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金函玉镜图 > 第三十六章 躲进小楼听风雨

?清鎏派道术传承自无上仙尊孟离析,立派祖师则是苟无情。苟无情传下两位弟子,分属天残地缺两宗,号称正气与辟邪。第三代修道有成的却有四位:东门,西树,南无,北虢,执掌清鎏山四座山峰,门下弟子无数。留春谷斗法的五行七星就是归属正气宗南无峰的。

  

  清鎏派是赤拔帝国的脊梁,清鎏山要是倒塌了,九五九二之争就成了一个笑话。

  

  人生的际遇,就像一颗野鸡蛋,没有剥开那层壳儿,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臭的。

  

  段非无正在很小心的剥着野鸡蛋,这可是打柴的时候,幸运的在野鸡窝里捡到的。清鎏山虽然无冻馁之患,却没有达到锦衣玉食的程度。杂役们只有粗食果腹。段非无从小在小资之家长大,除了在地下皇宫的那段境遇,从没想到几颗野鸡蛋能让他如此的嘴馋。

  

  “这也难怪,自从被困地下皇宫,到现在两个月了吧?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段非无苦笑着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剥蛋的手更加谨慎,生怕被蛋壳带下一点点的蛋肉。

  

  “不干活在这里偷嘴吗?!”执事道人忽然出现在杂役房舍,一脸的不高兴。

  

  段非无站起身来:“道长,我的活计都做完了,这野鸡蛋是我打柴的时候捡来的。”

  

  执事道人皱着眉头:“捡来的?哼哼,年轻人手脚就这样不干净!去,把蛋送回到灶屋,这次就算我没看到吧!”

  

  段非无愣了半天,沉默的看着执事道人的背影,脸色铁青。

  

  最近这些天,执事道人无来由的针对段非无,他的身份又不明不白的,无从反抗。只是心中有股火在烧,烧得他骨头铮铮的作响。就像今天,野鸡蛋与家鸡蛋最容易分辨不过,执事道人视而不见,故意刁难,段非无恨不得一拳头打出去求个痛快。

  

  可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面无表情的把野鸡蛋放回了灶房,走出了这所宅院,坐在一个孤独的角落,看着夕阳愣愣的走神。

  

  “这个时候杨伯是不是在做晚饭?父亲车马行的生意怎么样了?地下皇宫的无物大师又闭死关了吗?劈柴道人和柳婆娑在做什么?胡勿用和燕何夕......”

  

  段非无想着这段时间的遭遇,想着很多还不了解的谜团,心情沉郁,竟不知黑夜已降临。

  

  次日起来,清鎏山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段非无在执事道人劈头盖脸的咒骂中披上蓑衣斗笠,去山下挑水了。幸好昨日打柴的分量很充足,不用在冒雨进山林了。

  

  挑水之后,雨还没有停,段非无的心情有些倦怠,便没有去演练蒋门神的剑舞。没想到那个残疾老人追上门来。

  

  段非无很诧异:“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残疾老人也不说话,一只眼睛很是恼怒的盯着段非无。

  

  段非无有点懵了:“老人家,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残疾老人鼻孔喷出一声轻哼,看了看段非无床铺上藏着离合剑的地方。

  

  段非无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老人家是要我去舞剑?”

  

  残疾老人这才点了点头。

  

  “呃......”段非无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怎么老是遇到这种怪人?!这是把我舞剑当成了戏耍愉悦吗?”

  

  段非无摇了摇头,却在残疾老人的注视下取了剑走出了房门。

  

  段非无觉得这个老人很可怜,身带残废又孤苦无依。也许看段非无舞剑,能让他心情有所愉快吧?

  

  有些事如果只是举手之劳,便能让人愉悦,我们又何惜吝啬呢?

  

  蒙蒙的细雨中,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作剑术舞,旁边则站着一位残疾的老人满脸感怀,在清鎏山如纱遮掩的背景下,那画面,很轻。

  

  下午,雨下得大了,还有风吹起。

  

  执事道人的脸上也仿佛酝酿着一场风雨:“不去打柴,怎么在屋子里躺尸了?”

  

  段非无忍着心中的不快,说道:“外面下着雨,晚上的柴足够用了......或是明天也不迟吧?”

  

  执事道人道:“明天还要下雨怎么办?凑东凑西的狡辩,凭自惫懒!起来,去打柴!若是耽搁了灶房的伙食,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段非无躺在床上,手里暗自攥着离合剑,胸膛一阵起伏。

  

  “怎么?心有怨愤?”执事道人阴沉着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不听指派,省得我麻烦!”

