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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不说,我就是师傅
自从李建功走后,国良一直沉浸在无言的忧伤中,心中一直有一片阴云笼罩着。国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他想到李建功就厌恶读书,李建功读书读得那么多、文化这么高,结果呢?现在小严老师教不了他了,学校老师又走了几个,学生开课都很不正常。国良的年纪也不小了,生产队里去干活也是能评工分了的,既然国良读书没了兴趣,母亲便同意他扛起锄头一起下地学点农活。
想忘掉李建功还是有点困难的,但国良不想让自己老是悲悲切切那样,有胡子的男子汉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他想让自己高兴起来,他也想尽快有一束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以驱散心头的阴云。这一束阳光没多久就穿透层层浓云照射了下来,照得天山南北、大江上下,恍如一下进入了春天,人们身上虽然还穿着厚厚的冬衣,但每个人都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脸上写满了笑意,人们欢呼着。
这天是1978年12月23日,生产队的大广播里传来了欢快的乐曲,继而传来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宏亮而激昂的声音:“下面播送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公报。”这是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会,虽然人们当时并没有感受到它的重要性,顺服的人民还是如往常一样对党的每一项决策表现出衷心拥护。但细心的人们还是听到了春天了脚步声,听到了冰融雪化的声音,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听着这一个个名词就象是一声声春雷,使人们精神为之一振。
接着的几天,广播里连续播送着全国各地对全会拥护表忠的声音。一小支游行队伍居然也没有忘记围垦沙地,打着红旗响着喇叭来转了一圈。
快乐、狂热是一种病,一种传染病。国良更是没有那种能洞察预见这个会议深远意义的能力,他是被人们的狂热感染着,其它人都那样高兴,那样欢呼着,他干吗还一定要与自己过不去呢。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为这个决定欢欣鼓舞?中央开会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些人,二百多人开会决定的事情,怎么就可以决定几亿人的命运?不是说人民当家作主吗?如此说来那些开会作主的才是人民吗?如果他们是人民,那周围的人们和自己又是什么呢?这样想了一阵,国良顿感生活真是无聊。又联想到李建功的才学与死,国良觉得人没必要活得那样辛苦,还是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好。
还好,国良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他也不是一个人云亦云没有主见的人,他高兴,主要是为他自己的事。母亲本来要国良跟他爸爸去学泥水活,以后象他老爸一样成为一个能打大灶的大师傅。对老爸的手艺,国良是羡慕的,一个能立柱头、能打大灶头的泥水匠是不简单的,知道老爸的人都说:“老富师傅打的灶,灵!省柴!”家里有一座“老富师傅”打的灶是引以为豪的事。羡慕归羡慕,国良也不是不想得到老爸的秘传,但跟老爸学,和老爸整天在一起那多不自在。最后,父母同意他跟着他堂兄学木匠,这是国良乐意的。堂兄是个既有趣又没有架子的木匠师傅,对他这个小堂弟有点宠,国良就是骂他打他他都懒得回嘴还手。父亲把国良托付给他的时候就说了,让国良跟个半年一年的,做学徒,别给国良工钱,拜师的钱不会少他,长辈如此交付过了,他自然就管得更宽了,很多事都任由着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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