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一生一梦里 > Chapter 12

?

  Chapter12

  出了褚府,李文贤的心情从不高兴变得更加沉重。除了没什么收获外,就是褚夫人那张冰山般的脸让他觉得特别瘆人。

  “大人,褚将军面色苍白,身体上除了有肩部以下一尺左右一圈有细小而密集的伤口外其他地方无恙,大夫检查不出其他情况,但又救不了人,这和昨日司马白将军的情况是一样的。”

  “据跟在褚时凝身边的小厮说他就是在这条巷子口遇袭的,我们去现场看看。”

  说着就走了,千觅和吴子越抬头望了一眼,舒了一口气也跟上去了。冬日的黑夜本就来得早,洛城府衙至柳巷的距离不算太近,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下去了。在褚府这一访,天算是完全黑下去了。

  走到巷口大约用了一刻钟,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青瓦融入夜色的凝重,白墙也烙上了黑夜的印记而变得有些灰蒙蒙的了。

  “大人,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楚,我们明日再来吧。”千觅试探性的问道。

  而李文贤像是没听见一样,说:“你们看,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吴子越瞪了千觅一眼,像是在说“你还不知道我们大人的脾气?”然后二人四处仔细看了一圈。

  “没有打斗的痕迹,什么都没有。”李文贤呆立着碎碎念。

  “据褚夫人所说,褚将军每次进宫只带一个人赶马车,今日也是如此。柳巷不是繁华的商业地段,平时少有人走动,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这里根本没人。那小厮说当时那个袭击褚将军的人是一个头发披散、身穿白色广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但他只看见就被打昏了。”千觅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人,这和司马恒将军的情况一样啊。”吴子越接着千觅的话说。

  李文贤再次环视四周,才说:“这四面都是有人居住的吗?如果有,那目击者就应该有别的人。我们去看看。”说完还不等这两人接话就径直去了。

  “大人,你等等我们。”

  这周围只有三户人家,李文贤走近最近的一户,颇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回应。再试了几次也都一样,吴子越不耐烦的准备冲进去。李文贤见势就拦下他了。

  “大人我上去看看。”千觅说着一纵身站到了一丈多高的墙头上,张望了一下就下来了,“大人,这户人家不知是休息了还是没人住,半点灯火都没有。”

  “什么?不应该啊?”李文贤和吴子越同样不可置信。

  “不止如此,连旁边几户也都是这样。”

  夜色像一块肮脏的幕布一样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操纵着眼前的一切,让人感觉绝望却无法解脱。

  李文贤压制着自己心中隐隐的不安,突然从那户人家前退后了几步,说:“我们回去,明天再说。”

  荣国

  北国的夜色不似江南的缠绵,没有灯火迷离的楼台水榭,没有那么多才子佳人不期而遇,没有一吟三叹的曲子萦绕不散,唯有的是肃杀的爽朗,就像树叶在雨后或者干枯时显出的清晰脉络,像是红梅傲雪那般的凛然清秀。冷风把空气中仅有的水汽凝结在人的眉眼,仿佛要将一切凝结成化石般。

  西川幸站在大殿上的时候,在场的数十名大臣无一不是惊愕,欧阳文槐更是咬牙切齿,御座上的皇帝倒是出了奇的冷静从容看不出表情。四下里安静得只剩风四处流窜的窸窣声,透心的凉意从毛发一直蔓延到神经末梢,几乎所有人的心都在颤栗。

  “皇兄,别来无恙啊。”他的语气有一种冬日阳光照在毛茸茸的皮草上那样的暖融融的感觉。

  “是幸啊。回来了。”没有感情的语气。

  “三年了,皇兄还好吗?”

  “朕很好!你看起来也很好啊!”

  “托皇兄的福。”他话锋一转,面向群臣道,“不知各位大臣好不好呢?”他脸上一抹微笑像水彩画里那种艳丽绝伦的晕染在如镜的水面上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朝堂里更静了,突然,欧阳文槐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六王子是荣国派往川阳帝国的象征两国和平的使者,如今却一声不吭就回了来,分明是想再次挑起两国战争,置人民于痛苦之中。”

  “幸,你可知罪?”皇帝西川凛突然沉沉地问。

  “哈哈哈~~”西川幸大笑几声后说,“臣弟不知。”

  “放肆!”西川凛拍案而起,桌上几本折子被摔在他面前。

  “六殿下,您这一回来,只怕明日川阳帝国的军队就要陈列在城下了。”欧阳文槐附和厉声道。

  “和平使者?皇兄,我没记错可是你亲口提议让川阳帝国的皇帝把我关在无修塔的。”此言一出,朝堂上就有议论声了。“至于丞相大人所说,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西川幸,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说罢,大手一挥,喝到“来人,将这个叛逆绑了送回川阳帝国。”

