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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死亡。那里是长满了半人高的芦草的无边的旷野,我一个人站在它的中央,没有风,没有雨,没有声音,我一直一直往前走,每走一段路我都会回头看,可是芦草分合,竟然连半点我走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后来,天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慢慢的,慢慢的,整个大地都被雪花覆盖。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突然,我发现,我自己其实也已经被雪花掩埋。我是死了么?我是死了罢!】
“将军今天是怎么了?”
“哪有!我每天都这样,不是么?”
“的确如此。不过为什么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呢?!”
“你能感觉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皇甫希侧过头望着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心,她真的能感觉自己的心意么?他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可是,他不知道答案。或许,真如她所说,不过是自己想多了吧。而此时,皇甫希还想到了汲珺所说的话,真的会是她么?如果真的是她会怎样呢?自己又该如何处置呢?
但,突然,皇甫希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开始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这种问题他从来不会亲自过问,直接交给汲珺去办理就好了。可如今,他皇甫希竟也有如此纠结的时候。
也许真的就像那谁曾说过的吧:“我曾五步杀一人,却败给了你的眼神。”
“将军,不知府中可有西域的葡萄美酒?”
“怎么?你想喝?!”皇甫希难得一笑。
“多年前在北漠路过西域的时候有幸喝过,感觉还不错。”
“西域的东西,我这将军府怎会有!”
“西域不是有一些国度会来朝贡么?这是他们的特产,定然会上贡朝廷,而朝廷有的,将军就必然会有,不是么?”她回他笑了笑。
“你倒是聪明!”他握紧了她的手说。
他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厅的方向走。
四周的风景全部黯然失色,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在那里走过。连风都静止了的感觉,连寒冷都望而却步。那些路过的仆从和守卫,也都停下脚步看看,对于他们来说,皇甫希会对一个女子如此这般简直不可想象。南末锦不知这是皇甫希故意还是无意,不过有意与无意对于此时的她都不再重要。。
那些在寒风里枯老的树枝,那些匍匐在地上颓败的小草,那些常年不衰的青葱灌木丛,那些高大的落叶或不落叶的乔木,那些残雪,那些飞絮,以及那偶尔飞过天空的嘶鸣的鸟,他们都是在祝福吧。
南末锦的眼神一直看着皇甫希,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自己完成了当初的设想,还是该为把这个无可挑剔的男人拉入一场未知的危险而感到悲伤。现在的她,只想多看他几眼,也许,在她这辈子生命结束前,她还可以怀抱着这个足以让她记得到来生的场景,记住这一场不太真实的梦,来回忆她所有的过往。
到了前厅,皇甫希叫来何羽。
“去地窖把去年皇上赐的那瓶西域进贡的红葡萄酒找来,夫人想尝一尝。”
“是。”
南末锦不说话,一改往日的伶俐。却没有人知道,她这时只想哭,可皇甫希说过,他不会让她哭的。
“怎么了?还不高兴?”
“没有,就是太高兴了,有点不敢相信将军真的会把我的话当真而已。”
皇甫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刚夸完你聪明,你就有些傻了么?这将军就一个女主人,你要是不要,这么些东西该怎么办呢?”
