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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上班厅办大忙，容君石在收心会上即布置筹备召开全省年度农业工作会议。实际虽是农业厅系统会议，按常例却要比照中央规格请省府领导莅临讲话。基本每年形成套路，分工陈德清负责会议文件起草送审相关工作，年前文秘科长方廷水已拿出郑绍昌副省长讲话初稿，强调抓紧审定并将初步商定的会议日程安排一起报省府办公厅催办批示，会后办理会议文件整理发文有关工作。文秘科副科长翟晓华已拿出吴农耕讲话初稿，强调抓紧与统计信息处夏明先联系送审有关工作。宣传信息科长夏国毕准备录音照相摄像及联系新闻单位抓好会议报道有关工作。协作科文本传负责汇总机关各处室年度工作计划并办理发文，省府领导已批示典型百例尽快成书，抓紧代郑绍昌起草送审书序，并联系省出版局印刷厂准备排版送印，争取3月份出书。分工彭芳琴负责会务安排有关工作，综合科长郭兆群联系宾馆安排布置会场及会议代表食宿，信访科长方德勤准备发送会议通知并协助综合科安排编印会议指南，机要科长钟晓君和公文审核科长滕正清抓好会议文件印制有关工作，确保会议文件制作时间及质量。
全省农业工作会议因等候传达中央有关精神，推迟至3月16日报到，17—18日开会。省农业厅领导班子成员，厅机关各处室和省直畜特水产农机局及各地区农业局畜特局水产局主要负责人参加会议，会议安排在省政府行管局主办的春山宾馆召开，上午9时大会集中，聆听银发染鬓略显儒雅的郑绍昌作重要讲话。郑绍昌率省府办公厅分管副主任一行出席会议，代表省委省府领导表达看望慰问代表之意，感谢过去一年为全省农业改革发展所作贡献，着重强调认真学习小平同志南巡讲话，深入推进农村改革开放有关工作。中午休会省领导与会议代表共进午餐后退场，下午安排吴农耕作主题报告。会间典型百例已以省农业领导小组办公室名义成书，安排按原落实征订计划对各地区农业局发书，再由农业局对下转分发，尾款限期与印刷厂直接办理结算。文本传曲介生17日下午联系印刷厂送书来宾馆会务间分发，忙到很晚结束。魁梧英俊的郭兆群挽留参加会议晚餐，府城农业局长秦俊杰带畜特水产局长同桌，闹酒间提出晚上安排活动，被邀一起参加。几拨人按郭兆群指点分头乘车进发，文本传曲介生乘郭兆群所驾行政处会务用车，按约赶至繁华闹市区新开张的百慕大夜总会。
泊车过来即见夜景门面阔绰非凡，霓虹灯五颜十色流光溢彩，红男绿女聚集门前川流不息。进门报出府城农业局单位，即被美艳若花的迎宾小姐引乘电梯直上3楼。穿过乐声低回彩光环绕并有男女结对舞在池中的大舞厅，再拐过几处幽深通道，再进入同样富丽堂皇的红玫瑰大包间。进门见陈德清方廷水等人在座，秦俊杰迎身引见文本传曲介生与府城畜特局长陈延禄水产局长李宝成相认，各自欠身让进舒软条发入座。少顷有位身着深色旗袍装气质不俗的女服务员进门，致辞欢迎各位先生光临百慕大，自报家门姓尹，介绍百慕大美女云集是省城首开的勇士乐园，恳请各位勇士今晚放开贼胆勇于探险，玩得开心愉快。常言情人眼里出西施，英雄随处伴佳人，亦请各位先生自主挑选意中人为伴。说着挥手轻喝都进来，门开处即见涌进20多个身着粉红色超短裙装袒胸露臂的年轻女郎，规规矩矩一字排开低首齐诺先生晚上好。满屋脂粉气息顿时弥散开来，乍望众女郎微笑脸庞写满渴盼神情，或让满屋男人眼花缭乱心猿意马。
