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惊仇蜕 > 三十五、云南之决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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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云南边陲的古镇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仿佛一幅流动的山水丹青。

  “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像修炼成精的狐狸一样狡猾,像蝎子的倒刺一样剧毒,九尾蝎,您的到来真是让鄙寨蓬荜生辉!”

  迎风飘扬的五彩藏旗在风中“哗啦啦”直响,说话的人年纪看上去非常年轻,留着小平头,偏褐的眼珠子“塞”在眼窝里。这人即是山寨的“大佬”,云南毒枭中一支异军突起的势力,景家家主,景辰!

  周耶唐深邃的眼睛仿佛是一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一眼看不穿眼底,“景老板,许久不见!”男人嘶哑的声音仿佛骨刺挑起皮肉那样尖锐,令人一直冷进骨头。

  周耶唐此番“出行”云南,只带上佟伟一人。这一度让这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小平头”卫严甚至年轻律师面前非常得意。直到周耶唐临走前的一番交代,令他的得意劲儿浇灭大半。

  深邃的眼睛仿佛暗藏山崖张牙舞爪的峭石,周耶唐坐在红木桌后,犹如熔炼在山洞艰深而晦暗的石壁里,“天离,将道上的收入洗干净,注入‘宏云’集团原始资金,另外尽快将你四人的新身份办齐全,道上的事不要亲自插手,先和卫严,曹举商量!”“好的,唐哥!”年轻律师飞快点头。“卫严,城北的地下势力由你掌控,任何突发情况不用请示我直接动手,但你需要逐渐减小在道上露面的可能性!”“是,大哥!”卫严立即垂首点头,半个字都不多说。让熟知他性子的佟伟看得连连称奇。周耶唐深不见底的眼睛挪向“夹克儿”曹举,沙哑的嗓音继续,“曹举,你带人随时了解城东和沿海地下势力的境况,如果城东的势力要抢我们在沿海的‘点’,在我回来之前不要下手!”曹举直接点头。

  离开前舟天离瞥向佟伟的眼神好像在说:看见没,唐哥手底下最不干事儿的就是你!

  “不干事儿就不干事儿,大哥带上我这叫信任,在古代那是肱骨之臣才有的殊荣!”途中佟伟一面赶路一面想。

  “您在云南的一切费用由我承担,甚至您或者您的手下愿意一赏云南的烟雨,我还可以叫我的人替您带路,决不花您一分钱!”景辰下垂的眼角挑起,露出谦虚的笑容。“你的地盘,由我动手?”周耶唐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好像令寒气拧成针,根根刺入骨肉。“您高深的手腕一直令我仰慕,您在式微时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废掉我那不长进的大哥,现在清剿剩余毒枭自然由您动手,我的所有手下将任您差遣!”卷起舌尖舔了下嘴唇,景辰褐色的眼珠子眯成一条缝。

  “好,我需要了解剩下毒枭的势力,还有让你的人一齐来见我!”嗓音仍是沙哑而尖锐,周耶唐发黑的眼底划过一抹镰刀的寒光。“谨遵您的吩咐,九尾蝎!”景辰眼角下拉,面向男人犹如聆听教诲的学生。

  由吴锡亲自挂帅的队伍在碰头会的隔天深夜到达云南边陲小镇的一家庭旅馆。旅馆由云南当地警方提/供,为了行动的保密,这家旅馆的房主即是一名退休刑警。

  警队下榻的这家旅馆和景辰的寨子只相隔一个小镇,逝莲收到周耶唐的消息时,眼皮一个劲的跳。

  “你是昨个儿紧张得睡不着哪,还是有什么预感,”杨天峰一瞧就乐,“我只听说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这双眼都抽算个什么事哪?”逝莲摸摸鼻尖儿,不吭声。

  这家旅馆对面是一排云南山水特有的低矮居民房,据当地警方摸排得到的可靠消息,对面一家居民房屋主姓名恰是“张武”!

  一排大男人在房里“扎堆”,原挺大的面积一下就变得有点“挤”。吴锡点燃一根“大中华”,指向后面临时“搭建”的白板,“这个化名‘张武’的扫地老头只在火车站前露过一次面,当地警方至今未搜寻到他的下落,而吴楠深却开始频繁活动,甚至出现在对面这家居民房,”吴锡“啪”一声将相片贴上白板,“这些人近来和吴楠深多次接触,我怀疑这些都是‘鲨鱼’的犯罪分子,吴楠深很可能在策划一项大动作,还有据我多年的判断,这个‘赵武’很不简单,身份决不只是鲨鱼安插在警局的内鬼,我已联系当地警方联合行动,鲨鱼在云南的黑势力一直非常猖獗,我们务必要盯牢吴楠深这条线,一举打掉鲨鱼在云南的老巢!”