  殿外的士兵立刻涌了进来,和殿内的守卫一共几十人将西川幸团团围住。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脸上保持着一种隐隐的微笑。

  “你分明是想置荣国于险境,朕岂能容忍你。”说完直接示意人动手。

  朝堂里的大臣见一场厮杀在即,有跃跃欲试想进言的人都被吓了回去。

  “六殿下,你若自己认罪,还可从轻处罚。”

  “是吗?丞相大人勾结川阳帝国的丞相,想谋取更好的地位,只怕是要泡汤了。”说罢,他脸上那抹笑容越来越肆意。

  “抓住他!打入天牢!”西川凛一声令下,士兵马上拔刀砍去。

  洛山·将军府

  入冬了,山里雾气缭绕,偶有霜降,细细的冰凌挂满枝头,山间的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簌簌的乐声。这时节的早晨虽有鸟儿,却也不多。硬朗的冷把生灵的活跃都逼了回去。京城中的富家小姐自不必说,就连平时窜行在街头巷尾的流浪狗都找地方藏住自己,低飞在檐间找吃的的麻雀也少了许多。只有小孩子还藏不住贪玩的天性,百姓家的孩子身穿臃肿的棉布衣服,依旧在街上嬉戏;官宦富商家的孩子还在院子里打闹;皇亲国戚的孩子依旧打发着自己的下人偷偷溜出去游荡在市井。

  南末锦站在望月台,眺望着远方,而实际上雾气未散,目光所能及之处也不过须臾,可她锐利得可怕的眼神却分明告诉人她已经透过这一切障碍看到了远方,甚至看到了过去未来。

  “夫人。天气这么冷,您快别站在这里了。”听月说着给她披上一件用她喜欢的淡蓝色丝绸作面料里面加了厚厚的绒的披风。

  “这就算冷了?”她说的话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对听月的话的反问。

  “夫人。您家乡在江南,那里应该四季如春,这里冬天的天气可比那儿冷多了,您别站在这风大的地方了。”

  “听月,将军这几日都不在府里么?”

  “应该是的。将军常是这样,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夫人放心,将军回来,定会亲自来看您。”

  “噢?”南末锦闻言转头看着听月,“将军经常这样?”

  听月忙不迭退了一步答道:“是的。”

  南末锦看着听月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她说道:“我很可怕吗?”

  听月似乎被吓到了,自从上一次南末锦叫她不要拘束后她就变得更加战战兢兢了,她丝毫感觉不到这个有着倾城美貌的女人有什么感情,她高兴时对人是温婉,不高兴了就完全变了,而最关键的是根本看不出她到底什么时候是高兴或者不高兴。

  “回夫人。您就像天仙下凡一样,怎么会可怕呢?”

  “那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她的语气倒是少有的温柔。

  “回夫人,您与奴婢尊卑有别,奴婢不敢冒犯。怕惹您生气。”

  “你若一直这样,我才真的要生气。”

  “夫人。”听月这才抬起头,但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南末锦的微笑,而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冷淡,没有表情的样子就像是那张脸被定格在了那个表情一样。她心里打了个冷颤。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有些饿了。”

  “是,夫人,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清丽消瘦的背影在晨风中渐行渐远,她说的话也渐渐清不清楚。

  “听月,前几日从京中请的歌舞杂技都不必再唤来了,太吵了。”

  “是,夫人。”

  洛城府衙

  这几日来,李文贤是忙得焦头烂额,准确地说不只是他,整个洛城府衙的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事实上,一开始司马恒遇袭的事只是在不多的人之间有些议论,都以为只是仗打多了难免有些仇人。而同样的事发生在了褚时凝身上,整个京城顿时便静默了。而在这静默之下,是市井小民口口相传的谈资,是朝廷官员党派间的各种心怀不轨,都在猜测谁是凶手,同时还会讨论一下谁是下一个遇害的人。

  就在这猜疑和谣言越演越烈的时候,李文贤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非但不散,而且愈加强烈。果然,当天傍晚就应验了,而且一连两天都发生了同样的事,他连第一桩都还没办好,一下子又多了两个人,并且都是本朝名将。