众男偶见新奇或在迟疑，郭兆群起身紧搂旗袍女尽显熟谙，叫起妈咪赞了肤色口齿俱佳，说看小姐个个如花似玉，在座先生修养太深恐难适应直露。陈总和我几回去南方长过见识，不介意先当教练。今晚还搞计划分配，由我作主乱点鸳鸯谱实行拉娘配。问了众人无异议，即拣更出众女郎拉出8人，依官职及年龄为序指定男人配对紧挨坐定。妈咪稍加浏览附和郎才女貌姻缘天定，预祝各位多演情色故事。再介绍KTV包间每小时150元，茶点饮料300元包干，小姐台费每位50小费另算，若小姐服务到位先生可要舍得打发。务请各位尽情娱乐，亦可免费进大舞厅歌舞。现在开始报钟，吧姐即来为各位点歌……文本传或头回经历商业娱乐，留意对面*墙悬挂大彩电及偌大两个音箱，女服务员穿梭进来打开电视及音响设备，瞬间响起优美乐声播出流行歌曲精彩画面，或不知是功放影碟机还是录像带所供。侍女进场将瓜子果盘茶水饮料送满一溜长几，再送来1对无线麦克风和1本精装彩面点歌夹。郭兆群接过点歌夹推给秦俊杰先点，再被客套推给陈德清。陈德清接过翻看歌名一气点了10几首，叫服务员抄下序码赶紧拿去播放。稍后点歌播出，陈德清起身领先演唱爱江山更爱美人。郭兆群方廷水先后拉过陪侍小姐起舞，其他男人渐次起身效仿。文本传或明显感觉陈德清演唱五音不全，一曲唱罢郭兆群方廷水还是领头鼓掌喝彩。
接着播放月亮代表我的心，陈德清点秦俊杰身边女郎演唱。随着声情并茂歌声响起，男人纷纷搂定陪侍女郎起舞……气氛闹开再推秦俊杰陈延禄李宝成分别演唱花心水手和恋曲1990，郭兆群方廷水分别演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文本传偶悟满场男女原都能歌善舞，或感原困县城见世面少难免相形见拙。再发现方廷水不仅文章写得精妙而且歌唱水准出类拔萃，偶听发声或感非同一般。载歌载舞欢笑嬉闹又支小姐分别点唱飘雪吻和泪千千阙歌谁的眼泪在飞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等抒情流行曲，再感尽情发挥大都亦醉亦痴。文本传身边女郎被推起以粤语演唱归来吧，全神欣赏或感美女煽情盼郎归与不解风情的居家拙妻存天壤之别。歌舞空暇满屋男女卿卿我我渐入缠绵佳境，方问身边女子叫杨晓燕，壕州当蒲人，原在南方打工经人介绍转回省城。蜷缩旮旯不敢展示或对播放曲名多感陌生，却对歌词内容及音色旋律似曾相识。
包间男女或闹得不知今夕何夕，原已过了午夜时分。忽有妈咪推门而入，告知大厅将跳黑灯舞，务请各位先生带美女参加，包间清场不得留人。一行人被驱进大舞厅，却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满场男女挤进大池相拥而舞，若不被杨晓燕紧紧攥手险些找不见舞伴。舒缓音乐旋律或有气无力，入池或想按常姿与女伴交舞，搂腰伸手探寻却未探到。再感女郎一双玉臂已轻绕后颈，双乳靠近亦紧抵胸脯。女郎脚穿高跟似已同高，交颈过来轻贴粉脸在面颊，或感颈项气息芬芳，似类似又有别于早年汤卉岚馨人气息。不自然双手搂紧女郎纤细腰身，踏着优雅旋律如痴如醉摇晃。男人正值如狼似虎年岁，节后来省城公务多因交通阻隔不便休假逾月未返家泄负，偶遇美人在怀难免浑身肿胀躁动不已。周围轻起唧唧热吻声，情不自禁扭脸搜寻，不由强咬住女郎粉唇。未料女郎竟不闪避，大方接吻并抵进温润湿滑香舌。男人顾不得节操名声亦想早年或已破戒，对比先前遭遇粗糙女人及堂客，或算头回品尝嫩柔香艳。尽管满脑子漂浮女儿红及古书鸨母怡红院辞藻，却仍拼命般吮咂，并腾手探进女郎胸部……
