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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子闻言惊恐之余手中已是暗扣了暗器凝神戒备着两人，罗牛却是怒火中烧，手里死死攥着铜棍。剑庄的四人已被两人的身手骇住，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只有柳清湖淡然的瞧着初七。
初七看了看他们七人，道：“你是说你有把握不出剑就能杀了那老头吗？”
罗牛几人听初七说出这话，向来是也忌惮空明先生，于是看向那青年只等他如何回答。片刻后那十一摇了摇头，说：“不用剑我还真没把握。”
“那还比什么。”
初七说着话随手扔了手里的刀，十一却不想放她离开，在她转身之际说道：“不准走，你若要走我就杀了那个女孩儿！”
初七恍若不闻依旧走向那少女，十一冷哼一声，却是吹了一声口哨。众人正觉不解，忽听到天空一声鸟鸣，原本盘旋在天空的那怪鸟却是听闻哨响俯身冲下，等到那鸟落在十一肩上。初七已经拿了剑，转身看着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十一笑道：“喂我这鸟儿喝血。”
“喝谁的血？”
“明知故问，自然是她的血。”十一说着话用手指向地上的那少女，接着说：“你该知晓我这鸟儿最是嘴馋，一旦喝了谁的血就会一直想着，不论是逃到天涯海角它总能追过去。你说、你能护她一辈子吗？”
李娘子几人闻言一脸的惊骇，冲柳清湖问道：“先生可曾听过这样的怪事？”
柳清湖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过。若说鹰隼食肉也是常情，可是这等沾了血就能追踪千里的怪鸟我还真没听说过。”
“这臭小子不会是故意说大话的吧，世上哪会有这种怪事？”
罗牛对此嗤之以鼻，剑庄的几人也是和他一般想法，那青年所说之事也太过荒诞难怪他们不信，可是初七却是知晓，十一所言半分不假。当时初见这人时，就被他那怪鸟给偷偷啄伤了，之后不论她跑到哪儿那鸟都能找到她。如果那少女真被这鸟啄了，就同十一所讲，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被他找到。
心中打定了主意，初七远离了少女几步，左手握剑横于身前，右手抓住剑柄缓缓抽出。却是剑身半吐，只抽出三寸左右，这等怪异的姿势让柳清湖几人根本摸不着头脑。可是十一却是无比熟悉，嘴角挂着兴奋的笑，身体微曲，将右手放在了左侧腰间。柳清湖几人看着各自摆出架势对峙的两人，一时间众人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特别是李娘子，死死盯着初七，只看她如何演绎当日醉云楼的惊艳杀剑。
只晴了半日的天空此时已聚满了云，仿佛是在迎合着那两人的冷冽杀意，这会儿竟然又刮起了北风。寒风吹起雪尘化作淡淡的雾，电光之间那一男一女瞬间化作一黑一灰两道影子，只是这迅疾若风虚幻若烟的超然身法便让人直叫惊叹。
寒风雪尘之中好似银光乍现，只听到双剑交击之声，却瞧不清这二人所使的一招半式。速度如此之快的快剑可真叫他们看的目瞪口呆，还让人感到惊奇的是那青年也不知用的什么样的剑，初七的身法速度已是快到极致还隐隐压了他一头，那手中长剑出剑的角度也是诡异至极，可是即便如此依旧不能近的那青年周身五尺之内。
空明先生到底是见多识广，凝神看了片刻，柳清湖便瞧出其中根结，指着那青年说道：“是软剑，那人使得是一柄软剑。”
闻听此老所言，李娘子几人也凝目看去，可惜他们没有柳老那等目力，瞪了半响也没瞧见什么软剑。
那两人依旧胶着，但瞧见十一陡然转身，右手宛若灵蛇，随身转舞。半空中只闻听嗤嗤嗤的怪异声响，好似毒蛇吐信，直教人心里感到发麻，也不知这人以软剑使得什么剑法，初七右手举剑挡住脖颈，左手以剑鞘向前猛然一刺。
这一刺落在他人眼里当真是速度奇快无比，只见空中黑光一闪，原本胶着的两人就此分开。
一番激斗似乎是在试探，两人也不知使了几招，在外人眼里看来不过是胶着了片刻又转瞬分开。柳清湖讶然说道：“这女子受伤了！”
“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赶忙看去，初七右边脖颈处一道细细伤口正缓缓溢出鲜血。而她左手手中的剑鞘也断了一截，李娘子心中惊骇不已，刚刚这两人那一触即分的瞬间分明是那女子右手举剑挡在左侧，而后左手以剑鞘突刺。可是为何受伤的却是右侧脖颈，而且手里的剑鞘也被砍断了一截。难不成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那青年就绕过了女子防御伤了她的右侧，还同时砍断了女子刺过来的剑鞘吗？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快剑...”李娘子喃喃出声，这时身边的罗牛忽然说道：“快看那鸟！”
