湖上不知死了多少人,就连少林的空智大师,武当的凌霄真人都难逃其毒手。”
华远靖当然知道这两位的本领是有多高,却也没有想到,他们也遭遇了这个教派的暗杀。想到此,华远靖想到了长远镖局的管家,他隐隐约约的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华远靖叹口气道:“他们的实力我是领教过了。”
“什么?”听到华远靖的话,林建雄也是吃惊不小,急忙问道:“你遇到他们了?”
“今天听伯父这一言,我想,我之前遇到的,就是他们了。”然后华远靖将事情简要的和林建雄叙述了一遍。
听完华远靖的叙述,林建雄点点头,道:“难怪你会在醉云居喝的醉如泥。”又叹息道:“可惜了郭德画的一手绝笔啊,不过贤侄你还算是幸运的啦。”
“伯父此话怎讲?”
“因为从未有一个人能够从他们的暗杀中逃离出来过。”林建雄长长叹口气道:“少林的空智大师就是为了调查神祗教一事,才遭遇毒手的。”
“没想到这江湖数年间,竟出现这样的邪教。”
“贤侄既然能够免遭其毒手,我劝你还是就此罢手吧。”
林建雄这样劝说是有原因的,他与华远靖的父亲华枫是莫逆之交,华远靖的父亲在二十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就突然的消失了,只留下华远靖这根独苗,托付给林建雄了,他不希望华远靖有什么闪失,让自己对不住华枫。华远靖也知道林建雄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好友就这样平白无故的丧命。
“伯父您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查出这个邪教来,誓不罢休!”华远靖已经起身,又道:“伯父,小侄就此别过了。”不等林建雄再说什么,人已经到了门外。
站在门口的林玉姝拦住华远靖的去路,用那种祈求华远靖不要管这件事的目光对华远靖道:“你难道你就不能不再管江湖的事吗?”
“现在江湖上出现这等之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可我...”林玉姝本要说“可我很担心你。”但苦于面,还是没有说出口。
华远靖知道林玉姝要说什么,便朝林玉姝笑了笑,道:“没事的,放心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林玉姝看着华远靖的背影渐渐消失,两行泪珠已经划过了面颊。
难道林玉姝已经预知到华远靖有什么危险了?还是预知到华远靖此去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不知名的林间,四处杳无人迹,只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一个人,从衣衫中取出一张薄如纸的人*面具。仔细看了看,会心一笑,随后,将其轻轻地按压在脸上,腰上的长剑在机关的变换下,变成了一柄宽背砍刀,走进茅草屋。
慕容世家有一个规矩,家中的所用之物,必须是由家中的老大亲自全权处理,如果老大为女子,在女子出阁后,便由男子排行中最长者接任,其他人是不可以反驳的。
慕容秋水现在就掌管这慕容世家的所有日常要务。
这一天,慕容秋水准备出去置办家中日常所需之物,刚刚开门,便发现一位年轻的俊俏侠士倒卧在玉石台阶下,身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都已快凝结。慕容秋水伸手一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便马上叫下人将其抬进去救治。
三天后,这位年轻人苏醒过来,但见一位美人在自己身边伺候,不由得起身,却没有想到这一起身,扯动伤口,剧痛席卷整个身体,不由得“啊”了一声。
慕容秋水本在整理桌上的茶具,一听这声,急忙来到年轻人面前,柔声道:“你醒啦?”
年轻人本欲动,却被慕容秋水按住,道:“你的伤口刚刚要好,还不能动弹,你就好好的躺在这里治伤吧。”
年轻人四下打量这宽口的房间,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慕容秋水微笑着讲:“这里是慕容世家,你不必担心仇家来的。”
年轻人一听是慕容世家,欲再起身,又被慕容秋水轻轻按下道:“你不用紧张,尽管在这里好好休息便是,想必你也饿了,我去给你拿些粥来。”
不一会慕容秋水便端来一碗小米粥,坐到年轻人床边,慢慢的扶起年轻人,让他倚靠在床头,将碗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很是感激的向慕容秋水点下头,接过碗,一口口的喝着稀粥。
待一切完毕后,年轻对慕容秋水道:“在下柳京飞,承蒙大小姐相救。”
“你就是昆仑七侠中的柳京飞?”
“正是在下。”
“早闻昆仑七侠武功奇绝,怎会...”
柳京飞苦笑了一下,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谁知道,自己的多年患难兄弟,会背后下手!”柳京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听柳京飞此言,慕容秋水微皱了一下眉,轻声问道:“你是说你们七侠中的兄弟吗?”
