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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长途车当晚赶至壕州城登廉价旅店歇夜，隔日上午带条中华烟寻至行署农业局拜见吴光协。吴光协乍见即逗趣说，我早说你文本传搞文字会断句，看你加个破折号，就从县畜特局跳到行署农业局了。被领导看上了吧？陈国邦还不骂我挖他墙角？文本传唯诺间或难说破所以，吴光协即打电话吩咐人事科长开具接收介绍信送来，嘱赶紧回芦歧转档案关系。告辞出来至长途站转车赶回芦歧已是当天中午时分，来办公楼恰堵住下班迟走的马天勇。同回办公间细说情况，马天勇或不信不愿调壕州当兵只想回县局，问了借调几人情况又说往上走肯定是好事，虽未直接进省农业厅，调进行署农业局也很关键，无疑能为将来出路打好基础。说起局机关办起食堂已方便待客，交代隔壁打字员赶紧通知备餐，知会局领导参加为文局长庆贺，弄得不想声张也不行。文本传仍在解释延长借调期之苦，马天勇打岔说，你不早定下来我都快撑不住了，局班子长期缺编又不能草率补缺，实指望你回来就好，能调动当然更好。县里划拨地块建房，班子腾不出人手，安排陈长海管基建，其实很多事难脱手。你得空可去工地转转，5层办公楼年底封顶，3栋6层宿舍楼也快建到3层，你调动也不影响分房。还有旧楼改造要拿方案……说着听刘宗山在院子里呼叫，遂一起起下楼。
刘宗山杨兆运陈长海早等在食堂接待间，朱庆明及打字员正张罗上菜。文本传进屋握喧，刘宗山问清调动情况即暗讽说，这是该庆贺，没想弄了半天也没和翁正怀一样调进省城去，还搞啥子转借调，只怕照样不能带家属吧？杨兆运却另有说道，话不能这样说，听说翁正怀是正式部门借调，文局长在那临时摊子上争取今天一步很是不易。调行署农业局也不错，能牵头管农口全面。我看调进省城是迟早的事，算我们畜特局出人才。好事多磨，一步步来嘛。马天勇归结说，文局长定下来我们也好加强班子建设，空出位置恰能提拔干部。于是叫斟酒，举杯同庆了又说，下午叫从少华一起跑组织部，协助文局长转好档案关系，明天派我的车送文局长去壕州，办完手续再送到省城去。文本传满满当当斟上酒，起身感慨说，真心谢过各位领导这些年对我的关照，这回我只是暂时变动，说实话我不愿离开畜特局不愿离开家。今后不管去了哪里，我都不会忘了这个家。我能有丁点收获，都是各位培养了我。转借调间还得经常回家，家属也拜各位给面子多关照。各位都晓得我酒量不行，下午还要办事，我以这杯酒满心满意敬各位领导，我先干为敬，请领导随意表示……赶紧一饮而尽。刘宗山似想闹对饮单敬，见马天勇杨兆运都已干杯，迟疑间或不情愿举了杯。
中午饭没怎的闹酒，随后马天勇安排楼泽伏放车过来。文本传带车先来多种经营服务站看顾，俩伢子中午放学随在站食堂搭伙，仁义下半年刚升五年级，买了辆单车能带仁静，来时伢子们已上学走了。向胡继秀简单通报消息，妇人更埋怨延长借调时间。瞅见康其新在办公间，迎过来打招呼拜多照顾家属。康其新回应间介绍说，难为胡姐能不嫌弃留守服务站，养猪拾弄果树样样踏实能干。这两年效益稳定，今年月工资已调到180块。即安排胡继秀随车回家照顾，妇人却要骑车另走。文本传悻悻然难言说*，告辞转回局接上从少华，带介绍信来县委组织部办妥档案转移手续。随后再接胡继秀上街买礼品，同来胡继忠租房处看望胡家二老。杨慧芳偶见面，即背里埋怨邬金兰做生意口舌不巧不会算账，照摊豆腐常卖不完，还出错多找钱给人家。弄得还了租房300块还欠贷款500块。胡继忠与鲁家丫头出事，原也怪邬金兰呆头耷脑不会侍弄男人。听说间或觉淡话不甚搭界，以为胡继忠品行欠佳不善相机调教料理，且满口大话言实难符，只不好回驳老岳母偏溺。告辞再来看了建房工地，兴致索然回家。
