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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小镇的气温比京城回升得要快,连清晨的空气都带着一丝初春的暖意。杨天峰和玄子梁起了个大早,“昨个儿我好像瞥见逝莲又鬼鬼祟祟溜了出去!”杨天峰伸了个懒腰,在家庭旅馆前兜售早餐的大妈那里要了两份豆浆油条。玄子梁挪了挪下巴,那模样竟是十分赞同,“下次,去!”杨天峰瞧得提心吊胆,“子梁咱打个商量,就是你凌晨真琢磨出点什么线索,咱能不打补充睡眠那点儿时间的主意不?”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眼珠子一拱露出眼白,“案情,水火!”
案情如水火?杨天峰刚揣摩出玄子梁那话的意思,小臂突然被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拽住,“小伙子,你见过我那走丢的孩子吗?”
那是一个非常年老的老人,头发花白,岁月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雕”出一道道沟壑,老人的左眼由于白内障变得浑浊不堪,深冬的凉气还没散透,老人居然只套了件破破烂烂的汗衫。
“你见过我走丢的孩子吗?”老人干瘪得发黑的手指紧紧抓着杨天峰,神情十分焦急。杨天峰仔细一瞧,老人食指和拇指捏着一相片,相片上男孩十岁不到,穿着宽大的戏服在戏台子上笑得十分灿烂。
“大爷,这是你孙子哪?”杨天峰赶紧追问。在警队一路追踪“鲨鱼”达到云南的现在,“失踪案”这三个字已变得非常敏感。
“孙子,”老人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不,这是我儿子,我儿子今年也该过五十了......”
杨天峰的嘴一下张得老大,孩童丢失的案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回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何况数十年的时光足以让当年任何线索消失得一干二净,像老大爷这样的情况,父子团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儿子小时候最喜欢戏曲,说是要振兴传统戏曲界哩。”老人好像陷入了回忆,一面念叨一面绕过杨天峰神情恍惚的走远。
“哎,他在我们这一转都快成‘老熟人’了,”一旁卖豆浆的大妈叹息,“听说四十年前到云南出游,不慎丢了孩子,开始几年还到警局去折腾,孩子没找到,好像连工作也丢了,成日在街头转悠......”
杨天峰看着老大爷步履蹒跚的消失在街角,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是个悲痛欲绝的父亲,四十年如一日的奔走只为找回当年不小心弄丢的“儿子”!
大妈仍在叨唠,“对了,那孩子好像叫什么......”玄子梁猛地扭过头来,呆滞的眼神霎时划过一道精光。
“......通过警方摸排,我们可以确认吴楠深正在云南境内大面积调集‘鲨鱼’的势力,”狭小的房里,吴锡点燃一根“大中华”,后方的白板密密麻麻全是吴楠深在云南活动的线索,“和吴楠深有过接触的人身份非常杂,有走街窜巷的商贩,也有坐拥不少非法歌舞厅的‘大佬’,我现在怀疑,”吴锡停了停,加重语气,“由于这个在警方‘卧底’多年的扫地老头‘张武’的出现,鲨鱼的黑势力正在快速聚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吴锡走过去在白板圈上两个红圈,“据鲨鱼的势力分布情况来看,这两个地点最可能成为鲨鱼犯罪成员集会的地点,一是......”吴锡在会议最后拔高音量强调,“这两个地点都非常偏僻,且十分具有迷惑性,但两‘点’相距过远,在我们有十足把握前,务必要按兵不动!”
在宣布解散前,吴锡还特意提到一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必须提醒在座各位,云南现在表面非常平静,其实地下势力暗潮汹涌,据当地警方今日凌晨接到的消息,盘踞在云南边境的大毒枭,外号‘癞子’的大佬刚在家中浴室溺亡,我们虽然这次以打击毒品上游毒源的名号而来,但绝不能有人单独去接触这些在云南心狠手辣的毒枭,我不希望出现不必要的牺牲!”这话一出,在场一圈大男人的视线霎时集中在逝莲,杨天峰,玄子梁三人身上......
