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一生一梦里 >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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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兰轩还是有那么多人在房外守着,那些人也还是那样低着头站如木桩。南末锦早已习惯许多人把她跟着,也已习惯性的忽视他们的存在。

  天阴沉得没那么厉害了,乌云散去,天空呈现出乳白色,远方天际云层破碎,露出一抹淡淡的蓝。

  南末锦梳洗好后,听月拿来早膳,但她只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

  她转过身,看见铜镜里她自己一身乳白素衣和不着一饰的样子,侧目而视,旁边放着那些金银首饰,一边的衣架子上还放着金缕衣,银流苏。

  “听月,把那些首饰和衣服清理好后收起来。”

  “是。夫人。”

  出了门,就见韩溢摇着一把白扇带着温和的笑脸款款走来。

  “韩溢。是么?”

  “哎呀!荣幸之至。夫人昨日醉着都听见我的名字,而且还记着。”韩溢一改在皇甫希面前那副严谨肃穆的形象,活像江湖街巷那些油嘴滑舌的小子。

  南末锦白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你来做什么?”

  “将军说您嫌那些下人太笨,所以以后就由在下侍奉在夫人左右了。”

  “噢?”南末锦脸色舒缓,像是从清高孤傲的神坛上一步步走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你很聪明啰?”

  “不敢。”

  “得了。跟着就跟着罢。”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韩溢收了扇子敲着头说。

  “说。”

  “将军在前厅等夫人过去呢。”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您还是快过去吧。”

  前厅,吏部尚书及其子欧乔忌、大理寺卿之妻及其子马晋和太史令及其子秦少微端坐在堂上,他们身后各跟着两个仆人拿着漂亮的盒子。皇甫希坐在堂上,神情悠闲。但那几个朝廷大员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似乎在皇甫希面前他们永远要低人一等,而皇甫希身上那种凛然的气质让这个不大不小的厅堂里的温度变得如同冰霜齐下般冰冷,还略带一点被审判的紧张感。桌子没请人修,玉簪的断面正好,桌子看上去光滑依旧,只是全黑的桌面上多了一点翠玉的点缀而已。

  南末锦一到前厅,只见厅里坐着许多人,但除了皇甫希以外的人都面色凝重像绷得很紧的弦。

  “将军。不好意思,你有公事要办的话我就先走了。”

  “夫人。”皇甫希偏着头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请坐。”

  南末锦狐疑地环视一周,才走上前去坐下。

  场面气氛有些尴尬,大理寺卿马云端之妻干笑了声开口了:“夫人。犬子前些日子对夫人有不敬之处。老夫今日特地携子来向夫人赔罪。还望夫人宽宥。”

  “是啊。”吏部尚书欧文书连声附和道,“乔忌不懂事,得罪了夫人,望夫人宽恕。”

  “犬子无知。望夫人宽宥。”太史令秦淮也和道。

  南末锦看了那三个年过不惑的人,瞥了一眼那三个纨绔子弟,再望向皇甫希。

  “道歉么?不必了吧。我看三位公子也没这个诚意。”

  这三人各自向自己的儿子使眼色,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站到厅堂中间。

  “将军夫人。是我们有眼无珠,行事不端,还请你原谅。”他们说得有气无力,极其敷衍。

  “为什么不跪下呢?你们不觉得这些话要跪着说才更得体吗?”她笑靥如花,清丽婉约的宛若冰雪神女。

  午时刚过,李文贤、段千夏和吴子越率一队衙卫赶往新杨岗,而走到半路,千觅就带着蹲点的两个人骑着马迎面而来。

  “大人,他们已离开了新杨岗。”马还没停下,千觅就冲着李文贤喊道。

  “怎么回事?”

  “吁~”都勒马驻足后,千觅回道,“大人,大约昨晚他们就已离开。”

  吴子越:“大人。看来真是他们。否则跑什么。”

  “可这下,要再找到他们,只怕是更难了。”

  段千夏:“大人,子越兄想必已经告知大人了,他们应该有多人受伤,想是走不远的。”

  “嗯。那你们再去查。同时派人盯着城中各大药铺。”

  “是。”

  “对了。子越,昨晚你说有人打伤了歹徒,那人是谁?”