隔天大早赶来壕州农业局人事科办妥接转手续，亦知暂挂职务是局办副主任科员。考虑不住壕州城难按时回单位领工资，联系财务科介绍农业银行办工资存折。被引进至机关食堂招待简易午餐，颇感陌生或无单位感觉。带车赶到省城天已向晚，随便填过肚子留楼泽伏借宿舍内万晓毛暂空床铺歇了夜。隔日早餐送走司机后回厅，见史继前已在转发省府办关于撤销省地协作办文件。相问方知胡应钊已返回府城，叶汉明转借调厅监察室，扶清泉已宣布退休，武焕中返回厅工会办科长岗位。史继前如愿被安排统计研究处任综合科长，祝贺间问得曲介生已调进厅办。再告知文本传转借调厅办，亦嘱尽快联系报到。故作惊讶略叙难舍相处情谊，忧虑借调日子难有盼头。史继前鼓励好好干，闲议基本素质不错能进厅机关核心部门或有前途。催行间电话联系容君石被允，相见回说办理情况间仍见笑眯眯面对，亦告办妥手续就好，也给我们添了力量。介绍下厅办领导分工及职能情况，陈德清副主任分管综合科文秘科宣传信息科，协作办撤销后职能划转，我争取在厅办新设协作科，同时划转原在综合科的省委省政府农业领导小组办公室职能，打算暂由你负责。彭芳琴副主任分管机要科信访科公文审核科打印收发室。具体去找陈主任接洽，希望能更好发挥作用。
退出来以为一切或是崭新开始，寻来向陈德清报到，见架副高度近视镜手夹烟卷埋头办公桌一堆文件吞云吐雾。打招呼坐近桌案对面或未觉抬头搭理，只指案上成堆报纸文稿说，这是史继前交来的典型百例稿件，说还没收齐，你先拿去抓紧整理并继续催收。编撰合同和账目先放我这儿，往后再商量。原接触不多听说你能吃苦肯担当，安排你抓协作科熟门熟路我都放心，往后恐少不了加班加点。来厅办没别的优势，办公条件尚可保证，你和曲介生一起排413小间办公，先收拾忙活去吧。文本传想套近乎拉扯几句，见陈德清自顾忙文件且划开距离，应诺间知趣夹起报纸文稿退出来。寻来413房见狭促房内排有两张办公桌，曲介生居内坐定架二郎腿翻报，听动静抬头招呼说，呵，领导终于过来了。桌子钥匙早给收拾好，服务不错吧？放着县局长不当，偏来当我领导。文本传挤出笑脸说，你才是领导，往后靠你多支持指教。曲介生不冷不热说，指教不敢当，谦虚则不必要。文本传似熟悉对方嘲讽习性，以为往后有时间磨合，或想走渠道多探信息，放妥文件拿过钥匙说声你先忙着，匆匆再出房来。
转身来见彭芳琴，进办公间被热情招呼坐定，即相叙说，刚听说你已调进壕州行署局，能有这结局很不错。当初若能借来厅办更好，或早已解决问题……当初我从芦歧回来即向容主任推荐你，记得那年你在研究处发文章他都认真看了。容主任重能力会办事，莫看今年快五十，文字精雕细琢却非常敬业。他是经历了3任厅长的多年老主任，大前年提任厅党委委员，听说已报省委组织部作为厅领导考察对象。你有能力肯吃苦，跟在他手下应该有前途。文本传感激间亦请更多关照指教，再叙起厅机关办事特讲规范不能稍有差池，交代记清厅领导按吴农耕林水生铁作武任刚毅排序。简要介绍厅领导分工，铁作武任纪委书记分管监察室人事处工会和机关党委，任刚毅任副厅长分管除林水生分管外的业务处室及财会处行政处。来厅机关待过两年相信接人处事应无问题，厅办可能更忙碌，约定往后多交流相互支持。退出来上5楼办公间清点物件，恰遇史继前来收门钥匙。交代行政处要求招待所合并借调人员房间，打听文本传将纳入厅人事处借调可享同等待遇，借调编制控制较紧，另互嘱往后多联系交流。
