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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陈卫平接到潘小慈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也没说别的,只是嘱咐他一定要戒烟,少喝酒。仅此而已。
大头当即决定:戒烟。
抽屉里还有五包香烟,立即叫保姆荷花拿去换副食,身上半包烟掏出揪断,连同打火机一起扔进垃圾桶。
如此坚决果断,恐怕在世上众多烟民中闻所未闻。
大头这些日子喜欢跟朋友一起吃饭,就连耿耿于怀的何作成他都请了。
何就是那位拿石渣当石子的同学。当时,因为过于相信而没派人验收,导致后来大面积返工,害得大头丢了银子误了工期不说,还差点酿成大事故,“大”得大头想起来都后怕,大头一直都想抽他。昨日路上偶遇,居然请他去美食城搓了一顿。
今晚他约的苗律师,他们早已称兄道弟了,大头又最喜欢听他摆乎。
其实,他还不知道,当律师的个个儿都能摆乎。
在人缘酒家一楼大厅的边桌上,刚上两道菜,陈总就端起酒杯敬苗律师:“大哥,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的家事不说,还有我们罗经理的私事翟师傅的家事,全都劳你费心了,谢谢哈。”
“别说‘谢’字,以后再别说,律师最看重是一个‘信’字,你相信我,这就够了,比什么都金贵。何况我们已是兄弟,为兄弟尽一点绵薄之力不是应该的嘛。”
喝酒当中,大头再次提到他的同学谢小川。
英年早逝本就令人扼腕,他却逢人就说,一提再提,真怕是脑子进水!
“是啊,这世界最脆弱的是生命,身体健康,”左手竖起大拇指,“很重要。”
大头长长地一声叹息。
律师呡一小口啤酒,他长陈总十一岁,对生命的感悟更多:“你才过四十吧?四十是个界线,少年时候觉得每一年都很慢,过了四十,时间一晃就是一年,那叫一个快呀,快到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整理来不及踌躇彷徨。”
“嗨,我早有这种感觉,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述——为什么均等的时间,会有不匀的感觉?”
“相对论,年少时人生没经验,所有经历都是新鲜而深刻,这种新鲜深刻能把同样长度的时间拉长。四十过后,一再重复的经历,演绎的都是司空见惯的经验和感受,重重叠叠的相似,把时间简化成格式日记一样,翻就是一页。”
“嗯,精辟。”大头举起酒杯,眉眼舒展了好多,“记忆中的时间也有长有短吧?”
“当然。苦难与战争就能把同样长度的时间拉长,你想,在我们出生之前发生的八年抗战五年解放战争,也不过13年,可这13年无论在哪一代人的眼里,都是段漫长的历史。”
“13年,我觉得刚刚过去的23年都像是一晃的事,脑子根本没什么深刻记忆——就记得个上中学。”
“说起来像笑话,对我来说,倒是大游行大聚会声嘶力竭的口号那些个激动人心的场面印象最深,它让我一生历久难忘,你笑,你是不知道那种场面有多令人振奋!”二人碰一下杯,“你呢?”
“嘿嘿,在建安公司当团支部书记是我一生最难忘的时光。”他再次谢绝了律师的敬烟。
“真戒了?”苗律师点了烟,说,“我不行,烟龄太长,几次戒都无功而返。”
“珍惜生命罗,老哥。”
“顺其自然。”他跟大头碰了下杯,喝了,小尝了口菜,说,“我不眷恋生命,当然,并不是生命不够好,是因为我选择了有意义的职业,尽心尽力去做,平生问心无愧,死而无憾。”
提到戒烟,大头深有感触地说:“我觉得生命有个最单纯的意义,就是让在意自己的人不要太难过。”
接下来,两人吃着喝着,也聊了一些闲话,苗律师突然关心起他个人事:“怎么样,有了合适人选了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也不急。说实话,老娘比我急。”
“老人嘛,可以理解。不急是对的,我不赞成将就凑合,情爱就是要讲质量。”
“嘿嘿,我可没想的那么复杂,也没想那么多。”
“你呀,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再谈一次恋爱吧,深刻的,有内涵的。克里斯多夫说,没有一场深刻的恋爱人生等于虚度。我就算是虚度一生,我也想梅开二度。”
陈卫平此时惊诧地看着他。
律师的眼睛放出了光来:“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哈哈。”
咀嚼着食物的大头又唱起反调:“唔,我不懂什么斯呀夫的,唔我只觉得人脱光了衣裳都一样的。”
“别装了。你的敦厚有时候骗得了我,你的聪明却骗不了我,你小子情商跟智商一样,高着呢,只不过有时候太偏重于事业罢了。记住啦老弟:人,只活一生。钱,是赚不尽的。懂吗?”
