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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是个读书人，”秦明的老娘首先把身份给抬出来，意思虽然是高看李智，但李公子听着就烦，不说正事说这干嘛。贡院里落榜的好几千，怎么只对我说，像后世有人问他高考考了多少分一样感觉。
一个落地举子，为什么老是揭我的伤疤呀，心里虽不满的想着，但还是上前扶着秦明的老娘，老太太顺势就坐，接着教训。“老身听明儿讲过，李公子少年英才，运气极佳，必是个有福之人。老天照应，前途无量，就是做生意也做的风声水起???”
等等，怕是落地举子流连勾栏不知改悔、自甘堕落吧???李智心里诽腹，脸上发烧，都是前世的死鬼闹的，不过他不这样怕是自己还在一千多年后当水鬼。
等等、可要是前世的自己也活了，我俩只是互相兑换个身份，不知他做的如何？这事真有意思了。那他可看吧，花花世界，充满了诱惑，不得迷幻了他的眼睛？榨干了自己的身板。
秦明老娘说了半天，传授的是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如何的做人，如何的做事，以此来教育他俩。末了对李智的表现拐弯抹角的进行了褒奖，接着又说李智面相非凡，她明儿跟着李大公子绝对有前途。
但昨夜的事不能再次发生，这点很明确，青楼妓院绝不是好人应该去的地方。李智赶紧应着，说：“老娘教训的是，小子一定要引以为戒。”
心里很清楚她一定知道自己不光彩的过去，因为话中满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意思，想是自己今天的表现不错，若不如此，估计秦老太太说都懒得说他。
她最后道：“???如果再有这事你将如何处置？”她这句是问秦明的，肯定是不想让解雇的事真的发生。就这么绕了过去，不知秦明明不明白。
秦明重重的看来李智一眼，眼里的坚定更坚定了，那眼光是在平视，真当李智是兄弟，不是什么东家雇主。李智感觉很清楚，终于有个兄弟。
“如果再有昨晚的事情发生，我一定阻止，全力劝谏，不得大肆铺张奢侈浪费，不得沉迷酒色，不计后果。就是不当这个掌柜，也不让那样的事发生???”
李智好感动，从秦明的坚定的声音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今后一定会那么做，做个好哥哥，带好他这个浮华浪荡的鬼才弟弟。
秦明的孝敬表现在骨子里，李智更是敬重他老娘，如秦明一样恭敬的弯腰听教训，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对兄弟。
而秦老太太却硬是不提兄弟这茬，她话中讲得是主仆有序，教训秦明受人之禄忠人之事，这话自然是讲给李智听的。
直到秦明媳妇鼓捣出早饭，秦老太太的讲演才告结束。秦明去叫宋二，没找到人，宋二早就不见了身影，估计是为了昨晚的事玩失踪，李智心里说：烂泥扶不上墙。
两人规规矩矩的吃早饭，饭菜清淡，非常的干净，就如秦家一样，虽然简陋却是整洁的一尘不染，如秦家的人。
但这顿饭李智却吃得拘束，因为有秦明的老娘坐陪。但也只是陪，勉强挤上一脸的笑容，看他们哥俩吃早饭，就像是看表演。
本来秦明还有个叫秦谋的弟弟，因为在外做学徒是不回家的，所以只有秦家平日只有他们三口。秦明的媳妇不上桌，只是伺候着他俩吃饭，这饭李智吃的更别扭。
饭桌上无话，食不言，睡不语，李智保证他们家一直在这么做。
饭毕，李智假模假式的要安排工作，秦明老娘立即告退，出门前还对李智施了一礼。李智赶紧跳到地上还礼，恭送老太太出门，一脸的笑意，是发自真心的。
他们家的规矩让李智长了见识，现在秦老太太终于走了，李智松了口气。回屋歪斜着身子倚在炕墙上对秦明说：“你，放假三天，在家养伤。”
“不，公子此言差矣。”秦明不像是刚受过罚，坐的一板正经，说话也一样。“事务是事务，家法是家法，没有一点关系，该做的还得做，不能有误，还得干好。”
这家伙挨顿揍怎么给打成一根筋了，李智心里叫苦，但秦明看上去确实像个掌柜的了。
“那就整理账目，我也没什么地方给你用，就麻烦你在家工作，注意保密。”
“知道，不用你说。然后呢？”
偷懒都不会，掌柜的成一根筋了，李智无奈，“然后就想想，宫里的碳买卖该怎么办？”
“知道，一定会想，然后呢？”
然后你就不会自己找活干？找不着就歇着。李智不满，看着家教甚严变得有些死板的秦明说：“那就接着想咱们今后还做什么生意。”
“这事得你来做主???”没等他说完李智恶狠狠的打断，“你不提供给我主意，让我做什么主？”
“好吧，然后呢？”
“然后你就去上吊。”李智彻底厌烦了这种无味的对话，一甩袖就出了屋，出去后好像听见房里有偷笑声，笑得人应该是他的小媳妇。
当那天真的来时，李智后悔死曾说过的这句话了。
告别了秦老太太，出了秦家，在街道转角李智果真找见了宋二，看见他时他正抱着大饼啃，李智一出现他就急忙跳下车来。
一块肉从饼里掉落，饼里还夹着肉，李智上前一把就夺过来，坐进车里吃的毫不客气，这早饭吃起来才有味道。
宋二愣着，把地上的肉捡起来吹吹，扔进嘴里。夹肉的大饼是不敢抢回来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嘴里的本有话也不敢说出口。
一会后撇了李智一眼才懦懦的嘟囔，“我才吃了两口，怕错过了你们???”
