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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来告诉我今天中午去她家吃饭。我去吃了她妈给我炖的大鱼头，蓝大婶说我最近用脑过度兼脸有变长的趋势，所以给我补补。话是这么说，吃饭中间还是小心翼翼地提起了一件事情。看来老两口也是挺苦恼的，貌似被某人折磨的够呛，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真的没啥钱了，知道我有困难帮不上但是还不甘心，所以帮我想了一个办法，希望我别多心什么的。
我已经预感到应该是某类的馊主意。
蓝蓝妈说她忒烦沙家良这小子了，没事就来招人讨厌。不过那小子还真有钱，何不利用他一下子呢？蓝蓝妈说：“这叫借刀杀人。”蓝大叔眼睛都听横成一条线了，小声说：“我怎么听说那叫借鸡生蛋呢？”
虽然他们前后解释了很多，但还是伤到了我。
我知道他们是好意，但是我就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好意。娟子的钱我都不用，况且经过蓝蓝转到沙家良那里？给我的感觉怎么这么象把自己的女朋友出卖给了别人然后赚取一点点可怜的无耻钱呢？
“后天就到日期了啊。”蓝蓝也很急。
出门后我迁怒于她，我说：“你看沙家良有钱嫁给他好了！”我甩手而去。
晚上我们的屋里可好看了。我手扶着宽木桌子做牛喘状，蓝蓝坐在另一头埋头嘤嘤地哭，许晋高健猪头分坐两边呆若木鸡眼珠一会儿瞅瞅蓝蓝一会儿斜斜我，谭鱼头靠着酒垛胖乎乎的小手掐着同样胖乎乎的腮帮子琢磨着什么。
高健说：“何必呢，为了一点小破事，老夫老妻之间生这么大的气……”
“什么小事？这是原则问题！”我喊。其实我也肝颤着呢，只有小时候把蓝蓝弄哭过，现在心里还真是没底。
“什么原则问题，不就是蓝蓝帮你想办法筹钱吗？”谭鱼头也劝。
“我看今天中午把你炖了就好了！”我生气地对他说“你老婆有个旧相好，你现在正落魄，你叫你老婆去求他借钱你愿意吗？！”
我他妈的又打错比喻了，这破嘴啊总跑偏。
蓝蓝听了是放声大哭。高健要过来揍我，被许晋和猪头死死地拉住。高健叫：“许晋你们别拉我，我要替师傅教训教训这小子！蓝蓝从小就跟着你，什么时候有旧相好了？你这屎盆子妈的怎么随便乱扣？”
许晋也说：“卓天你这话说的可过格了。”
我蔫头耷脑地去看蓝蓝，蓝蓝满脸是泪跟我厉害：“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个一二来这事没完！”
高健还骂骂咧咧地说：“打小就亲过人家嘴了还想不负责任……”
蓝蓝的哭声戛然而止，我也一头冷汗，我们面面相觑。许晋从后面给了高健一个大脖溜，小声嘀咕：“你咋给说出来了……”感情这事他也知道？！蓝蓝脸红得快不行了，看意思是想嘟囔着问：“你们怎么知道的？……”但嘴动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这是谁造的谣？”我问。
“是师母亲眼看到的……”
“……”
我还当是秘密呢，原来当年已经被人家当场抓获了……不过我那没心没肺的蓝大婶哎，怎么什么话都跟外人讲啊？
蓝蓝往桌子上一趴，胳脸埋进胳膊里再也不抬头了。不过还好也不哭了。
我说：“今晚儿这天够凉的啊……”
高健那破嘴还不闲着，碎碎叨叨地说：“从小我就发现了你特早熟，上学开始眼睛就爱在漂亮女同学身上转来转去；那时候你和蓝蓝才十几岁吧？”
我说：“月亮也挺大的，这天出去吃火锅都不热……”
“得啦！”许晋出来解围“我就没见过象你们这样脸皮薄的，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处对象三天就上chuang，该干的什么一样没落下。你们才亲个嘴就害臊成这样，恐龙复活啊？”
朱皓哲（猪头）也说：“我一直还以为卓天挺花心的，原来是早心有所属名草有主啦！过去，再啵一个。”
这事看来是挡不过去了，我心一横嘴一硬：“怎么着吧，蓝蓝打小就是我老婆，以后也是——知道一点破事这家伙就把你们弄的欣喜若狂是吧？你们心里怎么那么阴暗啊专门打听别人隐私然后偷偷高兴……”
虽然我一直在蓝蓝和娟子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但实际起来我还是倾向于蓝蓝这边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一样的喜欢她们，觉得无论娶了谁都是可以无憾今生的；另一方面是家庭原因，我父母和蓝蓝的父母都早已经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亲家，也同样喜欢对方的孩子，早当成一家人一样。而娟子的父母却未必能让女儿嫁给一个混混穷小子。
蓝蓝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我，眸子里放着光彩，脸上隐约还有泪痕却又忍不住想抿嘴而笑。
“我错了，小天，要不你打我吧。”蓝蓝老老实实地道歉。“回家我就告诉我妈只要猫眼里看到是沙家良来了打死都不给他开门。”
她还说：“要不你们去把他揍一顿让他没脸见人得了。”
许晋高健倒吸一口冷气：“嘶——，女人啊……”
谭鱼头笑着从酒垛那边走过来坐下，骂我：“妈的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觉得你活的累，现在挑明了轻松了吧？”
这个家伙不愧是胖子头大，脑容量也多，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他。虽然很舍不得娟子暗暗遗憾，但是一下还真象放下了负担，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我这是自己逼自己以后只能对蓝蓝一个人好了。
“现在说正事吧，都别乐昏头了。”鱼头说。
“当初哥几个做酒这生意，都知道是可能会赚大钱的因为你们都替人送过。现在我们的酒虽然卖的不好，但这确实跟卓天说的是夏天淡季有很大关系，我们的酒其实现在铺货率很高的，走十家小饭店小超市起码有五六家有我们的酒。再过一两个月就到秋天了，到时候我们上点促销，等入冬我们的销量就可能翻几翻……”
“完全可能。”许晋也同意说“以前我们帮别人送酒都看到了，夏天所有酒的经销商都是不赚钱，全指着冬天一个月就能把全年的费用都赚出来还有盈余，如果再能卖出几车盒酒那我们可真的要发财了！”
“没错！”我说：“我早算过了，冬天我们把光瓶酒的利润刨除费用后其他的全做促销，那盒酒就是我们的净利润。一车是两千箱，我预计市内最少可以卖三、四车，周边的县城也能卖出这个数，一箱的净利润是多少你们都知道，七八车下来的利润该是多少？”
“奶奶的，干！”高健狂热地说：“能赚这么多杀头也干，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必须得做下去，不然一夏天白忙活了，是他奶奶的帮别人做嫁衣呢。”
“后天就是那个厂家给的最后进货期限了，这种无良的狗屎商人真的有可能把代理权交给别人，现在怎么办吧？”
“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真的拿不出什么钱来了。”许晋高健不好意思地说。
“彼此彼此，我的家也和你们一样，目前也都是光荣的下岗职工家庭。”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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