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
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存在发生着数不清的万事万物，而每件事物的变数都很多，而其中唯一不变的恒量就是时间，无论是一场吞噬无数生命的灭世战争或者在炎热午后厨房的内悠闲烹制的下午茶，那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就是在时钟的滴答声中流逝的时间。南锡村的生活节奏缓慢而平淡，至少在村子内几乎不会感受到哪怕一丝的仓促。日子就像村外那条幽幽流过的小溪，平静无波，即使偶尔有点涟漪，那也是来自外在事物的干扰，小溪穿过山林，汇入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小河几经汇聚，融入蜿蜒回转在整个斯拉夫维亚平原汹涌澎湃宽度惊人的斯拉夫河，而斯拉夫河也仅仅是从西向东横亘整个大陆的莱尔多纳河的支流之一，莱尔多纳在上古时期多次改道入海，逐渐冲积形成了如今的东南大平原，也是贸易联邦所在之地。
谁也无法预知今日的小溪，是否会成为明日的江河。
能见证一切的，唯有时间。
光明历641年，大陆上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叛乱，地点位于南方殖民地的东部靠近贸易联邦的一座城邦——‘索斯’治下的个小镇，故事很老套，镇子上有一家历史悠久的旅店，旅店的老板有一个老来得子的女儿，她的美丽有如天上的繁星，笑容可以令明月隐藏与乌云之后，当地有一名税务官在一次一时兴起的‘例行巡查’中发现了这颗隐藏着的明珠，精明的税务官意识到位美人的价值，在升职的渴求与占有美女的欲望中，他理智的选择了前者。这位公民的好税务官利用各种借口和手段使得老板破产，希望逼迫老板用女儿还清债务并将她献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来自英吉利帝国的领主坎贝尔子爵，据说这位子爵凶残好色，在当地百姓之中传有一个绰号叫做阿斯蒙多，那是光明圣典中好色魔鬼的名字。但是当税务官带着宪兵队来旅店抓人的时候，旅店老板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以自己三级斗气的水平徒手干掉了五名有着二、三级斗气的宪兵，并且在争斗中打断了税务官的腿，可惜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拥有五级斗气的宪兵队长手里，而他视若明珠的女儿在门口目睹了自己父亲的反抗，并在战斗的最后被砍掉头颅的血腥一幕。但是她一滴眼泪没有流，也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安静的任凭士兵抓进马车，送到了坎贝尔子爵的府内。是夜，子爵异常开心，举办了盛大的晚宴，邀请了一群索斯城内以欺压百姓强取豪夺而恶名昭著的士绅土豪肆意欢乐。最后，在他准备享受美女的时候，在他那张五米见方的豪华大床上被老板女儿咬掉了命根。可怜的女孩当场被狂怒的子爵一掌击碎了脑袋，其实子爵自己也是一个拥有八级斗气的战士，如果不是被淫欲与酒精麻醉了思维，也许他可以留住他的小兄弟，而碎掉的则会是女孩满嘴的牙齿。随后的报复很常见，子爵令手下点起了一只数百人的军队直接将旅店老板的亲友六十余人屠杀一光，以莫须有的沟通恶魔之名用十字架钉在了小镇两边的入口处，尸体上流出的鲜血浸湿了宽阔的路面，而天空则盘旋着无数食腐的秃鹫与乌鸦。当这只小小军队里的一些败类意图以调查之名侵犯镇上的妇女之时，被欺压多年的镇民们忍无可忍，纷纷拿起武器反抗，将这只部队打得丢盔弃甲，扔下了二十多具尸体之后仓皇逃命。
听闻此事的子爵更加震怒，甚至下体已经包好的地方再次渗出了血水。而这一次他命令自己的弟弟带领私军两千余名团团包围了小镇，而私军中居然有着两个有着三级魔力的魔法学徒！这已经是一股小镇根本无力反抗的力量，他们并不调查某人是否参加过几天前反抗战斗，而是拿着镇上的人口名册，从每十户中随机选出一户，女人孩子作为奴隶，男人老人则处死，被杀害的尸体都堆在了小镇中央广场的水池中，被鲜血染红的池水溢出四处流淌着，就像一条条蜿蜒的血蛇，而水池中央还赫然立有一座秩序主神的神像，主神的左手持圣剑指向天空，抬头望向剑锋，表达着秩序高于一切的含义。而这座神像的存在更是为眼前的屠杀抹上了浓重的荒谬色彩。