  “子梁,别看咱一身驴友打扮就真觉着是来旅游哪?”杨天峰停在一个天然的小型“溶洞”前,见玄子梁像木桩样立在洞口一挪不挪,视线又瞟向逝莲,“吴队让我们按兵不动哪,咱跑这儿来看风景算个什么事儿?”

  这是警队达到云南的隔天中午,三人面前是边陲小镇的著名一景。山洞入口很窄,一路都有绿油油的藤蔓从山洞上方的岩石垂下,一眼瞧去就像溶洞尖尖的钟乳石,故而得名“溶洞”。午时的艳阳洒向洞口的嶙峋怪石,映出盈盈金光。

  逝莲摸摸鼻尖儿,“你知道当地人怎么形容这山洞吗?”“溶洞?”杨天峰挠挠头。“鬼府!”玄子梁咬着指甲盖,嘴皮一翻吐出“鬼气森森”的俩字儿。逝莲笑眯眯的摊开手接上话,“这山洞虽是当地著名一景,但政府一直严禁单身游客擅自出入,据传这洞和地府相连,许多单身驴友入洞后是只见进不见出,当地居民都说是让阎王拉去做了小鬼,”耸耸肩,逝莲弯起眼角,“这传言感觉耳熟不?”

  “鲨鱼!”杨天峰抓抓头皮,突然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我说你俩一到云南就向附近居民打听当地的恐怖传说,我还琢磨着你俩是不是走火入了魔!”玄子梁眼白一翻瞪过来,杨天峰头皮一麻,赶紧闭嘴。

  鲨鱼惯会利用当地的恐怖传言伺机犯案,这一点仨儿在三坟巷和浦江南桥甚至天锦医院都深有体会。

  脚底让洞里的碎石咯得发痛,三人在洞里走出十多米,玄子梁突然停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前,呆滞的眼睛霎时划过一道精光。杨天峰探过头来仔细瞧了一瞧,愣是没瞅出半点不对劲,“这岩石的裂缝很特别哪?”“不!”玄子梁咬紧指甲盖从嘴里蹦出个字。“那你一脸惊奇!”杨天峰一张嘴,就见逝莲眉角弯弯的将手掌按在那块岩石上,“是潮湿,我们一路走来的岩石都非常干燥,独独这块石头表面湿润。”“所以哪?”“所以这石头是刚从外面拉进来新‘砌’上去的!”逝莲耸耸肩,在杨天峰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手掌朝下提劲一推,整块岩石居然凹陷下去,从里露出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这副骨架深深“陷”入泥土,只露出脊椎以上的白骨。“他”的上下颚骨向外裂开,仿佛在张大嘴努力吸入最后一口空气,鼻骨中央有一道明显的裂缝,一直蔓延到头骨,而最上方的头盖骨好像一个碎裂的大瓷碗,纵横交错的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嵌”入骨头。

  在昏黑的山洞里乍一见到这么一副白骨,杨天峰小臂一颤,背后汗毛瞬间根根倒立。逝莲用手背碰碰鼻尖儿,食指擦过骨缝,“在这样干燥的环境中,就算尸体埋入泥土,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才会出现白骨化,从头骨的裂缝来看,这人是在生前让人用刀斧活活打死!”

  可以想见半年前这个驴友是怀着怎样兴奋的心情告别亲朋好友,深入到云南秀丽的山水中。却不料“他”永远留在这一方美景中。甚至成为“美景”的一部分,和山洞融为一体,连“他”的性别都由于“陷”得太深而无法分辨。

  “能干出将尸体埋入石壁的畜生事儿,果然是鲨鱼那帮心狠手辣的孙子!”杨天峰一拳挥向岩石,碎石“噗噗”直往下掉,逝莲摸摸鼻尖儿摊开手,“这样看来,这很可能真是鲨鱼的‘点’——”

