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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愿为大人之眼
田文获得文斗的胜利，并未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之外，他从小就喜欢吟诗作词，搬来一手纳兰容若的绝句略加修改，不说独占鳌头，恐怕一搏之力还是有的。除此之外，他愿意参加这场赌斗，除了还击那陈平康的挑衅之外，尚有两重考虑，其一，乃是探寻者启蒙世界的运行规律，进一步寻找突破身份和责任限制的方法；另一个则是因为这些文人的到来，让他感受到那王蒙对风雅之物的喜爱之情，自己小二和掌柜的身份太低，若是以此觐见，怕是入不得节度副使之眼，而经过这一场文斗就不一样了，哪怕输了，也有机会给王蒙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过对于田文来说，赢了文斗，那是更好的结果，扫了一眼满室哑口无言所谓文人骚客，田文拱手施了个礼，缓缓说道：“各位仁兄请了，我田文本不欲在这里挑起事端，奈何这位陈兄咄咄逼人，欺人太甚，不得已我才在这儿卖弄几分墨水，现在文斗已毕，还请诸位仁兄评判一二吧。”此话一出，颇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噎得陈平康满面涨红，气冲魁首。
“咳咳，这位，田兄请了。依我所见，这个比斗之说，不过戏言，君子动口不动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你与陈兄两人握手言和，彼此也算是认识了，日后也好相见。”见气氛尴尬，一个文士出口解围，田文定睛一看，却是当初那个鼓动两人文斗的那个士子，恐怕他是和陈平康认识，当时田文就觉得他那提议有为陈平康扬名的嫌疑，现在又出来扮老好人，想为陈平康开脱，哼，岂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这位仁兄所言差矣，固然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我们刚才的文斗哪有动手！都是公平斯文地作诗。而且，我田文虽不才，却也听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才说了谁输谁就要赔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诗作完了，结果也该出来了。正好在座英才济济，请诸位仁兄来点评诗词，正是风雅趣事，何必推托？”说着，田文望向余下的四人，尤其是其中一个正襟危坐者，看起来似有正气，恰可充作评判。
那人见田文目视自己，知道田文之意，他本就对他嚣张跋扈的陈平康看不顺眼，此时有这机会，自然落井下石，于是缓缓道：“这位田兄说的在理，刚才文斗是两方都应下了的，而且比的斯斯文文，并无什么不妥，这赌约也不算羞辱，为何要解。至于那诗作，依我看来，田兄那首气度雄伟，想象瑰丽，又合了门口那芙蓉之湖，相比来说，格局更高一筹，自然是田兄胜了！”
“许文丘，你！”那陈平康气的手指颤抖，怒不能言。
有了出头鸟，余下的几人也没有了顾虑，毕竟陈平康和田文的诗作的确优劣分明，他们和那陈平康本就没啥交情，何必昧着良心说些假话，于是纷纷指出田文的诗作更高一筹，暗示陈平康应当遵守约定才是。
“要让我给这寒酸落魄子赔礼，想都别想！”羞恼的陈平康双目赤红，牙关紧咬。
望着陈平康的不堪模样，田文环臂冷笑，室内的气氛更加尴尬。正在此时，小屋的正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的正是节度副使府衙的管家，推门而入的管家似乎对满室剑拔弩张的情况丝毫未感到意外，环视一圈，道：“诸位，还请随我来吧，我家主人正在听月阁相候，田掌柜，你也请一起来吧。”
众位士子闻言回首，颇感讶异，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刚做了上佳绝句的文人居然不是节度副使请来专门作诗的，不过是所谓的掌柜而已，这让那陈平康更感情何以堪。