子爵的弟弟命令一名魔法学徒使用魔法点燃那些浸在水中，普通火焰无法点燃的尸体，学徒在动手前似乎有些犹豫，子爵的弟弟注意到他的目光盯着水池中央的秩序神像。他微笑着拍拍法师学徒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他的光辉不会照耀到这里，毕竟这里并不是沐浴在诸神光芒内的北方，在这里只有一群野蛮人而已。”也许是对子爵权势的畏惧，也许是想起了口袋内那闪闪发光的金币，在动手焚尸之后，学徒耸耸肩低声嘀咕着：“是的，反正我是个法师，我可没有什么信仰。”无形中，他把自己的法师学徒地位提高了那么一点。而在押送着奴隶的队伍离开之后，劫后余生的镇民们聚集在燃烧的尸堆前，整个广场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大家都在低低的抽泣，表情愤怒而绝望，但更多的还是对明天生活的迷茫。在广场一角的钟楼里，几个强大的存在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为首的一位服饰华贵，明亮双眼中酝酿着一场足以毁灭小镇的风暴，他转过头看向自己忠诚的手下与朋友们，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微微点了点头，一阵小小的旋风吹过，他们消失在原地。
这场小小的叛乱就这样结束，历史上称之为‘索斯之乱’，此刻它并没有在北方诸大帝国的范围内引起它所具有的历史地位的关注，毕竟这种残暴的镇压在殖民地的历史上已经是一种常态，实际上，殖民地成立的过程就是一场阴谋与屠杀的集合。历史的大河上泛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再次安静了下去。而水面下暗流涌动，预示着一次更加狂暴洪水的到来。
这个悲惨的故事由旅行商人带到了南锡小村，听过小镇的遭遇后，在场的村民们都有些沉默，他们暗暗庆幸自己生活在相对与世隔绝的山林里，所要对付的只有森林里狡猾的猎物和有时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天气，而不是贪婪的税务官员和残暴的领主。而最近来到山村的人，除了眼前的商人们，就是几年前迁到村子来里的杜兰德一家。显而易见，乐于助人的小伙子和他美丽的妻子并不是坏人。哦对了，还有他们已经两岁的可爱小宝宝。
最后，还是商队的首领打破了沉寂：“好了，我的朋友们，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来让我看看村子里有什么好东西，勇敢的猎人们在过去的冬天有什么收获吗？”
“哦，当然，老杰克，你这次可是迟来了半个月，该死，你可以再晚来几天的，那样我的酒桶就都空了，实际上，今天晚上可能就会空了。你难道不能可怜可怜一个只有这样一点爱好的老头子吗？”佛朗索瓦大叔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亲热的拥抱了一下商队的队长老杰克，不过看起来更像是在拥抱一个酒桶。虽然老杰克并不胖。
“哈哈，很久不见了，老佛朗索瓦，你还好吗？嗯，看起来比我好，山路很难走，你知道的，今年春天化冻也特别晚。”老杰克笑着解释说。但他注意到老村长还是一脸怨气的盯着他，于是他干咳了一下尴尬的说道：“好吧，今天晚上的宴会我请你喝酒，我搞到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听说可是用法兰斯贵族葡萄园里的葡萄酿制的哦。”
佛朗索瓦大叔的老脸立刻阴转多云，五官都笑的挤在了一起，他大力拍着老杰克的肩膀哈哈大笑：“是啊，你们看看，我慷慨的老朋友总是这样待我不薄，不是吗？”
老杰克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去理他，揉着被打的生疼的肩膀去关注一旁的交易了。在这个小村子里，钱币基本上没有用处，各家各户都可以保持自给自足，而且很少有人会出去山外，所以商队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他们带来生活所需的盐、酒、香料、布匹、种子和农具武器等必需品。而换走的是村民们狩猎的皮毛，草药，稀有的果子等土特产。由于村民的绝对的朴实和商队相对的公平诚信，基本上每次交易都会有个双方满意的结果。