“鸟？鸟怎么了？”
剑庄的一位青年好奇问道，众人这才想起那青年肩上还立着他那只号称可追踪千里的怪鸟，可是此时在瞧。那青年肩头血红一片，肩上的鸟不知何时已被斩断了鸟头，直到此刻那鸟才摇摇晃晃掉了下来。
“厉害！厉害！”
柳清湖一脸的惊叹双眼之中满是灼热的敬佩之情，他念念出声：“这两人于剑道来说都已是个中极致，如此可怕的剑术当世罕有，奇才！奇才！”
“你什么时候杀的它？”
十一眼中满是怒气，孤傲的脸苍白一片，瞪着初七冷冷问道。初七看着他，淡淡说：“第三招的时候。”
“那你为何不杀我？”
“杀不了你，那剑锋离你喉咙还有一寸，若要杀你，先死的是我。”
十一闻言这才脸色好看了些，问她：“哼，你一开始就是冲着这鸟来的对吗？”
“算是吧，杀它总比杀你容易。”
“那你说，刚刚我那一招使得怎么样？”
十一一脸得意的瞧着初七，初七点头称赞，道：“刚刚那一式变化极好，我也没能料到，你远比我聪明。若论剑法胜负我不如你！”
“哈哈，你总算承认了！也不枉我苦思半月才想到这一式变化，这么说你是认输喽！”
那青年脸上的孤傲冷漠尽皆不见，此刻脸上尽是天真的欢笑，一双眼眸里满是得胜后的得意。罗牛瞧着不由得出声说道：“这小子真是古怪，这幅模样直教人分不清哪个才是他？”几人闻言心中赞同，先前杀人时的狠辣利落，之后那视人命如草芥的乖张，再加上此刻如孩童般的得意天真，真的让人猜不透哪个才是真的他。
初七沉默片刻，说道：“剑法我是差你一分，但是我能杀你！”
十一赶忙好奇问她：“怎么杀？刚刚我那一剑若是再快一毫，你的脑袋就已经归我所有了。”
“我意不在你，你自然能伤我，若我决意要取你性命，你绝对逃不掉。”
十一思索片刻却是眼睛一亮，道：“你还没出全力对不对？你背后那把短剑从来没见你使过，那就是你的底牌，对吗？”
想起这人后腰一直带着那把银白色的怪异短剑，与之交手十数次却从来没见它出鞘过，想到这里十一心中好奇的难受，冲她说道：“咱们再来，你用那把剑！若能见到你的底牌杀招，就算是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看他这幅炙热模样，初七不解之余也觉得这人活的真是洒脱，可她却是摇摇头，说：“不成，我跟人承诺过！这把剑要杀的第一个人必须是那人，不然我就不能用它。”
十一闻言一脸的别扭，问道：“你到跟我说说，你要杀的人是谁？”
“不能跟你说，要是跟你说了，你一定赶在我前头去杀那人！”
“切，你倒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你一直要办的事就是这件事吗？”
“嗯。这件事我必须去办，那个人也必须要杀。不如这样，我答应你，等我杀了那个人，一定全力以赴和你一战。”
看着她那冷冷的表情，一双眼眸却是从未见过的坚毅，十一沉默良久点头道：“好，那你可说好了，跟我一战之前绝对不能死！”
观战的几人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两个前一瞬还要一决生死的人这片刻功夫竟然全都收敛了杀意，握手言和起来。这种期待过头却又猛然落空的感觉实在是憋得难受，李娘子松了一口气，道：“这也不差啊，两人都是这世间少有的惊世奇才，若是只因一场意气之争折损在这里，那才是莫大的遗憾呢。”
柳清湖闻言点点头，道：“李娘子所言不差，这二人剑术都是偏锋之极致，先前那一战已是今古罕有了，今日有缘得见老夫已是心无所憾了！”
罗牛却是担忧着说：“唉——两人剑术虽然都是世所罕见，可是这性格却是诡秘乖张，这样的两人也不知是这武林之幸还是江湖之患了。”
其他几人闻言也是一副忧患神色，这时间两人已是各自收了剑。直到此刻李娘子他们才看清那青年右手中握着一柄极其怪异的软剑，那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以何种手法铸成的，整个剑长竟有五尺多长，剑身薄如蝉翼。若不是那地上白雪反光，恐怕如此距离就连他拿着的是什么东西都瞧不清楚。
青年自腰间抽出一根红白相间的长长丝带，众人正是不解，却见他捻了捻那丝带，之后竟把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塞了进去。
柳清湖瞧见脸上大惊失色，指着那青年说道：“鬼楼十一！他是鬼楼十一！”
其他几人闻言赶忙凝神戒备着，鬼楼早已是销声匿迹十载，如今却突然出来个剑术如此可怕的人，怎能不让他们惊慌。
十一略有些惊讶的瞧着柳清湖，说道：“你竟然认得我，这倒是奇了，我过去见过你吗？”