“绝不能有人单独去接触这些在云南心狠手辣的毒枭,吴队刚在会上说过的话哪!”绿油油的藤蔓“爬”满石壁,“溶洞”前的嶙峋怪石在暖洋洋的艳阳下好像撒上层金粉儿,亮晶晶的。杨天峰看也不看这一方难得美景,呲着牙瞧向二人,“咱违法纪律的事儿不要干得太快哪!”
逝莲摸摸鼻尖儿,笑眯眯的摊开手,“溶洞有很大可能是‘鲨鱼’的‘点’。”“嗯!”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居然木着脸扔下一窜话,“不是毒枭!”抬脚就跨进昏暗的洞穴。“你能肯定鲨鱼和这些心狠手辣的毒枭没有半点牵扯哪?”杨天峰急得直跺脚。
这还真能肯定......逝莲眉角弯弯,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陷”在石壁里的白骨仍瞪大深深凹进泥土的“眼窝”,咧开的颚骨好像在期待三人的再次“光临”。
杨天峰瞧得后背直冒冷汗,“我说你俩不瘆得慌哪?”玄子梁咬着指甲盖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几眼骨架,突然扭头瞪向杨天峰吐出俩字儿,“带了?”“带了?”杨天峰张大嘴老半天没搭话。逝莲耸耸肩,“带手/枪了吗?”杨天峰下意识往腰上一掏,“带着哪,怎么?”
逝莲瞧向颅骨裂开的缝隙,用手背蹭蹭鼻尖儿,“昨日我们探到这里,很可能再往里走就有鲨鱼的人,但‘鲨鱼’看到这裸露的白骨不重新堆上碎石掩埋,这是——”“是什么?”见逝莲摸了摸下巴尖儿,杨天峰急得直瞪眼。“是对我们的一种警告。”逝莲摊开手补上话。杨天峰惊得差点没跳起来,“那你俩还敢往里走,赶着和阎王爷回顾人生哪?”
“这是一种可能,”逝莲耸耸肩蹲下身,捡起一粒碎石,一翻手扔下更深的山洞。大概两三秒后,石子“砰”一声传出脆响。“投石问路哪?”杨天峰瞪圆眼睛。
见越来越昏暗的洞穴前方一直没再响起第二声声响,逝莲露出笑容接上话,“第二种可能,”“放弃!”玄子梁眼白一翻朝前大跨步而去,逝莲瞧向杨天峰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一乐,“鲨鱼的人担心事情走风,带上家伙放弃直接窑洞这个‘点’!”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杨天峰不得不拿起手电筒照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大概走了有十几米,见玄子梁突然停下,“又有什么发现哪,玄大神探?”落在最后面的杨天峰赶紧追上来。逝莲耸耸肩,“发现倒是没有,”“那你俩停这儿歇口气哪?”杨天峰提起手电筒一照,声音戛然而止。前方是一片“张牙舞爪”的岩石,凹凸不平的石壁好像要揭露藏在这个窑洞里的秘密。逝莲弯弯眉角的摊开手接下话,“不过没了路!”
“洞!”杨天峰在玄子梁下一个字蹦出来之前,提脚就撞向坚硬的岩石,这一脚显然使上十分的劲儿,连洞顶的小碎石都“噗噗”直往下掉,面前石壁仍纹丝不动。逝莲摸摸鼻尖儿提醒,“天峰,这真是石头!”