“别废话，找个药铺去买些外伤药。看什么看、快点，不想干了你。”李智第一次这么对宋二蛮横。
宋二一听心里就纳闷，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李先生，这李公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边赶车一边想，也没想出个由头。
到了药铺李公子也不下车，那样子就根本没想进去，心里想要药钱，没开口。那李公子还假装没看见，在车上正享受自己那张夹了肉的大饼。
可能是没给东家准备早饭，饿的，但他在秦家已经吃过了呀，莫名其妙。宋二一拍大腿，进去一会提着几包药出来，圈回马，去秦家送药。
到了秦明家门前说什么也不进去，宋二焦急、为难的就差给李智跪下了。
“你还想不想干？”李智不仅不理解，说话还是那个腔调。
“又来了，又来了，”宋二很无奈，不知是怎么犯着东家了，怎么还如此，随即嘟囔了一句：“没你这样的。”
说是说，宋二还是挪动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希望。被逼无奈又是一拍大腿，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这事早晚得面对，不然越往后拖越是事，李智知道。宋二的老脸还变薄了，不行，得让他继续厚下去。
秦明的老娘和媳妇客气着送宋二出门，出了门四下里张望，看见了车里的李智，李智摆摆手和他们告别。
出了秦家，宋二心情就不赖，终于了却了一桩尴尬。身形也轻快许多，车也赶得快，只是这么快害苦他的马。
车行不长时间就到了相国寺，心情不错的宋二回头看见老板，脸立马又长了。因为他看见老板就没有下车的意思，今天自打上了车屁股就粘在上面不打算动窝。
陪着小心的上前伺候，只听东家道：“什么破大饼，噎得我难受，给我找口水喝。”
宋二心里气道：喝水你得下车呀，还打算让买茶水的给你端过来？你给人家多少钱人家也不伺候。
“没听见？”东家的声音高了一度，看嘴型像是又要念老话，果然是，“你打算???”
“得得得、我打算干，您老的腿珍贵，保护你的老腿吧，别一不小心弄折喽。”宋二也来了怨言，他是很少反抗的，今天开了戒，也许是咒语念得过于频繁的缘故，这家伙要产生免疫功能。
“不是我不愿意动弹，是真动弹不了。你不信？我就讲过你听。昨天晚上，有两个家伙抱着歌妓不松开，那支长毛的手上下一顿乱，把带子都给解开了???咳咳???那势利的伙计说：歌妓可是不卖身的，你们这样欺辱人家可得赔偿，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我想，关我屁事，那两堆肉都卖了也卖不回来这个价。”
宋二起先不信，但是喝多了就犯迷糊，好像是抱人家来着，乱摸？应该也是有的。什么？一百两？那伙计是敲诈，宋二在心里喊，大妓馆的头牌睡一宿也就这个价。
“那伙计真又叫来几个彪形大汉，威胁我说：要是不给钱，就把两个吃货从楼上扔下去。我哪里打得过人家呀，你说，是不是？给钱？那两个人事不懂的家伙能认账？”
“后来怎样？”宋二也憋不住了，一百两银子，他得给东家干多少年。
“那伙计存心报复，要狠狠揍的那个长着黑黑胸毛的家伙。都是兄弟，你说我能怎办？不能看着老哥挨揍呀。掏钱，可掏了钱，伙计都走了，两个家伙为了赖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我就一个个背呀，从二楼背到了一楼，从一楼背到了街上，从街上背???”
“李公子辛苦，别背了，我给你弄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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