再回办公间时已不早，扯白问得曲介生是沽樊地区漳康县人，原与史继前同龄，考入省政法学院大专毕业。农业厅或不重视法律工作，分配3、4个法律专业人员皆不在对口岗位。近几年厅机关顶职安排几批高中初中生，岗位都比高校毕业生好。眼下正备考律师证，往后不行或有混入社会的心理准备。或感心理阴暗再问得其妻是地道沧海市民街道工厂车工，独女曲嫣刚满5岁上幼儿园。听说文本传儿女双全或有惊诧，探问机关早提倡独生子女，你当局长怎能搞特殊？文本传笑笑说，那会儿我还是农民，不受机关规矩约束。聊得投机再分工修改典型百例稿件，交代功夫不大稍微加增删整理即可送厅办打印，空出有关数据等明年初出统计年报后填列。曲介生挪过小半摞稿件算是接受分工，冷不防提条件说，我当办事员只配打杂，改稿纯属给你帮忙。你转借调负责协作科，人事处未下文件也算提升，当先请我喝顿庆贺酒。文本传强调未改临时借调身份，往后不提负责只求共事舒畅，有事商量办。想喝酒也没问题，你点地方我买单就是。曲介生乜眼说，我可不要一般的酒，你得多准备点钞票。文本传不经意问，啥子好酒，一瓶酒能值几多钱？曲介生转动心思说，我可要喝女儿红，没个4、5百块不成。下午班早过点约进食堂午餐，不再细问或算默许。
餐后回招待所叶汉明正等搬房，商量就近选定房间，开门帮搬物件至203。来1楼服务台找服务员退房换钥匙，恰遇胡生芳当值。女子见面招呼姐夫来了，上午你房间字幅垮下来，已帮你重新粘贴好……叶汉明见状发感慨，你老哥真有艳福，能在省城交个水灵姨妹。文本传或感缘分需修炼，名分不顶实用，问起老婆姓氏玩笑亦托胡生芳再介绍姨妹。回房问说各自转借调情况，叶汉明透话说，我好不容易找铁书记磨成，你却不声不响办妥。刚听说你还跨系统调进壕州行署局，肯定走了更铁路子。眼下就我俩同转借调该属患难之交，原传言老哥在省政府办公厅有关系。真兄弟何需隐瞒，能否透透详情？文本传或想起关先桥，近时无交往未托具体关照。说不清奥妙亦难应付发问，且不便说破容君石彭芳琴暗中运作，承认愚钝只是随遇而安。叶汉明不信只怪瞒得紧，岔问工作说是挂在综合科，铁书记吴守宏主任安排参与编写反腐倡廉格言警句小册子，刚起步引经据典颇费收集功夫。联想当年在省厅期刊发文章，以为近两年庸碌未有造诣。为报容君石知遇恩德并证明笔力，或想再拿篇像样文章作交代。
隔日将下晚班，曲介生打完一通私聊电话又催问请喝女儿红事。承诺择时兑现，等忙过手头事项即安排，亦嘱抓紧整理催收百例典型。此后潜心收集资料，构思草拟“关于深化农村改革有关问题的研究”。从简要估价近些年我国农村改革发展成绩入手，分析当前农民负担过重，一些地方农村甚至出现弃田撂荒现象，粮棉油定议价倒挂，农村改革难以形成整体合力等问题。提出我国改革率先从农村突破后，应明确全面和可持续发展目标，注重发挥农民主体作用和首创精神，坚持把改革创新作为推动农村发展的根本动力。要在稳定粮棉油生产能力基础上，大力发展多种经营，发展现代畜牧特产业，协同推进农业产业化经营，农业结构调整和科技教育兴农措施落实。