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赤鸾孤飞 > 章节五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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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以来少女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两个字,那是自己拼命想要忘记却又在无数个深夜中一次又一次在噩梦中想起来的,属于过去的自己的名号——茗岚公主,已经亡国了的皓燕的茗岚公主!

  “十年前?”

  “是啊,那时你大概才四岁吧。好像...是在北原的雪融关内吧...怎么你不记得了么?”

  这大概是初七第一次回忆过去,看着她茗岚一脸的苦涩,道:“我六岁那年大病了一场,以前的事情基本都忘记啦,母妃...娘亲她也很少跟我说起以前的事,你能跟我讲讲吗?”

  初七闻言又仔细想了想,过了好一阵子才悠悠说起:“那时我好像是要去雪融关找人的,初见你娘亲的时候她被匪徒缠上了,我就顺手帮了她一把。那时候她身边就带着你,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

  茗岚听闻她居然会主动出手来帮自己的娘亲,这当真让她感到惊讶,难道这个人十年前不是现在的性格吗?想到这里茗岚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要帮她啊?”

  “因为头发!”

  “头发?”这个答案可真是无人意料,初七接着说道:“是啊,就因为你娘亲那一头红色的头发,所以我才帮她。”

  茗岚恍然,自己的娘亲的的确缺和自己一样也有着一头火焰般的赤色头发,可是...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红色的头发呢,难道是因为很少见很漂亮吗?”

  初七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我们是同类,红色头发的都是同族,必须要帮!”

  “同族?什么同族?”茗岚只觉得这人说话越来越奇怪了,可是初七却不回答她,而是敷衍她道:“现在不能告诉你,还不到时候。”

  “小气鬼!那我不问就是了!既然是你帮了我娘,为什么你又说是我娘拜托你救我呢?难道那个时候我娘就已经知道我现在会有危险了吗?”

  “不。我欠她一个大人情,为了还这个人情我答应在她危急时刻帮她一次。不过自那不久之后我便去了塞外,一呆就是八年。宇国皓燕大战之时我还尚且不知,等我得知此事的时候皓燕已经败了。那时我曾去过皓燕皇城,不过只是听到了你娘亲和皓燕国主共死自焚的事情。我本以为这份人情还不了了,可是半年前有人告诉我你还活着,我在宇国境内找了你半年前直到前不久才知晓荣王在皓燕得了个红发的绝美少女,后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初七一口气说了许多,拿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口,茗岚再一次听到自己母亲死讯不禁悲从心起,一把抢过葫芦大口喝了一口。热烈的酒水呛得她喉咙生疼,初七瞧她这幅狼狈样子,说道:“这可不是我原来的酒,那小店里酒水一般的很,若是喝不惯就别喝了。”

  茗岚抽泣着冲她说道:“你不让我喝,我偏要喝!”说完又是猛地灌了一口,可惜还没等咽下去就被呛得吐了出来。初七也不知如何劝解她,这个时候就听少女低声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啦,你又干嘛帮我呢。”

  初七淡淡说:“活着总比死了好,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保证你一世平安,如此一来也算我还了你娘亲的人情。”

  茗岚抱着双膝,把下巴支在膝盖上,侧着脸问她:“你到底欠我娘亲什么样的人情啊?”

  “你娘亲给了我一样东西。”

  “嗯?她给了你什么东西?”茗岚闻言不禁好奇,如初七所言,自己的娘亲那个时候应该正是苦难的时候,能给她什么样的好东西让她欠下这么大的人情。

  “她给了我意义!她让我知道了我活着的意义…”

  茗岚一脸的疑惑不解,还想追问她几句,初七直接打断她道:“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我还不想说。”

  “你这人太小气了吧!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一个你能回答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叫初七,是个…刺客。”

  茗岚思索片刻笑道:“初七、初七!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是你爹娘给你起的吗?不过有些太随便了吧。”

  初七闻言答道:“是我自己起的,而且、我也没有爹娘。”

  “呃…”茗岚瞬间呆立无言,本以为不小心戳到了初七伤心处,可是那人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说着那让人伤感的话语就连眼神也没有变过。不知不觉少女已经对她充满了好奇,在北原的雪国和自己的娘亲相遇,又在塞外大漠呆了那么多年,而且自称刺客…