或惊诧改革开放竟有如此好处，古时卖春卖笑演绎至现代社会形式依然销魂蚀骨。黑灯贴面舞竟是黄金半小时，换了3、4支曲子亦未亮灯。保持与女郎紧拥相吻姿势，无意间探手底部或觉也是湿漉漉一片。曲终灯亮再回包间，一行男女多持心照不宣神色，黑幕或能掩饰许多鲜为人知的浪漫尴尬情节。包间音乐再送来迪斯高舞曲，女郎们踏着欢快节奏群起而舞，郭兆群方廷水曲介生亦被拉起加入，其余男人却拉不动身。尤是郭兆群方廷水表现出众，与群女对舞潇洒流畅配合默契，手舞足蹈扭胯送臀大幅度晃动姿势或令人浮想联翩，曲介生拙劣表演则滑稽可笑……闹到转钟2点打烊，方廷水再演劲歌一无所有才算收场。郭兆群领秦俊杰给女郎各发小费百元，买单后分头散去。文本传搭便车返回招待所，卧床辗转难眠间尽浮现乌七八糟东西。比较女人滋味又惊诧避人视线时抵制罪恶心理屏障竟是不堪一击。原纳闷厅机关舞厅为何偃旗息鼓，或恍悟人们有了更好去处。娱乐商业化运作及陪侍小姐出现或使当初斥资修建的单位舞厅悄然淡出，渐省去机关人士办接待舞会难寻女伴的烦恼。扩大开放更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娱乐休闲业渐露头角，势不可挡般悄然荡涤着某种禁锢。
3月18日下午会议完成全部议程，由林水生总结讲话后结束，郭兆群提前通知厅办科长以上人员晚间聚餐，文本传被安排参加。当晚乘车赶到离春山宾馆及省厅老远的虹京会所，却见门面也是灯火辉煌宾客云集，貌似偏僻以为或印证酒香不怕巷子深。被迎宾小姐引上3楼富丽堂皇的白金汉宫大包间，又见略显儒雅的云台农业局郭襄秋局长在场，厅办主任班子成员加科长共到11人。更见鲜艳制服小姐形象素质俱佳，微笑轻诺送上茶水果盘待客。众人侯餐闲聊，容君石笑眯眯说，今天是云台局郭局长盛情犒劳各位，我跟着搭个镶边。郭襄秋连连欠身说，容主任原在云台局工作多年，相约多回未成今天难得赏光。恭请老局长转邀各位到场作陪。感谢各位对云台局工作精心指导和大力支持……互谦间有服务小姐招呼点菜，颇费装帧的菜谱簿子先礼让至容君石手中，看也不看即推回去说，我只点两个菜，1个鱼翅大盅1个龙虾三吃，另请各位发扬民主予以补充。菜谱依次再递郭襄秋陈德清彭芳琴，推来推去方叫郭兆群安排。
郭兆群翻看菜谱，文本传旁坐瞅见鱼翅大盅每位价380元，龙虾398元/斤。小姐旁伫记菜单，再点了潮州卤水大拼盘，基围虾1斤白灼，深海皇帝蟹1只蒜蓉蒸，石板鱼1条清蒸，象拔蚌1只刺身，香烤乳猪1只，蒜蓉粉丝蒸扇贝6大只，酱爆海螺家常炒蛏子酱炒花蚬子辣炒花蛤蜊各1中盘，清炒芥蓝等。主食点葱油饼加榄菜稀饭，酒水点53°精装五粮液4瓶，张裕解百纳干红4瓶。菜单送去少顷有身着白大褂的厨师提着鲜活大件过来报重验货，郭兆群查看吩咐快拿去料理。又有2、3名制服女穿梭般送来酒水，展餐巾理餐具开酒瓶。凉菜炒菜渐次送上桌，龙虾刺身一帆风顺大帆船亦送上来。预备齐当侍女即导引客人入座，众人礼让容君石郭襄秋分坐宾主位，其余依次入座，文本传身份最低自拣靠边小位最迟就坐。侍女忙着送湿巾调味碟斟酒水上芥末，文本传初涉场面或鲜见高档宴请如此讲究，更不知挤入醋碟搅拌的袋装绿色膏为何物。准备就绪众人随容君石起立举杯对郭襄秋表示感谢，满席同饮后开始用菜。文本传效仿众人沾生鱼片品尝，不懂斯文吞进大块颇难适应呛冲鼻腔催人泪下怪味。
侍女相守桌边理餐奉菜，少顷送来鱼翅盅。容君石介绍这东西要趁鲜吃，提议边斟酒边开盅。文本传初尝新鲜以为高档，详察众人吃得斯文或不再鲁莽。此后多年听讲内地某村干部头回吃鱼翅笑话，说满桌菜肴只有那碗粉丝味道更好，问服务员能否再加两碗。随后大盘清蒸剥壳深海皇帝蟹送来，侍女举起公用刀叉忙分餐夹菜。斟酒间偶见容君石彭芳琴钟晓君用高脚大杯斟干红，其余人则用半两玻盏斟白酒。候满桌人都吃完鱼翅，容君石又提议，第2杯请厅办全体同志随我敬云台农业局及农口部门全体同志，也请郭局长代为领受，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厅办工作及对我个人的支持。