要稳定完善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主体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探索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建立完善农业支持保护制度，建立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制度，完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实行物质精神两个文明建设一起抓，促使农业综合配套改革迸发更大活力。
前后近半月业余留守办公间加班，数易其稿洋洋洒洒草撰出3万多字研究文章。请彭芳琴签字打印成送审版面，即报请容君石审阅指教。容君石接过厚厚一摞文稿似有诧异，稍注目即推开积案文件，花10分多钟一气看完。随后抬头笑眯眯说，文笔不错，写得很好，美中不足就是长了点。说着提笔划去几段，吩咐清稿后直寄北京《中国农村》杂志社和厅办《农业问题研究》期刊。接过文稿请示能否请容主任一起署名，容君石笑笑说，我就不挂名，建议以陈德清彭芳琴文本传3人联合署名，体现集体智慧。文本传闹不懂领导心思，退出来又问彭芳琴，说那是容主任谦虚。顿时或心领神会，清出2万多字稿件，即加上容君石以4人联合署名寄发。送至厅统计研究处，经史继前向期刊组介绍引荐，很快办妥签收手续。12中旬《农业问题研究》期刊以头条刊发文章，次年元月《中国农村》杂志新年首期也在农业改革专栏加编者按刊发，只是压缩到近万字。文秘科长方廷水这天来办公间翻看杂志文章，掩饰声色间或显咋舌。
1991年12月21日，俄罗斯等11个独立国家领导人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图联合举行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告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12月25日，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事件为标志，为立国69年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划上句号。12月27日，我国务委员兼外长钱琪琛致电俄罗斯联邦外长，宣布我政府承认俄罗斯联邦政府并决定原苏联特命全权大使王荩卿改任驻俄罗斯联邦特命全权大使。分别致电乌克兰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11国外长，宣布我政府承认诸国独立，并准备分别谈判有关建交事宜。1992年元旦前后，红色苏联突然解体或成厅机关人员最关注及议论最多话题。人们惊愕间或对党和国家容忍暧昧态度立场表示许多不解，判断处理大是大非问题似与展示国际政治智慧相冲突。期间协作科全部完成典型百例文稿编撰并打印清稿签报领导审定，1月18日已进腊月廿四，下午向陈德清告过假，准备隔日转路壕州局拿工资后直返芦歧过春节，回办公间却被曲介生催兑现请喝女儿红许诺。