大头斟满两个杯子,瞥一眼邻桌一帮高声喧哗的青年,也把嗓门儿提高了好几度:“懂了,不但要活得实在,更要活得精彩,来,干!”
两人都一干而净,大头打了个沉沉的饱嗝,他揉了揉自己的上腹,又指着那颗大脑壳,说:“早成白发老汉啦,再不出点儿彩就要饮恨终身喽。”
律师淡淡一笑:“在我面前,你还是把那个‘老’字儿省了吧。不过,现在的人变了,整体来说,早熟早衰而晚死,三十多岁大腹便便,四十多岁头发斑白,五十六十可当壮年,七十八十身子骨尚健,过了九十还在人间。虽说‘三高’多了癌症多了意外事故也多了,可长寿依然是不争的事实。”
“寿命长了,可是那些局长们50多岁就退下了,这又怎么说?”
“是啊,我也搞不懂。我23岁考大学,还自以为大器晚成,后来才晓得,人家公孙弘60岁才通过高考的。”
“公孙弘?什么人?”
“汉朝一位普通平民,60岁得功名70岁从政却官至丞相,还是个才华出众政绩突出的名相。”
此时,那帮青年哄然散去,留下一桌大盘小盘的剩菜。
大头瞅着那些剩菜,话头一转:“唉,如今这些个大盘小盘,排天不知要倒掉多少?”
“暴殄天物!”律师眯着小眼儿,黝黑的脸庞显得有些冷峻,借助手势说道,“变了,享福了却不知足,穿暖了吧偏要露肉,吃饱还不觉得快活,快活了又要发癫。”
大头笑了,端起酒杯:“我们是不是也在发癫?”
两个人会心地碰了一杯。
苗律师:“今天就‘癫’到这儿吧,我晚上还得赶份代理词。啊,我不吃饭了,你吃点。”
“我得吃点主食,我这鬼胃经不得饿。”
小川过世的第七天上午陈总头接到杨建国的电话,说今天是小川“头七”,想邀他去看望一下谢家老人,也算是再送小川一程。
当地风俗认为,人死后四十九天魂魄尚未升天,殷实人家“老”了人,通常做七个“七”,每次都请来道士念经做法事,过程颇为繁复。
陈总说他有事,却又说“安排”,叫建国过来一下。于是,挂了电话,他拿出白纸毛笔,写了个祭轴:
贤益友谢公小川大人仙游
琴在谁弹
契兄陈卫平拜奠
写好祭轴,陈总叫来旗伢,吩咐他买些香纸另外再买些补品,“搞好了你跟杨教导员一路去,代表我。”
陈总的“事”,其实是与他工作并不相干的事:昨天汪红霞打来电话,叫他今天上午去二中领书。
原来汪红霞的老公在二中当教导主任。那天同学聚餐过后,汪红霞就把陈总欲送书给山里学校的事儿跟老公说了,她老公当即说,那是好事呀,应该支持啊。次日上班,这位教导主任跟校长汇报之后,便召集班主任老师开了个碰头会,叫动员学生捐书。昨天下午,各班的讲台上都堆了大摞书。
本来,陈总完全可以派人去拉的,比如开皮卡的飞儿。可是,人家那么热心那么主动,让陈总觉得,如果不自己亲自去并且好好表示感谢,就显得有些失礼。
下午,陈总突然接到黄万有的电话,黄在电话中说,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基本说好,可以约时间见面,对方的条件已经留在QQ里,自己打开看就是。
大头这才想起那日饭后黄万有冒过那么一句,又想:万有为人至诚,这回的满意度和成功率均值得期待。有戏!
