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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让结局来临前谁也料不到命运真正的走向。
天气转暖前,在生活朝好方向发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老徐”即将跑路的风声。收到消息的周耶唐正朝荆齐家里赶去“念书用功”,当时他只是皱了皱眉也没多想。
当“老徐”的“拜把兄弟”涂谦找到他的时候,周耶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徐哥,您看我还没成年,跟您去香港合适么?”见到“老徐”时,周耶唐还打算推脱。
“知道为了摆平你上次的事,费了我多少工夫么?”“老徐”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周耶唐的一切念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当“老徐”保他出来说那番话的真正含义:打他从接收“老徐”的“橄榄枝”开始,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天色全黑了,成排成排的路灯纷纷亮起昏黄的灯光,远远看去就像条长龙蜿蜒盘曲。
“就送我到这里吧,明儿上课可千万别迟到了。”荆齐走到十字路口下,笑盈盈的说。此时荆齐已经脱下了厚厚的棉袄,穿上小巧的风衣抵御初秋的寒冷。
周耶唐沉默了,“老徐”跑路的日子近在咫尺,“我要走了。”
“嗯,”荆齐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想想又觉得少年实在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走了,荆齐,”周耶唐拔高了音量,将话一口气说完,“离开这座城市,永永远远的离开。”是的,在那时的周耶唐眼里,香港是个遥远得可以和“永远”媲美的地方。
荆齐先是愣住了,然后她反应过来,用小手捂住嘴,一双美目里塞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
“我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这是周耶唐第一次在荆齐面前提起自己的事,“我没有选择。”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走,我们还要......”荆齐急切的打断,豆大的泪珠在眼睑上摇摇欲坠。
“荆齐,我要走了。”周耶唐再次强调,声音低沉却坚决。
......
“什么时候?”荆齐终于明白了周耶唐的决心,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变得涩涩的。
“很快,”周耶唐简短的回答,“明天我便不回学校了。
“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泪水,终于顺着荆齐秀气的脸庞滑落。
“我只想——”周耶唐扭过头去,“留给你一段最美好的记忆。”说完他飞奔起来,好像身后有头恐怖的怪兽在追赶。
“让我看着你离开,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荆齐最后的话融进了初春冷冽的风中。
“老徐”联系好了地头蛇偷渡到香港,时间就定在明日凌晨三点——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
荆齐最后的话,周耶唐其实一字不落听了去。他反复思考,终于决定去一趟——我只是去看她最后一眼,周耶唐心想。
漆黑的路面,猫头鹰凄厉的尖叫,昏暗的灯光下女孩儿白衣翩翩——周耶唐看到了他一生都无法遗忘的画面:荆齐一身洁白的“天鹅服”在冷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始终固执的等待着,等待着。
冷风“嘶嘶”的卷过两人不到十米的距离,周耶唐就这样在墙后面望了很久,很久......
香港的生活比内陆更艰难,过去一天能吃上两顿饭,现在两天也难见一顿饱饭。
“拿酒来!”“老徐”的声音干哑而难听,周耶唐皱了皱眉,还是将手中仅剩的瓶“二锅头”扔给“老徐”。
内陆到香港一段不短的水路,似乎将“老徐”这朵“交际花”也给浇恹了。“老徐”仨儿几乎潦倒到上街乞讨的地步。穷苦的生活也让“老徐”很快变得嗜酒成性。
充满垃圾馊味的深巷是他们长达一星期的落脚点。和“老徐”同来的还有他“拜把子”的兄弟涂谦,二十出头的年纪,心肠够狠,此时见“老徐”快“不行了”,常常好几日见不着一面。周耶唐估摸他是“另谋路子”去了。
“啊!”夜深人静的深巷中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吼,“老徐”喝完最后瓶“二锅头”,借着酒劲撒野,嘴里冒出一大串对祖宗的问候。“吧唧。”“老徐”脚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只死了很久的猫,浑身都烂透了。骂了句娘,老徐心里有点发虚,毕竟大半夜的见着这东西,多少有点不吉利。“呜哇”,大杨树枝头的猫头鹰叫了一声,“老徐”又吃了一惊,直觉今晚会发生点什么事。
突然“老徐”看见巷头出现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老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那东西却是连连前进,伸出只干朽腐烂的手来,“啊!”“老徐”发出了第二声嘶吼。他掉头想跑,脚下却被绊住了——是那只死猫。跌倒的一瞬间“老徐”想到了很多东西......“噗通”,“老徐”跌坐在地,墙壁裸露的钢管直接洞穿了他的后脑。“老徐”停止了思考,咽下最后一口气,
周耶唐瞧着自己发脓疮的双手,彻底愣住了。严格来说,他不恨“老徐”,他刚从外面垃圾桶里“捡”回块白布,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短短数息之间,“老徐”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硬邦邦的尸体。太过突然的变化让周耶唐忘了反应。他愣愣的与“老徐”“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了数小时,然后,他仿佛在“老徐”充满惊恐的眼神中看见了另一扇大门徐徐打开——杀人,也许并不需要摧毁人的身体,周耶唐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八年后,香港机场。
周耶唐静静的坐在候机厅,全身包裹在浓浓的墨色里,一双“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深不见底。
“老涂,离起飞还有多长时间?”男人的声音很沉,在嘈杂的机场里却格外清晰。
“快了,老大,”涂谦搓了搓往外淌汗的手心,“还有半小时。”这声“老大”涂谦叫得真心实意。八年时间,那双曾经如狼般凶狠的眼神如今只剩下让人见了心里直犯怵的深幽。
除了回话的“纹身汉”,男人身后还跟了架着厚厚“黑镜框”的精悍青年以及一脸“书生气”的消瘦中年。
目光挪向窗外腾空而起的“巨鸟”,周耶唐的眼神深沉而内敛。
“老大,你吩咐的事,我吴佑冬哪次不是尽心尽力,现在兄弟们拼死拼活的扳倒了吴三,你却让我们眼睁睁放过这么大块肥肉,”身材消瘦的吴佑冬讲起话来一点也不含糊,“我们刚注册恢云集团,本就需要启动资金,说什么也得给个解释吧?”