  朝廷四名将军遇袭,虽然都没致死,但这种敢于在天子脚下作案而且查询无果的事,在于朝廷,既是办事不力的丢脸也是权威被挑战的颜面扫地,再加上这件事在百姓心中的影响,所以彻查此案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此时京城头等大事。刑部几乎天天下达命令,大理寺官员也不好过,后来演变成了大理寺、刑部与洛城府衙合作查案。不过,洛城府衙和刑部本身就不是上下级关系,之前刑部与其唯一交集不过是备案审查洛城府衙送去的案子罢了。且,在刑部这些人看来衙门里查案的无非就是跑跑腿挖个坟问个话,好像所有的都是捕快一样;对于衙门里的人来说,刑部这些官员不过是阅读卷宗,像看诗歌小说志怪一样,根本不懂办案;至于大理寺,刑部和洛城府衙的看法倒是罕见的一致,他们都觉得大理寺的人就是一群严刑逼供滥杀无辜手段残忍的疯子恶魔,但对于大理寺的人来说这些人都是些只知道说空话的白痴书生。

  有这样的基础,合作的实质并不是加快查案速度,相反,他们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争执上,比如说,谁去哪里问什么问题这种事都要争几句。

  李文贤深知这些,但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刑部和大理寺介入调查是得到轩辕礼的许可了的。说到这轩辕礼,真的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似乎对这个挺无所谓的,当他听到这些人遇袭时,别说表情没变化了,就连那种一丝丝的动容似乎都没有。

  “大人。自司马恒以来,七天了,一共四个人遇袭,手法一样,地点不同但对象都是将军,而且是皇甫将军的属下。”季连城把这几日的情况一一排列对比告诉李文贤。

  李文贤听罢,也只是对着这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时,门外传来近乎斥责的声音:“案子越来越棘手,李大人倒在这里悠着。”

  两人望向门口,只见原雨带着睡眼惺忪的段千夏杀气腾腾地闯进侧厅了。

  “原大人。”李文贤象征性地打了招呼。

  原雨冷着一张脸,双手负立环顾了屋里发现只有李文贤和季连城在,才接着说:“皇上虽没说限制日子破案,大人就不办案了吗?”

  “那原大人以为如何呢?”李文贤放下手中的卷宗。

  “当然是找出凶手绳之以法。”

  “那这凶手该怎么找呢?”

  “破案不是李大人的专长吗?我等不过是从旁协助,李大人还需我来教吗?”

  “两位大人,你们别吵了!我都醒了。”段千夏这才揉着眼睛并敲着头。

  屋子里这才安静下来,李文贤瞟了段千夏一眼,默默地把目光移回卷宗,而原雨则有些尴尬地四处张望。

  这原雨比李文贤年长一旬,看着却像是比还要大得多,还脸色黄褐色,整个人看上去消瘦得像秋冬季节干枯的树枝。他在刑部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权。他不是科举出身,而是靠当时还是朝廷三品官的父亲的关系进的刑部,但这么多年来,他眼看着一个个出身才华资历等等样样不如他的人升了官发了财,心里那口怨气无处安放,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无非是他那种不冷不热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过对于他,他倒是经常自言自语,说什么他不过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而如今,机会来了。

  其实,这些事谁都可以接,但这次的事是个烫手山芋—谁都知道这种牵涉朝廷命官的案子查到最后都是得罪人,故没人肯接,最后他的上司就想起他了。

  至于段千夏,他也是那种待在刑部无所事事的人,这些卖力不讨好的事总是会自动找上门来。

  “不知李大人有什么发现呢?”段千夏走上前问。

  “凶手像是江湖上的专业杀手。”

  “怎么说?”

  “行凶手法,作案时间,等等,似乎都是按照一定的程序完成的。寻仇或是暗杀,一般杀手是做不到这样的。还有各位将军身上的奇怪的伤口,都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这样的话就很难查出什么,而且就算知道是谁也无可奈何。”

  “这是这几天的案情调查的情况,季先生记了下来,你们都看看吧。”说完把案上的一塌写满东西的纸递了过去。

  段千夏和原雨相互传看,门外悄无声息地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吴子越,另一个是他师兄。

  “二位当真是高人啊,走路都不带出声儿的。”段千夏调侃了一句。可是他怎知这一句玩笑落在原雨的耳朵里就彻底的变了味。

  “早知洛城府衙有几大高手,之前还以为不过是李大人震慑有不轨之心的人的手段,却不知是真的,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大人。”吴子越和他师兄简单的拱手示意。

  “这位是?”段千夏看着吴子越的师兄问。

  “忘了介绍,失礼。这位是我师兄祁徽,这几日专程来京城看我的。”

  原雨突然来了兴趣,他打量着这个祈徽,身着灰色棉布衫,头发轻束垂在脑后,太阳穴两边的地方还垂着丝丝缕缕头发。

  “李大人,你们的调查表明凶手是一个头发披散、身穿白色广袍的男子,而当时天色昏暗,目击者又只有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那老人还说当时见到一个小月亮悬挂在自家围墙上,对吗?”

  “不错。有问题吗?”众人看向原雨。

  “敢问祈徽祁公子当时在京城吗?”

(https://www.mangg.com/id41401/225190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