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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振阳想了想，果断回答道：“没有。”
“真的没有？”龙阳声音微冷。
“真的没有，”苏振阳回答道，“我也不相信老袁会就这么死了。不过人死万事空，你们年轻人还是要更多地去看看当下，看看未来！我们这种年纪的人，只要子孙后代平顺安乐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苏振阳这一番话看似普通，里面却暗含着一股劝告的意味。
龙阳咧嘴一笑道：“苏伯伯当真把我当自家侄儿看了，这话听起来到像是有什么我的长辈请您转告的一样。不过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对我那小师妹而言，杀父之仇不能不报。为了她这辈子的幸福着想，我看我还是坚持本意的好。”
龙阳起身跟苏振阳告辞，苏振阳的神色似有些话想说，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龙阳离开了那块地方，此时天色已有些亮，龙阳回旅社结账，旋即开车回了聂宅。
辛苦一夜，却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龙阳心中也难免有些轻郁。
他上楼查看了一下情况，林森这老头儿这几日熬得眼睛都红了，本就伤心，又照顾了聂冰云一整个晚上，人变得干巴巴的，龙阳就说替他几个小时，让他下楼去睡。
林森依依不舍地离开，龙阳在聂冰云床边坐下，看着形容憔悴的小师妹，龙阳的思维转得飞快。
苏振阳绝不可能对师父的死因一点都不知情，否则他也不会特别约他相见，还告诉他那些过往情谊。
根据这人对他的劝告来看，那些话八成是死老鬼留下的吩咐，让他不要追查自己的死因，保护好聂冰云就行。
苏振阳这种传统的老一辈，有着现代人不理解的道德坚持。苏振阳如果对师父的死不是耿耿于怀的话，就不必让他看到自己隐秘工作环境。
这样做唯一的效果，就是让龙阳知道苏振阳有能力，也有可能会去协助他调查袁道信的死因。
也就是说，苏振阳答应了袁道信，在他死后给他的徒弟和女儿传话，让他们不要去调查他的死，不要陷入危险。
难怪苏振阳会提醒他，原来苏振阳正是那种经过训练，可以用身体情报骗人的人。
但是苏振阳其实并不赞同袁道信的态度，他也想查清楚老友为何而死，所以故意让龙阳知道他拥有的能力和可能起到的关键作用。
想通了这一点，龙阳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眼前的情形还是毫无头绪无从下手，但是他至少知道这个苏振阳很有可能在他找到线索苗头的情况之下，利用他手中的资源予以协助。
龙阳看看床上蜷成一团，睡觉都皱着眉头的聂冰云，伸手抚了一下她纠结的柳眉。他不会让她背负着杀父之仇未报的痛苦过一辈子的。
龙阳在聂冰云床边坐到中午，大概是因为之前完全没有睡，聂冰云一直在熟睡。聂森也告诉了他这个情况。
龙阳下楼叫醒休息的聂森让他继续照看聂冰云。
“森叔，冰云就交给你照顾，让张妈多炖点容易喝的粥水炖品。从今天晚上开始，就由我来给师父守七七灵。”
虽然现在的葬礼都是简化了事，但组织内部，尤其是像龙阳跟无极之间是师徒关系的情况下，仍然需要按照古礼守满七七四十九天灵。
龙阳上床睡了一觉，起来天都黑了，听闻聂冰云醒来一次，吃了点粥又接着睡去，龙阳又上楼看了她一回，就下楼在客厅布置起师父的灵堂来。
按照古礼布置好灵堂已是半夜，此时客厅中却无声地刮起一道旋风，扬散了放在火盆旁的一叠纸。
呼——
诡异！
被扎成铜钱状的黄裱纸纷纷扬扬地从空中落下，龙阳似对这古怪的情形毫无知觉。
他不为所动地伸手朝空中探出，劲瘦的臂膀以一种舒缓的姿态与空中飞扬的纸钱调戏起来。