回谢同饮后再吃蟹斟酒，容君石又提议，第3杯邀郭局长陪我敬厅办同事，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兢业努力及鼎力相助……酒过3巡气氛闹开，容君石宣布开过三中（盅）全会，请各位自由发挥。众人或存观望，郭襄秋率先起身回敬同饮3杯，表示对容君石厅办各位主任科长及全体领导感谢。再斟酒后又说，今天另有杯庆贺酒特值得敬，我提议预祝容主任即将荣升农业厅副厅长，大家共干1杯。容君石忙挥手制止，小道消息空穴来风，这杯酒绝不能喝。连我自己都不晓得的事，怎能随便散布谣言？
郭襄秋偏揭露说，我晓得容主任素来谦和谨慎，遇事从不外露，这回您不声张就莫怪我突如其来。我可得到确切消息，省委组织部老乡朋友透露，说省委早已研究决定，3月下旬派人考核4月上旬任命。容厅长今后就是我们*老板，各位说该不该敬？众人正待响应，容君石却露不悦说，这个理由今天就此打住，谣言绝不准外传。组织人事上的事到位了才算数，你郭局长莫逼得我闹出笑话。倘若真有那天，也等宣布后我再请大家。现在各位自由活动，莫再以我为题。众人或领悟其中奥妙，陈德清彭芳琴带头回敬郭襄秋，众科长依次起身向厅办主任及东家敬酒。容君石多是举杯略沾，郭襄秋却能杯杯满饮。文本传或不善使巧喝得扎实，面红耳赤早已昏然，硬撑起向3位主任及郭襄秋各敬1杯回座再动弹不得……主任科长续闹互敬，偶见文本传不胜酒力或不勉强。酒至后场文本传已不能品尝满席海鲜啥子滋味，闹哄敬酒还透出啥子信息，应付场面莫名其妙或感恐惧。散席买单间稍转清醒，偶听听小姐报价1万1千多块。容君石嘱郭兆群掏出从行政处借来的会员卡打6折，也结了7千多。告说那是按年花2万块办下的金卡，厅局级单位方能享受，偶感高档接待由此可见一斑。
全省农业工作会后，文本传匆匆回芦岐休了趟假。胡继秀相见说起乔小华曾法权预接五四青年节操持婚礼，几回上门未等见人怕难约定。传话是表姑爸眼见长大，帮持上学又安排工作单位。家父早亡家母乡下粗人难见世面，继父少管闲事更不适到场。满门亲戚皆在乡下，惟表姑爸有头有面地位显赫，若得出面主持定添不少荣耀。婚事本该去冬操办，因曾法权同属乡下伢难筹钱办事，两人原都住单位单身宿舍，申请争取县税务局分房亦有耽搁。或恐文本传不愿操心理事又激将说，小华恭维你莫不识抬举，当记玉欢姐早年帮你，这桩大人情该撑颜面。看小华身段像已上怀，再不出嫁怕要露馅。文本传似对小华别样亲近，虽说不上父女情深，但除却早年亲密相处日子，或更因丫头出落水灵且多读书沾了文化气息。似不像其母模子所脱，比其姐锦华出众得多。或有意帮手操办，近时偶见高雅场面却不愿提及早年低贱行为。怪怨尽嚼舌头，交代莫叫小华再上门说定日子会请假回来。再说起大姐儿子韩秉成闹意见不愿再帮胡继忠，前些时带邬金兰兄弟邬兴勇另起炉灶下海南做豆腐去了。胡继忠盘点发现两人几年卖豆腐瞒了不少钱，教会手艺还捞走本钱，直骂家贼难防。两人走后缺劳力，害爸妈两老不得不进店帮工，且每天少做2、3个活。听说或觉胡继忠只会夸口不懂笼络人心利用资源把生意盘大，怕是挣钱进县城买房亦成空话。