12月份因忙整理典型百例稿件及协助起草年度全省农业工作会议文件没顾起休假，曲介生借机调侃机关借调干部跟老婆会面是周报，顶多半月谈，你文局长离家远连月报都不能保证，基本成了季报。你那下水管长期梗阻小心堵出毛病犯前列腺，还是经常疏通为好……你答应请喝女儿红，最近又调动又升官，书编成文章也发了，而今喜事连连总该履行诺言吧？再绕就没意思了。时下文本传或感诸事顺利，刊发文章分得两百多稿费，且刚领了借调补助。先前推托多次或难再显小气，于是答言行，这些时你也辛苦，今晚犒劳请你喝酒。明天我开始休年假，年前科室工作靠你多照应。曲介生喜形于色应声好嘞，即拨街道工厂电话告知老婆厅里晚上开会。下晚班被曲介生打的引至闹市区僻静小街，拐进稍起眼的小餐馆即抢先点菜。磨蹭上菜未见有酒，略显寒碜或以为朋友体谅。怕拿烈酒再告不大能喝，点1瓶女儿红全归你，我喝啤酒相陪。曲介生乜眼说，文局长土了吧？在这儿我们都喝啤酒，等会挪地方再喝女儿红……叫服务员拿啤酒上菜。文本传疑惑说，你说的那酒究竟啥样我没见过，不会比茅台还贵吧？现成有菜为啥还挪地方？曲介生故弄玄虚说，吃完饭再引你去见识。
闲吃闲聊个把时辰，文本传买单只花了不足百元。出门已过7点半，被引沿凄冷街面徜徉，不远处即见两边都挂红灯笼的夜市茶馆。寻一处稍打眼的门面进来，朦胧灯光映射的柜台后稍带媚态的女老板笑脸相迎问，两位喝茶么？曲介生作势反问，有僻静小包房么？女老板连说有有，两位楼上请。被引上2楼开了个小包间，里面紧紧凑凑摆有1张条几4把座椅，房内已开热烘烘暖气。曲介生抢先进屋选主位坐定，指文本传对面入坐。女老板跟进探问，两位要点啥子茶？曲介生再装老道反问，都有啥子茶？报上名来。女老板报出绿茶红茶菊花茶茉莉花茶，好些的有龙井碧螺春铁观音……曲介生不打商量说，上最好的铁观音，那种带功夫的茶。女老板应声好嘞，又报价说包房30块1小时，茶水80，还要不要瓜子点心？曲介生挥手说，上1盘葵瓜子1盘炸腰果。女老板应声开单出门去了，两人等了刻把钟，或嫌燥热起身脱外套挂墙。见个或无长相的女服务员送来茶壶茶杯果盘，帮手摆杯斟茶，说声两位请慢用即掩门退出。文本传或不明就里，探问在这儿喝女儿红么？刚灌了两瓶啤酒不能再沾酒。曲介生更装腔说，待会叫你见识女儿红，包你不醉……饮干茶杯亮嗓子喊服务员。
服务员赶紧推门进房问，先生有事么？曲介生反问，有小姐陪茶么？服务员说，有有，先生要几位？曲介生挥手说，年轻漂亮的叫两个过来。服务员答言稍等就安排，又报出每位小姐台费30，小费面议。曲介生或不耐烦说，啰嗦啥子，只管叫来。服务员唯诺掩门退出。文本传渐理会撞进烧钱之地，暗忧随带5、6百块或不够用，箭在弦上却声张不得。以为曲介生常光顾定是有备而来，转念花钱长见识也值。分神间即听轻敲门响，曲介生回声请进，门开处见浓妆艳抹的俩女子探头进来。曲介生招手叫过来，再端起茶杯海饮后说，快给我筛茶。年轻女子笑脸迎近紧挨主位曲介生坐定，提起茶壶边筛边嗲声说，先生好凶哦。稍年长女子随后掩门跟进坐在文本传身边。曲介生猛搂起年轻女子说，凶啥子凶，你试过几回？只要你侍候舒服，其实我挺温柔。相见是缘分，快给我报家门。年轻女子说，我叫卫玲，对面我姐叫谢晓莉，我俩都是省城姑娘。请问两位先生贵姓？曲介生调侃说，我们都是乡巴佬大老粗，我姓介，对面我哥姓本。