  

  “......”段非无不知道该说什么,摸着离合剑低头不语。

  

  执事道人斜着眼睛看了看,不屑的一笑,拂袖走了。

  

  段非无想起因为冲动和冒失被胡无咎鞭打的遭遇,心里暗自叹息了一阵,便乖乖的去打柴。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给执事道人找到任何惩治他的机会或借口。

  

  雨点打在斗笠和蓑衣上,噼啪作响,风也钻进了湿漉漉的衣服里,很凉。段非无斜着身子,在凄风冷雨中走进了山林。

  

  好不容易砍够了柴,段非无用山藤捆作两捆,横担在肩上。他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看天色已经擦黑了,便赶紧往回走去。再过一阵,天若完全黑下来,走这山路,就危险的紧了。

  

  也许是因为雨势太大遮住了山,也许是因为心情郁闷没有注意,等他看到露出的一角小楼的时候,他才发现......竟然走错路了。

  

  这座小楼只有两层高,隐约在无数细线拉扯的密雨中,夹杂着树叶苍翠,怪石突兀,那一抹青砖碧瓦,煞是静谧。

  

  段非无皱着眉头来到了楼檐下,张望了几下,心中很是迟疑:这清鎏山上的人都不是很好说话,这样唐突的去打扰,怕是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要是返回坐忘峰宅院,雨大夜黑,山路陡峭,更是危险。段非无坐在挑担上看着楼角的螭吻张口吞脊,不由得好生为难。

  

  “兀那砍柴的,坐在那里干嘛?”正在段非无犹豫的时候,从二楼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瘦脸小嘴,一双细细的眼睛闪着狡黠捉狭的光芒。

  

  “哦,我是坐忘峰宅院里打柴的,大雨遮蔽了眼睛,迷了路。”段非无回答道。

  

  “砍柴的?”那个年轻人笑了:“天马上就黑了,山路难行,暂且在这里凑乎一晚吧。正好我少了一个酒伴儿,来来来,上来陪我喝酒!”

  

  段非无大喜,道:“多谢,多谢!”便褪下了斗笠蓑衣上得楼来,抱拳施礼。心中却有些诧异,这座小楼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居然只有这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做书生打扮,穿着细致,一尘不染。坐在临窗的几案上,把酒临风,其笑洋洋。

  

  “我叫段非无,不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段非无谦逊了一番,看那年轻人语态真诚,便在酒案前坐了。

  

  那个年轻人笑道:“呵呵,这相逢何必曾相识啊。段兄弟请坐,今日下的这一场好雨,正当临窗赏雨,把酒言欢。说其他的,未免俗了。来,喝了这杯暖暖身子,先干为敬!”

  

  段非无也笑了,心中稍宽,端起杯喝了一口,但觉这酒绵软香醇,唇齿生香,腹中也升腾起一股暖意,不禁赞道:“好酒,好酒!”

  

  “哈哈!”那年轻人听得称赞他的酒,大为得意:“这酒来得可不容易,花费了我偌大的心思呢。”

  

  段非无见他不说自己的名字,也不勉强:“这座小楼建在山腰,风雅精致。就兄台一个人在此居住?”

  

  那个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这哪是住人的所在啊,嘿嘿!”说着干了一杯酒:“整座清鎏山都是一座坟墓啊!”

  

  “......”段非无摸不清对方话中的深意,尴尬的喝酒相陪。那个年轻人倒是豪爽,酒到杯干,意气风发。只是有些话每每说到关键的时候就模棱两可,搞得段非无一头雾水。

  

  临风饮酒,最是醉人。

  

  不多时,那个少年脸上泛红,已然有了酒意:“人生本来多风雨,谁知壶中别有天!段兄弟,今日雨中相逢却是有缘,想来今后还能相见,那就再喝一杯吧!”

  

  段非无被雨淋了一天,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几杯酒下肚,也是醉醺醺的了:“我现在只是一介樵夫,迷路到此。兄台诚意收留,殷勤招待,心中不胜感激!”

  

  那个年轻人大笑:“哪来的那么多矫情!这雨是好雨,酒是好酒,人也是好人!不趁此良机,但求一醉,更待何时?!”

  

  段非无也抚掌大笑,心头颇为畅快。

  

  两个人推杯换盏,不时相劝,不知何时都是醉了,就伏案而睡。只有那黑夜雨急,风声如吼,小楼酒残,一灯如豆。

  

  第二天段非无被什么声音惊醒,发觉头疼如裂。那天倒是晴了,一缕阳光照进了小楼。

  

  段非无晃了晃脑袋,发现几案上收拾的很干净,对面的年轻人也已经不在了。他连忙站起身从窗子探出头,只见那个年轻人正在向他挥手。

  

  “段兄弟,醒了?此地不可久留,赶紧回坐忘峰吧。哈哈,小楼一夜听风雨,记住了,我叫盖小楼!”

  

  段非无也挥了挥手,轻声道:“盖小楼?”

  

  ......

  

  PS:恭迎三哥元神归位,小楼一夜听风雨,盖小楼。

  

  PS:恭迎朱兄元神归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花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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