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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递给苏振阳一根烟，苏振阳接过去点燃，深吸一口，道：“三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这个名字。你说是不是真名？”
“我相信你，人说出来的话或许是谎言，但身体却不会说谎。你那些伤心是装不出来的。”
“行啊小伙子！我到是小瞧你了。”苏振阳爽朗一笑，“不过我还是提醒你，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也是可以从肢体语言上伪造情绪的。”
“我会记住的。”龙阳点点头，朝苏振阳伸出手。
“我叫龙阳，他的徒弟。关于我师父的死，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龙阳不再压抑气势，周身气场一下就强大起来。
苏振阳见此双眼微亮：“好！果然是老袁看中的孩子，要的就是你这种无畏。你半夜三点到这里来，敲门三场三短，有人会给你开门。”
苏振阳也不啰嗦，掏出钢笔在烟盒锡纸上写下地址递给龙阳。
龙阳收好纸条，苏小小也赶了出来。龙阳礼貌地又送了两人一段距离，分手时苏小小特意晚走两步，冲龙阳道：“你今天怎么一句逗比话都没说啊？看你这个样子，还真让人不适应！”
龙阳听她这样调侃，只是回苏小小一声轻笑，转身而去。
“我以后都不会再逗比了。”远远地飘来这句话，苏小小看着龙阳远去的背影，听得一愣一愣。
回到灵堂，工作人员已经赶来帮手将师父的尸体送去火化。龙阳陪着聂冰云送了一路。
聂冰云也就在前几天哭了哭，后面几日守灵都不见她有眼泪，但却不吃不喝，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弱。
等到工作人员让家属见火化前最后一面，聂冰云才像疯了一样扑到父亲身上，龙阳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炉火点了多久聂冰云就哭了多久，就像把这几天积攒的泪水全部都流尽了一样。
等到葬礼结束，一行人回到聂宅之后，聂冰云一进门就晕倒了。
请来家庭医生诊断是营养不良加上休息不足心力憔悴的缘故。聂森一个劲儿地自责没有照顾好小姐，龙阳就将聂冰云托付给他照料，自己洗澡更衣，开上车库里的一辆旧宝马到了城里。
龙阳在苏振阳给的那条街上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半夜晃出来到大排档吃了点烧烤喝了点酒，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极不引人注目地地绕到了苏振阳提供的地址。
到了地方一看，除了一圈写着“此处封闭施工，请勿靠近”的高墙之外别无他物。龙阳猫下腰，弹身一纵，双腿踢墙腾空而起，几秒钟之内就翻过了高墙落入其中。
落地之后龙阳就马上贴地潜伏下来观察情况，里面果然是一片圈起来等待开发的地皮，有的只是丛生的半人高的荒草，还丢着几辆生锈的破车。
龙阳并未因此感到失望，他看看破车，发现几辆车的车头都朝着一个方向，于是穿过草丛朝那边迅速靠近。
不久，一块喷着蓄水字样的钢板就出现在地上，龙阳蹲下身，敲起钢板。
三长三短的敲击声消散之后，钢板忽然从中间漏了下去，出现一条直直向下的铁板楼梯。龙阳毫不犹豫地越身而下，迅速走下楼梯，身后传来咣当的声音，显然钢板又恢复了原貌。
龙阳站在楼梯尽头一道铁门外，抬手看看手表，时间正好跳至三点，而铁门也同时在他面前悄无声息地滑开来。
铁门极其巨大，滑动却一丝声响都没有，这需要很高的制造技术。内部展现出来的情境绕是龙阳也不由心惊。
这里的地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隧道状空间，里面排满办公桌，电脑以及忙碌来去人们。
这些人都穿着制服，胸前别着国徽，两边墙壁上悬挂的大大小小的屏幕上还跳动着龙阳熟悉和不熟悉的波形曲线及数据。
“龙先生是吗？请跟我来。”一个容貌普通但是身穿制服的女郎来到龙阳面前，抬手对他行了个军礼。
龙阳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去，来到这个空间的最深处。女郎敲敲门，里面传来苏振阳的声音
“让他进来！”