玄子梁咬着指甲盖眼白一翻,扭身就往回走。“敢情子梁这‘洞’不是‘别有洞天’的洞哪?”杨天峰挠挠头说。
很快他就知道这“洞”还真就是指“洞穴”。玄子梁一挪不挪的停在来时二十多米路中向左面凹陷的“洞穴”前。这洞穴大概能站十来号人,光线非常昏,杨天峰用手电筒照了照,居然发现洞里有许多细小的叶子从石缝里钻出,绿油油的很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洞府”味儿。
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木着脸在洞穴里绕了三圈,突然停在半方石壁前,呆滞的眼神瞬间一亮。杨天峰连忙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那方石壁和整个洞穴的岩石不见有半点不同,石缝里还有片绿茸茸的叶子,不知是不是玄子梁呼吸太重,叶子尖还颤了一颤。
“你是瞧着这叶子尖飘的方向不对劲哪?”杨天峰抓了抓头皮,显然摸不着头脑。玄子梁眼睛一瞪,竟是展开五指在叶子上方晃了一晃。
逝莲摸摸下巴尖,歪头走过去仔细打量一番,露出笑容,突然扬起手掌削向那块绿叶后的石壁。“嗤”一声刺耳的撕裂声,杨天峰的眼睛霎时瞪得有铜铃大,“逝莲你这空手碎大石是哪位高人传授的?”逝莲的左臂穿过岩石,只剩下半截大臂露在外面。
用手背碰碰鼻尖儿,逝莲耸耸肩,“空手碎大石的能耐我还没有,不过这单手撕布的功夫你多练练也能学会!”
逝莲话落,一提劲将“布”从上而下“刺啦”一声拉下,露出后面一方“天地”来。
原来这是面一尺来宽的黑布,“挂”在洞穴的西南角,黑布上画有栩栩如生的嶙峋怪石,显然这位“画家”十分用心,竟是将四周岩石的裂缝和颜色深浅也考虑进去,再加上一片“活”叶点缀,即使是光照在上面,普通驴友恐怕也很难一眼发现端倪。
“这简直快赶上花果山的水帘洞哪!”杨天峰话是这么说。但这“水帘洞”入口十分狭窄,换个膀大腰圆的老爷们来不一定穿得过去。逝莲和玄子梁先后“闪”进“水帘洞”,杨天峰一脚跨得太猛,差点扭了腰。
“水帘洞”十分狭窄,三人一站进来就显得有点“挤”,石壁仍是像外面那样坑坑洼洼,但少了绿叶的“装饰”,就显得有点“荒”。角落躺着盏煤油灯,逝莲蹲下身摸出打火机擦燃,昏黄的光线霎时照亮这一方天地。
“逝莲行哪,连打火机都揣兜里......”杨天峰的话还剩半截在肚里,就听见玄子梁咬紧指甲盖吐出一字,“枪!”杨天峰下意识就去掏腰上别着的家伙。逝莲偏头一乐,“借你的手/枪使使。”
逝莲接过手/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比划两下,杨天峰探过头来仔细一瞧,那块地凹陷的划痕很深,好像是刚刚挪走什么东西,逝莲摸向的那块凹痕和手/枪轮廓非常接近。“很可能是类似‘五四式’的仿制手/枪,”逝莲摸摸鼻尖儿,指向另五个长方形凹痕,“这和剔骨刀手柄的轮廓十分相似......”托起下巴,逝莲的口气有点感慨,“鲨鱼的小兵器库呐!”
“酒!”玄子梁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杨天峰当即注意到凹痕旁还有块颜色很深的泥土。“是‘口子窖’,”逝莲食指和拇指捻起小块碎石放在鼻尖下一嗅,眉角弯弯,“看来知道鲨鱼成员的聚集地点。”
见杨天峰还有点蒙,逝莲摊开手解释,“你还记着吴队在碰头会上说过的话吗?”“让咱别成为不必要的牺牲那段?”杨天峰搔了搔后脑勺,见玄子梁瞪大眼睛瞥过来,赶忙接上话,“鲨鱼集会的两个可能地点?”
“一是临镇的啤酒厂,二是云南边境供奉婆留那佛的一座古庙......”
“刚来挪走鲨鱼‘兵器库’的人留下‘口子窖’白酒的味儿,”逝莲耸耸肩,“你想想临镇酒厂出产的是什么酒?”
“口子窖!”杨天峰一拍脑门儿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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