一个女主人,这是以前,是现在,那么以后呢?终究,她想问的,还是没有说出口。
“别想多了,这将军府,永远只会有一个女主人。”
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南末锦得到了想听的答案,不管未来到底如何,她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任何遗憾吧。
“是将军想多了吧。这将军府要多少女主人,将军喜欢就好,何必告诉我呢?”她佯装生气,自己自顾自坐到椅子上。
“是么?”皇甫希此时脸上的神情倒是不像平时那样冷漠,竟也有三分调侃的味道,“那夫人就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做这女主人了,否则以后会怎样,还真是不好说哦。”
“偶尔哄一下我会死么?”南末锦白了他一眼。但其实心里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大理寺
大理寺位于洛城府衙的北侧,洛城府衙的府邸和大多数审案的衙门的样子都一样。但是大理寺却不同于一般。
依山而建的圆形城堡式建筑耸立在京城西侧,这座建筑是由西域的人建造的,是先皇登基、天下在理论上统一的时候,西域几个国家送给朝廷的礼物。
它外观是根据京城的建筑风格而采用的黑白双色。至于里面,就说用作公堂的正厅,则是暗金色的拼花地板和十二根通天石柱,地板上还铺着一层暗红色牡丹图羊绒地毯,石柱上雕刻的是十二生肖的图样。整座大厅呈弧面的天顶上描着无数著名的东方绘画,边缘全部是繁复华丽的彩绘花纹。
一进去,只见正厅前方三级台阶上去就是大理寺卿的座位,一张纯黑色九尺桌案上有序的放着各种文卷和大理寺卿喝水的杯子,右手边还有笔墨纸砚随时准备着。
堂下则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两旁有十个人整齐地相对而站。那些都是千里挑一被选出来的捕快。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墙角放置着桌子和椅子,那是为没有案子审查的时候大理寺内部开会和接见客人而备。
“李大人,请。”
李文贤扫视了一圈,见此情形,知道自己不是被请来的客人,而是被逮捕的嫌疑犯。
马继端正地坐在他的位置上,黑着一张脸,就像地狱来的判官一样。李文贤早先对这位马继马大人早有耳闻,他个人在朝中其实是少有的刚正之臣,不过也会有圆滑的时候。而且他有一位深爱的妻子,但不幸在生下孩子后就去世了,他却一直不再娶,其实也是个痴情的人,他也由此极宠爱独子,以至于他的儿子变得顽劣不堪,完全没有父亲那般当得起栋梁之才。
“大人,李文贤带到。”
“退下吧。”
陆尹上前在马继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后才退下。马继就一句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李大人,想必不用本官再复述一遍你的事了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文贤站在堂下,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那种被人审问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不知道马大人还想知道什么?”
“那位白悦姑娘是你什么人?”
“如大人所知,她是下官的红颜知己。”
“那你可知道,她是荣国的奸细。”
“马大人也是断案的,马大人说这话,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证据现在确实不足,但她在被人说是奸细后就消失了,这总不假吧。难道不能认为她是在事情败露后潜逃回了荣国吗?”
“大人真是糊涂,即便她是荣国人,当时我朝已经与荣国化干戈为玉帛,何来奸细一说?”
“李大人,此言差矣。这几年几乎每一年都会有一些刺杀案子的发生,其中多数是荣国人潜来刺杀我朝重要官员,虽然没有伤及皇上,这是万幸。但李大人能说你的白悦姑娘不是吗?!”
“那马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是被人陷害,然后又杀人灭口呢?这样死无对证,岂不是由着我们这些活人在她身上安插罪名?”
“照李大人的意思,难道说还有别的犯人?”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只是猜测罢了。我们断案不就是这样猜测,然后去证明所有的可能性吗?!”
“不错。不过,在这证明期间,只怕得委屈李大人在大理寺多留些时日了。”
“什么?”
“对了。李大人,再说说洛城府衙最近死的那个人吧。”
马继说完,有人把祁徽的尸体抬了上来。
“他叫祁徽,是我一个手下的师兄,前日大学时,不知为何死在了雪地里。”
“可验过尸体?知道他为什么而死?”
“验过。身上又奇特的剑伤,还有中毒迹象。”
“再说得仔细一点,什么样的剑伤,什么样的症状呢?”
“幻影剑伤和青汾中毒,马大人知道这些吗?”
“本官本来不知,只因对月前李大人破了一庄拐带人口案,救下了月燕公主,才听说世间有此毒。至于幻影剑,听闻日前那个死在皇甫将军手里的人不就用的幻影剑吗!”
“的确如此。”
“你总不会说是死人杀了他吧。”
“下官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没有答案。”
“算了。来人,把李文贤带下去。”
“是。”
李文贤也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进了这个地方,不由得人反抗。
接着,有人来蒙上了他的双眼,将他反手戴上了铁枷锁。
涞河岸边一所别院里,刘锡坐在堂上喝茶,堂下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但他喝着喝着,就突然一怒,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老爷息怒。”
“你们这是要气死我,我怎么息怒?你们告诉我!”
“老爷,朝廷只是查到了我们放在外面探子而已,没那么重要吧。”站在前面的一个人说道。
“你懂什么?朝廷也会知道那是我们的探子,知道有探子就会知道这背后有人,到时候,迟早有一天会被查出来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老爷。”
“对了。给他们吃药了吗?”
“老爷放心,大家都吃了,一旦被人抓住,没在规定时间回来领解药,就会立即死亡。”
“可是行踪还是暴露了。我们得赶快通知主人,那些事应该提前动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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