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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情短情长,谁懂人心薄凉。他执剑挑破浮生虚妄,一壶浊酒,饮尽离殇。
梅花飘零满地,他还站在原地,看一地花瓣化泥,看往事如白驹过隙。
而他,还拿着当年那把竹木剑,直指他的眉心,他还记着当年那场没有尽头的雪。
只是时间一去不回,不知何时,他们中间竟隔了千山万水。
可惜了当时花月,怪只怪流年失约。你给谁江山如画,你是谁现世安稳。
都说是江山为聘,他江山为聘,无处家。】
回到京城已有两天,自回来起,皇甫希就到皇宫,说是有事情要办,结果轩辕礼就把他留在皇宫,至今未归。
南末锦既没有奇怪也没有着急,她只是待在洛山,整天在将军府里走一走看一看。
冬天眼看就要过去了,风依旧一阵一阵地吹,一天比一天的温暖。燕雀开始北飞,先是一只两只,然后越来越多。飞鸟尖锐的叫声不时划破长空,它们在空中自由的山中的枯枝也像得到什么信儿一样一副就要醒来的感觉。
天空不是深灰色,而是灰白色,依旧没有阳光。京城里的日子还是那样,勾心斗角永无休止,繁华富丽如梦如幻。还是有许多人到这是非之地来寻找梦想,还是有许多的事无端找上门来。一切皆如天气一般变换无常。
南末锦这才知道,原来将军府除了梅花之外什么花都有。她不知为何,有时站在万花苑外,看着万花苑里被粗纱罩着的花草、开始复活的花枝发呆,一站就是一整天。开始时,她会和府里的花匠老王和他的弟子歆玉说上几句话,她还会指挥那些搬花的家仆把花搬到正确的位置,可是偶尔如昨天,她就那样在那里发呆,也没有人敢去打扰她。
都说是皇甫希不回来,她思念成疾。她是听得见府里丫鬟家丁间的流言蜚语的,却是一笑置之,从不有多余的表情和言辞。
今儿个上午,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做什么,她竟然进了厨房,听说是与安朝厨师讨教做菜的手艺,后来还真做了许多新奇的糕点出来,她却一点没吃,尽数给了府里的仆从,赢得一片叫好声。她不知,这是奉承还是实至名归。
皇宫·御书房
皇甫希和轩辕礼正在下棋,屋里也只有他们两人,连冷岩和李福安也都是屏退了的。
轩辕礼望着皇甫希心不在焉的样子,随手将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盘上,说道:“希,是在想她么?这样不走心!”
“哪里!臣不过是在想,一连两天了,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臣也交代清楚了,关于臣自己臣也交代清楚了,不知皇上还要臣说什么?”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比如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呢?比如荣国呢?”
轩辕礼说着,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他下来,心里总是有种不甘心,这种不甘心让他心里别扭,比当初站在城楼上眼看着南末锦出嫁还要难受。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再问臣呢?”
“轩辕乔被人抓了。这个消息呢?”
“什么?”皇甫希表情僵硬,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派冷岩去过肃城,他也亲眼目睹了那场武林大会,一时间毒气蔓延,整个帝眄山下雾气弥漫,什么也看不清,等雾气消散后,各门派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四散逃窜,却无一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我不在那里,根本没有看见什么!”
“当真?”
“陛下追问了臣两天,臣也只有这一句话,即使陛下要拿臣问罪,臣也无话可说。”
“那么,听说元宵当夜有个什么白玉箫出来搅局,唐胤、明空和尚等好几个人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还有,白玉箫死在一个黑衣人手下,噢!不!他只是凭空消失了,至于死没死,没有人见过,不是吗?还有,轩辕乔被谁抓了?当时你皇甫希在哪里?还有,她是不是也去了?你说,是不是?”轩辕礼几乎咆哮起来了。
皇甫希沉默,一眼不眨地盯着轩辕礼,他只说了一句:“我皇甫希不关心与我无关的人,他们的生既然于你无用,就是死又如何?至于她,你后悔了?不过可惜,我不能将她还给你了!”