有些昏暗的小屋里,男人的身体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一旁的涂谦没搭腔,眼里也有一丝对男人做法的不赞同。
周耶唐没搭话,深不见底的眼神瞟向吴佑冬,吴佑冬感觉肩膀徒然一重,中气十足的音量很快小了下去。
“吴三的地盘太小,成不了气候。”——吴三的地盘指的是囊括本市三条街的酒吧歌舞厅。
“我们出手的时机,就是一家独大的时刻!”男人的声音很沉,却再没人敢吭声。
三年后,警局外。
周耶唐从警局出来直接坐进停在不远处的“宾利”,年轻的律师舟天离紧随其后。
“天离,联系云南的康辉,告诉他我们计划有变。”用手抵住眉心,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不大的车厢里拧成一股子尖锐。
“要取消交易?”年青律师的语调仍旧充满公式化。
“不,只用更改地点。”
“只是......唐哥......”半盏茶的功夫,舟天离有点犹豫的提醒,“那个玄警官好像......”
“不用担心,玄子梁很聪明,但还欠了点火候,”男人仰头靠在后座软垫上,“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注定了再次失败!”
一丝儿茶香缓缓渗入榻榻米,日式餐厅里,书生气的消瘦中年与一个驼背男子席地而坐。
“吴总,你看这事儿能成么?”“驼背男”搓了搓手,一脸巴结相。
“这个,你知道哪,”中年望了眼装满厚厚钞票的箱子,托着下巴有点犹豫,“老大可是发了话,决不能和你们‘鲨鱼’扯上关系哪。”
“这,这哪能算扯上关系,”“驼背男儿”见人拒绝,有点发急,“我们‘鲨鱼’可不敢高攀,只是想对付共同的敌人少出点力罢了,这‘天骥’集团不识好歹,迟早也会挡了你们的道哪。”
“但老大毕竟有言在先——”中年拖长声音眼睛瞄向钞票箱。
“老板说了,这只是定金,”“驼背男”抓紧机会下了剂猛药,“等事成之后酬金双倍奉上。”
“这也是为了以后做事不会为资金犯愁哪——”中年自言自语收下了“定金”。
“明白明白。”点头如捣蒜,“驼背男”笑容满面。
半月后,面容清秀的女孩儿在破旧的大楼前徘徊良久,想起家中愁容满面的父母,咬咬牙,女孩终于在天黑之前走进旧楼。
“周董事长当真定力过人,”哆嗦着嘴唇,云南境内的大毒枭擦了下不断往外冒的虚汗,居然朝周耶唐竖起了大拇指,“和您做生意,我们放心。”
“康老板言过了,”周耶唐微微一笑,眼底发黑,做出个“请”的姿势,“不如现在同我一道去验货吧?”
......
“没想到周董事长竟敢将毒品藏在离码头几十米远的仓库,多亏了刚才那波雷子没注意。”康辉的赞叹真心实意。
“我做事,”周耶唐的眼睛仿佛融进了更深的黑夜中,连星光都无法穿透,“自然十足把握。”
旧屋的灯泡“扑哧扑哧”,发出微弱的光线,漂亮的女孩被剥光了双手反绑扔在脏乎乎的大床上,身旁三个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女孩一双美目中溢满了豆大的泪珠。“呜呜”女孩的嘴被堵上了,连惨叫的权利都被剥夺。
书生气的中年第一个扑了上去,“咯吱”——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女孩美丽的大眼睛中顿时亮起一丝希望。
“老三,怎么上来了?”坐在棉沙发上的“纹身男”开口问。
“老三”见到屋里的场景先是一愣,然后一双眼睛猥琐的钉在女孩高耸的双峰上“嘿嘿”两声,“刚做完事,涂哥让我上来说一声。”
“多叫个‘办事儿’的人可得排队啊。”先前扑上去的中年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在中年进入女孩身体的时候,女孩彻底绝望了,她想起了慈祥的母亲和严厉的父亲,以及多年前一个决然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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