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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枯黄，树叶纷落。不过八月，寒如深秋。
末世的镜像蔓延开来，人，被披上了最残酷的外纱。
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个个瘦的可怕，手里拿着棍棒木枪，冷着脸儿走过一片破败的村落，村外不远处的高空中，几只孤鸦盘旋在不远处的高空中，猩红的眼睛注视这地面。
“二蛋，这绺子远了吗？”为首的孩子冷静的问道。
“远了，天上的老鸹少了一半，定是落到地上，正在吃食了。”那叫二蛋的孩子，脖子肿大，传说中的大脖子病，但是目力却好，只眺望了一会儿便说。
“兄弟们快点，老鸹嘴刁，专拣好肉，晚了好肉就没了。”
几个孩童喉咙间发出令人恐怖的戈鲁声，个个飞快的奔跑起来，快如奔马。
转过一片树林，来到一片正在冒着轻烟的场子旁，场子上横七竖八十几具尸体杂陈，被烧的乌黑腥臭，不堪一眼。
那几个孩子兴奋的哇哇大叫，扑了上去，不顾依旧滚烫的高温，将烧的焦糊的尸体拖出来，撕下半生不熟的肉大口的咀嚼起来……
不远处的山坡上，几匹健马上的汉字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马大窝主，这几个狼崽子跟了一路了，这么钓着早晚出事儿，弄死拉到。”
那马姓汉子四十来岁，生的孔武有力，一双深沉的鹰眼环视四周，笑道：“几个狼娃，屁大的事儿，能有多大的麻烦？没事儿，活的不易，愿意跟着就跟着，说不定有点用呢。”
那边一声呼哨，马上的几个汉子熟练的拍马飞奔，踩的黄土地上一片尘土飞扬，快速远离。
此去不远的山谷中，新立匪寨一处，一群彪悍的马匪正在休息，几个绑来的女子哭泣叫喊，有些汉子正趴在她们枯瘦的身体上卖力的耸动。中间的棚子中，有一大汉揪住一位略有姿色女子的胸脯拖到外边一脚踢翻，口里只叫：“贱人，老子这几天好吃好喝供着，总好过你那六十多岁的死鬼相公，跟了老子不缺吃喝，伺候老子天经地义，还敢咬老子。”
那女子虽赤裸这身子，依旧爬起来，扑向壮汉，一口咬下，目色入鬼厉，生如夜枭。
那男子啪的一记耳光将女子打翻，几位马匪扑上来按住，那大汉咬牙切齿的看着被一掌打的半死的女子，咬牙切齿的道：“贱人，老子让你不得好死，干死她，你们干不死她，老子弄死你们，妈的！”
那几个按住女子的马匪嘿嘿淫笑：“窝主瞧好吧，包死。”
为首的脱了裤子扑在女子身上，那女子却至为壮烈，四肢被按住便张嘴咬住了那马匪的鼻子，卡擦一声径直咬了下来。
那马匪一声痛叫，捂住鼻子哀嚎着打滚，那女子将口中鼻子嚼的稀碎，吐在地上，满口鲜血，却在哈哈大笑，大家踩看到，女子血淋淋的左眼竟被那大汉扇出眼眶，吊在一边，随着诡笑晃来晃去，恐怖异常。
那壮汉看到为首马匪竟被咬掉鼻子，哈哈大笑：“张败子，你个怂货，厮杀半生让个婆姨破了相，该！”
那张败子转身抽刀便要砍死这女子，那女子只是哈哈大笑浑然不惧。
张败子又冷哼一声：“如此杀了到可惜了这一身好肉。”按住女子的头顶用刀鞘一下两下便将女子的下巴打碎，那女子只是痛的哼哼，声音却发布出来了，男子便伏在女子身上猛烈的抽动，每一次女子便浑身一阵抽搐，按住女子四肢的马匪兴奋的大叫。
寨前，那几匹健马飞快前来，马上汉子看着那地上没有人形的女子，过去一脚踢开张败子，那张败子正在兴奋期间，被一脚踢飞，张口就骂，旁边跟随马窝主的亲兵上去一个大耳刮扇翻在地，这一耳刮子扇的亲切，张败子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女子死死盯住张败子，口鼻眼耳全是鲜血，整个下巴无力的歪在一边，一只独眼射出恶毒至极的目光。
马窝主皱眉道：“看啥？这就是世道！”拔出长剑，刺入女子心房，那女子口鼻中喷出大量鲜血眼神涣散再也不动。
那进到帐中的大汉听到外边动静，出来一看：“哈哈，马窝主来了，数月不见马窝主倒是越来越飞威风，刚进咱的寨子就教训起咱们的兄弟起来。”他声音粗犷有力，听得满是豪情，但是如耳又是缠柔阴沉，让人耳朵生疼。
那马窝主呵呵笑道：“哪里有熊窝主威风煞气？老了，心也就善了，见不得人家受苦，年轻时候做的恶事多了，就怕老了得报，悔不当初。”
他说道老来得报是，一双阴沉的眼睛扫向熊窝主，那熊窝主面色阴晴不定，片刻自然许多哈哈大笑：“那里的话？马窝主威风不减当年，来人，杀了牛羊款待马窝主一行。”
马窝主笑着抱拳：“如此叨扰了，兄弟。”
两人熊抱一起，搂了肩膀进了大帐。