  晕乎乎的脑袋也想不清楚,这时候就瞧见初七抱着剑斜斜靠着草堆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茗岚恍然间想起李娘子两个人还呆在屋外呢,赶忙站起来叫他们进来,李娘子进门之后瞧见闭目养神的初七,茗岚低声道:“真是抱歉,让你们在外面吹了那么久寒风。”

  罗牛闻言哼了一声,李娘子笑笑说:“不碍事的,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寒风算不上什么,再说你们说的是私事,我们外人在场也是不好。”

  云州北端,凉城接连云末两地,穿过末州便是北原雪国。如今已是冬月廿三,再过几日就是年关。虽然国力尚未平复,但此时乃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家家户户已是张红结彩,街上到处洋溢着过年的喜气。

  凉城南门一入城门便闻到了浓郁四溢的粥香,白雪覆盖的街道旁一个不大的粥摊旁的大锅里刚刚熬好了一锅腊八粥,买一碗喝到嘴里可真是香甜可口。

  “嘚嘚嘚嘚”纷乱的马蹄声从街道上响起,只见由城外陆陆续续进来一群人,车马数乘。当先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一身棕色冬装,披着黑色的裘袍,一张刚毅坚实的脸上满是历经风霜后的沧桑。

  身后左右跟着两个青年,一个文静儒雅一个一脸邪魅,两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大不相同。文静那人身着一身白衫,腰间为锦色腰带,上垂一块红白玉环,一柄三尺长剑随着马蹄轻轻摇晃。只见青黑色的剑鞘之上银色的丝线画成一只飞凰,其余还点缀着数颗淡绿宝石,一眼便知定是极具华贵的少有宝剑。

  右侧那青年挂着一脸的邪魅笑容,长得虽然俊秀但是双眼之中却满是风流之色,一身华服锦衣,腰间一方墨玉双鱼煞是精巧,左手拇指一阵阵撵着中指上的翡翠指环。坐下宝马气宇轩昂,一双眼睛满是精悍神光,透着说不出的野性,马鞍前方挂着巴掌宽一条丝锦,上面插着两支短槍。那短槍三尺来长,左手端为银色,右手端为黑色,枪头处也没有红缨左为银凤、右为黑龙,枪尖寒光闪闪望之叫人胆寒。

  三人身后便是那浩浩荡荡的车队,两辆马车都是双马并乘,淡黄色的殷实木质、漆色程亮,门前边窗的遮挡乃是白色的毛裘所制,瞧起来奢华高贵。马车两旁各立一队骑士,各个神光内敛,腰悬兵刃。

  忽闻听一阵马蹄疾驰,前方跑来一名黑衣汉子,朝一行众人客客气气的抱拳道:“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行馆,恭请使臣前去行馆歇息,凉城的诸位大人已在那里等候大家了。”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旁那位文静儒雅的青年笑了笑,回礼道:“既如此,烦劳兄台带路吧。”

  “大人言重了,还请随我来。”

  瞧着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街旁的小民们议论猜测着。

  “老板,快给俺盛三碗粥来!不、来五碗!”

  只听见洪钟般的声响自那粥摊前响起,一个身高七八尺的大汉拄着根铜棍立在那里,闻着那甜香四溢的腊八粥猛咽口水,汉子身旁立着个相貌慈善的妇人。正是一路追踪初七和茗岚的李娘子罗牛两人。

  不顾那热粥烫嘴,罗牛拿起碗来也不用勺子,仰头就灌。喝了两碗之后,开口埋怨道:“那个姑娘莫不是在故意耍弄咱们,前日还是一路走走停停,怎么今昨两日跟发了疯似的。若不是那个小姑娘停了一停,咱们就算累死也追不上来!”

  李娘子拿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热粥,苦笑一声道:“只怕她就是在故意试探咱俩,不过还好那小姑娘心地善良一直暗地里帮衬,不然那人早就把我们甩脱了吧。”

  正说着话眼角便瞧见城门口走进来那两人,依旧是那副神态表情的初七,不过身上的那身灰衣早已不见了,如今是身旁的小姑娘死活缠着她换上的一身淡黄衣裙。想起那一日在成衣店看她眉头紧皱换上这身衣服时那膛目结舌的纠结表情,实在是让人莞尔不已。

  茗岚拉着初七指着粥摊,道:“天真冷,我们也去喝一碗吧。”

  初七瞧见李娘子两人,斜斜看了茗岚一眼,道:“你倒是真相信他们,若是他们提前安排了人埋伏在这里,那你怎么办?”