原来黄万有介绍的是他的嫡亲表妹,人叫邱鸣凤,才二十五岁,其父是退休船员,母亲前年因直肠癌过世。
这邱鸣凤也是个有点儿故事的。
她读高中时,有位同班同学叫虞祖发,此仁兄是家里花两万块钱买进高中的。姓虞的读书不大行,人长的倒蛮帅,又能说会道,不久便和长相俊秀的邱鸣凤好上了,而且两人很快便偷吃了禁果。高中毕业,人家忙着上大学,他二人却偷偷地规划着“闯世界”。也没正式结婚,就同居一起,俨然一对夫妻进进出出。真所谓走南闯北,先后在北京的回龙观和温州的柳市打了二三年工,也没见“闯”出个什么名堂。那虞父是个村主任,此时乡下已修好村级公路,他便乘着国家实行农机补贴的好政策,买了一辆农用运输车叫儿子开。邱鸣凤则跟一同学合伙儿,租棉花站的房子开了个无尘粉笔厂。
虞父见儿子两个在一起三年多了,却没一点动静儿,便撺弄二人去医院检查。
某日,二人一起去市妇幼保健院做检查。检查结果是:男方正常,女方子宫内膜异位。
于是,村长毕竟是村长,他坚决果断又有魄力,当即来了个“快刀斩乱麻,棒打鸳鸯散”。
邱鸣凤被赶出虞家后,一直过着单身生活。
三年来,也有不少介绍的或者找上门的,可她心气儿太高,偶尔相上的,人一了解,又嫌她毛病,“没有生的娶得做啥,谁家也不缺个奶奶”。故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这回表哥介绍的这个陈总,客观条件没得说,人嘛,虽然她没理由质疑表哥的话,可是关于他的传闻自己也是有所耳闻的。俗话说,无风不起浪。看来还是得观察一番才是。
深秋时节,江风带着几分寒意四处乱舞,日头给江面洒下万点金光。陈卫平跟邱鸣凤初次见面,相约在杨树林里。此时的树叶大多落下,几近光秃的树枝上时不时露个蝉蜕,但是,江边树林的大气优雅却丝毫未减,形态阿娜多姿,神韵坚忍不拔,让人流连忘返。
陈总今天西装革履,但却掩饰不了“土气”,比如今天的场合,休闲点儿不需要系领带的,他系了,系却又没有系好,在内行看来,有点糟。
领带作为男人在社交场合的重要配饰,从它的佩戴上可以解码男人性格。比如颜色,中国人偏爱红与深蓝,欧美人喜金色和银色。还有,中国人多喜欢窄版,也跟欧美人相反。陈总穿的一套帕罗斯兰套装,系的却是一条银色宽版领带——实在有些颠覆!
邱鸣凤今天穿的休闲装,牛仔裤,运动鞋。怪的很,其体型及装束都酷似潘小慈,虽是淡眉圆脸,却于不加修饰中透着俊俏,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较之潘小慈就是皮肤略微黑一点儿,似乎恰恰因为这一点,让她更显得青春靓丽。
二人虽说情况大多已经了解了,可还是从“问”“答”开始的,逐渐向对方敞开心扉。
谈得很轻松,也很投机。溜了一圈,邱鸣凤觉得,压根儿没有先前的“高不可及”的担心。陈卫平的潜意思里自惭形秽的心理同样一扫而空。谈到后来,邱鸣凤讲了她有贪玩儿任性较真儿等缺点,还说有时候还有多愁善感的小肚鸡肠。
大头说,这些是大多数女性的共性,算不上蛮大缺点,也说自己自尊心太强,过于情绪化,另外还不知道讲究,邋里邋遢的。
邱鸣凤笑着了:“邋邋遢遢可不是小事儿,人累的时候懒点儿可以,千万别懒在穿衣戴帽上,对自己包装都不服责任的人,还有啥呀。”见大头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又自纠,“陈总别介意,说着玩儿呢,其实真的邋遢了也只是个小毛病,并不妨碍生活质量的。”
“嗯,不过女人确实要学会扮靓自己,别拿朴素做挡箭牌。”陈卫平亲切地看着她,笑道,“你别叫我陈总,就叫我老陈好了。”
虽是初次见面,都已经谈了那么多,那个“认可程度”双方如何心里没数?于是邱鸣凤就说:“那,我就叫你大哥吧。”
大头听着心里美mei的,却说了句直通通的话儿:“那,以后怎么好改口?”