由于一天内走不出山外，商队通常会选择会在村子内住宿一晚，第二天早起出发，而当晚都会举行一次欢乐的篝火晚会，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天色渐晚，在村子里一块空地上燃起了一座熊熊的篝火，村民和商队成员们兴高采烈的围着篝火坐下，开心的吃着烤肉，喝着劣酒，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每个玩笑都能引起一阵笑浪，晚会气氛热烈，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在篝火旁边伴着大家的歌声翩翩起舞，大陆南部的百姓大多能歌善舞，即使在这样的小小山村里也是一样，在这样的欢乐氛围里，连一向持重的阿斯赛特牧师也微笑着为他们鼓掌叫好。
杜兰德一家坐在离篝火较近的一只条凳上，丽丝抱着小杜兰德，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着，他的眼瞳与头发都是黑色，这在圣瓦兰尼亚大陆上可是非常非常的罕见，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到他仍然是个漂亮的小可爱，村子里每个人都公认，小杜兰德是近几年村子里出生的最可爱的小孩，将来也八成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当然，如果他的眼睛像他的父亲一样是大海般的湛蓝色，头发像他的母亲一样是美丽的金色卷发的话，那就是十成。
“嗨，丽丝，你越来越美丽了，来，让我抱抱这个小家伙。天呐，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老杰克笑着向杜兰德一家走了过来。“当然可以，尊敬的队长。”杜兰德从丽丝手中接过儿子，充满骄傲的抱给了商队队长。
“一年不见，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将来肯定也会像他父亲一样的强壮，让我送你一个小礼物。”老杰克说着，拿出了一个细绳绑着的小小珊瑚，笑着绑在了小杜兰德的脖子上，而小孩挥舞着小手想去摸却没有摸到，他的小嘴立刻就瘪了下去，老杰克见状连忙把小珊瑚放到小家伙的手里，他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弯小月牙。
杜兰德向队长客气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珊瑚项链太贵重了。”
还没等老杰克答话，老佛朗索瓦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手里抱着那瓶“来自贵族葡萄园的葡萄”酿成的酒，带着醉意大喊着：“哪里贵重了，这本来就是大海里到处都是的东西，就和森林里的蘑菇一样，是吧？老杰克？见鬼，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会比南锡大那么几倍吧？”
老杰克总是被这个酒鬼作弄的无可奈何。而老村长下一句话更是让他伤心不已。“村子里去年有四五个孩子降生了，你可不能这么偏心，他们都应该有礼物，我慷慨的老朋友。”他的嗓门足够大了，大到几个年轻的妈妈都抱着自己的宝宝，围了过来，而老杰克也苦笑着送了每个孩子一个小小挂件。几个妈妈都齐声感谢队长的慷慨，然后笑成一团。当然，最大笑声来自于老佛朗索瓦。
临近午夜，晚会在大家心满意足的气氛里完满的结束了，商队成员们回到了自己的事先搭好的帐篷里休息，村民们也纷纷各自回家。这就是南锡小村偶尔拥有的简单快乐。全知全能的主会保佑他们永远这样快乐下去……如果这里不是那个青年的故乡。
老佛朗索瓦是全村最后一个醉醺醺回家的人，他晃晃悠悠的把老杰克踢回他的帐篷，把篝火弄灭防止发生火灾，然后才慢慢向家里晃去。在进门之后他发现老伴与孩子们都已经睡去，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把头靠在门上，片刻之后他的双眼再次睁开之时，整个人已经醉意全无。他轻声对自己说着：“伟大的黑暗先知，您的预言一件一件成为现实，我们终将迎来自己的救世主——黑暗弥赛亚。”
(https://www.mangg.com/id36601/194262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