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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的“闷哥儿”
人们常说“当官的儿子是官;强盗的儿子是强盗。”不知道这话是否正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当领导的人不管在甚么地方都是领导。”那怕是到了地狱他还是领导。就说张祥飞自从他来到特区后,不管在那家公司或者说工厂他或大或小都是领头的;大则当过董事长的助理,小则也是一组长。他自那天为两个女人的事把自己的名声弄得有点不进人意后,认识他的老板好像不是那么相信他,再说他自己似乎也不想在公司找事做,因为在公做事没那么自由,虽说是领导,但必定是打工的,上在有老板,所以他选择了建筑,因为建筑整天就在外面,不容易面对老板,想坐就坐一下,再说他选择这家建筑工地下好在顺达这家公司的旁边,还可以看上去看到她(顾一婷)的上下班。他到这家建筑公司没三天,老板就给他封了个小班长,这天老板把他叫到了身边说道:“祥飞,这工程上面得很急,我们现在的人力不够,你去帮我找一两干杂活的人回来。哦,这样,如果有愿意做小工的也可以,工资五十元一天,做一天开一天的钱,去吧。”听吧,张祥飞应声而去。
有人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刘小春在广州丢光了钱不说,还白白地浪费一张广州到平湖的车票,现在他身上除了买车票找回几元零钱和自己外,那真的是一无所有,这下好,他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线了。他怀着可怕而又十分后悔的心情一个人拿着两张车票到了平湖,下车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出了汽车站的大门。此时的他心里没想别的,他也不敢想别的,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那张汇款单上的地址。要说这平湖也没有多大,他步行没多少时间还真的找到了他要想找的地方,不过此时天色已晚,顺达那厂门已闭,则门里久而久之有一两个行人进除外甚么也没有,他好几次走到那门卫的门前又回去了;他不知道问胡云兰还是江学坤,若是问胡云兰,他想这门卫不可能知道,她来这里没有多久;要是问江学坤,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因为他抢走了他的未婚妻。他内心非常纠结,非常后悔,后悔那天在电话里大骂她,后悔那天没有叫她把电话号告诉自己,他时而叹叹气,时而又摇摇头,时而又把手上的包放在地上坐上一会儿,就这样来来回回差不多晚上十二点多了,则门和门卫的门都关上了,他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门卫的门。“同志,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胡云兰的人吗?”
“哦,不认识,我今天刚到,第一次上班,要找人,明天再来。”说完“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门卫关门的声响他惊了一下,非常失望地提起包无精打采沿着顺达厂房的围墙走去。天很黑,心很凉,没有钱,怎么办?他不知方向,更不知去处,不知走过了多少条大街,也不知穿过了多少条小巷,就这样,这位在父母手心中长大的“闷哥儿”第一次出门、第一次独立生活、第一次享受这种滋味儿。太阳慢慢地从地平线上升起,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门卫说的话:“……,要找人,明天再来。”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向顺达走去。
张祥飞从工地的大门一出来,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他看了他一眼,刘小春走了几步,这时的张祥飞才想起老板叫自己出来办的事儿,于是他向他喊道:“呃呃呃,老乡老乡,你是刚到这里的吧?”
刘小春停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接着他又继续向前走,因为他不相信那叫喊的人是在叫他,再说他昨天在广州的事还铭记在心,所以他现在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张祥飞见他没回头,更没有回答他,他向他跑了几步又喊道:“老乡老乡,你是刚到这里的吧?”这时的刘小春心里在想,现在我甚么都没有,他能怎么样,又能把我怎么样,所以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在叫我?”张祥飞笑了一下说道:“嘿,这里又没有别的人,不是在叫你叫谁呀?”张祥飞边说边走到了他的身边。“你是刚到这里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刚到的?”刘小春把手上提着的包放到地上,用那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道。
张祥飞当然看得出他是在怀疑他,不信任他,所以他这样说道:“老乡,你怀疑这很正常,你听我说,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们的工地,现在我们工地的工期很紧,差人干活,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工作,你相信、你愿意,就请到我们工地上去干活,工资五十元一天,做一天就可以给一天工资,怎么样?”张祥飞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一下身后边的工地。
刘小春顺着他的手看了一下正在紧张施工的工地,心想五十元一天,八天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有活干,找她以后再说,他笑了一下说道:“嘿!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出门人,不说有活干,就是有个安身之处,那就是大吉。这就是你们的工地?”