邱鸣凤顿时红着脸儿,斜了他一眼:“将来不管什么‘状况’,我都这么叫了。”
听到“状况”二字,大头便直言不讳地问她:“对于婚姻,能把你的看法跟我说说吗?”
“只为金钱而结婚是丑恶的,只为爱情而结婚的是愚蠢的,两个人是否有共同语言,性格是否相宜才是最最重要的。”邱鸣凤爽朗地说。
“最新见解?”
“我一向这样认为。”
大头细细品着刚才的话儿,觉得她像个富有哲理的老师,又见她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觉得自己也彷佛回到年轻时代,但是,对他来说,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沉重,万不能继续了,便笑问道:“你喜欢什么运动?”
“我爱好踢毽子跟打羽毛球。”小邱一边说一边拿一根枯枝戳那树上的一只天牛,大头在后面抱着双手瞅着她笑,见那只乌黑光亮的天牛变成酱汁,忙批评说:“哎,怎么打死啦?不人道。”
“谁叫它是森林的天敌,对它的仁慈就是对树木的残忍——大哥你爱好打什么球?”
“我?嘿嘿,我只会垒球。”
“啊?”小邱的眼睛一亮。
“垒砖嘛。”大头一笑,颧骨上下都泛红了。
“坏大哥!”
“说正经的,你喜欢游泳吗?”
“嗯,算喜欢吧。”
“什么叫‘算喜欢’?”
“因为我游得很少,就会一种仰泳,连潜水都不会。”
“哦,我也只会个狗爬式,可惜,要是热天就好,我带你去胡冲水库游泳。”
“度假村有温泉浴呀。你们不是常去那?怎么样,有品位吧?”
“......”
邱鸣凤的圆脸儿很快也红了起来:“我是说应酬。”
这时,大头手机响了,他大步地闪到一边接听,却显得特高兴,连笑声都很放肆。很快挂了电话,他对邱鸣凤笑道:“嘿,还真有‘应酬’,你陪我去好不好?”
便简单说了原由。原来金星学校为了对二中“送书”表示感谢,赵校长带人专门送来锦旗。二中校长也早想在老区建一个“传统教育基地”,正好,也想尽地主之谊。
“那,究竟是感谢的一方请客,还是被感谢的一方请客?”
“都不是,今晚我老陈请客,怎么样?给不给面子?”
“既是大哥埋单,哼,不吃白不吃,何况我还跟教育界打交道呢。”
顺便多说一句:这回果真是陈总做东,地点又在人缘酒家。就餐过后,陈总开车送邱鸣凤回家,邱鸣凤下车道别时的一句话,却在大头心里暖了很久:
“别太累,表哥说你身体不错,就是有点小毛病——有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
其实,万有也好,小邱也好,对于“小毛病”都没有指向——黄是“留有余地”的意思,邱则是照搬黄的。大头却从另一个角度引起了“警觉”。
某天,陈总在公司小胡的陪同下,来到了江州市陆军医院,他给自己挂了“泌尿科”和“肠胃科”两个号。
上午在肠胃科做过钡餐胃镜等一系列必要检查,医生诊断:轻微胃下垂,弱反流性胃炎。建议:不要喝酒,少吃辛辣食物,不能喝浓茶浓咖啡等,药只需点常药:阿莫西林,兰索拉唑。
下午在泌尿科,同样做的仪器检查,结果是:一,尿道口后粘膜隆起;二,轻微前列腺增生。医生诊断认为,二者都与以往长期有憋尿习惯有关,也是叫他不要吸烟喝酒,适当配合药物,很快就能恢复。也是常药:前列舒胶囊。
再说潘小慈。
“待嫁”娘家多日,其间志方跟堂叔一道携礼品来过的,算是“提亲”。
本可一鼓作气把事儿办了,无奈正在基建中的养鸡场实在太忙。场地清好之后,每天有三四个师傅,全家上阵还不够,还得在村里请小工,连那周老三也来做了两天小工。
半个月下来,总算把场地清理好,围墙围好,五幢鸡舍也基本盖好,剩下来几间厂房也正在行墙。湖南那边,阿发也在催,说争取冷冬前出一批成鸡,好为来年打基础。
对于李志方来说,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应该的,切莫牵累小慈——她可是无辜的:外人普遍说她是“从肉碗儿跳到了粥碗儿”,“是个享不起福的女人”。虽然她自己不在乎闲言碎语,说“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婚姻好与不好只有本人知道”,可李志方还是觉得自己有愧于她,所以当小慈三番五次要来帮忙,李志方硬是拒绝。
