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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吴起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左方街道不远处貌似发生了一些争执,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将那个小地方围的水泄不通。这时的吴起本想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可突然一瞥间,拥挤的人潮里一抹紫色一闪即逝,带着万分的期待,吴起也随着人群挤了进去。
凭着矫健的身手及过人的体力,双手到处人群纷纷让开,尽管惹来了不少抱怨,但为了能够重建心上人,吴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吴起好不容易钻到了人群的中间,尚未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边就传来了晓娟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人咋那么不识趣啊,我们家小姐都说了不想跟你去游街,你还在这死缠烂打的!你……”
听到这里,吴起二话不说,将簪子收进怀内,双手用力拨开前面的人群,快速朝中间走去,相隔两三步的距离时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公子哥与几个随从在那拦住田馨予的去路,吴起认得那长衫公子是曲阜城里相国大人唯一的儿子陈长风,仗着父亲的权势,整天无所事事,横行霸道。
围观的人群中有认识那那陈公子的,尽管不满他的言行,可碍于他父亲的权势,只能在那干瞪眼。也有些不晓得陈公子出身的陌生人,他们虽想出手把忙,可一看到那几个跋扈的随从,侠义的热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那天田馨予与父亲初到鲁国进入“仕轩阁”的时候,这位陈公子正好在大堂那里就坐,那时的他亦被当时的田馨予惊艳到了,自从那之后一直耿耿于怀。方才出来溜达之时,远远就看到曾经魂牵梦萦的那身紫色,赶忙随着手下来到这里截住她俩。陈长风也是长得一表人才,自小培养起来的贵族气质不知让他迷倒了多少怀春的少女。平时看到心仪的姑娘,凭着自己过人的仪表及深厚的出身背*景,哪一次不是如鱼得水。不想却在田馨予这里碰了个不小的钉子。
见田馨予拒绝自己的要求,心高气傲的他哪肯咽下这口气,当下拄在那里,一副你不答应决不罢休的样子。身边的那些奴才们察言观色,也是在旁不停地推波助澜。
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受到欺辱,吴起哪管他什么背*景的陈公子、程公子,胸膛一挺,渊渟岳峙得站到田馨予的前方。
正有些烦心与担忧的田馨予突然看到平时不善言辞的吴起这么突如其来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那仿佛能为自己遮挡一切风雨的身影,田馨予感到既甜蜜又感动:之前还以为这呆子对自己漠不关心,原来是自己错怪他了。
想通此点,田馨予整颗心都活络了起来,即使身处那么多人的围观当中,依然脸含微笑的凝望着眼前的吴起。
这时身旁的晓娟也发现了小姐的异常,心意相通的她也瞬间猜到了原因,不由的亦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原来小姐并没有看走眼……
凭着优势的身高,吴起居高临下地俯视陈长林大吼道:“人家都说不愿意与你逛街了,还要死缠烂打,你还要不要脸!”
嘹亮中带着些许愤怒的嗓音瞬间将周围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吴起身上,围观的人群尚在惊异着那个家伙如此大胆来当这个出头鸟时,待看清吴起身上的服侍,不少人心里都嗤之以鼻——就你这身份,还强作出头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也有一些心肠好些的,不禁为吴起的莽撞暗捏了一把汗。
正在那怡然自得的陈长风一时也被吴起的气势所夺,愣在了那里。可是当其发现吴起身上所穿的服侍时,一下子又神气起来,一副根本不把吴起放在眼里的姿态:“你算哪根葱啊?敢来管本少爷的闲事!”
率先反应过来的一个随从当即越众而出,指着吴起的鼻子骂道:“你个下人,也敢来管我家公子的事,是不是找打啊?”即使他身为下人,只要有陈长风在背后撑腰,身份好似就比吴起高了许多一样。
话刚说完,一个急于立功表现的小厮随即挥起拳头照吴起脸面打来,这一拳要是打实了,保准吴起好受的。旁边的人群都不由得惊呼出声,身后的田馨予虽没看到前边发生的状况,可人们的呼声还是瞬间使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那名扈从的拳头在眼前不住的放大,吴起不慌不忙的一扭腰,整个人稍稍向左横移跨一步,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同时右手迅速上撩,正好打在那名随从打来的手肘处,接着右肩向前直撞,强猛的力道瞬间将那随从撞得直向身后的陈长风倒去,在猝不及防之下陈长风也被摔了个底朝天。
旁边的人群立时发出轰天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只把那仍在地上的陈家少爷气的七窍生烟,还未站好身形就对着身旁的扈从大声吼道:“还愣着干啥,给本少爷一起上,狠狠地打!”