  吴子越和千觅一齐看向段千夏。段千夏讪讪的笑道:“说了怕你们不信。”

  千觅:“昨天是你送她回家的,就别卖关子了。”

  “洛山定国将军府,皇甫夫人。”

  “什么?”众人皆面色惊惧。

  “难道月燕公主失踪与这位将军夫人有关?”吴子越恍然。

  “月燕公主与皇甫将军之事可谓人尽皆知,女人都有妒忌心,将军夫人看不过也是常理,只是到底如何还需查探,千觅,子越,你们还要走一趟。”

  “是,大人。”

  “记着,这个将军夫人我们谁也不熟,你们要小心行事,不可硬来。”

  “夫人。真不知道您是想让他们道歉还是想试试我。”

  “先让他们跪着忏悔,当然是想看看他们道歉的诚意。而让他们与你比武,不过是想教训一下他们。”

  “夫人难道不觉得我看起来这么文弱,万一我根本不会什么怎么办?”

  午时一过,南末锦带着韩溢与听月眼面上避开皇甫希出了府,这次没坐马车,三人都是骑着马出行。一路上走得比较慢,韩溢一直喋喋不休,而听月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南末锦朝韩溢翻了个白眼,说:“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抽你。就你那个样子还叫文弱?你文弱的话,皇甫希会让你跟着他么?”

  韩溢虽比不上皇甫希的冷峻,或者轩辕礼的俊美,但也算生得俊俏。待人谦和,话语间常常有让人忍俊不禁之处,南末锦见了他还可以多说几句。听月在旁边看得仔细,将这与前些日子一比,她倒是不知所措了,似乎有两个南末锦,一个跋扈无理冷漠,一个只是安静的美丽着

  “不知夫人今日想去哪里?”

  “京城里五大酒楼才去了一处,当然要将剩下的逛完咯。”

  可是,刚要进市就被千觅和吴子越拦下了。

  “二位,有何贵干?”韩溢问道。

  “皇甫夫人。请随在下走一趟。”

  “二位是何人?本夫人为何要听你们的?”

  千觅:“我们是洛城府衙的人,只因昨晚歹徒被夫人打伤,故想请夫人去坐一下,顺便说说歹徒相关的事。”

  “好大胆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们查案居然查到本夫人这里来了。”

  “夫人恕罪,在下也只是例行公事。”

  “如此,本夫人也只能告诉你我没看清那人的脸,其余全然不知。而本夫人是不会去什么衙门的,你们回去吧。”

  吴子越:“将军夫人。”

  “如果想喝酒品茶的话,就跟着本夫人。若是想聊其他,恕我无可奉告。”

  南末锦说完,三人继续慢慢悠悠地走了。

  吴子越:“怎么办?”

  “先回去找大人。”

  “那,这边,难道要大人出面?”

  是夜,南末锦住在了竹屋之中。

  竹屋四周种着丛丛慈竹和兰草,与万花苑隔着一墙山石桂树,由一条青石板石阶上去,两旁是青竹做的护栏,上面是一个由木板铺就的十几步之长、四五步之宽的吊脚高台。竹屋就筑于高台之上,屋形曲折呈五边形。屋里只有三间隔间,一间作厅室,摆放些竹木桌椅;一间作棋室,内设三扇竹木镂花屏风,屋边放着檀香漆木柜子,里面放着茶具棋具,一侧还陈设着一个较小的暗红色书架,上面放着一摞摞书和几块山石以及一套文房四宝。

  另外一间是带露台的卧室,里面只有简易的床铺,上面已用紫色三段锦被子铺好,四周挂着层叠的青纱帐。南末锦独自坐在床前翻看佛经。屋内挂着青纱幔帐,从露台吹来的风吹开纱帐绕过竹屏吹拂着她的发丝,屋内的烛火像是跟着乐律舞蹈一般摇曳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去。

  早上醒来时,只有听月来伺候她梳洗。出门,门外也没有人守在外面。

  今早山中雾气重,只看得见近处的花木。而且,竹屋位置虽有些偏僻,不过倒是个清幽之所。

  她抬起手,感觉像是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她随即就踏步移姿挥舞了起来。

  “夫人。”韩溢端着早膳上来,放在厅室中的桌上。

  听月手拿抹布正擦拭两屋交接的角落里装盛书画的青花花瓶,听见段千夏的声音就回了一句:“韩公子,夫人在后面露台。”

  韩溢一听就到屋后。他看着南末锦练着,在一旁拍着手。

  南末锦停了下来,看着他说:“怎么?想和本夫人比试一下么?”

  “不敢!不敢!”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个送早膳的。”

  “你来送饭?”南末锦看了他一眼,撇嘴说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夫人真是聪慧啊,任何事都瞒不过您。”

  “别凭嘴了。好好说话。”

  “竹屋位置偏僻,夫人昨晚可能没听见尺兰轩那边的动静。”

  “出什么事了?”