卫玲故套近乎，那就是介哥笨哥，我看两位风度翩翩细皮嫩肉不老也不粗。谢晓莉莞尔一笑，曲介生定眼看过说，先不说多老多粗，你那姐姐能否换个妹妹来？文本传留意打量卫玲生得年轻长发披肩一袭鲜艳裙装露出大腿且眉眼动人，谢晓莉剪一头短发灰色长衣长裤紧裹身子颜面晦暗没啥姿色。卫玲不受调派即起娇嗔，我姐挺好的不换嘛，人家出来混不易嘛……你看别的小姐都上台了。曲介生看似无奈又礼让说，要不你去陪本哥，换你姐过来陪我。卫玲正待起身，文本传或不愿扫兴夺爱即阻拦说，不用挪来挪去，这样满好。卫玲嘟起嘴巴不着声，谢晓莉起身筛茶，曲介生稍推即收再调侃，我那本哥不近女色反应也不敏感，今儿你们谁能把他惹笑就拿小费，否则只能白陪。卫玲故意叫讶，哇，条件太苛刻吧？那我俩尽力而为。说着又叫板，我先打几个谜语猜，保准能叫你俩笑破肚皮。曲介生不信说，吹吧你，试试看吧。卫玲逞能说，开试了，请听好。两个女人跳佛尔斯，打一饮料名。曲介生皱眉不解问，啥叫佛尔斯？
卫玲狡黠一笑说，土包子少见识吧，这都不懂？佛尔斯就是黑灯瞎火跳贴面舞。曲介生故意反驳，那是你发音不标准。细想又说，啥意思，好像没这种饮料吧？要不你俩演示下。谢晓莉说，怎么没有？电视里常播广告呢。曲介生想不出来，叫文本传帮猜。文本传忆起当年田铸定惯出字谜藏心机，往字里却苦猜不出。或急于破解新奇，遂对谢晓莉说，干脆你亮底吧，究竟是啥子？谢晓莉点拨说，维维豆（微微斗）奶，欢乐开怀。俩男人乍回味即噗嗤笑开，卫玲或显得意，曲介转动心思却卖弄说，这太简单，信手拈来我也打一个，两个男人跳佛尔斯。卫玲费思不能猜出即反问，那谜底打啥子？曲介生逗弄说，打民间一种动物运动。小姐俩想了半天猜不出，文本传或也受愣。卫玲摇着曲介生膀子问，快告诉我是啥子。曲介生点破说，笨了吧，那是斗鸡。卫玲悟出意味嬉笑说，你好坏，全是瞎编，就没这种打法。曲介生搂起卫玲邪笑说，叫你学乖了吧？斗奶斗鸡都不算啥，男女相斗才有意思。卫玲借故挣开说，不学不学，那我再打个成语谜，女人一丝不挂坐石头。你两个快猜快猜，莉姐不准说破。
俩男人瞎蒙半天仍猜不出，曲介生打岔是妹妹坐床头。谢晓莉忍不住纠正说，人家唱的是妹妹坐船头，你都想歪了。裸体女人坐石头多简单，那是因（阴）小失（石）大。俩男人悟过来更起浪笑，文本传忽起灵感也参与说，我来出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坐石头，也打一成语。俩小姐费神猜不出，曲介生逗弄说，那是鸡小石大。卫玲不信说，胡扯，就没你那成语。迎过来摇文本传膀子问，本哥告诉我究竟是啥子嘛？文本传故作正经说，以卵击石。回味间逗笑俩小姐，都说打得精辟扣得巧妙。闹开气氛卫玲又卖弄，再打个复杂的你俩猜，女人带卫生巾，分别打一点心名一政治组织名一历史事件名。这或真显高难度，俩男人又猜不出。曲介生瞎蒙几次不对，谢晓莉忍不住透说是果冻（裹洞）党（挡）中央抗日，男人省悟间爆起浪笑。曲介生说往后不敢再吃果冻，文本传由此及彼再起灵感说，男人穿裤头，打一饮料名一农家用具名和一道菜名。俩小姐愣神猜不出，谢晓莉咕哝原听说女孩带乳罩是打扣肉那道菜。卫玲贴近文本传缠要谜底，说破是雀巢（咖啡）鸡笼荷（活）包蛋，象形领悟再惹满场浪笑不已。
