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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怪老头的介绍,信天召才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万妖林,是万兽聚集之地,而且在此聚集的基本都是原始兽,对信天召现在的修为来说,根本就走不出一里地。
那怪老头将他送出万妖林直到安全地带,这才携带孙飞夜,告辞信天召而去,此时天色已晚,留下又饿又累的信天召在这荒天野地又开始孤独大逃亡。
依他现在的修为,虽然可以说是百病不染,寒暑不侵,但离那辟谷绝食,力无止境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人修人修,自然也会与凡人一样感到饥饿和疲惫。
说起来这些事情,如果他想要让那老头去办,那弹指间就能解决,美味佳肴不说,就算是他想要一个修炼的安静环境,想来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看那怪老者的一脸殷勤,反而会受宠若惊。
但信天召却绝不会那么做,这倒不是好面子,混到这步田地,就算讨饭,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了,毕竟生存事大,而是他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依靠任何人,虽然对方乃是一位奇人,但正如他自己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自己的道都要自己走下去,这才能够走的够远。
况且被对方捧的老高,说到好面子,还多多少少,真有那么一点,那老者一走,他就觉得饿的差点弯下腰去,但幸亏已经出了万妖林,按怪老头的说法,前行不到十里,就可以见到猎户的村落了!
十里路程,若是平日间,也就一柱香时间便能到了,但此时的信天召,又饿又累,却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远远看点一丛灯火,让在如幕的夜色中行走多时的信天召心中一暖,终于看到了希望。
从午时开始,便夹着一个近二百斤的活人,一直没命的奔跑,内息都极度疲惫了几次,何况他的身体,再加之被救后又被这怪老头所伤,虽然很快便治愈了,而且因祸小得了一福,但还是深深的感到了精疲力尽。
望着那簇灯火,又走了小半时辰,望川跑死马,那团灯火终于越来越近,信天召这才发现这是一个二百多户人的小村落,他一到近前,就惹起了一阵阵犬吠,信天召一怔,这里竟然有狗。
这让信天召心中不由一阵温暖,好象又回到了地球一般,他以前的小区里,自己每次晚上喝点酒回去的时候,总是会听到有流狼狗狂叫,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但让他失望的是,除了这里的狗,这里的人对他好象并不是很热情,他叫了六、七家的门,而且好言相求,却总是没人开门,而且有的还会喊“滚”,这让信天召的心也开始变凉,难道真要露宿外面一宿。
正自感到绝望时,他敲的一家住户的隔壁的柴门却一响,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正欲放弃的信天召心中又是一喜,特别是那温和的声音,让信天召感到心中一热。
“孩子啊!快进屋吧,外面挺冷的,孩子啊你是干什么的这么可怜,快进屋。”老人家一叠的叹息声中,信天召走进了一个破落的大院中。
虽是黑夜,但信天召的修为却已经勉强能够夜里视物了,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八九不离十,这院子太破败了,除了院中间的一个石桌与石凳溜光溜光的,显得有人常做,而且人应该很多。
这时候信天召自然也没心情仔细观察,只扫了一眼,便被面前的一脸慈悲的老妪请进屋里,小村落里的猎户人家,住处都相对简陋,并无内屋外屋之分,只是一进一屋,火炕和待客都在一个屋里,让信天召一阵不适。
显然这位六十余岁左右的老妪极为干净,虽然屋里简陋之极,而且没听到有第二个人的声音,好象老妪独处一般,但里里外外的收拾的却极为干净,这让信天召心中安定不少。
“多谢婆婆收留了,不然小子今夜可能就要落宿街上头了!”看着老妪驱走狂吠的一只巨犬,并忙着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信天召忙诚心躬身谢道。
他也看清了,从一进门,那只狂吠的巨犬竟比起自己在地球时见到的藏獒都要高出一头,显的凶猛之极,但依信天召此时的修为,自然并不放在心上,况且那老妪不停驱咤,那黑色巨犬倒也不敢真个伤他。
在昏暗的灯石下,那老妪方看清了信天召的面孔,不由啧啧连声道:“哎呀呀!这么小的伢子竟然就开始在外面跑了,可怜啊可怜,你等等,婆婆去将那孽障栓住,再给伢子作些热呼粥喝喝,饿坏了吧!”