  茗岚知道她是怪罪自己透露她的行路路线,吐了吐舌头,道:“哎呀,他们不会的!他们两个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光明磊落的正义之士,怎么会暗算咱们呢。”

  初七只低头喝粥也不说话,如今年关将至街道两旁都是售卖各种年货的,刻好的桃符、桃人、桃板,各种年画、门神,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爆竹,一眼望去、银白的雪地上到处都是红艳艳的,真是喜气洋洋。

  茗岚好奇之下随着人群四下瞧着,初七紧随其后。瞧见那些卖年糕的卖灶糖的卖花馍,茗岚还要走上前去尝尝,好似黄金的黄米年糕上点缀着嫣红的小枣,上面居然还淋了一层糖霜,瞧起来温润腻滑散发着阵阵甜香。初七无奈只能任由她买了一些,随后强硬的拉起她就朝着客栈走去,假如任由她这么逛下去,只怕天黑都找不到客栈投宿。

  如今正是年关,客栈里的生意惨淡的很,初七本想只住一晚第二天再继续赶路的,可是茗岚已经被那热辣的过年氛围感染,说什么也要在这里过完年再走。初七闻言本想故技重施直接打晕抗走,可是恍然间想起她娘亲,无奈说道:“若你这几天不听话暴露了身份的话,我就直接打晕你带走。”

  “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惹事!我跟你保证。”

  得了初七承诺少女很是开心,一晚上都在偷偷计划明天要去哪里玩玩。如此第二天一早,在李娘子两人疑惑不解的表情中茗岚拉着初七直接顺着街道游览起凉城来了。李娘子和罗牛依然在后面远远跟着,小姑娘一脸欢愉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今天廿四正是每个家中除尘清扫的日子,可是已有富家员外为了迎合新年大肆置办年货张灯结彩了,那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红色的纸屑漫天纷飞。

  初七他们正在邻家的酒肆里吃饭,里面的两三桌客人正在喝酒闲谈,断断续续听他们说起什么千灯节茗岚十分好奇,叫过酒肆小二询问此事。小二笑着答道:“两位姑娘有所不知,这千灯节啊是我们凉城的风俗,这凉城北啊,有个藏云寺。往年每逢年关寺里就给前来上香拜佛的香客每人一盏红灯,拿回去挂回门前可是驱邪避祟。所以一年一年的到现在,每年凉城的百姓都会去藏云寺上香顺便取一盏红灯回来挂在门前,前几年大战的时候这千灯节也就没办,今年再办场面一定热闹。”

  茗岚闻言甚是好奇,恰巧店里有几位客人也要去藏云寺上香取红灯,茗岚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凉城北的藏云寺。

  等到了藏云寺才知道什么叫做人潮涌动,只见那不大不小的山门外已经是挤满了人,看起来不仅有凉城的百姓还有过往的行商和游人也来此上香拜佛。两人顺着人流走进山门,茗岚在净手池洗了手,请了香到了那大雄宝殿,只见里面青烟袅袅都是前来请愿祈祷的香客。默默许了愿,又恭恭敬敬上完香拜了三拜,初七一直守在门外,茗岚本想让她也许个愿的,可是仔细想来大概初七也不会敬畏神佛的吧。

  问过香客之后到了大雄宝殿后面,只见两旁的木架上满满当当的摆着红色灯笼,茗岚赶忙上前拿了一盏。初七瞧她已经得偿所愿,低声道:“既然拿到了,那么咱们就走吧。”茗岚却是笑道:“先别急着走啊,刚刚听人说这里求的签很灵的,我们也去求个签吧。”

  来到殿前,恭恭敬敬求了签,茗岚缠着初七也求一次。初七被她缠的无奈只能答应,可是却是不跪不拜,左手宛若电闪般从签筒中拿出一根,茗岚瞧着真是懊恼至极。但是初七那等孤傲,如此做法已是大给面子了,赶忙瞧了瞧却是一个下下签。

  茗岚一时无言,安慰她道:“虽然是下下签,但是签文说不定寓意不错呢。”说完扯着她找到解签的大师傅,她刚刚求得的是个上上签,乃是第九签,签文正是——愿君勿问心中事,此意偏宜说向公;一片明心清皎月,恰如皓月正当中。

  那大和尚笑着对她道:“施主所求此签乃是皓月当空之象,正所谓万事光明通达,施主心中所求便如这皓月一般光明通达。”

  茗岚闻言欢欣不已,赶忙把初七所求的下下签拿了,却是第四十九签,那签文却是——天寒地冻水成冰,何须贫苦自悭名;吸得守己静处坐,待时再变自然明。

  茗岚赶忙问道:“大师傅,这签文什么意思啊?”