剩下的五位随从立即先后不一的向吴起攻来,凭着以前练就的那身本事,吴起左挡右隔,硬是在五人的围攻下占据了一些上风,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他们几人冷不防的打了几拳,尤其是其中的两拳,一圈轰到了吴起的小腹,剧烈的疼痛袭来,吴起本能的弯下腰来用手捂着,紧接着那人觑准机会,一拳打向吴起的脑袋。
那股厚重的力道打得吴起整个人晕头转向,当场几乎要晕过去了。可一想到身后的田馨予,硬是凭着毅力将那股眩晕的欲望压住,眼光扫向偷袭自己的那人,看准机会,右拳带着自己全身的力道往那人下颚迫去。
拳头传来的痛处稍稍减轻了眩晕的感觉,那人也喷出了和着几颗牙齿的血水向着背后的伙伴倒去。此时对方只余未受伤的陈长风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吴起奋起全力举起有些颤抖的拳头作势欲扑过去,慌得那陈长风抱头鼠窜,与之前那副气定神闲的神态判若两人,那些随从也急忙连滚带爬地挤出围观的人群追随主子落荒而逃。
眼瞅着那群人终于消失在视线尽头,吴起再也抵受不住那股眩晕,当即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惊魂甫定的田馨予两人赶忙冲上去扶起倒地的吴起,两手刚穿过吴起的肋下时,一件熟悉的东西从吴起怀里掉了出来,看着那把小巧精致的发簪静静地躺在地上,田馨予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此刻的晓娟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的簪子,完全忽略了仍躺在地上的吴起。人们看着两个女流愣在那里,还以为她俩无法抬动吴起的身躯,几个热心肠的连忙七手八脚的过来帮着抬起吴起。
田馨予看着蜂拥过来的几个人,迅疾的拾起地上的簪子,珍而重之的放进怀里贴身收好,迷迷糊糊中指点着人回众人将吴起抬回“仕轩阁”。
自把吴起抬到这间客房放置之后,田馨予就未曾离开过半步,一直守候在床边,期间晓娟也曾来劝过两次让自己稍作休息,可执拗的她还是坚持留在这儿,晓娟也只好寸步不离的待在这个房间。
这时晚霞的余光从敞开的窗格洒下来,投射在吴起坚毅的侧脸,平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田馨予一时也看得痴了。尽管来这已经半个多月了,可直到今天仍搞不懂眼前的男子倒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平时总是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父亲房里的那些竹简,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了;可今早他的那番表现又让人感觉到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股热情仿佛能把自己融化了……
正当田馨予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吴起的眼皮轻颤了一下,明亮的光线刺得吴起只得又闭上眼睛。还是机灵的晓娟最先发觉吴起醒来,欢呼雀跃地嚷道:“吴公子,你终于醒了!”
田馨予忙站起身来,走到床沿,神情专注的注视着吴起,生怕是晓娟的恶作剧来哄自己开心。
吴起刚重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平时自己魂牵梦萦的那张脸蛋正一脸关心紧张的看着自己,吴起一时也看的呆了。
田馨予看着吴起那呆样,不禁“噗嗤”娇笑道:“呆子,终于醒了?”
先前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的吴起骤然听到田馨予这般温柔的呼唤,脑袋“轰”的一下完全懵了,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自己仿佛置身九霄云端,畅快的几乎要引吭高歌。自得到母亲的噩耗后,吴起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那么开心。
田馨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不由得撇开了视线,可耳根子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更倍添起一股娇艳。
机灵的晓娟又调皮的用手撮她的肋下,窘得满脸飞霞的田馨予慌不迭的跑开。刚到门口,迎面过来一人,害的田馨予差点撞上人家,定睛一看,原来是父亲回来了。
田宗看着女儿神情古怪的样儿,一时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何事,还是晓娟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田宗面前盈盈一拜:“老爷好!”
这时田宗也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吴起,不管女儿的情况,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吴起身边关心的问道:“起儿,怎么了?”吴起本想起来给田宗问好,可一动身就牵动了痛处,疼的吴起只得又躺下。田宗急忙按下吴起的双肩,示意他不必起来。经过晓娟一番伶牙俐齿的解释,田宗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听罢晓娟的复述,这位久居官场的老人不禁拍案怒道:“陈长风,哼!就他爹那点权势就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小小鲁国的宰执还不放在我眼里!”
之前吴起还担忧自己的莽撞会给他们父女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田宗的这番话无疑打消了他的顾虑。而这番话亦让吴起意识到了以前不曾思虑过的问题。
田宗这话本意是安慰受伤的吴起与女儿,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话虽让吴起稍感放心,可也令自己再一次意识到了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者的权势,那些地位权势是田老最自以为傲的凭恃,却也成为了横亘在吴起与田馨予之间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想到这,吴起不禁一阵黯然,不由得把目光转向窗外的余晖,望着那美丽的彩霞,希冀能从中得到些许慰藉,可那迅速下落的夕阳也使那云霞失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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