笑闹间喝茶嗑瓜子吃点心，叫服务员进来续过开水再掩门退下。卫玲转动灵机说，我还有两个更复杂的都与体育赛事有关，你俩听好了。5百男人不穿裤子排长队，打一田径项目名。曲介生邪笑逗问是不穿长裤还是不穿短裤？卫玲回声讨厌，挑明长短裤都不穿。曲介生又问是光着下身排队不，卫玲逗说你想光就光快些猜。曲介生蒙了几次猜不出，谢晓莉说破是铅（千）球。惹笑后卫玲又说，还有8个和尚看黄色录像，打一水上运动项目名。曲介生猜不出故意逗弄，那是麻将子8条加两个8筒或8个两筒，还可组合34567筒。卫玲怨声瞎掰，谢晓莉说破是赛艇（挺）。曲介生或被惹得淫心大发，浪笑间猛抱卫玲坐在腿上，又拉手往档里边摸边问，你看我挺了么？卫玲果真猛摸一把即起惊叫，哇—好正点哪！曲介生再掀裙子上下乱摸，扳过来紧抵肉身咬嘴咂舌，弄得女子娇喘连声。文本传瞬间或起罪恶感，方悟曲介生屡催喝女儿红本意。眼前局面或难遏制，亦想早年受审遭遇或不敢稍有效仿，任由谢晓莉靠近依偎肩头。
曲介生紧压卫玲闹得不可开交，抬头问文本传怎不动手，苦笑回说你俩高兴就行。得寸进尺再问卫玲能那个不，被反问那个是哪个？曲介生明说做业务，卫玲说头回见面太直接吧，这地方哪能做业务？你得多交往几回让我找感觉。曲介生迫不及待说，我对你早有感觉。若不介意马上就带你出去，提啥要求都满足你。卫玲奋力挣起说，光你有感觉算啥子，我还得再看看，你多来几回再说……眼下省城还没妹子做业务，听说南边壕州当蒲市刚从南方引小姐开了桑拿房，提供全开放一条龙服务，你想干啥都行。陪茶卖笑只能过干瘾，有贼胆你该去那边闯闯。还听说有妹子去南边发廊打工很挣钱，个个回来财大气粗被称作南下干部。看情形省城不久也会开放，让你们男人有地方寻欢作乐……文本传按说应属壕州人，或知当蒲县级市紧邻南边某省较有名气，从未听说开放情节或感孤陋寡闻。被规劝佯装正经另寻欢闹，磨缠过深夜11点不舍离去。文本传或起困意屡催起身，结账间俩小姐各讨小费百元，总共花费480，基本将文本传搜囊一空。出门拦了的士，曲介生咕叨感谢文局长盛情款待，下次由我做东回请。文本传似恐避之不及，支吾不必仅此足矣，或存邪念说不清虚伪然否。
这晚经历或让文本传渐开眼界，原来省城娱乐活动演化到如此程度，外面世界竟这样充满诱惑。或叹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枯燥文字语言用在娱乐场所交流，竟能妙趣横生让人想入非非。或不知那晚恰是那位老人开始南巡时间，1992年1月18日至2月23日，老人南巡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并发表重要讲话。那位1979年就在中国南海边画圈的老人，时隔13年面对我遭东欧剧变等国际影响，人们普遍存在疑虑，国内左的思想抬头，甚至出现否定改革开放声音的特殊形势，再次左右航向改变中国命运。老人曾说打开窗户最大好处是透进新鲜空气，夹杂飞进几个苍蝇蚊子或不必计较。文本传或缺乏思考高深问题智力，苦思冥想难求其解。是晚草草歇过，隔早提起厅里所分半数糖果瓜子等春节物资包裹，赶长途车来壕州城农行取了工资，再转车于当晚赶回芦歧。回家听说畜特局仍按全数指标分了鲜鱼鲜肉水果等春节物资，隔日来办公间感谢马天勇刘宗山关照，交谈略知陈长海舒丽培新近皆被提任副局长。私聊亦知因马天勇原是畜禽防疫股长出身，却叫宋玉敏受压只调任局办主任。依秩另拔任3、4名中层干部，实则均沾文局长调动之光。听说间或感话里多重避嫌意味，舒丽培是个人物。