“这么说你没有工作?也愿意?那请跟我来。”张祥飞听他这么一说,暗喜,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呃,老板,别忙,我去把早餐吃了再来。”刘小春说吃早餐,其实他身上就只有四五元钱,昨天晚上晚饭还没有吃,现在又要干活,这早餐不吃那是肯定不行的。
刘小春的话音刚落,张祥飞回过头来说道:“不用了,我们食堂里有,跟我走吧。哦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张祥飞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刘小春心中说道:“他妈的这里真有钱,五十元一天,还包生活费。”他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过他又在想,“这是不是真的,不管那么多,吃饭这总是真的,干一天再说,如果不给钱明天就走人。”刘小春在这工地上一干就是半个月,前几天他是天天下班时就向张祥飞要当天的工钱,不过这几天他好像是忘了要钱的事,同时也似乎忘了胡云兰和儿子平儿,因为他认为干这活儿很值。这天早上,他和平时一样吃过早餐推着双轮车在工地大门外的公路边拣砖头,公路很烂很窄,晚上刚下过雨,他下弯着腰,一辆小车摇摇晃晃地驶过来,这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顾一婷。自从江学坤那天出来后,官复原职,老头子送给他的那房子和车子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江学坤和顾一婷商量后,叫“猴子”和许秀霞还有许二娃全都搬到了他们一起做了,这每天上下班顾一婷多半时间就成了他们三个人的车夫这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因为他们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会开车,一般就是许秀霞坐在副驾驶,当然今天也不例外。“嘟嘟”的几声喇叭响似乎对正在弯拣砖头的刘小春没有多大作用;他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身子则了一下,又继续拣他的砖,车子慢慢才从他身边驶过,没想到,车的尾部挂在那即将装好满砖的两轮车上,“哐当”一下把两轮车挂倒了,一块砖头掉到了刘小春的左脚上,只听得那刘小春“哎哟”一声蹲下双扶着他自己脚背,顾一婷一下刹住了车,“猴子”一下推开了车门下车,从车头绕过扶起刘小春问道:“兄弟,没事吧?”刘小春抬起头,两眼红红的还带有一点泪花看了一下“猴子”,然后又看了一下坐在驾驶室的顾一婷说道:“怎么搞的嘛?……,没……没……没事,……。”顾一婷一手握住方向盘,伸出头去笑嘻嘻地说道:“呵呵,大哥,对不起,下过雨,路很滑。”“猴子”把他扶到了一边坐下,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一边对他说道:“兄弟,不好意思,我们要赶着去上班,拿着到医院里去看一下。”刘小春看着“猴子”心里在说:“他妈的这里的人真够大方,这么一点点就给一百元钱,不,我不能要,……。”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车上,这时的许二娃的头也正好从车窗里望道他,笑嘻嘻地看着他,示意他收下。本来就是急性子的许秀霞看到刘小春这磨磨蹭蹭的动作早被急坏了,她“唰”地一下推开车门下车,跑到他们的面前大声说道:“怎么啦?是不是闲少了?只有一百元,要就要,不要就拉倒,走!‘猴子’”她说完,从“猴子”手里夺过钱甩到了他的面前拉着“猴子”上车就走。因为他们要忙着去上班。
刘小春坐在几块砖头上两眼紧紧地盯着那渐渐离他而去的白色小轿车,回过头来看看许秀霞丢在地上的那一百元钱,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把那钱拣在手里拍了几下,放到了上衣袋里,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正要把那两轮扶起时,张祥飞从工地的大门走了出来。“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刘小春不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张祥飞知道,他撒谎地说道:“没……没……没有,哦是路过的,我……。”他没有看他,他在用力地扶起那两轮车。张祥飞看了看两轮车,又看了看那远去的那辆白色小车,他当然知道是那小车挂倒了刘小春的两轮车,他忙来到了刘小春的身边帮他扶起车,一边扶,一边说道:“这里是路边,以后小心点,这回工地忙,动着要快一点,要是老板看见了,他会不高兴的。哎!他妈的这些人也真是,把人家的车子挂倒了也不帮帮手,就这样一走了之。”如果张祥知道那开车的是顾一婷,可能躲藏都来不急,就别说骂了。自从张祥飞快,几年前言语上有辱了顾一婷,他一直是后悔莫及,他觉得这一辈子也没有脸面再见顾一婷;但他又不能忘记他们的过去,曾经他想过到别的地方谋事,也想过回老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甚么,他和顾一婷的过去就像电影一样一幅幅、一幕幕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没能控制住他的双脚来到顺达旁边这工地安营扎寨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刘小春在这工地上天天拉车担砖也一个月有多,虽说工作比他送信送报要劳累得多,他很高兴,很乐意,因为挣得的钱要多;在他的心中,他舍不得这份工作,他害怕有一天老板不要他,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要和张祥飞搞好关系。这天快要下班时,他去找到了张祥飞说:“张经理,你看我来这里也这么久了,我们还没真正的聊上几句,我看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去外面吃饭,我请客怎么样?”
