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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文斗
“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水乡温柔何处是我家……鱼儿双双结伴水底游…谁的梦中他呀不说话呀~谁的他呀归处是我家~”
那是齐豫的船歌吧?声声悠远,绵软柔长。深深地吸一口气,都透着甜味,那是江水的味道,江风的味道,那是过去的味道。
远处,拂柳青青,微微叩首就能吻到江面,来往白鹭欢燕,长长短短,黑白分明。蓝天,碧云,香草之味,还有…母亲?!
母亲啊?你还在么?还在么?
一阵心痛,田文醒转过来,遽然起身,四周是泥涂的墙壁,地上是木板蔺席,仍旧是崇光客栈,刚才的景色原在梦中。
这是阴阳两相隔的滋味么?我这没有形体的人,究竟又算不算活着呢?真是嘲讽,我这样的还能做梦,文明竟要靠游戏来传承,外面世界的风景不如虚幻的美好,哈,梦幻泡影,大概如是。
昨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田文的计谋中,有人身死,有人奔逃,有人如愿以偿,有人白忙一场,他自己达成了最大的目标,可也未竟全功,虽脱了奴隶的身份,依旧被这客栈绑住了手脚。不过总算是涨了身份,当夜他就把原来掌柜的房间整了下,住了进去,也算是自来这儿以来第一次有了正经的床铺。
客栈换主,掌柜客人死了个精光,整个楼中只余下田文一个活物,他乐得清闲,慢慢悠悠地起来,慢慢悠悠地打理,慢慢悠悠地吃饭,享受了好一番难得的悠闲时光,直到想起还要去节度副使王蒙的府衙,方施施然出了门。
节度副使王蒙,说来也是霸道,当初降临明州的时候,两天就抢下了太守的权柄,然后由借寓之人,鸠占鹊巢,把太守府改成了临时衙署,太守大人被清扫出门,接着,临时衙署又转正为正式衙署,上面的牌匾也换了,干脆以王府为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个某某王的府邸呢。由于这名声太大,府邸在明州城中极是好找,田文没绕弯路就到了府邸前。
递上了作为信物的腰牌,很快就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由边门将田文带入了府中。刚进王蒙的衙署,田文就感觉有股富贵的气息迎面扑来,行过的两侧都是重檐画角,黄、红、蓝、绿各色描花争奇斗艳,正是夏天槐花开放的季节,那串串的真花竟美不过这些璧上梁上的假花。
再走几步,绕进了风雨廊,转出来就是一个大池子,里面莲花正在朵朵绽放,争奇斗艳,莲叶下红鲤游动,时不时出来吞吃水面的落花,池畔三两个凉亭,居高临下,探入池中,正适合垂钓之用,池子尽头,又有一幢三层的宽楼,敞轩对柳,好不自在。
真真是外面兵荒马乱,内里美不胜收,两相对比,可不应了朱门酒肉臭。
此时是晴日,田文远眺,望那敞开的临水楼中袖影翩翩,有乐声传出,怕是节度副使大人在饮宴观赏歌舞,大约要过好一阵子才能接见自己。
果不其然,那管事人没有引田文去见副使大人,只将他带到一间小屋后,就指示他留在此处,不要乱走,便匆匆离开。
田文依言,推门进屋,便发现屋中早已坐了五六人,都是在这里专门等大人的,也不多言,寻了个角落坐下,安安稳稳地思考些事儿。
可是他不招事,不代表事不招他,这些人中,有一个皂衣皂冠的看他穿的寒酸,不自觉地就起了轻蔑之心,出口讥讽道:“穿的如此破烂,衣服上尽是补丁的人物还想见大人么?真不知道走了几辈子的好运道。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真真让我辈感到羞辱。”
田文闻言,睁开了闭住的双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可他并不想惹事,旋又闭上不发一言。但这一举动却惹怒了发言之人,他“嚯”的站起了身:“怎么,你莫非是觉得不屑于和我说话,为何不看我?你站起来!如此寒酸卑下之人怎么配合我等坐在一起!”说着,就要来扭田文,江南不如塞北,椅子还没有流行开来,此时所谓的座乃是取一个座垫跂坐其上,要把他扭下来也和将他推倒没什么两样了。