“不曾见过，不过却是曾听过阁下火银丝剑之名，老夫今日有缘得见，也是幸甚。”
“什么火银丝剑？”
“呵呵，阁下手中那红白相间的丝带竟然能够当做剑鞘来用，既然能够遮挡你那宝剑锋锐，想必也就是传闻中的火银丝吧。”
十一把那软剑一圈圈右手手臂上，说来也怪，那锋锐无比的宝剑竟似有着吸力一般紧紧贴在了他手臂上。如此看去，黑衣上绕着一圈圈红白相间的丝带，看起来如同配饰，孤傲冷漠之中带着点点热烈，十一朝柳清湖说道：“这东西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是不是什么火银丝。不过我确实是十一，但是鬼楼嘛，早就没有啦。”
柳清湖闻言赶忙问道：“此言何意？”
十一孤傲的脸上满是不屑，不耐的说：“你这人凭地啰嗦，若想知道自己去查不就是了。”说完话转脸看向初七，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叮嘱道：“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千万别死啊！”
初七点点头，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死。”
“那我到时如何找你，不如咱们立约！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的地方吗？”
初七闻言低头思索片刻，问道：“是寒凉关吗？”
“对！给你两月时间，到时我在寒凉关外等你！”
“好，两月之期以内我一定去寒凉关找你。”
得了初七承诺，十一仿佛放下了某个担子，笑着拎起地上的那死鸟转身离去，离开时嘴里嘀咕道：“小四啊小四，我带你去找你哥哥，到时把你们葬在一起好不好。”说着话纵身而起，好似青烟一般顺着山道飘然而去。
十一走后初七看向柳清湖七人，张口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我有要事在身，你们最好别再跟着我了。”李娘子刚想回话忽瞧见初七身旁躺着的少女悠悠醒转过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揉着额头慢慢坐起来，恍惚间瞧见那不远处躺了一地的死人，少女一声惊呼之后坐在地上向后靠了过去。直到后背捱住那堆雪，尽量远离了初七、紧绷着心神，这时才看到李娘子她们。
少女心里害怕惊恐之余也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地上死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但是或许又是眼前这个女子动手杀的。那么那些站着的人呢，和她是一伙儿的吗，少女心里呼吸乱想着，忽然瞧见初七右侧脖子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把她右肩衣衫染红了一片。
少女心头猛地一跳，不觉出声问道：“你受伤了？”
初七淡淡开口，说：“小伤，不碍事的。”说着话自旁边抓起一捧雪就那么按在了伤口处，一阵擦拭之后又露出了那白雪一般细嫩的肌肤，细的仿佛瞧不见的伤口受了刺激慢慢渗出了血。
初七瞧她一眼，道：“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少女闻言刚要答应，可是随即想起这人滥杀无辜的事情，心中挣扎一阵，道：“我不跟你走！”
“为什么？”
“你滥杀无辜，不是好人！我才不跟你走！”
“我都说过了，杀了他们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再说不过两个人罢了，杀也就杀了，还能怎样？”
少女被她气的俏脸煞白，只是怒气冲冲的狠狠瞪着她，这时李娘子开口说道：“姑娘此言差矣，姑娘所杀的那两名樵夫虽然不过只是普通百姓，但也是有父母兄弟有妻儿家小的人。姑娘随性杀了人，可是却留下那一家失了亲人的苦命人每日伤心悲戚，如今又是寒冬之季，那些百姓本就过得清贫，而今掌家的顶梁没了，那一家老小说不得也就熬不过这严寒了。如此一来，姑娘虽然随心杀了一人，却也因你又死数人，姑娘你想、我说的对吗？”
初七答道：“你说的太复杂，这些事情与我何干？我想这些也是无用，该死的人就是该死。于我来说，我便如我手中这剑，若不杀人，要它何用？”
“那你也不能随便杀人！该死不该死，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少女闻言立刻反驳道，初七思索片刻却是摇摇头，说：“我要不杀人，人就杀我！我还有心愿未了，自然不能死，既然我不能死，那也就只有他们死了。”
