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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他很热爱生活，唯恐天下不乱……况且，他还有你这么美的女儿。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去死的。”
龙阳说着，想起那老家伙的音容笑貌，想起他踹着他的屁股叫他去保护聂冰云，一切宛若昨日。
“如果能查出杀害爸爸的凶手，你让他们做什么，我都没有关系。”聂冰云用力擦擦脸上的泪水，吸吸哭红的鼻子，转过来望着龙阳的脸上神情坚毅。
苦痛让人成长，眼看聂冰云仿佛瞬间从小女孩转变成了冷静自持的大人，龙阳心中微微地刺痛。
“我会让他们小心的，不过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聂冰云哀伤地看着地上的父亲，“从小爸爸就说，独立的女孩最美丽。我现在知道了，他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才会这样讲。爸爸不在了，我再也……不是什么他的小女儿了。”
“小姐……”一旁听着的聂森也忍不住抹泪。
“傻姑娘，”龙阳一把将聂冰云拉进怀中，“你不是还有师兄吗？师父他让我来保护你，记得吗？你爸可没告诉我什么时候任务结束，只要我还是你的大师兄，我就会保护你。”
聂冰云再也憋熬不住，抱着龙阳又是一阵大哭。
美丽的姑娘在怀抱，丰满的身体紧贴着龙阳的身体，这种梦寐以求的情形，如今却只令龙阳感到一种极致的悲哀……
让聂森将聂冰云送回聂宅，龙阳就以暗号调令人手帮忙查探师父的死因。
组织也已经从灵蛇和耗子处确定了龙阳师父的死讯，所以人手当夜便赶到这处宅院，将左右前后全部封闭，并开来满载医学器械的工具，查探这位组织重要人物的死因。
X光、断层扫描、甚至动用了皮下微探头查探和腹腔镜检查，毒理学检查也同时进行，但这些手段不仅没有查出任何异常之处。也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痕迹指纹。
“龙哥，做得太干净了，死因只有一个，心脏骤停。”做完检查，人称灵猫的青年来到龙阳面前找他借了个火。
龙阳脚下已经积起一堆烟头，但他还在不断地抽。
“心脏骤停的原因太多了，身上也没有找到注射针孔。血液检查表明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过敏症状。我尽力了，但这种手段，我真的查不出来。”
“嗯，知道了。看来老家伙是真的要入土为安了。”龙阳似不大在意地说着。
灵猫带着一群人飞速地撤退，龙阳走进屋内，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告家里有人意外去世。
警察很快赶到，龙阳以亲朋好友的身份，用师父那套用来隐藏的假身份蒙混过关。法医现场检视之后也认为是心脏骤停发作猝死，得到跟灵猫一样的结论。
在国内，如果不是医院开办证明，就要法医开证才能火化，龙阳胡说八道一通之后，摇身一变成了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师父的好友。
随殡仪馆的灵车到了火葬场，龙阳电话通知了聂冰云地点。如他所料，聂冰云根本睡不着，顶着红肿成两个桃子的眼睛就赶来处理父亲的后事。
有聂冰云的财力，虽然死老鬼的假身份不过是个粮食商人，但丧礼也不会弄得随随便便。龙阳更是挪出一笔自己的隐藏资金来买了无数上等用品，连骨灰盒都弄的是小叶紫檀，什么都用的最好的。
然而与徒弟和女儿的这份心意，在追悼会上却显得无比尴尬。死老鬼以一个粮食商的身份办丧事，虽然讣告广泛见报，却也没有几个人来参加丧礼。
因为这个假身份并没有子女，死老鬼看起来又十分年轻，聂冰云和龙阳都只能用朋友身份帮忙办理。
无法用女儿身份披麻戴孝，对聂冰云来说更是虐上加虐，她静静地坐在灵位旁边，脸又瘦又苍白。
丧礼按照古典礼仪整整摆了七天，一直到第七天上，一个中年男子的出现引起了龙阳的注意。
这人穿着青灰色的中山装，五六十岁左右，整个人矫健而精神，国字脸，面貌忠勇，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威严。
