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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前夕
塞伦城开始下着大雪,天空灰蒙蒙一片。夏尔骑着马四处打听着住处,诺维雅坐在夏尔的后面,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熟悉,也从未和任何男性那么近距离过,略显矜持保守的她,紧紧抓住马鞍,才不会从马背上掉下去。她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围绕在他们四周的紫晶龙。那幼龙一会停在夏尔肩上,飞不远距离后,又停在屋檐上。诺维雅很少见到龙,它们从来不会飞往南方,她也只是在画册上看到过,或者听父亲讲过。
“它叫什么名字?”诺维雅小心地问坐在前面夏尔。
“它吗?莉莉。”夏尔看了看幼龙。
“是个女孩?”诺维雅说。
“没错。对了,我叫夏尔,你呢?”夏尔回头看了看她。
“诺维雅。”她回答。
“听起来不像本地人。”夏尔笑笑。
“你是龙骑士吗?”诺维雅想起教堂里骨灰被掠夺,不禁皱了皱眉头。
“算是吧,我很少上战场,是负责外交的。”夏尔说。
龙族本应在东方,而现在却在北方的塞伦出没,并袭击了与之丝毫没有关系的弥林城。“唯一的解释就他们和塞伦结成了联盟。”诺维雅思索着,想着父亲的骨灰在塞伦的某个角落,而她现在却跟自己的敌人在一起。
夏尔带着诺维雅来到一所小教堂前,教堂整体看站起来不大,但却是新建的,墙壁和石砖上还透露着光泽,屋檐和顶部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先住这儿吧,其他的住所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夏尔回过头说。
诺维雅从马上跳下来,把身上的斗篷系紧了些,打了个冷颤,面向教堂。
“暴风雪就要来了。”夏尔说:“最好哪儿也别去,会冻成冰雕的。”
诺维雅回头看了看夏尔,微微一笑,便转身向教堂里面走去。夏尔骑着马离去,心中却念念不忘这个女孩,以及她那贵族般的宝蓝色眼睛。
黑森林不再像以前那样死寂,如今弥漫着侵略的气息。塞伦大军向南往黑森林扩张,捕捉了大批野生怪送去实验室。树木成片成片的砍伐,冰天动地的塞伦城急需柴火取暖。另有一批军队依靠着技术师采集大量的矿石。黑森林虽未被开发,但却藏匿着无穷无尽的资源和宝藏,而这些财富正逐渐被开发,逐渐被消耗。塞巴斯蒂安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城池,以及辽阔的黑森林,天空中滑翔而过的巨龙,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开始了……
佩奇在阁楼上的房间里等待着埃尔维斯的消息。直到凌晨十二点,埃尔维斯却迟迟没有回来。佩奇坐立不安,在一楼酒馆的吧台上喝了不少杨梅汁。酒馆只剩她一个人了,老板正忙着拖地,收拾地上残留的烟头,不时用余光扫扫佩奇,却还在那里。
“先上楼睡觉吧,他到了自然会找你的。”老板把烟头仍在废物桶里。
“我担心他被逮到。”佩奇喝了口茶。
“身在塞伦城总是危险的,前一天你好好的,第二天就会莫名其妙被杀。相比之下,冻死已经不算什么了。”老板抬起头,伸了伸腰。
“像你这样挺好。”佩奇说。
“我有什么好的?”老板问道。
“不用胆战心惊地活着。”佩奇把水倒进浓浓的杨梅汁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胆战心惊?每一个人其实都是担惊受怕的,只不过有的人掩饰的很好而已。”老板哈哈大笑地说。
‘此时此刻,也许真正担心的人该是塞巴斯蒂安,而不是自己’佩奇想着,喝了一大口兑好了的淡淡的杨梅汁。
“何况,暴风雪就要来了……”老板意味深长地说着。
佩奇牢牢地盯着他。
一个小时后,埃尔维斯回来了。身上落满了雪,脸冻地发紫,二话不说便走到佩奇前汇报情况:
“佩奇……”
“先别急,喝口水,去壁炉旁边暖暖身子。”佩奇给他倒了杯水。
埃尔维斯大口大口地喝着热水,走到壁炉边,把僵冻的手靠近火炉,不停地翻着面儿搓着,大口喘着气而咳嗽了好几声。老板走上阁楼,给他们留下私人空间。佩奇看着老板上楼,示意感谢。
“刚刚被巡逻兵发现,跟着我,周旋了好一阵才摆脱他。”埃尔维斯说。
“见到葛里菲兹了吗?”佩奇问。
“我把情况跟他说了,说需要他帮助你。虽然他犹豫了一阵,但是他答应了。”埃尔维斯惊奇地说。
“嗯,我料到。”佩奇说。
“可是,为什么?”埃尔维斯不解。
佩奇笑笑:“那么,什么时候可以行动?”
“下暴风雪的时候,那时候守卫最少,视野最差,一米外的东西都会被暴风雪遮挡住。”埃尔维斯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双手。
佩奇低下头,若有所思着,因为它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扛得住风暴和寒冷,但是只要进到塞伦堡,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嗯,那么……”佩奇还有个问题。
“那个叫诺维雅的……暂且还没有找到。”埃尔维斯略带愧疚。
“希望她没事。”佩奇失望地说。
“我明天还会去打听,你放心。”埃尔维斯安慰着佩奇。
而此时,葛里菲兹的儿子正召集骑士密谋造反,商榷着刺杀塞巴斯蒂安的计划。这一切都在佩奇的预料之中,在她离开塞伦堡之前,无意中偷听到小葛里菲兹和同谋的谈话,得知这一事实,只是还没有告诉塞巴斯蒂安,便被赶出了塞伦城。
这一切的关系看似都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否则她也不会有勇气前往这里。她看了看食指上的银色戒指,不知道是否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第二天佩奇一大早就起来,外面已是下着暴雪。她披了件加厚的斗篷,出门后向杂货店走去。尽管今天戒严已经解除了,但暴风雪的缘故,街上还是空无一人。佩奇顶着风暴,努力看清前面的路,走走停停来到杂货店,店门口的楼梯太陡险些被绊倒。佩奇买了盒火柴,还有一瓶毒药。转身离开时,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光头男人走进来,佩奇看见了他,而他同时也盯着佩奇。两人对视两秒,佩奇保持冷静地淡定的从他身边走过,她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她不能容许自己有丝毫的胆怯和害怕。罗德里克在心里揣摩着,却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开始并不确定,因为菲丽丝的离开,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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