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惊仇蜕 > 二十三、淤泥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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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暖阳透过金黄的银杏,点点洒落在郊外野坟厚实的泥土上。这里刚刚新添了个低矮的坟包,掩埋着企图在三坟巷一逞兽欲的“络腮胡子”。

  立冬时节,丝丝寒气钻入毛孔,冷得人骨头直打颤。逝莲缩缩脖子揉了揉发红的鼻尖。

  “哟,这不逝莲么,”眼见大马路对面匆匆赶来的人,杨天峰扯开嗓子大喊,“昨个儿听完‘故事’就溜掉,小心被吴队点名批评哪。”

  耸耸肩,逝莲摸摸鼻子有点无奈,埋头用力嗅了嗅衣袖,确信不会因“满身酒味”再次被某人调侃,逝莲才慢悠悠的走近两人。

  “浦江南桥那事儿还没个底,”见没人搭话,杨天峰挠挠头提议,“要不咱一道去瞅瞅?”

  “撺掇,”玄子梁眼皮朝上一翻白了眼杨天峰,没等人反应又飞快补上俩字儿,“翘班!”

  杨天峰一口气憋喉咙里,脸憋得通红,“子梁,你可不能黑白颠倒啊。”

  逝莲没忍住,“噗”一声乐了,“走了天峰,不然可要耽搁任务了呐。”

  大冬天的,人人都添上厚实的棉袄,桥面两旁的小贩卖力吆喝招揽顾客,浦江南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瞧不见一丝因寒气带来的凄清之感。

  三人刚赶到浦江南桥,一片片鹅毛大雪悄然落至桥头,又融为亮晶晶的水珠铺满整个桥面。

  “下雪了!”不知谁带头高喊了声,路人纷纷停下匆匆赶路的脚步,仰起头敞开双臂,尽力感受这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红扑扑的脸上洋溢出兴奋和满足。

  这会儿仨儿已经接近浦江南桥桥底,“阿嚏——”杨天峰搓搓发红的鼻头,瞅向只穿了点儿薄汗衫的人,忍不住开口,“寒冬腊月的,逝莲你就这么一汗衫不怕冷哪?”

  浦江南桥下的淤泥滩坑坑洼洼,波涛滚滚的江水似乎因卷走淤泥滩上土黄的泥浆而多了分浑浊。“疯老头”在淤泥滩前纵身一跳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人站在浦江南桥桥底,只感觉股股凉气直往裤脚里窜。

  耸耸肩算作回答,逝莲目光绕过圈淤泥滩,蹲下身挖出小块淤泥放在鼻尖嗅了嗅,“淤泥有很重的鱼腥味,土质十分疏松”顿了顿瞧向俩人,逝莲摊开手,“如果再有人像陆柯备(浦江南桥的疯老头)那么折腾的话,淤泥滩恐怕会整个陷江里去了。”

  杨天峰挠挠头,不明所以,“这淤泥滩不是结实着么,我记着当时‘托’一大胖子也不成问题哪,怎么老头一蹦就松动了?”

  “土质松动的原因可能是——”逝莲摇摇头,托住下巴思考措辞。

  “水。”淤泥滩的景象印入呆滞的双眼,玄子梁咬住指甲盖,好像压根没张过嘴。

  “嗯,水能让淤泥疏松,相应能承受的压力也会减少,”逝莲点点头,很快接上玄子梁的话。

  “水?”杨天峰仍不十分明白,“你是指——雨水?”抓抓脑袋,想想不对又补充,“不对哪,这大半月都没几天见着雨水哪?”

  “江!”玄子梁挪了挪视线,直愣愣的盯向波涛汹涌的江面。

  逝莲小心往前挪了小半步,伸手沾了点水在鼻尖前晃了晃,“是江水,淤泥滩松动的原因是江水的过度侵蚀,”在杨天峰张大嘴迷迷糊糊的神情中逝莲很快接下去,“淤泥滩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说是江水侵蚀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呐。”