这人进了灵堂，先是看看遗照，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直奔灵位而来。到了跟前，这人却不问礼点香，反而直接对龙阳问道：“这真的是袁道信？他今年三十八岁？”
这人和那些师父用假身份结交的人不同。龙阳马上压低声音问道：“敢问这位先生，你是袁先生的什么人？”
“呵，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你们，”来人却是一脸知己的样子，目光朝灵堂内侧摆棺的地方看了看。
聂冰云此刻也发现来人似乎不只是为了祭拜父亲，正要起身就被龙阳叫住，说是来人要瞻仰遗容，让她留在外面照看。
领着中年男子进了里间，男子一看水晶棺中躺着的人，脸上露出惊讶而哀伤的表情。龙阳小心地观察着，通过微表情判断出中年男子果然是真的认识死老鬼，便也不遮掩地问道：“你认识他？”
“烧成灰都记得！”中年男子扯扯嘴角，苦笑着说道，“他根本不是什么三十八岁，他和我一样大，对不对？”
“没错。”龙阳追问道，“你是敌是友？”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也不会是我。”中年男人朝龙阳伸出手，“我叫苏振阳，袁道信的朋友，我们好几十年前就认识了。”
苏振阳让龙阳一愣，他跟着师父这么多年，除了死老鬼和代号太极之外，并不知师父真正的名字。
死老鬼化名一大堆，竟然在这时候用了自己的真名？
龙阳伸手和他握了一握，接着追问道：“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朋友？”
龙阳的提问让苏振阳又是一阵苦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找了他几十年了，最近才逐渐有了一点联络，虽然讣告上只是一个名字相同，其他资料跟我知道的没一样符合，我肯定还是会过来看看。反正看到遗照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我就进来烧一炷香，当做道歉。”
苏振阳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龙阳，转身走出灵堂，再进来时身边跟了个身着警服的漂亮高挑的姑娘。
苏振阳一边走一边对那姑娘道：“你也来上柱香，这位是你二伯我的至交。”
龙阳抬眼一看，好家伙，那美女正是和他互找麻烦还要特别提防的警察局长苏小小。苏小小也一眼看到了龙阳，大声道：“怎么是你？”
聂冰云被喊声惊动，娉娉婷婷地走到龙阳身边道：“二位是来追悼逝者的吗？请这边点香。”
龙阳身边骤然出现一个姿色气质都不输给自己的大美女，苏小小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这种人居然也有这样的美女看上，简直应该去检查视力！苏小小撅起小嘴，却听苏振阳问她道：“怎么，小小你跟这位年轻人认识？”
“二伯，没有认识什么的。也就是这人住在那我附近，有个几面之缘吧！”苏小小干巴巴地回答，眼睛朝龙阳瞪了两下。
“哦？几面之缘？”刚才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管是反应还是防备心都不同常人，而且跟老友有关，苏振阳对他已经很有兴趣，眼下听一贯眼高于顶的侄女这么说，这兴趣就变大了起来。
不过苏振阳并没马上叫上龙阳，先是取了三炷香点上，给龙阳师父上了香。
龙阳听苏小小叫对方二伯，又觉苏振阳这个名字听来耳熟，就拉着聂冰云问了一问，没想到果然苏振阳果真是东海市一位身居要职的高官，主管公共安全方面的工作，聂冰云这一下也把他认了出来。
“他好像是师父的朋友，不是跟粮食商那个师父认识，是真正的师父。”龙阳这样同聂冰云说道，随后就上去同苏振阳道谢，并偕同他一起出了灵堂。
落在后面的苏小小上完了香，忍不住还是打量了一下聂冰云。
虽然只是黑衣黑裙，胳膊上缀一朵小百花，脸上也不过是略略铺了一层薄粉，态度也冷冷淡淡，聂冰云还是应了那句女要俏带身孝的俗话，俏得如同山崖上的一朵白色小菊。
苏小小不由自主地欣赏起这等美人的时候，龙阳与苏振阳却已经在灵堂外交谈起来。
“苏先生，袁道信就是他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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