顺休周日假后返回省城，见科苑招待所相邻门面新开1家小歌厅，偶长见识或知那叫KTV。相遇胡生芳亦告招待所也在辟1楼装修舞厅，预定周六晚试营业，想请文本传带农业厅机关人员凑热闹。问是否知会入住招待所其他借调人员，告说那几个离家近周六晚一般不留省城，以为说了无用。回房见叶汉明蒙头酣睡，闹醒后笑话回家超做作业弄得虚脱，有日子没见面又问近时忙啥。回告反腐倡廉格言警句册子刚汇总送审，按部就班没啥新意。亦怨借调日子似无盼头，想托关系把在行署水产公司当会计的老婆先调过来。丫头若能随来上学，也能给厅里施加压力。反问文本传有何打算，或感胡继秀从乡下到县城服务站都是做农活，缺文化少形象不敢在省城联系接收单位办调动。支吾难比老婆混天算天，仅为容君石许诺调动暗怀信心。叶汉明无法探底或更存疑，告诫眼下借调5人只你我两个是老革命，若你不带头闹调动那就更难指望。文本传或知难以群起解决问题，又支吾常言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如专心做工作静等领导考虑。叶汉明或露不满说，你老哥沉住气是有运气，借调两年即从县城调进行署局，转借调又安排厅办科长岗位。不像我一无所获纯粹打杂，这般混日子不急哪行？文本传或未感好运，以为若攀比牵扯影响调动，退回壕州只怕更夹生。
有了那夜上茶馆交际，曲介生上班做事略显主动，跑前跑后协助办理会议文件发文及向各行署局催收典型百例书籍发行尾款等杂务，遇事或不再推诿。文本传腾手认真研读中央顶头单位有关文件及方廷水翟晓华起草的2份领导讲话，按领导批示对省府办公厅转来的2份跨职能督办件协调省林业厅水利厅联合办理，涉及农业综合改革有关协调工作渐为上手。抽空偶给原借调回局人员电话联络，得知柴必山已开立账户准备炒股，万晓毛在海南做建筑业务或算顺利。记起胡生芳交代向彭芳琴史继前等人知会科苑招待所新办KTV舞厅周六晚试营业信息，受托转邀厅机关干部家属人士参加。稍有松闲曲介生讲起省城新开爵士营桑拿城，提供洗浴按摩加特殊服务一条龙服务。听说里面小姐个个漂亮，往后去潇洒可直奔主题，比上茶馆进歌厅隔靴挠痒更痛快淋漓。扯说文本传往后不能回家半月谈，正好就在省城找地方解决问题，既丰富业余文化生活也可常疏下水管。再听传言仍不信真有公开嫖娼卖淫场所，联想茶馆舞厅遭遇或将信将疑不敢奢想消费能力。再虑改革开放漫无边际似不顾及影响社会风气，又以为考虑肤浅不懂权衡利弊得失，不耐赤裸聒噪遂岔开探问其老婆丫头近况。
周六晚借调人员早离省城返家，文本传独自滞留省城吃过晚餐，转回招待所房间稍有休整，即听1楼服务台内侧方向响起音乐声。想起科苑招待所新装修简易KTV厅试营业，少顷胡生芳敲门嘱定去参加凑热闹。开门应承后简单擦洗，迎过来即见舞厅内彩灯闪烁人群渐聚。招待所3名年轻女服务员及脸带微麻的中年宋姓女所长全在场，另7、8名男女住客，相比或见胡生芳较上眼。宋所长手持话筒面对电视画面带头演唱叶倩文潇洒走一回，有男女结对下池起舞。偶被胡生芳瞅见，大方拢身过来即请教舞。随女子下池试舞一曲，或以为节奏感及可塑性不差，更难得纤手细腰柔若无骨，似水年华或被家境所困沦为侍仆。暗自抱憾间听高挑个服务员叶桂珍携男友对唱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再邀胡生芳下池起舞，转身偶见容君石带彭芳琴钟晓君伫立舞厅门口。彩灯映射下彭芳琴仍着一袭长裙，钟晓君如常饰超短裙显露修长腿臂，两人气质或顷刻压倒满场女生。迎近招呼即引来向宋所长介绍，又见史继前带梁莎莉出现。齐引见后重放音响，容君石点来选择与彭芳琴对唱，钟晓君靠近文本传亦邀下池起舞。