  “哎,逝莲你小心点,那淤泥滩不是不结实了么,”杨天峰瞧着逝莲蹲在“危险方位”,想向前两步提醒,脚在淤泥滩边缘滑了下,“噗通”声扎扎实实摔了跤。

  眼疾手快攀上桥墩,杨天峰五根指头青筋暴露,死死攥住桥墩凸起的位置,勉强避免了栽进滔滔江水的命运——即使这样,杨天峰裤脚还是湿了大半。

  逝莲一惊,赶忙跃出淤泥滩,和玄子梁合力将杨天峰从河里“捞”了出来。

  淤泥滩经仨儿这么一折腾,被江水冲过,更显出几分“摇摇欲坠”的模样。

  “劫后余生”的杨天峰喘着粗气拧干裤脚,瞧向滚滚而过的江面心有余悸,“因为小男孩和刘谷。”杨天峰突然冒出句。

  “什么?”大概杨天峰的嘟囔太小声,逝莲靠在桥墩上扭开瓶矿泉水,疑惑的重复。

  “是淤泥滩的松动导致,”杨天峰扭回头,那样子有点像着了魔障,“小男孩和刘谷的死亡。”

  “刘谷是则——”一口甘甜的“龙夫山泉”让杨天峰的话活生生呛回喉咙,逝莲咳嗽好几声才开口,“天峰,你这话该对调,这刘谷和小男孩的死亡可能才是淤泥滩松动的原因!”

  “是——是这样。”杨天峰用力甩甩头,总算“清醒”过来,搔搔头不好意思的瞅向两人。

  玄子梁咬着下嘴唇瞪向杨天峰,毫不留情的吐出一字儿,“愚!”

  “我想陆柯备死前在淤泥滩的古怪行为大概能解释我们的疑惑,”逝莲揉揉鼻子,瞧了眼裤脚还在湿湿嗒嗒滴水的杨天峰,“天峰,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沿陆柯备当日发疯的路线再绕上圈,说不定会有点收获。”

  “没有,当然没有!”在玄子梁“吃人”的目光中,杨天峰连连摆手,斩钉截铁的回答。

  漫天雪花飘飘扬扬,游乐园里视线所及全是人,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孩“依依呀呀”兴奋的张开小手,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上落满了白色的雪花。

  被迎面撞了个满怀的杨天峰揉着被咯得生疼的肩膀,小声嘟囔,“这人声鼎沸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旧社会’的影子?”

  “疯老头”死前唯一留下的讯息就是首“旧社会”的“流行曲”——《南泥湾》。

  “时代。”埋头扔出二字,玄子梁咬着下嘴唇老半天没再吭声。

  “若综合当时的时代背/景,这首歌和江南那地联系挺大,”逝莲摸摸下巴尖接过话,“包括弘扬劳动人民辛勤开垦的精神——”

  “这哪儿跟哪儿哪,”东瞧瞧西望望,杨天峰瞄见对小情侣依偎在树下,男孩温柔的替女孩佛去落在肩头的洁白雪花,扭回头用力挠挠头,杨天峰愣是琢磨不出这地儿和《南泥湾》的半点关系。

  薄薄的雪花停在草尖儿,悄悄融化成水珠滴滴滚落,令整个草坪看上去亮晶晶的。

  “见大约十米不到就有个公共厕所,也不远,还是免费。反复叮嘱孩子几句就去了,来回最多不过两三分钟,哪想到一回来孩子就没了!”眼前美妙的景致很难和当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杨天峰挠挠头,有点疑惑的确认,“小男孩失踪的地方?”

  “准确来说小男孩是在洗手间对面失踪,”逝莲耸耸肩,下巴尖朝街对面挪了挪,“何况陆柯备死前蹲着的草坪可在洗手间旁呐。”

  “手法。”在杨天峰张嘴之前,玄子梁飞快吐出俩字儿,炯炯有神的目光瞟向草丛黑乎乎的井盖,不足两秒,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呆滞。

  “小男孩在众目睽睽下被刘谷带走的手法,”瞧向满脸问号的杨天峰,逝莲揉揉鼻子摊开手补充,“这可能就是陆柯备千方百计,甚至不惜用死来告诉我们的事儿了,”想想,逝莲又接上句,“这大概也是鲨鱼在浦江南桥这个‘点’的作案手法了。”

  “所以——”瞄向玄子梁手中揉得皱巴巴的《南泥湾》纸条,杨天峰抓抓头发,有点费力的理解,“解开鲨鱼手段的关键还是这首,莫名其妙的《南泥湾》?”

  “理论上是这样,”绿莹莹的草坪跃入眼前,逝莲摸摸鼻子,“看来我们得好好查查《南泥湾》在时代中的特殊含义以及——”伸手比划两下,“和这一亩三分地的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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