那老婆婆说话间,竟然眼圈一阵发红,这不由让信天召心中的那一丝柔软顿时有所触动,眼前的这位老婆婆多象自己在地球时的妈妈啊,连说话的语气间都颇为想像。
在老婆婆去忙活去给信天召熬粥时,信天召也注意到了老婆婆这个简陋的草屋里,竟然供奉着一个巨大的神龛,旁边更是香山烛海,显然老婆婆还是位信徒。
这一顿简单的稀粥,信天召感觉到比自己平日吃的所有美味珍馐都要可口,吃完后老婆婆便将他带到隔壁的一间比自己那间卧房稍为整齐一些的房间休息。
吃饱喝足的信天召,倒头便进入了梦乡,这一觉都显得比平日香甜,虽然住处简陋,但这都不是信天召关注的,主要是他太困了,从神魂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这一睡,直睡的黑天黑地,连一个梦都没有,直到次日午时,才被老婆婆叫醒吃饭,又是那一碗稀粥,不过这更令信天召心中感动,再加上老婆一脸疼爱的唠叨,更使信天召吃的甘之若饴。
这种家的感觉他好久都没有过了,就算在雇兵团里,他也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而且那双喜也给他说的明白,雇兵团里,不养闭人,就算教你东西,但你以后是必须要还回来的,不但如此,而且还要有所贡献。
这是一种自给自养式的长远“人材投资”,当然也不是信天召对其没有感情,但从人性上讲,却是这里明显比雇兵团更像一个家。
第二天晚上,那孙婆婆开始盘问信天召的来历,信天召不忍欺骗她,便直言道:“婆婆,小子也不敢骗你老人家,但小子的来历却不便与您老明言,只能告诉您老人家,小子如今已经流落四方,四海为家了!”
孙婆婆一怔,笑道:“好了!孩子啊,既然不好说那就别说了,以后就住婆婆这了,婆婆这虽然穷,却也不少你一口吃的,免得你小小年纪再受这么大的苦了!”
对于老婆婆的热心,倒让信天召一阵感激,忙躬身谢道:“谢婆婆收容之恩,小子自当后报!”
孙婆婆挥手笑道:“这傻孩子,以后就当这是你家就行,什么谢不谢的,婆婆不喜欢听,只要你好好的,多行善事,婆婆就算积德了!”
看得出老人眼中的疼爱之情,自己在她面前,真如小孩子一般,这种感觉让他怪异中却觉得心中满满的一种温暖,在这一刻之间,他已经决定,这一生他要奉养这个善良的老人家,不使他受到任何伤害。
接下来的日子,信天召过上了安静祥和的日子,他突然发现这个孙婆婆虽然孤身一人生活,但却在这小村落里人缘极好,一到白天不停会有人来拿着各种野味土产来看望,而且对其尊敬有加。
而且更有一桩奇处,那就是孙婆婆竟然还会一点占卜之术,孙婆婆也正是靠此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而且据说还挺灵验,就算有些贵人也有时也会远路而来求卜,但孙婆婆却也有个规距,那就是一日不过三卦。
再加上孙婆婆的卦资又很低,稍可怜一些或者装可怜一些的人,孙婆婆又会索性免了卦资,这就令孙婆婆的情况变的十分怪异,那就是“赚人不赚钱”,虽然看似很忙,却赚不到钱。
这些自然不是孙婆婆告诉自己的,而是隔壁的猎户家姑娘小寒告诉他的,这小寒平日极喜欢孙婆婆,有事没事总缠着孙婆婆,教杂门术学,老人家也极喜爱这个长相俊俏,而又冰雪聪明的小姑娘。
虽然孙婆婆拒不受其师徒之礼,但也从不吝啬一身所学,对其倾囊相授,按孙婆婆所说,这姑娘灵性极高,以后作为当在她之上。
因此小寒姑娘一家也对孙婆婆极为尊重,这小寒姑娘虽然只是一介红颜女子,却也在附近甚为有名,据说已经有仙门长者,准备收其为衣钵弟子了,这个也是孙婆婆为其牵针引线的。
信天召也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这个村落里,除了小寒与孙婆婆外,其他的村人对自己却甚为冷漠,就连小寒的父母,对自己也隐隐中流露出一丝鄙夷。
后来还是小寒偷偷的告诉了自己,信天召这才知道,原来孙婆婆竟然前后收养过多达十八位孤儿,而且是自幼苦苦养育成人,再加上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子,可以说老人先后养育过二十一个儿子成人。
但可惜的是这十八个义子在成人后,都先后离他而去,纷纷去了大城发展,竟然没有一人孝敬老人,反倒一个个推脱责任,不愿意把孙婆婆接到大城去生活。
但纵使如此孙婆婆却还是善心不减,先后也资助过几位沦难的少年,但到现在为止,却只有一个还算有些良心,时不时的偷偷过来接济孙婆婆一把。
当信天召问起孙婆婆的亲生儿子时,小寒却一脸复杂,反复叮嘱信天召以后不要提起老人的三个儿子,问也不要再问了,这是全村的禁言,千万不可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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