轩辕礼眼前总是会出现那场大雪,那是当年皇甫希第一次到皇宫时的大雪,漫天飞雪就着梅花的飘零,香气氤氲,此后很多年里没有那种雪花了。
门外传来软语:“李公公,还请通报一声,皇上已两日未曾出御书房了,本宫实在是担心。”
“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这两日各宫娘娘都来过,皇上与皇甫将军在议要事,奴才们不敢打扰啊!”
……
房里,轩辕礼忽然松了口气:“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自有安排。”
“谢皇上,微臣告退。”
洛山·定国将军府
皇甫希没过午时便已回到了洛山,只是他没有进府,而是徒自在市集买了酒,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只是漫步从洛山脚下,从山前的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上一步一步走上去,此时正坐在第九百九十级梯子上喝酒。
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而皇甫希的眼前只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也是一身的纯白,透明如梨花。
每走一步,他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事,雪花仿佛还是当年的雪花,场景仿佛还是当年的场景,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轩辕礼用剑指着他的眉心……
刀光剑影的岁月一一在眼前闪过,多少次,濒临死亡;多少人,要杀死他;多少时间,他在死神面前哭泣……只是这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没有人能代替,没有人能分担。
战场上的苍凉冷月,声声催泪的战歌唱断离魂,鲜血仿佛还在头上直流,厮杀声犹在耳畔……那些倒在他眼前的人多不胜数,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尸骨如山,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心里的信念没有一刻动摇过。
却原来,一切成空,执著的东西如同令人痛苦的事情一般,都只能自己承受,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理解。
南末锦从皇甫希的书房出来,汲珺却正好出现在园子里。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相信她。果然: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南末锦一向很是镇定,她漫不经心地说:“怎么,皇甫希都不管,你还管我?你凭什么?关你什么事?”
汲珺一下子就到了她眼前,狠狠地说:“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可能伤害将军的事情,否则,就算将军相信你,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
南末锦的眼睛眨了一下,原来是她低估他了,也许皇甫希养的杀手个个都是高手,不然为什么百姓在传说“战神”的时候还要传说皇甫希手下都是“战神兵团”呢?传闻中,皇甫希手下有一支队伍,战无不胜,应该就是汲珺所带领的一干人等吧。
“是吗?你就那么相信皇甫希?”南末锦面不改色,只是淡定地退了几步离他远点。
“哼!这个无需你理会,你不了解将军就没有资格说这些。别以为将军宠爱你,将军不过是给皇上面子,不然你早就该死了。”
“看来你很了解他?那不如你说说?”
“我没空跟你闲扯!”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不了解皇甫希。”
“你说什么?”
南末锦大笑两声后,从袖子里出来几根细如毛发的针飞速发出,插进汲珺的前胸。
“我说,凭你是不能做到不让我活着走出这里的。这是烟雨梨花针。”汲珺面色苍白,南末锦又说:“放心,上面没毒,不过可能你要用内力才能弄出来,小心用手会折断它,别到时没病惹出病来。至于内里,想必对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汲珺小觑了这个女子,他站在原地,眼看着南末锦不可一世的轻曼的笑容,止步不前。
他喝完酒时,已经是傍晚了,天黑时,他才勉强支撑着自己走进府里,还是在门口守门的侍卫扶他进去的。还没有走到正堂,他就推开了扶他的人,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尺兰轩走。何羽带着一堆人跟在他身后,深怕他出什么事。
到了尺兰轩,不见南末锦,里面的丫鬟家丁本来准备去扶,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谁都知道皇甫希的脾气。整个将军府的人没有一个见过他喝醉,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将军,您慢点儿!”
“将军,石阶!”
“将军,门槛!”
……
何羽在后面低声问尺兰轩里的丫鬟:“夫人呢?”
