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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
众人皆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必定会有人血染朝堂,可是没有人猜到,西川幸并没有反抗。欧阳文槐当即下令将他打入天牢,而西川凛什么都没再说。
然而,次日,荣国都城里散布着一段粗浅露骨的文字:
“六王子,西川幸,本该在三年前继承王位,然,奸臣当道,无奈继承权为奸人所窃,并被迫遣去川阳帝国,名为和平使者,实为监禁,六王子在川阳帝国遭到非人虐待……如今,王子回归,天意昭昭,我等应顺应神昭……”
城中的官吏拿着一尺见方的宣纸手书的文字,大呼“天哪!”,然后有的又跃跃欲试,毕竟战争是造就英雄的地方;商人们看到那种文字,大抵先皱了皱眉,接着又笑逐颜开,战争虽然会破坏经商环境,但若可以发一笔战争财那可比和平时期挣钱来得简单;至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他们也有自己的喜和忧,荣国政权一向由欧阳文槐把持,赋税沉重,兵役徭役管理混乱,卖官鬻爵和仗势欺人这等事就是家常便饭,百姓当然希望有人能打破这种局面,但另一方面,战争会弄得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谁会不喜欢和平呢?
欧阳文槐出府时,见地上到处散落着写满字的纸,因为昨晚的事而起的心中不悦一下子浮现在脸上,变成了额头上扭在一起的丑陋的沟壑。门前候在一旁的侍从已经掀开了轿帘,但李文贤没有上去,而转身斥责送他出门的小厮:
“这些是谁干的?打扫的人都死了吗?”
欧阳文槐本来脾气就不好,今天就更不好了,那小厮一见他发那么大的火,立马跪在地上回道:“回相爷,已经打扫了,小人不知……”
欧阳文槐根本听不进去,继续斥责:“瞎了吗?打扫过了会是这样吗?”正在此时,一张纸从他眼前飘下,他愤怒的抓了过来,那小厮一见,心中暗想自己死定了,但欧阳文槐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后只说了一句:“快,进宫。”
寒风依旧,只是原来幽蓝的天空汇聚了大团大团的铅灰色云层,云层飞速变化,越压越低,像是要吞没这黑色的城池。
京城大街上出奇的萧索配着这寒风白夜,勾勒出一幅末日的景象来。
欧阳文槐掀开侧帘,一眼望去,街上商店紧闭,街边做生意的小贩了无踪影,只有几个小孩依旧在嬉戏奔跑,他们嘴里唱着:
“风还天,龙回巢,……”这种极具讽刺意味的小调。
欧阳文槐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和愤怒放下帘子,骂着轿夫:“都在爬吗?还不快点!”
轿子快了一点,然而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欧阳文槐心中的不快瞬间结成火球,在这一刻爆开了。
“都死了?”欧阳文槐用力一拉轿帘走下轿子。
“相爷您看。”侍从指向前方。
前方一直到宫门前看上去差不多集结了千人,几乎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百姓,他们高喊着“放了六王子”。
荣国和川阳帝国不同,这毕竟是个大部分与草原打交道的国度,人不像南边的川阳帝国那样能忍,像这样大规模集结游行甚至暴乱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相爷,这怎么办?”
“都反了!”欧阳文槐低声念叨着,继而坐回轿子,“绕道走宫门旁边的一个角门,那里应该没人,快!”
川阳帝国·洛城府衙
“原大人是怀疑在下杀人了?”祁徽望着原雨。
“虽然跟证人描述的有些出入,但是根据你们的调查,当时灯光昏暗,而证人年纪大了,看得模糊也是有的。”
“你……”吴子越一听这话就站不在了。
祁徽一见他要拔剑的样子就上前拦下了。
“只凭模糊的相似,原大人就要认定我是凶手,对吗?”
“这话我可没说。”
“那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怀疑。不行吗?李文贤大人不是调查出来—”说着把手中的记录给他看,“说这种手法只能是江湖人士所为吗?”
“江湖人士千万,何以见得就是我呢?”
原雨一时气结,答不上来了。祁徽拿着案件纪录说:“不知各位可知什么手法可以制造出这种伤口?”
李文贤听到这里来精神了。
“千觅和子越说可能是什么特殊兵器,我和季先生想了很久,还画了很多草图,但都不像,难道你知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门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得仿佛要结冰的声音。
众人望向门外,只见一个身穿洇水蓝底色绣翩飞的白鸽、面无血色的、大概与皇甫希年纪相仿的男人携一把雕着金蛇的青铜长剑、带着四个穿着纯洇水蓝衣服的男人整齐的站在门外。
“原来是大理寺少卿陆尹陆大人。”李文贤拱手道。
“李大人有礼了。”寒暄过后,回归正题,“刚才这位说什么呢?”