田文本来坐在一边与世无争,谁知这样都会招致攻击,顿敢莫名其妙,可是他也不想无缘无故就和他人结怨,便提起了座下垫子,避开那人的纠缠。谁知那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不依不饶,眼看田文示弱,又去抢他的垫子,这下把田文惹恼了,他怒吼一声:“我已退避三舍了,并不想与你有任何纠缠,你还在此不依不饶,待要怎样!我也是来求见大人的,到时候惹恼了府里的管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哈哈,真是笑话!”那个皂衣之人笑道,“我陈平康生平二十三年,没有见过你这种低贱之人还能口出狂言的。你这样的货色只配滚出门外做应门仆僮,如何登得大雅之堂。还见大人,你这是在吹牛么,即便你见不到大人之面,府里管事也一定不会为了你这样的着恼。”说着,又要来拉扯田文,田文又避。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真是败坏斯文。既然有缘进来这里,想必都是应王大人的邀请来此作诗的,与其纠结身份,不如比比才学,正好,你们一人作一首诗,我们几个评判一下,谁的诗好那对方就要赔礼,你们看这提议如何!”看着两人一追一逃,旁边有个人忍耐不住了,便出言提了个建议。
余下几人也都待了好些时候,因为天气闷热,正坐的烦心,这个提议正中了他们下怀,便纷纷附和。
那陈平康闻言冷笑三声:“诸位说的正是,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这个穷酸落魄子临阵脱逃。”
田文此时才知道了他们几人来这里的缘由,而这陈平康追打自己,怕也是以为自己是来作诗的落魄文人士子,心中起了羞于为伍的念头,要把自己赶出节度府。不过这番比斗也不算出格,自己正好借机探寻下启蒙世界文人士子的水浅水深。
“可以啊,这笔斗,我田文,应下了!却不知要出什么题目呢?”
“哈,田文,连个表字都没有!”陈平康一脸鄙夷,他姓陈,字平康,没有文人先自报大名的道理。
“既然两位仁兄都应下了,我们今日也在王节度大人的府上,那不如就以这府中的风景为题,来做一首绝句如何?”
陈平康想也不想,就应到:“好!”
田文自不甘示弱,也自答应。就在他应下的一瞬间,系统音又出现在了脑海中:“XS718734,即将进入文斗模式,该模式将以语词的形式进行交锋,综合格律、意境、炼字、切题程度等统一评价胜负,临时退出将判负,请认真对待。”
“文斗模式?”田文的疑惑刚产生,就被陈平康所打断,能被王蒙请来的或许品德不佳,但绝非庸才,这陈平康就颇有捷智,片刻之间就有了诗句。
“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湖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好啊,陈兄,写的好啊,这个晓风,春水。还有红楼、桃花,真是旖旎又应景哪,哈哈哈!”诸位文人都知道红楼既可以说是华楼,也可有倡楼的意思,其中的味道,结合上下文一联系,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
可田文怎么是那种甘心认输的人,虽然陈平康上手就是较高的水准,他眼珠一转,心中也有了定稿:“哼,这几句看似不错,格局未免太低,说来说去,说的都是风流事。诸君刚才说要写可是府中的风景?那这红楼,说的岂不是大人的临湖之轩?你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敢讥讽大人!”
“胡说,我们岂会讥讽大人,你不要作不出诗来就乱说谗言!”陈平康急忙辩白,这讥讽人,还是要分档次的,对于王大人,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哼,这个你心知肚明,我可没工夫与你饶舌。”见到打压气势的目的达到,田文也不扭捏,说出了自己的诗句,“既然你们想听,那就听好了,我的诗曰:‘芙蓉湖上芙蓉花,天光开处若朝霞。君若把酒须尽醉,醉过明剑斩天涯。”
诗句一出,众人无言,优劣乍分。
系统音适时出现:“文斗结束,检测双方都为词作修改。XS718734,修改版意境、切题度、遣词获胜。XS718734为文斗胜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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