少女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罗牛却是高喊道：“姑娘，要是你这么个杀人法，那得结下多少仇家！到时候别人来找你报仇，那样一来要杀你的人岂不是越来越多了！”
“那就来多少杀多少，总有杀完的时候。”
李娘子看她竟然如此固执，气道：“那要是杀不完呢？”
初七沉吟了半晌，说：“那就等我心愿一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这条命给他们也就是了，不过一死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没了话说，未曾想这女子如此决绝，如这样的人的确是无话可劝。柳清湖问道：“可否问姑娘要去杀的是何人呢？”
“现在不能说，到时等我杀了他，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柳清湖无奈长叹，心想这女子性格真是乖张诡异，说她天真可是却已看透了生死。说她嗜杀成性，可是能够被那少女阻止放走一名樵夫，那就说明这女子心神始终清明如一，这般想来又问道：“那姑娘是否也是鬼楼之人？”
初七摇摇头：“不是，十一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鬼楼早就不在了。”
罗牛急不可耐的说：“所以说这是啥意思，什么叫鬼楼早就不在了？刚刚那个小子不就是鬼楼里的人吗？”
“鬼楼楼主不在了，那鬼楼自然也就没了。十一他们现在不过只是为自己活着罢了，跟鬼楼大概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姑娘是从何处得知鬼楼楼主不在了的消息的？”鬼楼之事向来神秘，至于鬼楼楼主的身份下落更是一大谜题，从来没人知道。可是听初七这话，似乎这女子知道鬼楼楼主的真实身份，想到这里柳清湖赶忙问她。
“是别人教我剑法时听那人说起的。”
“姑娘是说你现在这剑法是别人交给你的？”李娘子闻言真是惊讶不已，那等惊骇的杀剑原来是别人交给她的，那么那个教授她此等剑术的人又能是谁呢？
“我现在用的自然是我自己的剑法，那人交给我的用起来太别扭，所以我就自己改了改。”这般荒谬的话语可真是让人无言以对，私自修改武学招式这是大宗师才敢做的事情，而这女子竟然再学剑的时候就已经自己修改招式了。然而那个传授她剑术的人竟然也没阻止，如此的奇才、如此的老师，可真是诡异的闻所未闻。
“时候不早了。”初七说完直接从地上拉起那少女，少女挣扎一阵，却被初七硬拖着走了几步。初七边走边在她耳边说：“你若想活命就跟我走，不然被他们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必死无疑。”
少女闻言登时无言以对，心中挣扎了良久才说道：“跟你走也行，不过你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初七瞧了瞧她，点头答应：“这个自然，到时你有问题尽管问就是了，我若知道，一定告诉你。”
李娘子几人眼看着初七带着那少女朝他们走来，一行众人惧她剑术武功，赶忙让开一条路来。少女随她走过那一路死人时紧紧把眼闭注，其间双脚偶尔触碰尸体，那怪异的感觉只叫她浑身无力。
柳清湖对其他几人道：“这女子来历太过神秘，去向又是飘忽不定。可是她先前说要杀一人，我却担心她要杀的或许是我宇国之人也说不定。但是琴音和书英的遗体却是不能不管，李娘子、蛮牛！暂且劳烦你们两位先跟着这女子，不过切记一路上不要招惹她，只是别跟丢了就好！”
李娘子和罗牛相视一眼，对他抱拳道：“先生言重了，既然是为我宇国武林着想，我们自当竭尽全力。”两人说完便赶紧追上离去的初七两人，剑庄的四人互相瞧了瞧，对柳清湖说道：“如若只留下前辈一人料理，回去之后师父一定教训我们，不如就让晚辈们随前辈一并送那两位前辈回荣王府吧。”
柳清湖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好吧，老夫刚刚还想该怎么带他们回去呢，既然你们四个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啦。”
两位青年自然不好让两位师妹和柳清湖这位武林前辈动手，不过书英和琴音两人还好说，至于那些下属却是无力弄下山去啦。跟柳清湖商量之后便在那竹林旁的雪地里挖了个坑，将那些人一并暂且埋了，如此的坟墓虽然简陋，却也比暴尸荒野的好。
处理妥当之后，两位青年便背起书英和琴音两人的遗体随着柳清湖一同下山去了。