文本传原或不敢正眼打量钟晓君之绝色美艳，相拥而舞发现1米65个头配高跟几与等高，稍矮男人或不敢与之拥舞。以为美轮美奂绝无瑕疵，拥舞间略觉僵滞似不如彭芳琴及胡生芳绵柔舒软，或疑惑身份差异惹美人本能抵拒。相问是部队机要兵转业，比彭芳琴小4岁刚满30，战友丈夫在省保密局就职，而彭芳琴男人则在省人事厅任职。宋所长随后请彭芳琴钟晓君分别演唱望星空和好人一生平安，文本传介绍胡生芳与容君石伴舞一曲，斗胆上场点来陈百强一生何求演唱，从未预习尽情发挥或露几处破绽。自娱自乐或无须挑剔，相比放歌男女还是彭芳琴钟晓君音色恬美。容君石点来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斯文表现得几处跑调，文本传亦伴同事鼓掌掩饰。与彭芳琴交舞听说容君石刚通过省委组织部考察即将宣布任职，或因心情较好故约来消遣。以为消息确凿顿生惊喜，或为容君石至今不露声色暗赞高明。佯装不探秘事且限于身份不敢公然祝贺，认定扯上关系只等惠及僚属，进而领悟柴必山跟定好处长方有出头日谬论。略显忘形间再与胡生芳交舞，偶感介绍依字派取名有欠雅致，甚悟家中儿女要求打破字派改名并不幼稚。抵耳交谈建议改名胡小芳，方听道出早有同样想法。
农业厅4月13日召开机关干部大会，郑绍昌带省委组织部干部处邵祖元处长来厅宣布干部任职，参加会议得知容君石被任命农业厅系统工会主席。省领导退场后，吴农耕继续主持会议宣布干部调整事项……白俊凯任厅办主任并免去原职，夏明先续任统计研究处副处长主持工作……接连几天偶闻或因年龄及上层梳理等影响，容君石实任职务与期望不符议论。层次较低无法探究，几回相约或因新任后应酬多无法见面。直等容君石搬至8楼厅领导层办公数日，这天午后内线联系被允进见。毕恭毕敬叩门入内，照应威仪对坐道起祝福，或见难寻往日笑眯眯雍容自得神色。简聊数句说起不值致贺，考核前有关方面曾许诺升任副厅长，不知怎样出岔弄得不伦不类。工会主席大都由副职兼任，专职实则不握实权，原是有人暗中使绊脚玩虚。以为升职后能续管厅办，却因职务所限只分管工会办机关党委和1个业务处。往后怕难直接说话只能间接造舆论，常言县官不如现管，当向白俊凯林水生直接汇报以求关照。要耐下性子慢慢熬，凭素质才气加勤奋或能熬出好结果。文本传或感形势欠妙，相谢后悻然退出。
白俊凯到任后召开厅办全体会议，宣布干部岗位暂维持不变，强调各项工作照常运转不得懈怠。交接工作已有间接了解，再等深入观察充分掌握情况后，根据需要按照有进有退原则另作明确或调整。最近2、3月内将按从副主任到一般科员顺序进行个别谈话，广泛听取意见建议，要求各位提前认真准备。希望全体人员保持良好精神状态专心致志做好本职工作，不得私下议论和妄自猜测。话语看似轻松实则搅得人心惶惶，临时人员尤感难保岗位。这天回办公间接翁正怀电话，告说马天勇将越级升任壕州行署畜特局副局长。透露*是关先桥照应要求知会壕州行署做了不少工作，内部透露刚定下马上签发任命文件。翁正怀或不知文本传已调离芦歧县畜特局，只嘱速转顶头代致祝贺并做好赴任准备，并记得重谢关先桥。又告说关先桥刚调离省府办公厅升任省林业厅副厅长，若需见面可代为转约。或感翁正怀关先桥活动能力超乎想象，却不知怎样揽为己用。眼下再陷不利局面，总以为既无心机及运筹技巧更无私费运作资力，无法对比托人说话。通话转报消息或听对方难抑惊喜，被忽略存在更难吐露心思。
这天来陈德清办公间谈完工作，记起小华婚期亦告假5月1—4日回家办事。顺扯起厅办眼下局势，听议白俊凯1958年生人年轻气盛，自傲文笔功底硬厅机关很少有人能被看上眼。来厅办为创政绩，怕是大伙都得跟着受累遭殃。文本传以为陈德清因没被提升而受压抑借题发挥，亦劝不必过分计较。陈德清掩饰说，我倒不计较啥子，容主任口头总讲按序推荐原则，实际却未执行。反正我大白俊凯7、8岁本无所谓，郭兆群在厅办几个科长中任职年限最长，这回却压了他。人家原是省军区武警大队副团级干部转业，姐夫黄柏卿现任省府办公厅主任兼秘书长，如此处理明显欠妥。听说白俊凯不愿用临时干部，统计研究处从不接收人事处安排借调人员。