身后那张败子死死盯住打自己的亲兵汉子，那亲兵生的高大威猛，等了牛眼看着张败子：“看啥？眼给你抠出来。”傲慢的进了大帐。那张败子只是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那熊窝主搂了马窝主，正在吃吃笑着攀谈：“马窝主，前番劫了一位贬官家小，得了许多金银，那狗官妻子老了，却生了如花似玉的女儿，只可惜抓来时自杀了，到让老子把玩两天，那女子一身好肉，净白嫩滑，想来口感极佳，窝主要不要来点？”
马窝主笑道：“熊当家的盛情本是难却，怎奈老头子不喜想肉（人肉，传闻人肉乃是肉中精品，食之终生难忘，遂有‘想肉’的赫赫威名，此在明末有史实可考。）倒是没有这等口福了。”
熊窝主摇头叹息：“如此却可惜了，那窝主可放开肚子吃那烤的羊肉，老子却要享用一番了，哈哈……”
马窝主点头应承。
说话间，大家进了大帐分宾主落座，数道肉食很快端上。那熊窝主面前摆放的肉食正是女子胸前的两块胸肉做成，烹制成金黄色异常肥美。
那熊窝主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喝道：“干了！”大家起身大声呼喝一干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熊窝主笑嘻嘻的对那马窝主说道：“此番东去火屯堡，听说是个繁华所在，也不知道京城中那几个厮鸟财主靠得住靠不住。”
马窝主笑着说：“那火屯堡的消息，老子倒是打听的清楚，听说这堡原本破败，那上任防守官名唤李焘，现在调任宁津操守了，这所在现任防守原是锦衣卫诏狱狱卒出身，没甚名气，手下不过二百兵多兵勇壮不过三百，防卫三堡，如此薄弱，不堪一击，只要咱们不去碰他的堡子，径直南下打下码头，那里财货可是很多的。”
熊窝主一皱眉：“这火屯堡虽然道路纵横，怎奈四周偏远匪盗众多，似是没有那些鸟厮的说的如此富裕，此番数处窝主起兵八百余人，战马千匹以上，所耗可是不小，进项少了似是有吃亏之豫。”
马窝主哈哈大笑：“熊窝主多虑，要不是这火屯堡港口繁华，吃尽运河所得，那京津河间商人损失惨重，怎肯出此大血，出四道绺子同时攻他？肯定是被逼急了，要不那些个达官贵人怎么会夹着尾巴前来求咱？”
“在这说了，这些个商人可不止咱这一条道路，听说还使了大价钱说动鲁淮两地商人大肆收买运河夹带走私货物，断那火屯堡货源，如此咱们慢了，那边得手，火屯堡断了货源，咱们扑了个空，那才是损失。”
那熊窝主抓着头皮道：“这些曲曲弯弯的花花肠子老子不懂，只说此事可为，咱老子上刀山下火海跟定老前辈了。”
马窝主砰的一拍案子：“痛快，熊窝主果然痛快，如此这般，兄弟们有缚同享，有难同当天下何处咱们去不得？”他举起大碗：“老夫借宝地恭敬熊窝主一碗。”
那熊窝主哈哈大笑：“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一帐的人大笑喝酒。
酒足饭饱，那马窝主抱拳笑道：“今日多有叨扰，谢了熊窝主款待，此番大事即成，咱们合伙南下，去那两淮烟花之地享齐人之福才是好处所在，老夫急着去看另两位当家的兵马何处，不便久留，就此道别。”
一群汉子告辞出了帐篷，正看到包扎完毕的张败子一脸阴沉的坐在门外，那亲兵上前指着张败子的脑袋道：“你他妈与老子小心点，在如此看老子，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那张败子咬牙切齿，不发一言。
两位窝主对视一言，各自哈哈大笑言：“低下的人，好斗了些，熊当家的勿怪。”
那熊窝主笑道：“老前辈便是训斥老子，老子也得挨着，下人的事情何足挂齿？”
马窝主一行人飞快骑马远离。
那熊窝主看着他们离去，面色忽然变得阴沉可怕：“老不死的，竟然在咱家地盘耍此威风，看你嚣张到几时！”
回头看到张败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皱眉道：“行了，别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老子定会带大家出此恶气。”
那张败子低头道：“那老不死的人马三百多，几乎占了这次买卖的一半人马，当家的可不能义气用事。”
熊窝主冷哼道：“一家动不得，三家义气下手呢？如此大菜，如若三家不联合，所有好处尽归这老匹夫了，叫于穷酸来写几封信，找几个激灵的腿脚快的，联合哪几家窝主行事！”
小卒立刻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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