  那大和尚看着初七正色道:“施主所求之签乃是水冻成冰之象,凡事不比妄求。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瞧姑娘相貌神采远非常人可比,身处庙堂尚且凶兵傍身,姑娘虽非敬佛之人。但是老衲还是想劝姑娘一言,只希望姑娘日后行事但留一线莫要将人将己逼到绝处。”

  初七闻言眼神依旧冰寒冷漠,脸上表情虽然没变,但是那孤傲之意却是如同手中那断了一截的剑鞘,剑锋锋芒毕露。

  茗岚也不知道这人求签时所求的是什么事情,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随便玩玩,但是还是执意问了那大和尚一句:“此签难道真的无解了吗?”

  那大和尚看了她一言,无奈地说:“凡事无绝对,我佛慈悲。正所谓水冻成冰,冰解成水,若是有缘,寒冬自有逢春之日。”

  那大和尚说到这里再也不多言,初七依旧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不过茗岚听那大和尚所言,那签文也并非无解,想到这里才略略轻松了些。跟着初七来到外面,问道:“初七啊,你刚刚求签的时候求的是什么事啊?”

  初七答道:“什么都没想,我本来就不信佛,再说我这一身杀孽恐怕那诸天神佛早就弃我于不顾了,既如此我还信它做什么。”

  茗岚闻言顿时无言以对,拿着灯笼随人群走出了藏云寺。就在此时忽听得身后寺院内有喧哗声响起,茗岚转身望去。只见西面偏殿那里聚了一堆人正在吵吵闹闹,其中还有女孩儿哭声响起。茗岚赶忙凑过去一瞧究竟,初七眉头一皱只能紧随而去,来到近处便瞧见那人群中的地上躺着个青年男子,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是活,那男子身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正瘫坐在地边哭边推他。

  周围人群对着不远处一位华服青年指指点点,茗岚好奇之下问起身旁地人,这才断断续续知晓了事情原因。那躺在地上的男子是凉城百姓,闹是个落魄秀才,旁边的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可惜他妻子前年就病死了,父女两人相依为命正是个苦命人家。另一边的华府青年却是看着面生,只怕不是凉城的人,之所以发生这事是因为那秀才带着女儿在偏殿拜佛的时候正巧看见那华府青年调戏一位小姐,那秀才几度上前阻拦却被那华服青年一下打倒,如今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茗岚闻言登时火起,身边初七拉住她,低声道:“别多事,这青年是个高手,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茗岚冲她说道:“可是那小女孩儿怎么办,他爹被打死了,这世上就只剩她一个了,孤苦伶仃的。难道我们就那么看着吗?”

  初七本想告诉她那女孩是死是活自有她自己的造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在开口时忽听得人群外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吼。

  “呔!你这贼子,杀了人就想走吗?”

  原来那华服青年这会儿已经走到人群边了,看他这身衣服还有那桀骜的模样只怕不是普通百姓,周围的百姓虽然愤恨却也不敢阻拦他。茗岚听那声音熟悉,向外一瞧却是罗牛那蛮子,只见罗牛瞪着那铜铃一般的眼睛,一脸杀气的狠狠瞪着那华服青年。右手握着那铜棍咯咯作响,身上的衣服撑得绷直,那壮硕的肌肉瞧得周围百姓纷纷后退。

  那华服青年看着他,脸上浮现一丝不屑,轻蔑一笑,道:“本少爷偏要走,你这蛮子又能耐我何?”

  罗牛吼道:“啊呸!想走?想得美,你这混账杀了人就想安然离开?俺要压你去见官!”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压我去见官,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就算本少爷跟你去见官,你们这小官也不敢判我,你信不信?”

  众人听他口气如此之大,一时间纷纷噤声,罗牛如今也是怒火中烧,李娘子在他身后扯住他的衣袖。这青年口气如此之大,看着也是江湖中的高手,只怕身份不一般,就在此时那青年瞧着一脸怒意的罗牛接着说道:“哼!本少爷不过只是杀了你们这小小宇国的一个贱民罢了,大不了本少爷赔你些银子好了。”s

  那青年说完话自腰间拽下钱袋,掂了一掂随手丢到了死去的秀才身上。如此一来莫说罗牛,便是李娘子心中也是怒火涌起,罗牛大喝一声:“你奶奶的,既然官府不敢管,俺就替官府管管!”

