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惊仇蜕 > 三十六、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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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矮的建筑群外墙雕着栩栩如生的白鹤,前方有一汪喷泉,一匹赤兔马高昂头颅,马踏飞燕,赤红的鼻孔中吐出两股清泉,在晨曦下犹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

  杨天峰挠挠头,老半天按不下“实木门”的门铃,“咱不会吃闭门羹吧?”

  不能强拆了天锦医院的水泥墙,吴锡硬着头皮向上面申请“搜查令”,同时吩咐人尽快从侧面打探天锦医院停尸房的“门路”。

  曾在浦江南桥失踪的“妻子”成了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当勘测现场的“胖子陈”带人说明来意后,“丈夫”的态度非常坚决,“我不想让我的妻子重温那场噩梦!”

  严格来说,“丈夫”的拒绝无可厚非,胖子陈三番五次上阵差点磨破嘴皮子,也没让人有半点松口。

  这苦差在市刑警队七八个重要骨干轮了一圈,终于落到逝莲,杨天峰,玄子梁仨儿身上。

  “胖子陈当时揍他的心都有了,”杨天峰回忆起胖子陈气得直跺脚的模样,又重复了一遍,“咱不会也吃个闭门羹吧?”

  逝莲咬着吸管,酸得牙龈发疼的柠檬水在嘴里化开,“天峰,记得青晓雨什么时候失踪的不?”

  “什么时候失踪?”杨天峰愣给气乐了,“这你得问那堆成小山的卷宗去哪?”

  “晨跑。”玄子梁咬着下嘴唇,余光飞快的瞟过杨天峰。“我怎么知道是这意思。”杨天峰小声嘀咕,被玄子梁瞟得有点脸红。

  “所以我们不会吃闭门羹,”捏紧“柠檬水”,“哧溜”将小块柠檬片吸进嘴里,逝莲耸耸肩,“理论上这个点儿屋里应该没人。”

  “你俩又想闯空门哪?”杨天峰一跺脚,垂下按门铃的手还真去推了推门,“实木门”锁实了,杨天峰捣鼓半天都纹丝不动,见逝莲和玄子梁老长时间没动静,杨天峰一扭头正对上玄子梁翻起的眼白,“守株待兔!”

  深冬的寒气吹得脖子直哆嗦,逝莲心里一个劲嘀咕:其实真可以‘强拆’,这天锦医院确实有一“密道”——环抱胳膊,逝莲缩回屋檐下。

  “丈夫”和“妻子”大汗淋漓归来的时候,就瞅见门口三尊“雕像”。

  “你是青晓雨?”“雕像”瞬间活了,杨天峰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两人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丈夫”用了半分钟想明白仨儿的来意,当即撇下嘴角,口吻不怎么客气,“话都说明白了,你们别三番五次的打扰我和晓雨的生活!”

  耸耸肩,逝莲朝前挪了小步,没跨出屋檐的范围,“我们只问一个问题,”几缕黑发在凉风中飘上逝莲脸孔,“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的妻子那么幸运,他们有很多人被卖到大山沟,甚至地下娱乐场所里,永远无法再和最亲近的人见面。”

  “丈夫”皱起眉头,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话,杨天峰一瞧有戏,立即加了把劲,“就一问题,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二位的生活。”

  没等“丈夫”下决定,“妻子”已经深吸一口气点头同意,“你们问吧,希望这种事再不会发生再任何人身上。”

  杨天峰刚一张嘴,就听见玄子梁咬着指甲盖,嘴皮一翻吐出个字,“臭?”逝莲摸摸鼻尖儿,有点无奈的补偿,“当时你被掳走后,有没有闻到过一种,腐烂泥巴的味道?”

  “妻子”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努力回想了一番,“当时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记着很冷,还有水,中途闻到过一种,”“妻子”扭头望向“丈夫”,“还记得上回汽车油阀出问题不,就那种味道——”

  “催化剂气缸?”“丈夫”仔细想了想说了个专业术语。

  玄子梁咬着下嘴唇吐出个“谢”字,扭身就走,逝莲摇摇头笑笑,“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多谢二位的配合。”

  “我说你俩一唱一和都瞧出了点什么哪?”杨天峰一路絮絮叨叨,“吴队问起来我可一问三不知哪!”

