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从建成到现在,已不下千年的历史了,其中隐藏的秘密就像这王城之下的深潭一样,沉在一片宏观辉煌下深不见底。哪怕仅仅是关于海的,都已言之不尽。
风舞月想不通海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他顶多只是体内多一只阴灵而已;而且阴灵曳瞑也不过只是速度快了点,和始华灵兮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为什么她来到王城之后所见到的人、所听到的话,全都显示这个海并不简单呢?这里极少有人能正眼看待他,甚至玉树的女儿,他的表妹玉珲直接管他叫“那种东西”;风舞月那天听到了,玉观止和玉思成君臣争执似乎是因为玉观止想将立海为王,也难怪她执意想留下海,甚至有意将能够带走海的舞月一行人也一同留下;还有,舞月是怎么也想不透,海到底怎么看出她和凌溟之间的血契的,未免太巧合了吧……
不过这一次,虽然答应了海会给他三天时间,但舞月不打算就这样消极等待了。得想点办法了解情况,哪怕只是挨个挨个地去打听!
回去路上风舞月特地问管酒的要了几坛帝女红,这是专门带给辉泪大姐的,因为大姐有酒好说话,酒越多她话越多。没准等她和王城这些人瞎掰完,海的情况便已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水凌凕,舞月找到他时他好像才跟玉归守比试完,到头来玉归守已经彻底被这家伙的牛气力擒拿住了。玉思竹旁边看得直鼓掌,称赞着水凌凕好厉害。而玉归守也心悦诚服,将手中那把龙牙短剑插回腰间,不过见风舞月好像有事要找水凌凕,于是也就约定下回讨教。
和水凌凕一同回去的路上,舞月跟他讲了海刚才的那番话。水凌凕听闻,也若有所思地说:“看样子,海好像跟我以前很像。”曾经的凌溟也是那么迷茫,总觉得自己是兽类,混在人类的社会中必定会受到排斥,所以总是孤立自己,话也不多。
“不过海比我幸运,他有可以时常陪伴的父亲、乳娘和妹妹。”水凌凕最后肯定地说。
但风舞月却还了他一句:“但在别人眼里他却没你那么受欢迎。”她用眼神示意,果然又有三三两两闲得乳酸的丫头朝这边过来,目测是准备和水凌凕搭讪的。
风舞月识趣地丢下他走了,走之前嘱咐道:“别忘了顺便帮我问一问她们关于海的事!”
他盯着她格外无语:“你这算美男计么?”
“臭美去吧!”舞月提起裙子踹了他一脚,才飘然而去。
得了,辉泪大姐和凌溟都开动;至于子吟,虽然这货平时基本上是碍眼的存在,但察言观色上的确比那俩人要灵光,不然也不会主动要求查阅帝坤之国的史书了。说不定他还真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而风舞月,反正答应等海的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亲自出马去了解点更真实的情况。她决定向海的乳娘问问。前些日子凌溟跟玉思竹学做的芍药糕点还剩了些,舞月拿个好看的篮子收拾起来带去。在帝坤之国,芍药糕点就像茶酒一样已经成了种文化,而且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做糕点的诀窍;拿水凌凕风格的糕点(其实就是蜂糖多了点)去拜访乳娘,想来再好不过了。
到门口时,看到老人家已经把擦洗干净的凳子晾在门口晒太阳,自己则腾空了屋子收拾起来。这倒让她想起了在眠山时妙叩前辈也是隔三差五就喜欢收拾屋子,然后唠叨着年轻人如何如何不爱干净,大概老人家都有这嗜好。
见到是风舞月来,乳娘殷勤地擦了擦手,赶紧招呼她坐,一面看着她带了糕点又不住地念叨自己一个老婆子怎么吃得完。舞月连连客气回去,也着手帮忙打扫起来,同时庆幸在眠山时练过洗衣刷碗的功夫,不然养尊处优的风大小姐如何做得下来?