“除了他们还有谁?”柳京飞气愤道。
“可能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吧。”根据柳京飞的话,慕容秋水猜出这定是那其余六人的错,故才出此言。
柳京飞冷冷的“哼哼”两声,道:“他们?”柳京飞又怒道:“他们就是一群狼!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看到柳京飞如此气愤,慕容秋水便不在说下去,急忙劝道:“你身体还没好,不易动气。”
听到慕容秋水的声音,柳京飞才意识到在这位美人面前失了态,松开了由于气愤而攥紧的拳头,急忙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失态了,还请见谅。”
“没事的。”慕容秋水又是那温柔的一笑。
慕容秋水这一笑,如温柔的潮水般,不仅仅让人心暖,还会“误解”。
时过境迁,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天,柳京飞的伤势也应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一天,柳京飞正在房间里擦拭自己的宽背刀,走进来一个下人,见到柳京飞道:“柳大侠,我家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好。”柳京飞站起身来,收好刀,道:“烦请前面带路。”柳京飞随着这位下人在这里左转右转的,来到一处练武的地方,但见慕容刚正在背手等候柳京飞。
下人道:“老爷,柳大侠来了。”说完便走开了。
“在下柳京飞见过慕容前辈。”柳京飞抱拳躬身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刚劲的掌风向自己的罩门拍来,柳京飞身子未动,人已经到了一丈开外,手中的刀,已经凝聚成一道真气。
慕容刚伸出右指直奔而来,柳京飞将刀上提,一道浑然的罡气护住全身,此时慕容刚的双指已经点到柳京飞的罡气之上。再见柳京飞,手中的刀已经幻化成一片银白色的刀幕。
慕容刚没有再进攻,而是左手后背,收身退回一丈之外,赞道:“好,好刀法。”
“慕容前辈过奖了。”柳京飞已经收起刀。
慕容刚继续赞道:“不愧是昆仑七侠中的断魂刀。”
“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慕容前辈的剑眉指。”柳京飞讲道。
“看来你这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还不是承蒙慕容小姐的多日照料。”柳京飞虽然这样说话,但他知道,刚才慕容刚出手,就是在试探自己究竟是不是柳京飞,而且也已经确定的是,他一定已经派人到江湖上来打听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以慕容世家的习俗,是不允许有外人在自己的山庄居住的,这其中都包括自己的女婿在内,而儿子娶妻,更是经过严格的审查之后才能够做决定的,这是慕容世家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铁律。而且柳京飞也知道,慕容刚一定会问自己怎么遭遇这样的事情的。
果然,慕容刚问了:“这是每一位来到我慕容家必须经历的事,就是要知道他的一切。”
柳京飞答道:“这是应该的。”于是柳京飞将自己的兄弟为甚要杀自己的事情讲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在他们七人之中六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位姑娘,唯独柳京飞没有看上这位姑娘,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位姑娘却偏偏喜欢柳京飞,而且还将她的所有都献给了醉酒的柳京飞,柳京飞知道这事后,勃然大怒,不仅仅打了这位六人奉为神仙般的姑娘,竟将这位姑娘逼上了绝路。这种事情让其余六人如何接受得了,于是他们便暗暗的计划,骗柳京飞再次出来游玩。还蒙在鼓里的柳京飞以为这根几个对自己太好了,还心怀感激,便在一处最好的酒楼吃酒,几位轮番的劝失落的柳京飞吃酒,柳京飞也没放在心上,便一一的喝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色已晚,便出来寻找住处,路上,恰巧遇上一位劫匪,正在欺辱一位妇人,柳京飞实在看不过去,便上前制止,那人见到柳京飞如此,便暂时放过那女子,恶狠狠的看着柳京飞,准备与他战斗。柳京飞也准备好了要与这人打上一架的准备,来发泄下心中的怨气,就在他聚精会神之际,但觉得腰间一阵冰凉,还好柳京飞反应快,急忙闪开,但是偷袭还是成功,一道深深的剑痕印在柳京飞的腰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柳京飞回头看去,却发现正是自己数年好友下的毒手,柳京飞愤恨欲拼命,但伤势太重,只好凭借上乘的轻功逃离。柳京飞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但由于血流过多,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这些都是柳京飞亲口说的,也是慕容刚调查得到的结果,慕容刚点点头,道:“兄弟情深,为何弄到这种地步啊?”
“人心叵测啊。”柳京飞叹口气,道。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再在贵府叨扰两天,然后就再也不踏入这江湖了。”柳京飞意味深长的说。
“你也不要太灰心了,江湖本就险恶,吃些苦头,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您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这江湖我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夜,漆黑的夜,一点光亮都没有,一道黑影在慕容世家的院落中四处闪过,突然,这道黑影停留在一间房顶之上。
第三天,柳京飞的伤势已经痊愈,内力也已经全部恢复,便辞了慕容世家,径直走向北方。
十五天之后,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一间破草屋,八个人,其中七个人围着一张陈旧的桌子坐着,在这八人之中就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柳京飞。一位站着的人抱拳答谢道:“多谢各位兄弟的帮忙!”有有些歉意的道:“为了我而埋没诸位兄弟的大名,华某真是对不住大家。”又深深的一抱拳。
“为了铲除邪教,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
“那么,诸位兄弟,华某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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