胡继忠年下生意繁忙脱不开手，胡氏全家滞留县城过年，文本传及家人或不必返乡礼拜。初二大早进租房拜年，胡道坤相叙城里开销大，租房亦不如乡下宽敞实用，甚感住不惯不如回乡下好，等胡继忠多挣几个了还想搬回去。建策小建在旁偏说住城里好不回乡下，城里学校大离小姑家近。杨慧芳扯说离两个大姑家远了不好联络走动。小建说大姑家不好玩，小姑平日对我们照顾多。邬金兰说你小姑爸都调走了，小姑全家迟早还不跟着搬走，往后我们留城里没亲戚。胡继秀或未曾设想赶紧否认，我才不跟他走呢，往后我就留在县城也好照顾爸妈。仁义仁静姊妹听了却不干，都说我们要跟爸爸去。仁静挑明爸爸原说过年后带我们去省城度暑假，到时我们就能看省城，听说沧海老大房子高街道宽汽车多。文本传或想调省城眼下还没说法，若退回来恐也回不成芦歧，若回壕州或会面临再搬家。这几年手头难积攒，往后只怕开销更大。但从有利于伢子们发展着眼，能搬离县城往上走总归是好事。心有所思即对伢们说，我可给你们说好，你俩期末成绩若不能考过90分，我就不带进省城度暑假了。你俩可以搞学习竞赛，谁先考过先带谁去。俩伢子听说或有动力，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胡继秀或以为逗哄又插话问，你不是说省城没房住么，怎能带伢们度暑假？文本传或早有设想，告说原问了招待所房价每天45元，若带空调是50元。到时自费开间房，把母子3人接去住个7、8天，花钱见见世面也值。胡继秀或舍不得花销，惊诧那开销多大？听说下年间局里要分新房，人家都在攒钱备办装修添置，我们年前刚还清贷款手头空空。还有爸妈哥嫂也该在县城买房，人家乡下几个豆腐摊都买房了。胡继忠居旁夸口说，我这边不用你管，年前我已还清贷款，加上近时生意旺得很，顶多明后年就能攒钱买房。到时不管你们搬去哪，我们就在芦岐县城安家。胡继秀接话说，是该接爸妈来县城安家，年前听小华说玉欢姐全家都在竹坞乡街买房搬家了。家里猪栏卖了人，男人于増仕和大女婿就在街上开门面做木活，她都享清福抱外孙了……文本传或觉程玉欢会料理，居家过日子或更惬意。胡继秀顺口再说锦华传话柯胜雄在棉织厂捣蛋闹事，厂里已给几次警告记过处分，再犯肯定要开除。本莲妹子太懦弱管不住男人，着急家务念念口，惹两口子常起打闹。花3千块买了处没出路的房子，跟隔壁邻家常也为过道吵闹。朱姓妹夫来走亲戚，也闹得在家大打出手，柯胜雄提菜刀把妹夫在乡街上撵出老远……文本传或听得心里发碜，直摆手示意打住。
因挂记当报知遇之恩，年下提前赶来省城。当晚路过居南商业大楼却未开门，夜间赶回科苑招待所，瞅见对街有个体商店开灯营业。寻来看里面烟酒副食一应俱全，问起真假店主说都是附近两个厅级单位宿舍拿来代卖，承诺绝无假货。或想赶早为敬，讲价800块买了条中华烟两瓶五粮液酒，打成暗包来门卫电话联络后提进宿舍拜年。容君石夫妇回乡过年或刚返回，相见笑容满面嘘祝年好问说回家过年情形。聊得融洽略扯工作亦探往后留省城还是回壕州好，盼能早有确定以便打算。容君石或显推心置腹说，你已借调省厅机关两年多，坚持下来确属不易，调壕州局上台阶又打了基础，再回去也有退路。别人我不会参谋意见，你是我知根知底经手操办倒要劝上几句。办大事急躁不得，常言和尚住大庙，留省城肯定更好。若调省厅机关你至少能当副处长，若回壕州这辈子怕难混成副局长。我比较看好你，希望能在厅办好好干。不管厅机关借调干部政策如何变化，也不管其他借调人员怎样安排，只要我还主持厅办，定会想法子把你调过来。你有能力有态度，迟早能调进省厅……或以为稳靠更加感激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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