乳娘一面不住地称赞着这姑娘贤惠,一面也开始和她唠起一些以往的事。风舞月趁势就竖起耳朵听。
乳娘来到帝坤之国以前,一家人是在两国南方边界附近种地的农户。近年来虽说玉栋国与帝坤之国表面上握手言和,但边境上却仍时时有冲突。百姓一边要面对天旱土贫,一边却又赋税繁重,还要时时提防沙漠土著的侵扰,着实苦不堪言。
那时才生了第四个孩子没多久,村子就遭到帝坤之国土布人的劫掠。土布族人原本是帝坤之国与巫咸古国交界,一部分巫咸古国土著向北迁徙到沙漠草原而形成的。因为沙漠草原独特的气候,土布人在旱季需要时常跟着水源四处迁徙。“土布”就是他们口中经常出现的词语,他们因此而得名;其本意为“水在那!”。
乳娘的村子遭到洗劫之后,一家人或失散或惨死,乳娘一个妇人家在玉栋国无以为生,只好迁到帝坤之国谋点生计。结果恰巧王诞下孩子后体质虚弱,全国上下却无人敢为那孩子哺乳。乳娘想,这世上哪有放着刚吃奶的孩子不管的?而且她才生完孩子不久,奶水还充足,就主动请求做这孩子的乳娘。若非如此,海也活不到现在了。
乳娘一面讲,眼里却装满了欣慰。“观言殿下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懂事,不像那些富人家的孩子净给大人惹麻烦;又孝顺,我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妇人家,和族里人都不好相处,而他待我却如亲娘一般。有时一连几个月不回王城,回来便首先想到来看我,有时还专程偷偷回来看望我呢!”乳娘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而风舞月却在想,这说的还是那个让人恨不得一脚踩死的海吗?
后来乳娘越说越欢喜,把海活活夸上天了。风舞月只好就自己想了解的问了一下:“等等,乳娘,您刚才说观言一生下来全国都没人愿意给他做乳娘?”
乳娘提起这个,脸色有些愁苦。“是呀。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好随便乱说。”
风舞月立即来了兴趣,“那……您能不能就您知道的说一下?”
乳娘听了这话不免打量了舞月一眼,好像心头罗列了一会,才开口道:“这样吧,看姑娘也是观言殿下的朋友,我老婆子就不瞒你了。可是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这里很多人,尤其是些辈分大的都比较怕观言殿下,好像……观言殿下不是一般的人……”
风舞月看她说得如此艰难,直接戳破道:“是因为他能跑得很快吗?”心想海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有阴灵曳瞑了。
结果乳娘断然摇头道:“不是。观言殿下身手敏捷只是他天赋异禀,我估计……他们都以为观言殿下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这时她看到舞月一副惊讶的样子,又赶紧补充道:“不过这都是他们瞎猜的。但不管观言殿下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都是从小让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我老婆子这辈子有过四个孩子,可要是哪一个能像观言殿下这样,我这辈子都觉得值了!”
风舞月连忙迎合地点点头,又赶紧说:“哪里的话?观言他不是一直都把您当亲娘一样吗?哪能这么容易就知足了呢?您哪,还等着观言给您娶个儿媳妇,生几个孙儿孙女才是。”
她这话着实把乳娘逗乐了,乳娘笑了半天才道:“姑娘说笑了。哦,对了,若是姑娘真想了解观言殿下的情况,我想倒不如去找梓归吧。虽说他那时没在场,但毕竟是殿下的父亲,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风舞月当即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梓归好歹也是海的亲生父亲,现在玉真先王不在了,最了解海的恐怕也只剩他了。于是拜会完乳娘以后,她也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种植园去;从乳娘那其实已经得到到很多有用的东西了,希望这一趟能彻底了解清楚!
回头换水凌凕那边,情况却一点都不乐观。虽然他一表示想知道海的事情,姑娘们都争先恐后地响应,不过貌似她们都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的比较多。靠谱一点的,还是家里人从小教育说“再不听话把你丢去叫玉观言吃掉!”估计辉泪那边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吧。
眼看着这帮姑娘一波一波像潮水一样全挤上来,他很快觉得招架不住了。赶紧偷偷放一个巫术,将王城下水面溅起三丈高。趁着她们注意力一转移,他赶忙弓腰缩成一只小狐狸溜得飞快!