  “昨晚在那边抓到两个来历不明的人。”

  “哦?知道是什么人吗?”

  “看样子是江湖上的人。”

  “有趣。”

  “什么有趣啊。估计是来找您的,只是不知道您已搬到了这里。”

  “他们没说什么吗?”

  “昨晚是汲珺带人抓的人,据说他们只是拼死反抗,还有一味要见将军。不过,将军休息了,这些事,将军一向不会半夜起来亲自过问。”

  “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花厅前的院子里绑了一夜,现在还在。”

  “那,今日就不出去了,就在府里看看热闹吧。”

  花厅

  皇甫希坐在堂上,依旧带着一副漠视一切的表情。汲珺换下黑衣,拿下了白银面具,换上了一身白底黑边的衣服站在皇甫希身后。堂下站着两个被绑着手的年轻人,一个是身着淡紫上衣白绵纱裙、面目俏丽的女子,一个是身着墨绿色衣服、散着头发的男子。

  “听说你们想见我。”

  “皇甫将军。在下盘龙堂堂主座下大弟子谢飞。”男子开口说着,看向旁边的女子,“这是我的师妹梅小莓,是堂主的女儿。”

  “夜闯将军府,该不是来向本将军举荐你们自己罢。”

  “将军。我们……其实是想……”

  “哎呀!师兄。”女子埋怨着站到前面,“将军,我们是想找南末锦拿点东西。”

  “放肆。夫人名讳也是你等叫的吗?”汲珺指着梅小莓大声斥责道。

  皇甫希示意汲珺住嘴,而后起身留下一句“汲珺,什么都不必问了,你看着办吧”就欲离开。

  “将军。留步。”谢飞瞪了梅小莓一眼后急忙上前,“师妹年幼不懂事,还请将军见谅。只是师父几日前中了苗疆奇毒,抓了些药止住了毒发而并不能解毒。江湖上传闻将军夫人曾在苗疆多年,不止武功了得,还精通医药毒法,便想向夫人讨些药。夜闯将军府实在是我们行事不当。但请将军谅解,请夫人出来相见。”

  皇甫希止住脚步,说:“本将军为何要帮你呢?我夫人有无解药我是不知,但我好像没这么做的理由。”

  “你……”梅小莓急了,“皇甫希是名扬天下的战神,却也这么见死不救,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将军府里大呼小叫,敢这么直呼将军姓名?”

  梅小莓话音刚落,堂外边传来女子银铃儿一般的声音。

  皇甫希抬头,原来是南末锦正走到回廊转角处,听着声儿便回了一句。

  闻声,堂上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南末锦一身清丽,踏着小碎步款款走来,落在别人眼里,又成了一道唯美的风景。

  “夫人到这里做什么?”皇甫希问道。

  “将军,妾身听说此处有好戏,所以特来看看。怎么,戏完了,将军要走了?”南末锦声调轻轻地软软地说着就往皇甫希身边靠。

  皇甫希听了她的话,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

  “盘龙堂堂主中了毒,他们来找你讨药。”

  “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南末锦看着皇甫希的眼睛微微一笑。

  皇甫希眼神中闪转着惊奇,左边嘴角略微上扬,露出有点儿邪魅的笑容。

  谢飞上前:“夫人。江湖传闻夫人懂得苗疆奇术,恳请夫人救救家师。”

  南末锦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对着他,说:“传闻罢了。你倒当真了。”

  梅小莓轻轻碰了谢飞一下,小声说:“都说南末锦美若天人,这倒不假。不想却也是心如蛇蝎。我敢打赌她有药。”

  “师妹。”谢飞小声回道,“咱们是来求人的,你小心说话。”

  梅小莓不高兴地努嘴:“知道了。师兄。”

  “将军。”南末锦踱步到梅小莓身边,“这位姑娘也说我心如蛇蝎。”

  皇甫希:“救不救,在你。”

  “将军怎知我能救?”南末锦偏头笑了笑。

  “我的夫人。”他又邪魅地笑着,“我当然知道。”说完即走开了。

  南末锦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吩咐听月:“前几日风岚阁送的茶叶去拿来给将军泡上。”

  “是。夫人。”

  汲珺还在,南末锦看了他一眼说:“你也去。”

  汲珺看了四面才回:“是。”

  他们走了,南末锦在堂上坐下。韩溢跟在她身边。

  “能不能救是后话。你们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救呢?”