  话音未落左脚一踢右手铜棍,铜棍翻上之时,右手猛然刺向那青年胸前。

  臂粗的红耀铜棍挟着风声猛刺过去,那青年却是轻蔑一笑,抬起右腿脚尖轻轻一点,便将那铜棍踢的偏了。罗牛左手抓上、双手紧握,顺着那偏转的方向向上一举,狠狠砸下。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青石瞬间被砸个粉碎,就连地面也随着那巨力晃了一晃。那青年笑道:“蛮子就是蛮子,这力气却还不小。”

  罗牛闻言怒哼一声,手中铜棍舞的更疾,那呼呼而响的烈烈风声使得周遭众人赶忙退开,只不过他棍法虽然威力巨大但却沾不到那青年分毫。红耀耀的棍影之中,那青年便如一只灵鸟,那迅疾灵巧的身法把罗牛耍的团团转。李娘子瞧见赶忙高声道:“罗兄弟暂且助手,且看我的。”

  罗牛知晓李娘子看自己太过吃亏欲要出手了,瞧见他退开,初七轻哼一声说道:“蛮子就是蛮子,本来就不是人家对手还要讲究单打独斗,可笑至极。”

  茗岚在一旁听着虽然也佩服这两人傲气,但是心中不免和初七一般想法。只瞧见罗牛退下之后,李娘子右手一挥,半空中一声轻响,一只梅花镖直奔那青年胸腹而去,初七看在眼里不免暗嘲,动手搏杀之际竟然不冲对方要害,如此作为可真让她费解。

  那青年转身闪过,没等说话眼前又来两只,低头避过却闻破风声起,这一次乃是三只冲着下路而来。青年身形猛然拔起,尚未落地之时又听见暗器袭来,这次却是四枚梅花镖自半空突然散开,一齐射向他上中下三路。

  初七瞧见也颇感惊讶,没想到那李娘子看起来平平淡淡,这一手暗器手法倒是别出心裁叫人眼前一亮。

  恰在此时,眼见那暗器袭身之际忽听得叮叮叮几声响,那青年安然无恙的落在地上,右手不知何时握了一只短槍,三尺来长的银色短槍,枪头处的银色飞凤甚是扎眼。

  青年看着李娘子笑道:“没想到还有如此奇妙的暗器手法,这宇国小小武林居然还有你这等出色人物,有意思有意思!”

  罗牛瞧他已经亮出兵器,手中铜棍一扫,大喝一声便攻了上去。数招之间那青年左拨右挑,看似威猛无限的铜棍俱被他轻巧荡开,或许是不耐烦了。瞧见突刺而来的这一棍,右手短槍枪杆向右一横,毫厘之间便化去罗牛棍上劲力,之后手腕一转,罗牛便觉得对方短槍之上好似有了一层粘力,如同沼泽一般带着他的铜棍狠狠一转。

  手中一拧便如火烧一般,就在即将撒手之际,忽瞧见那青年左手捏住罗牛铜棍,开口说道:“呵呵,拿来吧。”

  话音未落罗牛便觉一股巨力扯着铜棍,这蛮子当真也是性烈之人,双腿一个马步边听咔嚓一声响。脚下石板数道裂痕,双臂肌肉狠狠鼓起,大喝道:“给我!”

  如此之间瞧见那青年嘴角一丝邪笑,李娘子暗道糟糕,可是没等惊呼出声。那青年左手已是狠狠一掌,那罗牛本想夺回自己的兵器,可是谁成想那青年刚刚一夺只是诓骗与他。如今这狠狠一掌顺着铜棍涌来,再加上自己的猛扯之力,这二力相加威力如何之大,那铜棍撞在胸前罗牛脚下踉踉跄跄往后倒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罗牛倒下的方向却是依旧瘫坐在那秀才身旁哭泣的女孩身上,如此巨力那等幼子如何承受,眼看这等惨剧迸发之际,茗岚却是猛然往前一窜,在罗牛撞过来的前一瞬抱住了那女孩儿。