来厅办迟早重新洗牌，你那岗位怕有悬乎，不如早做打算干脆争取回行署局提个科长。常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行署局科长相当于省厅处长，怎的也比在厅办浮着强。文本传听说或有权衡，认为没在壕州局工作双方互不了解，人事问题往往牵涉复杂，即回去或怕难以提职。反正转借调为期亦是两年，或打算听容君石建议先熬下再说。转过来寻史继前探询白俊凯为人特性，听说或不喜僚属依*吃饭，而喜用有才干却出身贫微之人。当初能进统研处或因其故，还想靠拢再跟进厅办。亦劝先稳住看能否托夏明先说说话，又说面子太小把握不大。或感前后话语矛盾，以为徒添忧虑无济于事。
郁闷心思挥之不去，却没忘4月30日下午返回芦歧帮乔小华操办婚事。回局匆匆偶见方知马天勇任命文件刚下，芦岐县委已决定刘宗山接任局长。暗议刘宗山原是副团级军转干部，回地方争级别一直疯想当正科级局长，这回终算如愿以偿，办完交接将按通知于5月5日赶去壕州报到就职。祝贺间透露毕竟不是县委推荐，易地越级晋升或不敢张扬操办。转翁正怀原意提示当谢关先桥举荐，却告已知省蓄特局马永泽局长向地委一把手打招呼起了决定性作用。或亏田局长当初创办官湖牧工商公司全省闻名，得益于多方因素促成。以为马天勇调离暗伏危机或不适再回芦岐，暗幸调进壕州恰是退路，略怀喜忧纷繁心事却无法透说。晚间程玉欢带乔锦华夫妇及乔小华等在家中，见面晚餐即商量以畜特局文家宿舍为女方娘家出嫁，男方直接在县城接人操办。要求按概数选上好餐馆摆席，邀双方单位领导同事及老家亲戚来县城庆贺，彩礼及喜宴开销由男方负担。随后安排分头送请柬邀客人置嫁妆，接连几天不失县城人体面铺排开婚事。闲暇议起乔军华明年毕业分配，程玉欢紧盯文本传有职务路子广，扯起老情分再托联系接收单位。偶感往后多有烦事要找壕州及芦岐方面说话，遂问是否愿意安排到省域外地。程玉欢或显犹豫，小华劝说关键是能找个好单位，好男伢志在四方到哪都行，表姑爸不是进了省城么……说通乔家人拿定主意。
这些时芦歧县城办起农民进城一条街，应进省城打货摊主要求，县长途车站开通夜班车，晚12点发车早6点到。这回在家耽误日子多，忙完小华婚嫁遂于5月4日晚搭打货夜班车赶进省城。5日一早上班被陈德清内线叫来办公间，稍事闲扯说起经手典型百例发行费用需处理。印刷厂结清所有款项尚结余1万8千块，现款已送在手中。反正这笔款子不能充公，这两天想出初步意见是按劳务费名义分配。先给省府办公厅送8千块，郑绍昌作过序应得辛劳费，还有副主任副秘书长处长等人审定费请农业处分割。鉴于协作办原班子已遣散，剩下1万块不想再声张。想给5个厅领导分7千块感谢支持，吴农耕林水生各2千其他各1千，等级森严是中国常例，充其量不算讨好。考虑外泄影响不再扩大范围，还剩3千块平均分给厅办3个主任。随后紧嘱不要有想法，安排就分配方案拟签报送批，尽快了结典型百例事。文本传或无横财意识表示绝无想法，迅即拟好签报件送交陈德清。转出来却遇彭芳琴，招进办公间问起个别谈话准备怎样，轻描说起没准备，交代白俊凯办事认真不能马虎，透出参加谈话主要过问厅办内部存在问题，对在职干部看法及建议，须以谈话效果争得初始印象。