  谢飞一愣,这他倒是答不上来了。

  “盘龙堂这么大,只要你救了我爹,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

  南末锦无奈地摇了头。“你觉得我南末锦缺银子花么?”正当这二人不知如何回答时,南末锦给韩溢使了个眼色。韩溢拿着扇子就向谢飞出手。谢飞闪躲了几下绷断了绳子,韩溢似乎是故意,他用扇子点在谢飞胸前背后几大穴道,谢飞接了招也没挡住。梅小莓在一旁吼道:“卑鄙!”韩溢也没下杀手,几招便收了手。

  “夫人。这是何意?”谢飞不解。

  韩溢笑道:“无事。试试盘龙堂的功夫而已。”

  谢飞眼色深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夫人之意,在下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师兄?她明摆着就是不想救人嘛。”梅小莓急躁地拉着谢飞,眼圈泛红,像是要哭出来了。

  “我二师弟的确抓了些人,但只是试药,并无生命危险,还请夫人放心。”

  “慢着。”南末锦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眉头,“你好像没弄清重点。本夫人呢,是不关心与本夫人无关的人。”

  谢飞眉头深锁,“那,朝廷的月燕公主呢?”

  南末锦一时间满脸不屑,几乎是将嘲笑摆出来给他看,“抱歉,这种条件,你应该去找衙门谈。”

  谢飞陡然跪下,梅小莓吓了一跳,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她不愿意救人就算了,我自己去找解药,江湖上又不是没有神医。你起来啊师兄。”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他中的毒乃是苗疆奇毒,不日即将毒发,我们哪里来时间,我无论如何都要求到药。小莓,你也跪下。”

  “师兄。”梅小莓哭着跪倒在谢飞旁边。

  南末锦还是面无表情无所动容,韩溢倒是显出一派焦灼忧虑的样子。

  “夫人。看到他们的样子,我都于心不忍啊。”

  “心疼?那你也去陪他们跪着吧。”

  “夫人。这就算了吧。”韩溢眼睛一转,露出无赖的笑容。

  “其实。本夫人只想要一样东西。”

  梅小莓抬起头说:“夫人。恕我先前不敬。只要你能救我爹,要多少钱,我们盘龙堂都出。要做什么,只要能力之内,定竭尽所能。”谢飞也说:“是啊。”

  “唉~”南末锦轻叹一声。韩溢即问道:“夫人为何叹气?”

  “韩溢。你觉得夫人我缺么?”

  “回夫人。不缺。”

  梅小莓使劲擦了眼泪,愤起就要袭击南末锦,韩溢及时拦下并将梅小莓一掌打倒在地。

  “你们不救人就算了。何必如此羞辱人。”

  “韩溢,你打得过将军吗?”

  “夫人说笑了。在下还差得太多呢。”

  “好。明日午时前,若是有人打败了皇甫希将军,我倒是可以瞧瞧中什么毒、要如何解。”

  谢飞和梅小莓大惊失色。

  “送客。”

  午时将近?洛城府衙

  大批衙役进进出出,府衙门前许多百姓议论纷纷。

  李文贤匆匆赶到偏厅,见九个村民脸色苍白的瘫坐在椅子上,跟随的季连城上前察看。千觅和吴子越在一旁向李文贤叙述事情。而段千夏还未到。

  吴子越:“大人。这些就是这些天失踪的村民。还有……公主。上午在城门外发现的。”

  “公主?公主现在在哪?”

  “回大人。在里面暖阁之中。”

  季连城:“大人,这些人均有中毒之像。”

  李文贤连忙问道:“所中何毒?”

  “看这些人的症状,面色苍白而非发黑,身体绵软且血丝遍布,像是苗疆所特有的毒。而且他们暂时并无毒发迹象,倒像是有人故意下毒来试药。”

  “故意。不行,让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是。”

  “还有,子越,你去通知人去请那些失踪的人的家人前来。”

  “是。”

  千觅:“大人。我们抓住一个。现在关在牢中。您要去看看吗?”

  “走。”

  牢中

  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盘腿坐在干草上疗伤。

  李文贤到牢房,站在门外。年轻男子听见动静,就说道:

  “李大人。有何贵干?”