大概跑了快绕王城两圈,他感觉将那帮女的甩掉了,才抖甩着皮毛变回原样。一面纠结着是该继续打听,还是该就此回去向舞月汇报,却没料想正前方迎头而来一个穿着极其暴露妖娆的女子,似乎早就等待着他到来了。
水凌凕很夸张地吓了一跳,那女子却巧媚地一笑,将丰润的身子斜靠在了栈道栏杆上:“怎么,莫非你觉得是该你吓到我么?”
水凌凕迷惑地挠了挠头,“不是……我想知道……”他打量了一下她那根本遮不住身体的几片衣料,和暴露在和风丽日下如风动柳梢般姣好的身姿,有些羡慕地说,“你穿这么少,没人叫你赶紧穿衣服么?”
那女子当即想把手中的栏杆扒下来砸在他脸上,不过怒意刚透半分,却又立即转化成更为放纵的巧笑,一面将身子更加贴近了些。“果然也是个怪胎!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从一只狐狸变成了人。不过别担心,咱们这儿的人都和那东西一起生活二十几年了,我还习惯得来。最起码——”她妩媚的笑意荡漾开来,但那眨也不眨的眼神让水凌凕感觉浑身不自在。她将身体彻底转过来,好让自己贴他更近些,嗅着他身体散发出来的那股诱人的乳香味,手指都快要触到他强壮的肌肉了。
水凌凕看着她眼睛里透出热切的火光,身体的每一处动物直觉都在尖叫着让他赶紧跑,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听着她用勾魂的声音继续说,“你比他更讨人喜欢,更销魂……”
水凌凕艰难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后退了两步道:“可是……我们认识吗?”
女子的热情一下冷了不少,但很快又继续高涨起来和他搭讪道:“看来上次没跟你留下什么印象啊。也对,那时候你们才刚来王城,光顾着跟那乳臭未干的王,以及她身边的那东西说话了,哪里还记得我们?不过怎么跟我一起的玉珲和玉思竹你印象却这么深?”
水凌凕一下想起来了,这女子是那天和玉珲玉思竹同样被玉观止警告在外面的;她似乎叫“玉屏风”,家里是王城负责医药的建草堂,说白了就是开医馆的,难怪给她起这么个方剂的名字。
玉屏风见他有印象了,也就放肆地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他胸脯上,一面用那杨柳枝般的手抚摸着他厚实的胸肌,一面娇滴滴地说:“好像……你对咱们思竹小妹子感觉不错呵……当然,我可不是那种只会烹炒煎炸的小丫头。我啊,只会在时机成熟和筹码充足的时候才会下手……”
水凌凕皱了皱眉头,迷惑地将一边眉毛扬起:“不懂。”
玉屏风见状,笑得更加妩媚,饰满粉黛的脸上漾起了春光。她将另一只手也放上来抚摸着他健壮的侧腰,一面说:“我知道你在查玉观言的事。碰巧,我有足够多的消息,多到远比你想了解的要多得多。有兴趣谈一下么?”
水凌凕不大喜欢这女人。倒不是她一上来就动手动脚,而是到这个时候,她开始慢慢地伸手去摸他结实紧致的腹肌了。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肚子,和喉咙、肩膀一样,肚子也是敏感脆弱的部位,除了舞月之外,他不喜欢别的那些不信任的人碰。
他呲了呲牙,嘴巴里几乎每根牙齿都在打颤。他拼命扼住了全身每一处都想一口咬断她手腕的冲动,继续说:“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呵呵,还挺谨慎!”她笑着,捏了捏他肌肉发达的臂膀,更加放肆起来。“当初先王产那东西的时候,我姐姐便在一旁服侍。她是亲眼看着那东西怎么生出来的。你说,这里还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吗?”
水凌凕紧张得吞了吞唾沫,他明明不想和这女的再在一起,可是他知道这人或许有他们想了解的事实,只好硬着头皮和她继续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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