5月9日早间上班，接白俊凯内线叫去办公间，猜想是个别谈话却疑惑没这么快轮到。入门相形白俊凯高大块头白净方脸或感自惭形秽，唯诺招呼不敢近前。白俊凯面色冷峻吩咐掩门，指办公桌对面靠椅入座，介绍平日都是开门办公，个别谈话是例外。紧绷神经陪起笑脸，白俊凯挪开案头文件或稍缓面容说，本想晚几天再约你，因故只得提前。是这样，德清主任刚送来签报，我猜想不是起草人原意，肯定没和你商量。我晓得编撰典型百例主要工作是你经手在做，这个分账方案送给厅领导怕不好审批。我想干脆由我担责做个主，无须再办签报。明确按先内后外劳者有份原则分配，厅内留1万2千元，送省府办公厅6千元。具体5个厅领导人均1千共5千，原协作办扶清泉武焕中史继前叶汉明4人都参与分配，已遣散借调人员可不入列，另就是陈德清加你还有曲介生总共7人，每人也分1千。厅领导及省府办公厅分配数由我转交，其他人由你分头去送，要特别注意稳妥处理不造成负面影响。或觉白俊凯处事手段高人一筹却想不出究竟高在哪，疑惑仍未照应周全嗫嚅还有您和彭主任，文稿打印也费工夫……白俊凯打断说，我和芳琴主任没直接参加劳动没资格分配，无须利益均沾撒胡椒面。这事就这样定了，回头我交代德清主任装袋，限3天内处理到位。
文本传或还想说啥，白俊凯却掉转话题说，我晓得你有一定文笔能力，曾经手审定过你在厅刊发表的两篇稿件，借调过来经手办理文件我也间接留意过。我说话不爱隐瞒观点，也是摊开底子跟你谈，希望你不介意。你当初经人举荐借调省协作办，后转借调省厅办，未办调动情况较特殊，而今却沦为遗留问题，说实话解决起来较棘手。我一贯反对借调干部，这样限制了机关干部能力提升，在待遇上对借调干部也不公平。前些时跟吴厅长闲聊，他也不赞成从下面调入干部，而是机关自身工作有缺陷才被迫弄成这种局面。这样说难免打击积极性，影响借调干部难看到希望。常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近几年厅机关基本未从基层调进干部。面对这种局面你须做两手准备，一是争取能调过来，再是调不过来也得找好出路。眼下你在厅办主持1个科室工作却不能明确科长，领导也难考虑周全。我有意先争取你在壕州局提任主任科员，这样既不与那边现有科长争位子，在厅办暂时也可比照科长安排，即是回去拼资历或可争取晋升副局……初次交谈坦诚直白或把文本传弄懵，难辨恩怨即本能抵拒说，我在壕州没住房没上一天班没作任何贡献，从未想过回壕州农业局，怕回去麻烦人家不好安排。
略遇阻滞白俊凯又迂回说，你大概误解我意思了，我不是跟你谈这个问题，不是马上赶你回去。容主席交班时提过你，我曾答应借调期内稳妥处理。但就眼下人事政策，何去何从只怕不由你想。留厅机关难度很大，你愿苦熬或须熬有所值。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商业化，人说要当官读曾国藩要发财读胡雪岩，其实当官发财一个道。红顶商人胡雪岩做生意买官帽，那是不惜血本打通关节才得成功。你须有能力有实力给要害人物留下深刻印象，要让能决定你命运的人牢记你才行，这些道道不知你有无考究。文本传新近略览《胡雪岩》，或觉时代不同没家底又还性情孤闭根本学不来。似听出或设某种关节蕴意，以为往后只能尽其所有从这方面尝试。陷入沉思或未及答言，白俊凯转而又说，这些都是闲话，今天主要请你谈谈对郭兆群方廷水2人印象及看法。别的内容也不问你，你最好能给我说实话。文本传思绪紊乱或感跨度过大，难以转弯即就事论事说，方廷水像是62年出生比郭兆群小5岁，他文笔功夫好能在厅办挑大梁。郭兆群资历老有协调能力，对省政府联系工作更有路子……白俊凯或显不满说，就这么简单？我不管他啥路子，对省政府我也能打开路子。厅办两个副主任都欠文笔能力，科长中除了文秘科没人能拿大材料，又还宣传部信访局等等都有路子，不知厅办主要工作究竟干啥。你再给我比比，他俩究竟谁综合素质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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