张祥飞听他这么一说,忙说道:“呃,小春,我给你说,以后就不要叫我甚么经不经理,本来我也是打工的,只不过老板相我,帮他看看工地而已,以后就叫我小张或者兄弟都行;至于吃饭,好,等一会儿,我去向老板会报完了,我去叫你。”张祥说着收拾起那简单办公桌的东西就走了。这天晚上张祥飞带着刘小春进了一家酒店的包房刚一坐下,在舒适的音乐声中酒店的服务员拿着茶杯和小吃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一边倒茶,一边将桌上的菜谱推到张祥飞的面前,一边问道:“两位老板请点菜。”
张祥飞看了一下菜谱,看着刘小春将菜普一下推到了刘小春的面前说道:“小春,你来点菜。”
刘小春心想我请客,我点菜,他会说我小器,所以他将菜谱往张祥飞面前一推,笑了一下说道:“呵呵,张经……,哦,哦,哦,小张兄弟,这里的菜我不熟习,还是你来吧。”
张祥飞在家虽然说不上甚富豪人家,最起码也是地方官家子弟,再说这些年的打工生涯也是上层人次,他今天晚上带着刘小春来这个带有星字号的酒店这和他的习惯、身份是离不开的。他看了一下刘小春笑着说道:“嘿嘿,那恭敬不如从命,……。”
张祥飞的话没说完,正在喝茶的刘小春抢了一句说道:“既然我们是兄弟,你点我点不都一样吗?”
张祥飞把身上的外衣一脱,反手放到了自己坐的椅子靠背上,拿起菜谱说道:“红烧大鲍翅、香煎芙蓉蛋、姜葱炒羔蟹、龙皇鱼肚羹、柱侯焗乳鸽、桑拿基围虾,另外来一个桂圆淮杞羊肉汤,再来两瓶红酒,好了,就这样吧。”
张祥飞的这一点,刘小春的心凉了一大半,虽说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些菜,但他也知道这全都是名菜和名酒,再说他在这舒适的包房刚一坐下,大至看了一下那菜谱,张祥飞所点的他默算了一下,少说也得上千元,本来刘小春是好酒之人,心想能少就少点吧,所以默了一会儿撒谎式地说道:“兄弟,酒,我是从来不喝的,你看不是少来一瓶?”
正要准备出门的服务员听刘小春这么一说,忙站住,眼光落到了张祥飞的身上。
张祥飞似乎看懂了刘小春的心思,他看着服务员说道:“没事,就这样,去吧。”
“兄弟,我真的不……。”刘小春的眼神显得既焦虑又认真。
“小春,你甚么也别说了,虽说我们的家乡不是一个地方,但我从第一眼看到你虽说不是老乡,而是兄弟,是兄弟呀,这里我先来,我是主人,我应尽地主之谊。”本来就没有多话可说的刘小春,被张祥飞这短短的几句话说得是哑口无言;本来是刘小春提出来的请客,这下倒好,变成了他请,这对于刘小春来说,心里感到十分的愧疚和不安;而张祥飞这人他真不是傻,他是看中了刘小春的身材,有一付好的力气,做事认真,从不偷懒,只要是交给他的活,他就是加班也要干完;当然刘小春的这些表现和他的父母从小的教养有关。所以不但是张祥飞喜欢他,而老板更喜欢。这请刘小春吃饭不但是张祥飞的主义,更是老板的主义。目的非常简单---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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