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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珊瑚城,上珊瑚区,纳西卢·渔子家宅。
傍晚,海风习习。
纳西卢·渔子远眺着海滩的潮起潮落,面色无比凝重。
“怎么了?”
妻子从身后环抱住纳西卢,温柔地问道。
“呼。”
纳西卢长吁了一口气,握住妻子的手,轻轻地抚摸。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真亦·戎图的人?现在整个城中都闹得沸沸扬扬。”
“不是。”
纳西卢摇了摇头,转过身,拢了拢妻子被微风吹乱的几缕长发,爱怜地将她揽在怀里。
“那你又是因何忧愁呢?”妻子再问道。
纳西卢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茶座旁的棕色高帽上,那顶曾遗落在旧珊瑚区某个公寓前的帽子,在他归来的时候赫然摆放在门口的花圃上,无声的威胁。
“过两天搬去别的地方住吧。”纳西卢不安道。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妻子说道,“虽然是僻静了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地害怕。”
“想不想回扇贝城见见你的家人?”
“你也去吗?”妻子抬起头,问道。
“我暂时脱不开身,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一闲下来就去找你。”
“不行。”
“那要不要……”
“不要再说了,没有你陪着,我哪儿也不会去。”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另想办法。”
52
珊瑚城,枫叶旅馆。
正是晚饭时间,枫叶旅馆的大堂里坐满了食客,进进出出也是络绎不绝。
“您几位?”
店口的年轻招待鞠了一躬,起身瞧时,却是自家老板纳西卢·渔子,后面则跟着绝少来此地的老板娘。
“胖虎人呢?”纳西卢问道。
“在下面喝酒呢,”招待急忙答道,“我去叫他上来。”
“不用了,我亲自去找他。”
……
地下室,威勒·弗德正和几个食客聚在一起喝酒,囚迭修也在座中。
“兄弟年纪轻轻,想不到剑术如此高超,佩服。”
威勒·弗德举杯道。
“见笑了。”
另一边,囚迭修·岸守也举起酒杯。
“不过胜了半招,要是真剑决胜,还不一定谁赢谁输。”
“输了就是输了,我自心服口服,兄弟也不要过谦。”威勒酣畅道,“再干一杯。”
“干杯。”
“渔子大哥来了。”
一个食客拉开梯口挡板下来,说道。
“威勒·弗德。”
紧接着,纳西卢便走下来,食客们让了一个座位给他,他却视而不见。
“有什么活儿?”威勒起身道。
“我有个事情……”
纳西卢正说话时,看到侧向自己坐着的囚迭修,觉得面生。
“这位是?”
“他是小下巴的朋友囚迭修,也是可以靠得住的人。”威勒说道。
“恩。”
纳西卢不置可否地瞅了囚迭修一眼。
“从今天起,我安排我妻子住在枫叶旅馆,你照看着点,不要让她出事。”
“有谁威胁到你们了?”威勒怒道,“告诉我地方,我直接带兄弟们端了他老家。”
“他们在暗处,”纳西卢黯然道,“你只管照看好她就行。”
“恩。”
“我今晚还要另外见几个人,就不陪你们了。少喝一点,注意提高警惕。”
“明白。”
纳西卢嘱咐过后,又匆忙登上梯口,安顿好妻子之后,便再次涌入街市,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稍等一下,渔子。”
纳西卢停下脚步,转身看时,竟是刚才在席间默坐的囚迭修·岸守。
“有何贵干?”
纳西卢对陌生人总有几分忌惮,对他而言,朋友的朋友并不算朋友。
“听威勒说,是你救了真亦·戎图?”囚迭修说道。
“不必道谢,他同时也是我的朋友。”
纳西卢说道,看的出他对威勒的口风多有不满。
“我不是单纯来道谢的,”囚迭修说道,“刚才屋子里人多我不便提及,既然的确是你帮了真亦,那我也应对你施以援手。”
“怎讲?”
