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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八月初,李焘带领炮队两百人携弗朗机火炮十门,碗口炮十门,铳兵三百秘密进驻火屯堡。
刘汉带领骑兵队六总分进火屯左右两堡,其一守城,其二贼兵击溃之后负责沿路缉拿截杀之事。
吏员王成江接引丁超本部刀盾兵一总,长枪兵三总进驻火屯堡港口,稽查夹带走私漕船,并行将北上漕船集结成大批船队,集中北上,每次船队出发各派一总枪兵护送,由是两岸匪类多行避让,宵小遁形,船队安全。
半月有余,查的北方京城巨贾何氏家舟充漕船十一艘,所得资财计五万八千余两,另各色走私夹带货物六千余石,天津巨贾高氏家舟充漕船七艘,所得资财计两万九千余两,货两千余石,河间沧州巨贾公孙氏舟七艘,所得资才两万七千余,货两千四百余石,另有河间商人古氏,诸葛氏,邱氏夹带船只数艘各有所得。
李焘令所有人犯皆被羁押看管,消息不得外泄,所得财货物资皆沿沙河东去,卸于宁津新起屯堡之中。又令起锦衣卫密报飞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另附密信两封。
八月十日,有火屯军夜不收飞报言交河之地有大批马匪集结,上千马匹遮天蔽日东下火屯而来。李焘当即命令所有火炮,铳兵进城遮蔽,令于港口内设一工事,丈高墙壁四十于丈护住港口仓库,所有船只离岸,所有商人居户进入火屯堡躲避,加筑火屯堡到港口的道路,并行令三总枪兵,一总弓兵,一总刀盾兵上了港口矮墙,以作护卫。
火屯堡到港口道路上多撒散碎财货扰敌视线,以为疑兵之用。
八月十六日,上千马匪进入火屯堡地界,不过月余便可秋收,一片片的田地纵横交错,那些匪徒肆意践踏焚烧沿岸房屋,田地中亦被放火,滔天火焰四处燃烧,火屯堡中小农见了一片哭声,如此忙碌一年方有的收成皆被付之一炬,小民何罪,遭此大厄?
那李焘连忙上了高台鼓舞道:粮食没有了官府供给,房屋没有了再行建造,这里是火屯堡,大家的家,李焘在火屯堡一天便不让大家受饿一天。民众大声哭拜,一片高喊李焘“青天”“菩萨”的声音。
那群马匪便如蝗虫过境,所经之地无论房屋还是庄稼,皆尽付之一炬,整个火屯左卫至港口的路上一片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厉害处数步以外不见人影。
马匪总头目马窝主多智狡猾老于谋事,见一路行来未见火屯堡丝毫抵抗,初始只觉得奇怪,为何沿路点滴阻挠没有?看了半日心中疑问渐生渐大,这火屯堡年初击败了马回回一部千人流寇战力不俗,不似任人揉捏之地,今番怎么不设防一般没有丝毫抵抗?
那知疑问说出,引得剩下三位窝主哈哈大笑,有程姓窝主言:“那些流寇饥寒交迫,手中兵器噪杂,更是未曾经过磨砺厮杀,个个饿死鬼一般,怎能比得上咱们手下孩儿,久历厮杀能征善战?更何况大家皆为马军,来去自如,就算有阴谋,他们如何能追得上我等?靠他们那群泥腿子吗?老子们手下骑兵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击败这些丘八,实力面前,任何花哨动作只是可笑的挣扎罢了,无用。”
话虽如此,但是马窝主只是不放心,停马远眺着数里外的火屯堡,皱眉说道:“狮子搏兔尤尽全力,小觑敌人乃是大忌所在,这火屯堡二百精兵数百勇壮不可不防,如沿途未遭抵抗,须知火屯精兵去向。”
熊窝主思虑片刻道:“马窝主所言小心并非多此一举,想来莫非那唐万知无法抗衡我等,将主要兵力缩于城内了?如此到可以躲避祸事,我等马队攻城不利,对于城墙办法不多。”
马窝主哈哈大笑:“如此有老熊窝主,起兵往堡下一试,如城上精兵林立,则熊窝主当为首功所得资财可多占半成,众位以为如何?”