  “停尸房。”玄子梁咬住指甲盖埋着头,勉强从嘴里蹦出几字儿。

  “停尸房里有什么?”逝莲见杨天峰一挠头吐出“尸体”俩字,耸耸肩接上话茬,“其实催化剂气缸和腐烂泥巴都是用来形容一种味道——”“形容什么?”杨天峰被玄子梁盯得背脊发凉,只好挪开视线眼巴巴瞅向逝莲。“尸臭!”

  三人赶回警局后才知道上午发生了一件大事,“半秃头”章华几个大老爷们此刻都一脸丧气的蹲办公室里长吁短叹。“新南天路中段蹲点儿的同志差点就抓着那小子了!”

  报案的是街边理发店的李师傅,天蒙蒙亮,李师傅拉起卷帘门的时候,街上来来往往几个人扳着指头都数得过来。这时候是李师傅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刻,生意也还没来,搬上小板凳,点燃一杆老烟枪,李师傅舒舒服服的吸上一口,瞧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

  李师傅的儿女很孝顺,偏这李师傅是个闲不得的主儿,退休后开了家理发店,客人都是邻里街坊,价钱也不贵,用李师傅的话来讲,“一大早看看这些朝气蓬勃的脸,浑身都有劲了!”

  今早李师傅还没抽上两口,就看见一“捷达”停巷子里,中年“的哥”拎着裤头急匆匆的往里窜,“哎,这儿不让停,那巷子也是死路。”李师傅是个热心肠。“大爷你帮忙看看,一大清早拉了两趟活儿,尿急!”

  “那‘长帽沿’就跟在车屁股后头——”“当时大概是什么时间?”“六点三十六,我瞧着不对劲,还专门瞄了眼挂钟。”李师傅的记性很好,这给刑侦工作带来了很大便利。

  “哎哟,警官我和你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瞧过那么狠的眼神,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李师傅提起“长帽沿”还有点肝颤儿。

  晨报是李师傅每日的“必修功课”,李师傅当即想起一连好几天占据头版头条的新闻,“这小子不会是‘捷达凶杀案’的凶犯哪!”恰好街对面停了辆巡逻车,李师傅烟也不抽了,一路小跑将车门敲得“砰砰砰”直响,把正打算歇口气的巡警吓了一大跳。

  “我瞧见那‘长帽沿’了!”李师傅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大爷,这年头带帽子不犯法哪。”

  几位巡警一听都乐了。“是‘捷达’的凶手!”李师傅差点急红了眼。

  “‘蹲点儿’的位置和那儿只隔了十来米,巡警通知完市刑警队,就别着家伙过去了,”“半秃头”说这话的时候头埋得很低,似乎感觉十分羞愧,“那小子狡猾得紧,一瞅见李师傅跑街对面,就猫腰从巷里翻墙跑了,那巷子砌了两三米的水泥墙,还拉上铁丝网,那人直接抓铁丝网攀上去,被玻璃渣扎得满手的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滴——”正在局里为错过逮捕凶犯的大好良机而长吁短叹的时候,悠扬绵长的汽笛声准点儿在城市南方的港口响起,一艘驶往云南的游轮安安静静的驶离港口,甲板上,年过百半的老人“咿咿呀呀”哼起元代戏曲,落日的余晖洒向老人两鬓花白的头发。“已经处理,上路了,是专业,对......”抑扬顿挫的调子戛然而止,老人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语气十分谨慎。

  城市另一面,雪花纷纷扬扬飘上大杨树的树冠,树梢好像绽出朵朵晶莹的小白花。干瘦的老头用绿豆般的小眼睛警惕的左右瞄了瞄,才放心将老式“诺基亚”收进怀里。

  一排海鸥在这时如同张开的弓“射”向高空,突然又掉头收拢翅膀俯冲而下,将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捕入囊中。和京城隔海相望的遥远港口,正缓缓驶出一艘普通的游船。“好久不见。”说话的青年有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好久不见。”从船舱走出的青年鼻梁上方架了副黑镜框,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儒雅的书卷味儿。“这次——”食指和中指夹着三张照片,“娃娃脸”咧开嘴露出两颗虎牙,指尖一松,照片随风飘落大海,一束夕阳印在照片上杨天峰大大咧咧的笑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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