纳西卢疲惫的双眼突然如雄鹰般锐利,囚迭修的手上有他想要的信息,在他倍感迷茫的时候。
“在我和盘托出之前,你首先得保证不将秘密泄露给他人。”
囚迭修看着纳西卢,严肃道。
“我们边走边谈。”纳西卢朝囚迭修招了招手,两人一先一后,涌入夜晚的街市……
53
午夜降临,珊瑚城最后一条挂着灯火的街市也经不住人去楼空带来的“阵阵困意”,略有不甘地沉入梦乡,而同一时刻的海马岛,却正处于一天中最喧闹的时刻。
“我突然明白了一点,为什么白天会有好多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真亦·戎图盘坐在木床上,抱着脑袋,听海盗们一边相互谩骂,一边收拾行装。
“他们都被提前知会过了,今晚轮到他们出去大干一场。”
施鹿特站在墙边,说道。
“你呢?”
真亦问道,连班德都带着两把卷刃的柴斧集合去了,施鹿特却只是羡慕地前后张望。
“班德至少还生的壮硕,我有什么?”施鹿特摇了摇头,“做个海盗都不够资质。”
“别这么气馁,机会有的是。”真亦说道。
“三个月了,我就出过两次海,一次无功而返,一次劫到一艘货船,其他人争先恐后,我却一时不知何去何从。”施鹿特叹气道,“钩锁荡空我怕失手落水,架好了接板,我又没来由地腿软。”
“你有家人吗?”
真亦注意到施鹿特脖颈挂着的红丝绳,脏污的颜色绝对超过三个月。
“你为什么问这个?”
施鹿特看向真亦,问道。
“怕死并不能说明你懦弱,或许是心中还有万份牵挂的人存在。”
真亦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家在敦丹角的朵油地,父母都还健在。”
施鹿特说道,眼神中闪烁着些许思念。
“你是家中独子?”
“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都还小。”
施鹿特叹了口气,答道。
“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跑来干这个呢?”真亦问道。
“我不懂经营,干什么事都能搞砸,父亲怄气,将我赶出家门,我无路可走,便受朋友怂恿,偷了一条船。”
从施鹿特的话中,真亦听得出懊悔之意,但“重犯在逃”的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安慰了。
“那个和你一同出海的朋友呢,把你拉出来就算了?”
真亦想了想给施鹿特出馊主意的朋友,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会开船,水性又好,现在在荧虾号上做替补舵盘手。”施鹿特说道,“看你穿着之前也是个水手,我倒是能去找找那个朋友,让他帮你在船上谋个职位。”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真亦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赛升·乌措,沉吟了半响,“我并不是水手。”
“什么?那你身上的水手服是怎么来的?”施鹿特吃惊道。
“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真亦拍了拍床,招呼道。
“我本名叫真亦·戎图,是受参相提坦·曲宁之命专程深入到海马营来做调查的,目的是追寻一方用以雕筑鱼跃龙的珍贵玉石之下落。我起先被寻故收监大牢,然后又被秘密送到这座岛上,等我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就可以凯旋而归了。”真亦说道。
“那他呢?”
施鹿特怯怯地拿眼神指了指对面床上睡着的赛升,问道。
“我叫赛升·乌措,中部巨河城人氏。乌措家族世代为曲宁家臣,此番跟随真亦·戎图前来,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力保证他的安全,并协助他完成任务。”前一刻还在熟睡的赛升毫无征兆地翻身而起,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足以显见其人筋骨不凡。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诈尸。”
真亦被赛升突然鲤鱼打挺的动作吓了一跳,又或许是嫉妒赛升有一副好身板。
“就不能好好起床?”
“你都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又何必再装睡?”
赛升反瞪了真亦一眼。
“还有,我从七岁开始就开始这么起床了,十多年下来早已成为习惯,如果你有意见,去找我师父去说理去。”
“去哪儿找?”
“岛中的某个酒馆,我是说斯佩尔岛,不是这个。”
真亦正想说赛升满口废话,谁知旁边默不作声的施鹿特突然撒腿跑出“隔间”,留下真亦与赛升两人面面相觑。
“他不会是……”
赛升失语道。真亦则摇了摇头,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一天,但他相信施鹿特不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
一分钟后,施鹿特满头大汗地归来,手中多了一堆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帆布。
“你们应该很需要这个。”
施鹿特说道,笑容却渐渐僵在脸上,因为真亦和赛升都表情怪异的盯着他。
“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
赛升发出来自喉咙深处的闷笑,像傻瓜一样憨促的闷笑。
“哈哈……”
本来就怪异的场面,再加上赛升更加怪异的傻笑,真亦也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施密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再看看怀里那团皱巴巴的破帆布,一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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