谁知,还没等那丫鬟回答,皇甫希大喝一声:
“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一看不妙,只得慢慢退了出去。
皇甫希进了房里,却没有人影,他这时又像不醉了,如一个历经世事沧桑的老人一般感慨万千地走到床边坐下。
没过多久,房门开了,帘子掀起,南末锦穿着白色长袍进了门。
她本在旁边的房间洗澡,听得外面吵吵嚷嚷,却不动声色,直到外面安静了她才穿好衣服出来。
她见皇甫希在房里,并不感到惊讶,闻到了一丝酒气,故而先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端给皇甫希。
“将军,喝点茶,消消酒气。”
皇甫希不理她,却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抓得她生疼,可是她手中的茶杯依然稳稳的端着,她亦不改笑颜。
“不喝就不喝吧,将军何必动怒!”
皇甫希松开手,她放回了茶杯。而后才又坐到他身边。
“你不想说就算了。”
南末锦双手搭在他的双肩,像蛇一般在他身上摩挲。她的右手一直摸到他的腰间,她的动作很慢,很有耐心。一种痒痒的感觉自她的手心开始蔓延到他的全身,他不由得抓住她的手,眼睛一眯,说到:“你要做什么?”那是鹰一般的直觉。
她的左手在他另一边肩上缠着他,她靠在他身上,笑容灿烂,眼眸如星,闪烁着耀世光华,那是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抵挡的诱惑,那是足以摧毁任何男人心里防线的美。
“没什么,将军该是累了,妾身只是想伺候将军休息罢了。”南末锦的神情如深山晚上那种万籁俱寂,她的眼里万千星辰一同寂灭。
她边说,皇甫希的手并没有抓很紧,她的右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同时她的唇凑上去,舌尖抵在他的唇上。他喝得并不多,其实只有淡淡的酒气,此时这味道倒像是一剂迷魂香,在他们之间制造一种蛊惑人心的浪漫。
南末锦慢慢脱下他的衣服,手在他身上游走。他的身上依旧那样温暖,如同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轻轻的,柔和的。
皇甫希神游的思绪慢慢回来,他知道,南末锦不会加害于他,他也知道,南末锦是个人前不可一世,人后可以安静可以活泼可以温柔婉转可以妩媚多姿的女人,不过他从来不知道她会主动,像现在这般在他身上缠绵悱恻。
她刚洗完澡出来,她的身上还有玫瑰花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却萦绕不绝。这个时节本没有玫瑰花,那是春夏季节存下的干花瓣,味道不浓,正好。
南末锦已经拉开了他的禳衣,抚摸着他的胸膛,她偏头靠在他胸膛,伸出舌头舔着他的伤疤,吻着他的肌肤,一直到脖颈、脸颊、嘴唇,她的舌头在他的唇齿之间,挑逗着他他神经。
“战神”又如何,他皇甫希到底还是个凡夫俗子。这一吻,足以令他销魂。眼前的南末锦除了秀色可餐、销魂蚀骨外,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形容。他们不是第一天在一起的,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看起来就像以往只是皇甫希一厢情愿,如今才是两情相悦一般。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南末锦留在他身上的感觉和味道之外,他几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世间仿佛只剩下这种销魂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往和她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即使每一次他在面对她时都这般不能自控。
他双手抱着她,她却停下动作,皇甫希头脑中神游太虚的画面消失。她站起来,将脱掉的他的衣服拿起来好好放着。皇甫希是什么人?她撩拨起他的欲望,却又半途而废,即便事情是由她开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却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皇甫希半醉半醒的样子,他眼睛里充满烈火,如无边荒原上的一场大火,袭卷过来,漫天火星灰石飞溅,顿时日月无光,山河失色。
南末锦看着他的眼睛,淡然素雅的微笑像她吹的曲子一样,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他的心脏,捧在手心,温柔的亲吻。
南末锦缓缓拉掉系在腰间的丝带,她脱下衣服往旁边衣服架子上一扔,皇甫希向她伸出手去……
真醉和假醉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情人换无情泪,既然如此,何必烦恼,今宵美人在怀,今夜佳人入梦,管他天下如何,管他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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