“是，首长！”女郎将门打开，龙阳进了门，她又在身后将门关上。
房间里的布置简洁清爽，就是个普通的办公室，唯一的妆点是办公桌上一盆养着碗莲和金鱼的瓷盆。苏振阳坐在办工作后戴着眼镜在看一份资料。
“龙阳来了？坐，请稍等一下。”苏振阳似乎真的走不开，忙着在资料上勾勾画画。
龙阳习惯了那些暗处的法则和组织，跟政府机构却没打过太多交道。类似这样在黑白两道之间勾连的工作，“阳组”的那些家伙更经常接触。
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得出来，这里可不是一个普通城市的公共安全部门应该有的样子。
等了几分钟，苏振阳看完了资料，给龙阳和自己都倒上一杯热茶，这才坐到了沙发上。
“苏先生，事情忙完了？”龙阳客气地说，算打个招呼。
“你以后就叫我苏伯伯好了。你是老袁地徒弟，是吧？是他第几个徒弟啊？”
苏振阳的话让龙阳十分不适应，虽然死老鬼也算长辈，但两师徒之间更多打打闹闹，死老鬼比他还要会搞怪逗比，他那一套根本都是从自己师父那沾染来的。
“苏伯伯，我师父是被人杀死的，就算死因是心跳骤停，但肯定有人杀了他。我要查出对他下手的人。”龙阳虽然顺了苏振阳的意，却没有回答苏振阳的提问，干净利落地切入话题。
“嗯——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单刀直入。不过我喜欢，就像我淡出跟老袁一样。你先别着急，既然他是你师父，他人不在了，有的事情也应该让你们知道。先听我讲讲他，怎么样？”
苏振阳温和地笑着，笑容中却有一种长期身在高位养出的不容拒绝的气势。
龙阳并不打算跟苏振阳对着干，跟国家机关对着干绝无好处，而从另一方面说，他找苏振阳就是想更多地了解关于自己师父的一切。
了解越多，越可能知道是什么人在针对师父下毒手，在验尸和现场检查无法查探到痕迹的情况下，各种日常事件都有可能提供线索。
见龙阳默许，苏振阳便侃侃而谈起来。
一切要从三十年前开始讲起，那时候的龙阳的师父还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无极，只是一个名叫袁道信的，被刚刚建立的国安局挑中的精英。
那时的苏振阳还只是一个在地方工作的小刑警，那年发生了一桩震惊全国的公共袭击案，本质上是一起国外势力勾结国内反动势力制造的恐怖活动。
国安局与公安机关联合侦办这次大案，被派遣到地方的袁道信因此与苏振阳相识。两个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对方的胆魄和能力令他们彼此欣赏彼此敬重，由此而成为莫逆之交。
因为彼此都是自己行业中的翘楚，两个猛汉级别都一升再升，苏振阳终于也因为表现极其优秀，被国安局看上选了进去。
只是苏振阳没有想到，自己进去了，好友袁道信却从里面出来了。
因为严重违反国家安全纪律规定，袁道信虽然因为屡获功勋，并没有被审判判刑，但是却被驱逐出国安局，随后在某天整个人就突然地消失了。
“我一直不怎么相信他会犯这种严重的纪律错误。那时候老袁在国安是模范级，绝不会有这种低能的现象出现。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找他问情况，他就失踪了。后来听闻他好像用什么办法出国当了雇佣兵，再往后就根本没了消息。”提起当年，苏振阳十分感慨。
听到这里，龙阳本能地感觉到当年师父离开国安的理由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但毕竟时隔多年，这么久以后还会冒着挑战组织的风险谋杀袁道信，太不合理了一些。
龙阳连忙接口道：“那么您又是怎么跟我师父重新联系上的呢？”
“这个啊！是你师父主动找到我的。他给我写了封信，说没想到我现在当官了，后来也见过几面，我见他过得挺好，活得特别年轻，也就放下了心。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突然走了……”
苏振阳这话说得就像是在跟侄儿聊家常一样，龙阳有些不满地追问道：“我师父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比如有什么人要对他不利，或者是这几年有什么人跟他有过节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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