再说初七两人，自下山开始，那少女便瞧见了远远跟在她们身后的李娘子和罗牛两人。身边的初七何等人物，自然也是知晓，不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甩开他们的意思，少女也不想问她缘由。两人便这么来到了清平镇上，这次少女可是学的乖啦，把那一头惹眼注目的长发盘起来藏在帽子里，就连一根发丝也不敢露出来。
初七带着她来到那家饭馆，两人自从进山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如今还要赶路自然也不能空着肚子。两人吃饭时，李娘子和罗牛也走了进来，远远的坐在角落里，少女看了看他们，李娘子冲她善意一笑。初七好似根本瞧不见他俩似的，只顾低头吃面也不说话，两人吃完之后初七又买了些干粮肉脯，从新装满那酒葫芦顺带还替那少女带了一个水囊。
两人出了店门，顺着小镇一路向北，身后依旧远远跟着李娘子两人。这一番赶路直到夜幕降临，少女还以为晚上又要在野外留宿的时候，终于赶在月升之前找到一间废弃了的茅屋。那茅屋旁边还有两间屋子，不过早已坍塌。好在这间屋子比起一般的略大几分，还算结实些，虽然瞧起来破破烂烂的，但也远远好过在外留宿。瞧见周围还围着破烂的篱笆，看起来应该还是户人家院落。
此地既有人家，想必周围不远应该还有一处村庄，不顾想来大概也已经同这屋子一样荒废了吧。
初七极为利落的收拾出一处空地，铺好茅草之后在那空地上生了一堆火，火起之后又添柴挑旺了火堆，在包袱里拿出干粮插在木棍上慢慢烤着。少女瞧见在屋子外吹着寒风的李娘子两人，冲他们开口道：“喂，外面那么冷，你们不如也进来吧。”
说着话瞧了初七一眼，看她并未阻止她，才放下心来。门外的两人面面相觑，李娘子回道：“这个...合适吗？”
少女知晓他们忌惮初七，赶忙小声回道：“没关系的，她大概也不在意这些。”
那两人闻听此言这才慢慢走进来，李娘子客气说：“那便打扰两位了！”
两人走到角落里也生了一堆火，四周的缝隙里呜呜咽咽的风声吹个不停，少女不觉又离火堆凑近了几分。初七把烤好的干粮递给她，少女筹措着接过，结结巴巴说了一声谢，初七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依旧是那副表情那副神色。就着肉脯一口口喝起酒来，少女在一旁瞧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酒。只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就是，初七已经喝了不少，可是那张脸依旧是苍白如纸，好像这酒水对她来说全然无用，丝毫没有常人喝酒之后酒意上涌的模样。
吃饱喝足之后少女就在那里胡思乱想，脑中思绪万千，纷繁着、复杂着、纠结着她，可是瞧见角落里的李娘子两人在场也问不出来，初七瞧她神情似乎知道少女心中所想，只见她朝着角落里的两人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讲，你们出去。”
两人闻言一愣，罗牛此时正觉得乏了本是睡意正浓之时，听到初七如此没有礼貌的语气登时便要发作，初七冷冷瞧着他，继续说道：“你们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说到这里右手轻轻敲击着膝盖上的长剑。
李娘子瞧见赶忙把罗牛拉起来，说：“既然两位有私事要谈，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说完之后拉着罗牛出去，边走边跟他说道：“罗兄弟暂且随我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瞧见他们出去之后，初七看着那少女，说：“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少女这会儿反到有些犹豫起来，似乎是想问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好久才问初七：“你那天见我时说是我娘亲让你来救我的，你真的认识她吗？她是什么时候让你来救我的？”
初七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焰跳脱映在她脸上，那苍白的脸第一次有了颜色。
“我真的认识你娘亲，不过不是现在认识的，是在十年前！十年前我就见过你娘亲，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皓燕的萤箩皇妃，你也不是皓燕的茗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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