  如今两人相加也不过是同赴黄泉罢了,少女狠狠闭上眼睛,可是那想象中的一撞却没发生。睁开眼睛只见身旁初七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条命值钱得很,下次可别这样了。”

  茗岚看着她欢颜一笑,打趣道:“是啊,我是你花了七万金买来的嘛。”

  就在刚刚那一瞬初七已经冲了上去,右手揽住少女腰间,左手横剑挡住罗牛后腰。不过一瞬间便化去他身上巨力,左手往外一撇,罗牛痛呼一声坐倒在地,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胸前那股闷气却是轻松不少。转眼瞧见身后的初七,这才知晓定是这女子刚刚暗中出手帮了他一把,想到这里冲她点点头憨憨一笑算是道谢了,不过初七却是正眼也不看他。

  初七扶起茗岚,茗岚怀里还抱着那个女孩儿,初七问道:“你想怎么想,难不成你还想带着她一起上路吗?”

  茗岚闻言无言以对,看着那女孩儿一脸的泪水,娇俏可爱的脸上双眼跟个桃子似得已经哭的通红,看着她不禁想起自己前些年的经历。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睛,初七瞧见暗叹一声,恰在此时那青年正冷冷看着初七出神。

  刚刚那一瞬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瞧见,只是那蛮子身上挟了两重力,那等巨力便是自己解决起来也不轻松,可是刚刚那蛮子一瞬间就止住退势然后便坐倒在一旁。之后就是这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初七,瞧见初七手中所持的长剑,四尺多长的怪异细剑,剑鞘断了一截,露出了那宛若秋水的锋锐剑锋。

  初七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茗岚,轻声道:“带着她一起走是不可能的,这么个小孩子太过累赘,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吧,说不定有好心人家肯守养她呢。”

  茗岚筹措好久刚要放下她,却发现那女孩儿死死抓着她的衣服不放,瞧见那眼睛里噙满的了泪珠,茗岚朝初七商量道:“先把她带回客栈好不好。”也不等初七反驳,转身对周围的香客说:“我们就住在客远来,如果官府有事就烦请大家去客远来招呼。”

  周围百姓也知晓是她心善,一个个的纷纷点头,一位妇人看着她,道:“唉——那许秀才家里已经没有亲人啦,如今这娃娃孤苦伶仃一个人。姑娘您心地善良,等我们安葬了许秀才再来说这娃娃的事情吧,这几日就烦劳姑娘您照顾她啦。”

  “大娘你放心,我也瞧她欢喜,若是有事尽管去客远来找我就是了。”

  说完就要离开,怀里的女孩儿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的许秀才,茗岚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这时候身后的百姓已经开始商量如何安葬那许秀才了,虽然这人已经没了亲人,但是若要下葬总得购置棺材立块墓碑什么的,那妇人瞧着许秀才身上的钱袋,说道:“那、那个公子刚刚不是给了银子吗,就用那些钱来给他办后事吧。”

  身边略有些年长的老者点点头就要弯腰拿起那钱袋,就在此时忽听那青年邪邪笑道:“不准拿!”

  茗岚闻言瞪他一眼,道:“有什么不能拿的?这是安葬费,你还想赖了不成?”

  青年一笑:“姑娘有所不知,本少爷刚刚想起来,这些日子有些手紧,这钱嘛...我还得拿回去才行。”

  众人闻言一阵喧哗,茗岚被他气得发抖,还想回敬他几句,初七却是恍若未闻,直接弯腰要拿起那钱袋。

  青年瞧见冷哼一声,就在初七右手触到那钱袋之际,忽听得李娘子高呼一声小心。

  青年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手中银槍刺向初七脖颈,半空中银光崩裂、黑芒一闪之后那青年已经退了回去。初七手中拿着那钱袋抛给那年长的老者,李娘子和罗牛长舒一口气,暗道这女子武功果然是深不可测,想必刚刚那一瞬就连那个青年也是在她手上吃了亏。

  转念间看向那青年,却瞧见那青年左手抚向额角。李娘子一头雾水的看着,等到那青年把手放下,才瞧见。那额角那里有一屡刘海已经被削断了,白皙的额头上一道伤口渐渐浮现,李娘子心中惊骇,这女子能伤到那青年也是不成想到,可是那男子能躲过她的杀剑更让她心中惊讶。

  “哈哈哈,没想到啊!今日竟能遇到姑娘这般的高手,在下可否斗胆请姑娘留下名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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