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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珊瑚城，贩儿小巷，真亦·戎图居所。
“伊茉绿，画师和抄手在哪？”
真亦进门时，伊茉绿正拿着画笔在院墙上涂鸦，颜料盘放在她的脚边，只是各个基础颜色都已经被她搅混。
“已经打发走了，还有换门的木匠，都一并打发走了。”
伊茉绿说道，她专注于墙上的“绘画”，并没有注意到真亦身上的血迹。
“我有事请他们来，你干嘛打发他们走？”
真亦走进屋，随手脱了沾染些许血迹的缎服，问道。
“你不就是为了找那只猫吗？”
伊茉绿在屋外说道，衣柜旁边的桌子上留着几张作废的“寻猫启事”，真亦乍一看，文字说明倒是得体，就是画的太过抽象。
“画成这副样子。”
真亦并不满意启事上“大侦探”的肖像，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只能如此了。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换好衣服的真亦走出屋子，说道。
“我一般不会接受那两个空泛的词语所传达的谢意。”
伊茉绿看向真亦，说道。
“那就实际点？”
真亦已经一脚跨出院子，听到伊茉绿的话，又退了回来。
“我手头正好有个可以送给你的礼物，”真亦说道，“不过听好了，那只是用来表达谢意的，你可不要多想。”
“什么礼物？”
伊茉绿问道，真亦没有回答，从兜里拿出刚刚囚迭修交给他的金戒指，放在大拇指的指甲盖上，然后用食指抵着，向着伊茉绿所在的方向弹了过去，戒指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在阳光照耀之下，更显闪亮。
“我们什么时候搬去海边住房？”
真亦转出院子后，伊茉绿追问道，茫然地握着真亦扔给她的戒指。
“暂时先缓一缓吧，我有要紧事需要处理。”
21
珊瑚城，参相府。
“我有急事要见参相大人，请帮我通报一下。”
真亦·戎图站在参相府外厅，说道。
“参相大人正在会见来宾，请您在此稍等。”老司从回复道。
参相府位于珊瑚城礁石广场的北侧，另一边则是通往新珊瑚宫的卫城大道，真亦眺望着巍峨的珊瑚尖顶，不禁心有感触。
“父亲，那边就是珊瑚宫吗？”
“对，我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珊瑚宫好高好雄伟啊。”
“珀迪尔，要记住，你的家在海洋的那一边，那里的宫殿比这里更高更雄伟。”
“可妈妈说我们不会再回去了。”
“会的，总有那么一天。”
……
“先生，先生。”
老司从在招呼真亦，后者沉浸在回忆中，浑然不觉。
“先生，”老司从无奈，走上前拍了拍真亦的肩膀，“参相大人请你进去会面。”
“哦。”
真亦回过神，注意到正处于礁石广场上的两个背影，一个肩宽体磐，运移如大石；一个纤瘦柔软，一步一声娇。
“那边那两位是什么人物？”真亦指着那两个人，问道。
“不知道，”司从摇摇头，“不过听那女人的声音，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
“不是斯佩尔人。”司从进一步补充道。
“你能听出他们来自远陆？”
真亦问道，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司从的话，并将他的不相信表现在脸上。
“我从二十岁起就在参相府干司从的差事，三十年来参相换了不少，可接应来客的从来没变过，时间久了，耳濡目染，各个地方的口音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老司从说道。
“原来是这样。”
“参相大人在办公室等你。”老司从提醒说道。
“哦，我这就去。”
真亦说道，走在稍微有些阴暗的前廊，他突然想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请问……”
老司从站在光与暗的交汇点，面孔因此变得模糊。
“远陆人的声音很好辨认吗？”
“他们来自西里西斯联众国。”老司从说道，“远陆有很多国家，他们之间的语言差异很大。”
“你知道吗，”真亦保持停顿时的动作，“我本是西里西斯人，因为战乱才来到这儿。”
“我也是。”老司从答道。
时间变缓，老少二人站在前廊的两头默默无言。
“你要见参相大人还是怎么？”
老司从再次提醒道，真亦尴尬地一笑，揉了揉紧绷的面部肌肉，重新起步往参相办公室走去。
珊瑚城，参相府。
22
珊瑚城，邰穆·衔固居所。
“囚迭修。”
囚迭修从姑父的小楼里出来，顺便清理了身上的血污，抽刀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一直在萦绕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以为他会很快忘掉她，但谁曾想，她却找了上来。
囚迭修的动作凝固在条件发射的拔剑反应上，随后，他松开紧握剑柄的右手，却仍未转身。
“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还是不敢？”
“随你怎么想吧。”
囚迭修像落入困局的棋手，屹然不动，只因无处落子。
“我以为你跟凌格·戎图一道去舰山港了呢？”
“……”
“不会是因为害怕遇到我吧？”
“凌格·戎图大人安排了别的任务。”
“给他哪个不成行的兄弟当保镖？”
女人走近了一步，鞋跟在小阁楼前的石板路上清脆地撞响。
“我以为我拒绝他的邀请，他就会让你跟他一起走。”
“如果不是因为我，恐怕这次的船员名单中一定会有你吧，你那么向往海洋，我却只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女人继续走近囚迭修，说道。
“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
囚迭修严正道。
“真亦·戎图已经查到青尊玉的线索，你快想办法保全自己吧。”
“真亦·戎图？我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要转移重心，”囚迭修说道，“那是新玉篆刻，绝对和跃鱼殿丢失的玉石脱不了干系。”
“真的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女人走到囚迭修身后，伸手拉他的胳膊，却被重重地甩开，后者转过身，后退了好几步。
“珊娜。”
囚迭修准备了的话语，却在那面孔映入眼帘的瞬间全数作废，玫红的卷发，玫红的唇……
“那确实是新刻的青尊玉，这也是新涂的红唇。”
囚迭修粗鲁的拒绝并未动摇女人的步伐，反而令其更加迫近。
“你在想些什么？东窗事发，连凌格·戎图大人也救不了你。”
“谁也救不了我，除了你。”
珊娜的手臂环抱住囚迭修的胸膛，说道。
“你怎么就不能放下过去呢？”
囚迭修看着她卷起的发梢，说道。
“因为我已没有未来。”
小阁楼，一个身形小巧的细眉女人透过门上的窟窿看到囚迭修的手放在红发女人的腰身，她只是邰穆·衔固的情妇，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场面能够给她带来可观的收益，比邰穆给她的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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