  “你是青龙山盘龙堂的人。人是你们抓的。”

  “不错。我如今落到你们手上了,要杀要剐随便。”

  千觅:“看样子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此时,段千夏摇着扇子悠悠地走进大堂,府衙的捕快向他告知一切,他马上就让人带他去了偏厅的暖阁。

  月燕还昏睡着,莞兰就躺在她身旁。

  “啊?怎么会这样?公主。”段千夏快步上前喊道。可是没有回应。然后他像大夫一样检查了一下她的面色和脉搏。

  跟着他的捕快说道:“段大人,李大人在牢里审问犯人。您要去看看吗?”

  正说话间,李文贤等人就进屋来了。

  “大人。”

  “公主怎样了?”

  “李大人。公主这是中毒的迹象。而且不是中原有的毒药。”

  千觅:“段大人还懂医术啊?”

  “千兄取笑了。在下早年浪迹江湖学了点皮毛而已。”

  “那情况如何?”

  “这毒……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解毒。”

  这时,门外捕快进来:“大人。大夫来了。”

  李文贤一等人退出暖阁,只见捕快提着药箱,一个须发斑白且戴着圆形折帽、身穿灰绿色的老者紧接着进偏厅来。

  李文贤作了个“请”的手势说:“大夫,有劳了。”

  大夫对厅中九人作了常规检察。众人忙问:“如何?”

  “这些人都中了一种苗疆奇毒,叫青汾。这种毒是由苗疆深山特有的青汾花提炼而成。人若误食就会中毒。一旦毒发就无药可救。”

  “段千夏:“青汾。这倒是有所耳闻。不知此毒何解?”

  “各位大人。此毒说奇是因为它与别的味道均是相克,且又极易与其它味道相混而变换成更复杂的毒。而青汾花本身是无毒的。至于解法,老朽只听闻用青汾之茎炼制的香料可解。”

  京城东市?千军醉

  此处与前几次她们去的酒楼略有不同,这里屋中多用明丽鲜艳的颜色装饰,看上去华丽富贵,延廊多处设有歌艺舞蹈之处,并有美艳的女子歌舞。

  南末锦带着听月和韩溢在雅间饮酒,四周是琉璃纱水晶帘作装饰,背后还有朱木屏风。房间隔音效果极好,人数来往众多,却是一点也不觉惊扰。

  “夫人。这酒如此而已。”

  南末锦没理韩溢的话,转而看向听月。听月虽一直跟着她,却依旧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即使是坐在她身旁也是低头顺耳不敢妄动。

  “听月,你是怕我?”

  “回夫人。奴婢不敢。”

  “你是看着我喜怒无常赏罚不分而怕了,是不是?”

  “回夫人。奴婢不是怕,奴婢知道夫人不是有意要那样,夫人自有道理,只是夫人天颜,奴婢自惭形秽而已。”

  韩溢一听就乐了:“听月。你这样说的话,这世上岂不是有许多女子都要自杀了?”

  南末锦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么?油腔滑调没个正经,小心一辈子没人肯嫁给你。”

  “借夫人吉言。”

  “听月,听本夫人的话吗?”

  “回夫人。夫人说什么,奴婢自当照做。”

  “那好,以后随意一点,否则本夫人说罚可不再开玩笑了。”

  “这……是,夫人。”

  “对了,夫人,您不是说有人会到访吗?是什么人?能找到这里吗?”

  “等着吧。估计他们就快到了。到时你就知道了。快让小二添些酒来。”

  店小二添过酒后不久,果然就有人到了。

  李文贤、吴子越、千觅、段千夏四人进入南末锦所在的雅间。韩溢:“夫人,您看人是不是到了。”

  “各位请坐。”南末锦示意听月斟酒。

  四人对视一眼,继而坐下。

  吴子越:“皇甫夫人。前日你说要喝酒品茶就来找你,今日我们就真的不请自来了。”

  千觅:“是啊。还打听了夫人常去之所才找到这里来的。夫人真是好雅兴。”

  李文贤一脸严肃:“冒昧打搅夫人了。”

  “李大人不必客气,只是李大人光临,不知何事?”

  “夫人知道青汾吗?”

  “青汾啊。”韩溢端起酒杯,笑道,“青汾花提炼的嘛。听说无药可解。”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南末锦身上。

  “李大人今日来,不会是认为我能解毒吧。”

  段千夏:“夫人身处苗疆多年,想必不会不知。而且江湖传闻夫人精通苗疆异术。”

  “江湖传闻,岂可当真。明日午时一过再来找本夫人吧。”

  “皇甫夫人。这些人命无辜,若是夫人有解毒之法,还请不吝救人。”

  “这里的酒初尝虽极为普通,慢慢却别有风味。喝完酒再走吧。”南末锦不再接前一个话题。听月继续斟酒。

  翌日早上

  谢飞和梅小莓一早就躲在将军府附近窥探情况。

  “师兄。你确定皇甫希今日会出门吗?”