  话只说了半截,前方好像黑得连光线都无法穿透的山洞深处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响,在寂静的“溶洞”中就像一粒落入平静湖泊的石子,变得尤为刺耳。逝莲背脊突然寸寸紧绷起来,这种犹如让野兽盯上背后发凉的感觉,让逝莲霎时想起坪口村的仓库。“走!”玄子梁立即吐出个字,大步跨向洞口。

  杨天峰是最后一个退出山洞,离开前他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山洞仿佛一头怪兽的血盆大口,令人心里泛起丝丝寒气。

  “小心!”临到小镇街口时,杨天峰眼疾手快的一下拽紧逝莲往后一带,一辆“东风”面包车擦着逝莲背面疾驰而过。杨天峰跺了跺脚,“这要在京城早超了速,非得把人逮到交警大队好好教训一番!”红彤彤的夕阳逐渐沉入远处连绵不绝的高山,杨天峰一下收住话。逝莲的眼神在一片红艳艳的夕阳下竟犹如古希腊悠久的法老陵墓,冰冷得泛不起一丝涟漪!

  云A-V08965——遥遥远去的“东风”车牌号在盈盈斜阳中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逝莲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车牌,这个车牌号霎时将她带回二十多年前的孤儿院:拥挤的后车厢,满脸狰狞的“花格子”,还有老院长热切而感情充沛的声音......

  “云南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哪,这群孩子能上那儿是他们的福气!”

  “鲨鱼在云南的黑势力一直非常猖獗......”

  “在坪口村一案中,据抓捕司机提/供的线索,不满十岁的小孩都是拉到临时,直接让人送往云南,”

  “鲨——鱼!”嗓子好像卡在冰缝里,变得低哑而模糊,逝莲的眼睛霎时犹如失去光泽的木乃伊。

  黑夜降临古老的边陲小镇,周耶唐坐在圆桌的首座前,犹如刺破土壤的染血战戟,在黑暗中森冷而悠远,“——我只说一遍,你们是景辰暂‘借’给我的人,不需要对我信服,但每一件事必须按照我的指令来做!”男人的嗓音嘶哑而尖锐。圆桌前密密麻麻十来号人,当即点头应“是!”周耶唐深邃的眼底犹如短兵相接的冷兵器,反射出一片寒光,“首先云南边境需要......”

  大门紧闭的低矮土房突然被人“啪”一声推开,“你们继续。”逝莲耸耸肩直接走向里间,周耶唐的眉峰有一瞬间的聚拢。

  里间的落地灯没开,黑暗犹如悠然淌过的长江,一点一点渗入逝莲毛孔。一下拉开冰柜,能冻结人骨肉的白气霎时犹如爆竹一样在逝莲眼前炸裂。眼睛让冰柜一缕昏黄的光“扎”得生疼,逝莲握紧瓶“老白干”的瓶颈,猛地将酒瓶拔出结了冰的冷藏室。牙齿一使劲儿,酒瓶盖高高弹起,有一丝腥味在逝莲舌尖化开。

  逝莲刚一提起老白干打算倒入嘴里,手背突然让另一只干燥的手掌按住,“怎么了?”周耶唐面向逝莲,嘶哑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很低。“则,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扔外面呐?”逝莲摇摇头,想要露出笑容,眼角却好像让黑暗里块块凝结的刀锋划过,变得干涩而重逾千斤。一抬手,逝莲想提起酒瓶。“只需要听从我的指令,”周耶唐的手掌使上一分劲儿,“逝莲,”男人深邃的眼底在缕缕昏黄下犹如一片红灯笼下静谧的湖泊,“怎么了?”“我不知道,”肩膀一低,逝莲终于仰头眯起眼睛,好像在一片黑暗中看见无数张牙舞爪的孤魂野鬼,“我不知道,”逝莲埋下头,手颈擦过眉角,表情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如果六岁那年,那辆‘东风’不曾在孤儿院挑中我,会如何,”逝莲抬头看向仿佛在黑暗中时而凝聚时而分散的寒气,嗓音变得忽高忽低,“也许更好,也可能更糟,”逝莲挪回“打飘”的视线,焦距在眼底聚集,“我只是不能原谅,”深深看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睛深处,逝莲五指突然捏紧酒瓶,“决不能原谅,鲨鱼,”酒瓶子“咔嚓”一声在逝莲掌中生生碎成两截,犹如一缕在酒窖里发酵多年的酒味儿霎时在黑暗中割开一道口子,渗入森然寒气,逝莲握紧剩下半截酒瓶,嗓音很低却字字清晰,“我和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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