对于潘小慈来说,越是渺茫的时候越是想法儿多,不是要求李志方陪着她(见面或者网上聊天),就是惦记点儿什么。如今已经水到渠成,心里头踏实,倒不在乎什么十天半月了。可见人啊,总是把安全感放第一的。
这天晚饭过后,父母亲在客厅看电视,小慈坐在边上看手机下载的小说,突然她接到鞠翠莲的电话。鞠子在电话里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说那对面山上的梅树开花了。
鞠子最近在校方的动员下,也把女儿送到本市一所私立学校,读四年级实验班。她自己便常住石材厂,照顾丈夫并负责后勤采买。所以现在她跟小慈也很少见面。
其实,“梅开二度”的奇观,早就上了江城新闻,至今还在滚动播放着电视广告。二度梅再次声名鹊起,引得各地游客纷至沓来。
鞠子以为小慈早知道。真是“远香近臭”,没想到这么轰动的事儿,近在咫尺的她竟然毫不知晓。
听鞠子一吹胡,小慈立刻想起那株奇怪的树,有点喜出望外:“好,我明天上午就去,不用不用,我搭班车,嗯,我还惦记着四川妹子的冬瓜烧肉呢。”
这是一株非常罕见的二度梅,但是真正的梅开二度却然没有规律,有时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没有,有时候隔几年开一次,最近的一次“梅开二度”是五年前的事。同时,“二度”开放的时间无定规,今年若是才开,算是最晚的一次。
次日上午,潘小慈下了公汽,果然看到公路旁矗立着巨幅广告牌,上面除了大幅彩照,还有醒目文字:
让你见证世上少有的稀世珍宝
让你感受难得一见的自然奇观
让你亲近千年未解的物语奥秘
让你领略梅开二度的绝世风情
鞠子拉着小慈拐向石头山的南侧,从这里只需穿过竹林就能直接到达三凤观。
此时,从竹林到道观内外,游人如织络绎不绝,望上看,有个举小黄旗的导游正领着一队人由松树林往下走。
小慈虽是第二次来,又听过鞠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可走近古树,她还是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上次看到的光枝条(她当时认为是枯死的)如今都冒出了寸许相间的金灿灿的小骨朵,骨朵有的破口,有的开始绽放,如不细看,还误以为是人工安插。
小慈驻足欣赏半天,才发现古树北侧立有一块大铁牌。
其实早在撤县建市的第二年,这儿就立有铁牌,只因年长日久铁牌早已锈蚀斑驳,不久前开发区和旅游局将旧牌起走重做新牌,所以小慈上回来没见到牌子。牌是新的,文字却是照旧牌录下的,她仔细阅读那些文字,方知这是一株古梅,算来距今已有一千四百来年。
道信乃禅宗第四祖,俗姓司马,其父司马中祖籍河内(今河南泌阳),北周大象元年(公元579)出任广宁县令,次年生下道信。道信七岁便从僧师学经,十四岁向禅宗第三祖僧灿求法,静修禅业。隋大业元年(公元605)在吉州(今江西吉安)祥符寺受戒,次年到舒州公山(今安徽潜山西)师事僧灿,得承衣钵。唐武德八年(公元625)道信在黄梅破额山(又名西山)正觉寺传法,改名双峰山,有僧徒500众。唐太宗慕其名,两次派使者迎其入宫,他以疾辞。道信在双峰山卓锡十九年,于唐贞观八年(公元644)传衣钵于弘忍,为禅宗五祖(即今黄梅县五祖寺)。道信晚年(公元650)回广宁故乡省亲,应邀游广宁西山,种下此株梅树。
潘小慈细细品读过铭牌,接着又拿出手机来拍照,末了,又拉鞠子去观赏江景。
直到隆隆的爆破声传来,二人才匆匆赶回石材厂吃午饭。
对于潘小慈来说,可惜今日没有冬瓜烧肉,不过大锅的土豆烧肉也一样美味,一样令她赞不绝口,她一样的兜了个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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