祈徽这下脸上带着笑意了。“陆大人虽是朝廷命官,但却是众多江湖豪杰望尘莫及的高手,想必听说过幻影剑吧。”
“那是自然。江湖上传说幻影无双,虽然这两把剑不是什么神剑,但因为用材精良而成为难得一见的宝剑,不过三年前无双剑被皇甫将军砍断了,而幻影剑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就是这样。但是不止如此。”
“哦?”陆尹也有了点兴趣。
“幻影剑可能不只是一把剑。武功高强的人可以用普通的剑制造出幻影而形成这种伤口。不过可惜,在下才疏学浅。”
“胡扯。哪里会有这种事!”原雨听不下去了,“这分明就是在为自己开脱。”
“原大人。你久居官场不知江湖事很正常,这幻影无双的确存在,难道原大人不知道三年前无双剑的主人—那个名震江湖一时的狂徒肖世朗吗?当时他扬言要打败皇甫将军,还要取皇甫将军首级,结果却在将军府前惨败给皇甫将军,就连他引以为傲的无双剑都断成数节,这个人也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有人说他是无颜见世人而隐居了,也有人说是死了。”陆尹瞥了一眼原雨。
原雨撇了撇嘴:“江湖之事,本官如何得知。不过听你们这话,是说那肖世朗又回来了吗?还是皇甫将军……?”
“原大人真的是想象力丰富啊,刚才怀疑了我师兄,现在连皇甫将军都怀疑。”
原雨这下不知为何有些急了,忙说道:“怎么会?这些可都是皇甫将军的部下,听闻将军一向待部下亲厚,再说,不待见将军的,另有其人吧。”说着就把鄙夷的目光投向李文贤的方向。
“原大人。”千觅、吴子越、季连城一起叫到。
原雨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怎么?不对吗?”
“请大人注意自己的言辞。”千觅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现在京城之中、朝野上下有谁不知道,你李大人在查这些将军。然而他们就这样出事了,而且你李大人的部下不都是武林高手吗!你李大人本就是破案高手,自己犯案再伪装得别人看不出来不是很容易吗?”原雨一股脑儿把想说的都说了。
“这样的话,那就不只李某有嫌疑了。觊觎将军的,大有人在。”李文贤冷眼看着他,丝毫不让。
“不要拦我。”千觅吼道,眼看着就要拔剑。祈徽和吴子越拉着他。
“怎么?连本官也要杀?”
“原大人。这样有意思吗?我们有必要在这里相互怀疑吗?”陆尹冷哼一声出了门。“看来这件案子不能靠你们了。”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皇甫希一回来就被告知司马恒等人的事,不过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骑上马就去了皇宫。
到了皇宫,单独见了轩辕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谈,照旧叙旧喝茶聊天。
茶喝到最后,皇甫希正准备离开,轩辕礼说:“希,你这几日外出,今日回来难道没听说你的部下遇袭的事吗?”
“虽是我的部下,但这些事应由洛城府衙或者刑部,抑或大理寺管,怎么也轮不到我来插手。我能做的,不过是去看看他们,安慰一下他们的家人罢了。”
“呵!”轩辕礼一下子笑了出来。
“皇上笑什么?”
“也只有你皇甫将军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可知道现在京城百姓传言是洛城府尹要杀人呢!要换了别人,早求着朕严惩洛城府尹了。”
“皇上,西川幸逃出去后,听说荣国又派来使者,皇上还接见了他们,只怕会有大的乱子,臣现在只是在想之后的应对方法。”
“是啊。还有,这几天北漠、西夷、东海等的一些小国都陆续要来京城了,希,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忙,这些案子的确用不着你操心。”
“谢皇上。”
洛山
皇甫希回去时顺便去看了那些遇袭的将军,待到回府时已经天色昏暗了。刚回府,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何羽马上就出来迎接了。
“将军。”
“何叔。府里还好么?”
何羽轻声说:“将军,自从您走后,夫人就撤走了那些伶人。而且一直待在尺兰轩,用饭都是送过去,有时候夫人还会弹筝或者琵琶、练字。”
“这样。”没什么特别的语气。
何羽一下子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将军,晚饭已经准备好,正要送去尺兰轩。既然您回来了,要一起吃吗?”
“去叫夫人到侧厅吧。”
“是。”
尺兰轩里,南末锦正在对着雕着竹子图案的屏风发呆,听月有些兴奋的小跑进来。
“夫人。将军回来了。”
她一下子惊醒。
“什么?”
“正在侧厅等您过去一起用晚饭呢!”
南末锦沉沉的舒了口气。
“走吧。”
及至侧厅,皇甫希还是一身黑衣,一样清高孤傲的表情坐在那里。南末锦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自己一样停了几秒才过去。
“将军。你回来了。恕妾身没能去迎接。”南末锦微微欠身行礼。
皇甫希本来没看她,但一听这话,不禁猛然抬眼。南末锦没有表情,就像被定格在那个样子被冻住了一样。
“坐下吃饭吧。”
南末锦坐下。
“将军请。”
皇甫希不禁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女人,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她了,还是说他从前就没有真的认识过她,又或者,这个女人太嬗变了。
“夫人请。”
皇甫希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喝着酒。南末锦也不说话,只是吃着菜。
“夫人胃口好了很多。”
南末锦抬:“啊?”像听见什么怪事一样。“当然,天气冷了,突然胃口就好了。不行吗?”
“没有。”
皇甫希没再说别的了。一顿饭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南末锦回到尺兰轩,让下人退在门外,独自进房,抚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很快。
“都下去。”
“是。”
皇甫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你怎么了?”
“……将军,有事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就不能来吗?”皇甫希一步步走向她。
“那道不是。”南末锦一步步后退。
“说吧。你是谁?”
南末锦仰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写满惊恐。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将军。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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