另两位面上顿时不好看,此次前来议定,马窝主独得财货一半,其余人等各得不过一成半,如今剩余半成给了熊窝主,他们面上需不好看。
那熊窝主面色一寒,随即又哈哈大笑:“怎可如此?我们三兄弟当一起冲锋去试,所的资财大家平分我可不觉得我能比三位兄弟强势。”另两位窝主对于熊窝主的话倒是觉得相投不少。三人对视一言,皆露笑容。
那马窝主冷笑道:“熊窝主如此仁义,倒显得老夫吝啬一般。”
熊窝主低身一摆:“大家劫掠发展,多有马窝主照料,前辈劳苦功高殚精竭虑,便是请我们来帮忙,我等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刚何况马老还以财货相分,我等怎敢有怨言?”
四人相视哈哈大笑,随后三人一声呼哨,各出五十人骑马前冲,手中马弓硬箭,呀呀大叫着突击城墙而去。这些贼人个个弓马娴熟,带冲进城墙五十步之时,那当头马儿竟急拐一侧,身后无数马匹跟随拐弯。如此巨大的马群完成如此巧妙的急拐,贼人弓马之娴熟,令人佩服。李焘看了也点头不已:“好马术!”
也正在此时,城墙上立起一群弩手,手中硬弩蓬的一声射出,那马儿只消晚拐半下就会被射成刺猬但是早拐这一下,众人竟毫发无伤。那些马上匪徒看到城上五十步果然以弩相拒,人人哈哈大笑,不待弩手装箭,飞马便至城墙三十步,一阵马弓厉啸,箭雨扑上城墙,城墙之上看他们冲进三十步,立刻就有一群刀盾兵在垛口处竖起盾牌,一阵叮叮连响,这些盾牌上插满了箭只。
刘汉微一皱眉:“主人,这马匪所用马弓竟有一部分出自鞑子之手。”
李焘点头冷笑:“看来这马匪来者不善呀,难道那些商人还有通虏之祸?真祸国殃民的贱人!”
马匪头目四人细细观看城墙情景,那熊窝主哈哈大笑:“这狗官果然将主力放于城中防守,码头空虚,我等可一力破之,大财可期。”
众人皆释重负面露喜色。
那些马贼阵中一阵尖锐呼哨,冲锋马队再次拨转马头,杂耍一样飞身快退,此时城上第二阵箭雨扑至,只是射死几个延后的倒霉蛋,建功不多。
众马匪大队启动,南下港口而去。
李焘立于城头,看着大队马匪远离,冷笑一声:“令炮队,铳兵准备,来他们买卖了。”
刘汉唱诺而退,飞快布置去了。
马窝主四人带了大批马队南下,看到沿火屯至港口的道路上零零散散弃了许多财货,心中更是喜悦,这官兵果然龟缩甚急,只这沿路所弃财货便有千两有余的价格。他们老于劫掠,队形也不散乱,只是留下了四五十人收拾沿路财货,大家皆自呼吸沉重,望着不远处的港口露出噬人的面色,那才是大头所在。
近到港口面前,就见几个大兵站在港口外,看到大批马匪前来,大家一声吆喝做鸟兽散,引得身后马匪大声耻笑。
空荡荡的港口外围,三两只猫,五七只狗沿路散过,无数被抛弃的车马财货几乎阻住道路,威风吹来,各家商行门外招牌叮叮当当的乱想,港口上的船只纷乱的远离,四处新建的房屋无不显示这里在众人未来之前的繁华。
那马窝主瞪了赤红的双目,噬人般的神采,嘿嘿直笑。
身后上千健儿,各自兴奋的哈哈大笑,只待四位头领下令,大家便可进入港口劫掠。四位窝主商量片刻,各自带人划分区域,限定范围,只是那马窝主见到财货愈发的霸气,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我得,三位窝主更是面色阴沉不能多言。
良久,分化完毕,那马窝主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哈哈大笑着摆手道:“如此大家各有所得,此行不虚,怎奈大家面上各有勉强,只是讪讪陪笑。
众马贼在诸位窝主的引导下,呼啦啦涌进这财货的天堂,犹如撕裂了少女的衣衫,无尽春色尽收眼底也。
殊不知不远处的密林中,几位夜不收看到马匪进了港口,起身飞快的报知火屯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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