  “不知道,先等一会儿,若是他没出来,我们就潜进去。”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潜进去?”

  “想想那天夜里我们进来的情形,他们一下子就抓住我们了,可见将军府里守卫森严,而且那些人武功了得。”

  “可是,皇甫希的手下都如此厉害,那我们岂不是毫无胜算。”

  “唉~真不知道皇甫夫人想做什么。”

  “说不定她是想借我们的手——”

  “别胡说,昨天你没看见吗,将军和夫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师兄,人来了。”

  皇甫希出府,南末锦一直“送”他到门口。看着皇甫希坐上马车,南末锦走下台阶站到府前的空旷场地上。何羽跟上去:“夫人,将军只是去宫里办事,很快会回来,夫人还是进去吧。”

  “何管家,我预感今日有好戏,你随我去看看吧。”

  何羽疑惑的看着南末锦,跟了上前。

  皇甫希刚走了没几步,谢飞和梅小莓就上前截住了他。赶马车的家仆有些吓坏了,惊慌道:“将军。”而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就开始动手。可是还没待他们接近马车,马车里就传出声音:

  “夫人放了你们,你们还要来送死么?”

  “将军。对不住了,为了救我爹,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梅小莓说着扬剑上前。

  谢飞亦视死如归地拔剑上前。

  “不知好歹。”皇甫希说完,似有一阵风吹过,掀起车帘。眼看两柄剑带着强烈的杀气就要刺中他,皇甫希用手指分别夹住剑,稍微向两旁用力就折断了剑,他再将剑刃挥出去,两人被割破手臂倒在地上。

  “何管家,看见没有,我就说有好戏。”

  “将军。”何羽没听她说什么就小跑上前去了。“将军您没事吧。”

  “何叔你先回去。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不会有事。”

  何羽上前确定没什么事后才连连说:“是,是,是。”

  谢飞和梅小莓有些痛苦地挣扎在地上。南末锦走过去,微笑着看着皇甫希:“一路走好。”

  “多谢夫人相送。”

  何羽站到南末锦身后,目送皇甫希离开。

  谢飞和梅小莓捂着伤口站起来。南末锦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这就不关我的事了。”说完就转身要进府。

  梅小莓喊道:“你别走。你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是不是?你就是故意不想救人,是不是?”

  “是又如何?我乐意。你能把我怎样呢?”

  碧霄酒庄

  李文贤、千觅、吴子越、段千夏、谢飞、梅小莓都出现在酒庄雅间和南末锦、韩溢、听月围坐在一起,南末锦若无其事地喝着酒,听月端正地坐着一如既往的沉默,韩溢在一旁摇着扇子喝酒打量屋内的人。

  “这么多人,真是受宠若惊。”南末锦叹道。

  “皇甫夫人。人命关天。”千觅有些急地说道。

  “大夫没告诉你们怎么解毒吗?如果告诉你们了就去找解药不就行了,何必非得来找我呢?”

  “皇甫夫人。可是整个京城只怕只有你知道哪里有青汾花茎,或者说你就有。”

  “谁说要用什么茎?”南末锦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们。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青汾这种毒难解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付出代价。”

  李文贤:“什么代价?”

  “青汾对其它味道敏感,但它却能融进血液里,你们还不明白吗?就是只要有一桶血把中毒的人泡在里面,然后加热到刚好人能承受的温度,泡两三个时辰就好了。”

  南末锦说完,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不过如果只是间接的轻微的中毒,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用三四两干的血末放在檀香粉末中焚烧熏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段千夏:“夫人。什么血都可以?”

  “当然——不是。只能用人血。而且每一个人只能用一个人的血。”

  梅小莓和谢飞倒吸一口凉气。想起早上南末锦让他们跟着她的场景,他们这才明白什么是代价。

  “所以,现在你们知道它为什么是奇毒,而且无人敢说解毒了么?”

  京城郊外某处环境幽闭的宅子里,皇甫希一如既往一身玄色衣服站在庭院里,而在他身后几十个魁梧的黑衣男子如青松耸立纹丝不动。

  “你们不必再去找人了,查一查京城及附近县市有哪些异常的地方,尤其是牵扯了官宦的。”

  “是。”语毕,几十个个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甫希转身悠哉悠哉地进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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