奈何节度副使大人的想请无人敢于违抗，七人乖乖地跟着管家来到了那临水楼阁之外。田文没有陈平康那么小的心眼，一路走来，一路观赏宅内的风景，及到听月阁边，能近观这美不胜收的楼宇时，他更觉得这栋建筑美不胜收。
不说那青竹为皮，楠木为骨，樟木做肉的建筑主体时时散发出香味，只说沿着卵石小径两侧植满的兰草蔷薇，以及俏皮可爱，微微晃脑的文竹，同高大的树冠、青翠的楠竹构成明暗相错的风景，再加上楼阁中的美人娇笑，丝乐缕缕，让人沉醉不知所处。
众人拾阶登楼，上了二层，那里沿着小湖有一个开放的平台，现在因为宴饮，靠向湖侧的门户都被拆卸了下来，湖风和日光从大开的门户涌入，轻飔吹得两侧的纱帘波涛般飘起，露出后面弹琴鼓瑟的乐师。场中此时有十来个美人正在舞蹈，体纤肤白，柔若无骨，当中一人尤其貌美，明眸善睐，妩媚妍丽，这时正在跳折腰舞，整个身子几乎向后打了个对折，那一头青丝压在饱满的臀上，真真是秀色可餐。
王蒙坐在层楼的当中靠边点位置，高踞榻上，面对着歌舞和一池荷花，舞池两侧各有一排小榻，上面已经坐着几人，有浓眉大眼的大汉，也有风流飘逸者，想来都是王蒙的心腹署吏。
几人不敢多看，各自垂首，此时正逢折腰舞陷入尾声，一曲告终。管家上前几步，禀知了王蒙。
“招他们上来！”堂中发话，众人络绎而入，一一伏地自拜。
等到了田文之时，他也是如此下拜道：“小人田文，拜见王大人。愿王大人如日之光，如月之华，泽被千载，威震万里。”
王蒙微微一笑，道：“你是说，把酒图一醉，斩尽天涯么！哈哈！没想到啊，田文，我还真不知道你除了伶俐意外，文采还如此出众。”
对于王蒙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文斗之词，田文没有丝毫惊慌，不管是系统设定，还是因为王蒙在暗地里派了人来听角，对他的影响实在不大，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让王蒙能高看自己一眼，现在目的达到，一切就看自己的应对了。
“大人明鉴，小人从未念过书，不过因为当年一个好心的算命先生给小人起了个文的大名，因此对这摆字摊、说书之类的人极是感激。这客栈里迎来送往的人多，只要遇见这类的，我都会腆着脸上去求学两个字，久而久之，偶尔也能说出一两句好词来了。不过这好句天成，还要看献给谁。昨夜小人得了大人的赏赐，说今日能来大人府邸，激动的一夜都没睡着。今天来了大人府上，看到那么多芙蓉花，感觉就和到天堂没什么两样，一时激动，就写了这首诗，只为献给大人，以谢大人大恩！”田文说完这些话，伏地不起。
王蒙虽知他有些夸张，可耐不住自己的确爱听这样的话语，有人献上一首上佳的诗词，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传出去有面子？当下指着田文哈哈大笑：“果然伶俐，果然伶俐。不过本官也不白收你这一首诗，这东西便赏你了。”说着，从榻上丢下一个玩意，田文连忙接住一看，是个玉酒杯，白色质地，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连城，而且在他拿到酒杯的一瞬间，系统音传来：“白玉酒杯，装备后用它喝酒，魅力临时增加两点。文斗奖励已发放。”田文大喜，没想到这还是个装备，当即拜谢。
王蒙笑眯着眼看他扣首，毕了转目看向右手侧那个羽扇纶巾，似乎风流潇洒的座中文士，道：“烛龙先生，你看此子如何啊？”
那文士见王蒙相询，捋须颌首，笑道：“主公已有决断，又何必多问于我？不过是些小事，让他办办有何何妨。”
田文虽目不能抬，却知道他们说的正是他，便道：“愿为大人赴汤蹈火。”至于是不是真的愿意，那还用说么，不过话总是要说的，忠心一定是要表的。
王蒙颇为满意，挥了挥手：“那你先回客栈去，稍后我会派人去你那儿，到时你就知道。”
“是，小人愿为大人之眼，之耳目，之犬马，愿为大人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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