他手指的姿态，恰如正在追逐一个妖娆美人，这美人不断闪避男人大手袭击，晃着妖娆的身姿，一次又一次躲过他的指尖。
虽然这形容怪异已极，但龙阳眼下要抓的那几张纸钱的确正违背地心引力，在空中同他周旋。
龙阳的手速动得已经极快，纸钱却总是更加快上一分，恰恰在他捕捉到之前溜走，却又不会太远，一直在那附近舞动，犹如自己有思维一样。
“纸钱也能成精，有趣！”
龙阳口中吐出这几个字，也没看见他怎么动，手指忽然爆成一片残影，残影过后，纸钱已经被他捏在手里。
龙阳吹声口哨，在蜡烛上点燃纸钱，扔到化纸盆中。橘色中带着绿光的火焰燃起，龙阳微微一笑，手指凌空照着身后被火光照出的影子方向猛地插去。
这一招看似平平，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龙翔破空”。插是很普通的插，其战力来自快和猛。
是以普通人用这一招，最多就是插爆登徒子的狗眼，但由龙阳这种高手用出来，就有破天之力。
龙阳胳膊上突起细细青筋，谁挨着这一下，身上必定被掏出两个血洞。
龙阳朝身后插去的同时，火光在他身后拖出的黑影猛动，随后一坨黑色的身影仿佛从他的影子中分裂出去一样，急速朝后方弹去，竟是一个穿着夜行衣戴黑头套的人。
“哪里走！”龙阳大喝一声，身体扭转，他拧身是从上半身开始，带动下身齐转，宛若蛟龙凌空翻滚，利用转身的力量身体急速弹出，直追黑影。
黑影的速度也是极快，但尚比不过龙阳。转眼龙阳已袭到面前，整个人从天而降，双手成刀怒劈这人天灵。
见势不好，这人只得以胳膊肉身格挡，貌似不敌龙阳迅若惊雷的掌风，但一双眼中却放出得意的光芒。
龙阳邪邪一笑，未改攻势地让双臂从空中直落而下，只是他已不是以肉掌为刀，而是捏着两把蓝光悠悠的匕首。
那人大吃一惊，但变换动作却已来不及，只听铮铮地几声，匕首明显在空中挑断了什么东西，旋即龙阳腕子一转，匕首在空中绕起两朵刀光，妖似幽蓝莲华，静静地绽放在那人颈边。
此时空中才出现了几条飘飘荡荡的无色丝状物，反射着火光，飘飘荡荡地落在龙阳身边的地面上。
“你是怎么发现的？千丝无形无色无味。”来人嗓子像被勒过脖子的鸭子，每个声音都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
“偷袭讲究一击必中，额外的花俏功夫出卖了你。”一左一右两只匕首精妙地顶住黑影的颈动脉，龙阳饶有兴致地回答。
这几日也算憋屈够了，之前要隐藏身份保护聂冰云，不能展露真功夫。师父的死又没有查到可用的线索，眼有人送上门来找死，他到觉得心中的郁闷有了去处，心中暗爽不已。
“放屁！不然我怎能潜到你背后？”
那人落入如此境地，竟还敢骂人，龙阳顿时来了兴致。
其实龙阳这么说的确没道理。道上用千丝的人不少，这种暗器就是经过淬炼之后的某种透明坚韧丝线，做得无比锋利，上等的可以吹毛断发，从身后勒人脖颈足以切断头颅。
用千丝的人通常是为了弥补力量不足，千丝更可以草控一些小玩意，比如刚才的纸钱，用得好的人搞出来的效果诡异神秘，一面吸引人一面暗中靠近，可以一击得手。
所以对方没错，只是龙阳太强，看破了千丝的套路而已。
“你用的千丝还不够上等，火光之下还带有微若毫毛的反光。”龙阳没说的是他从来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畏惧分神的可能。
黑影从园子里摸进来时轨迹就已经被他牢牢掌握。可以说，如果不是龙阳故意放纵，来人绝不可能靠近他。
“那个死蠢……唔……”黑影眼中微怒，却没继续说下去。
龙阳微微用力，匕首划破黑衣人的夜行衣，刀尖恰好贴在皮肤上。
不以为意地展现高超精准的控刀技巧，龙阳赞许道：“你的遁隐术到是用得不错，要不是千丝聚集暴露你的所在，想只用一击找到你，倒是要花点功夫。”
“呵呵！”黑衣人一笑，似对龙阳这种自夸行为极度不屑，“所以我要是用的高档千丝，你就没办法了？”
“不，起码要极品千丝，高档看不见，但极品才足够坚韧……”
龙阳话音未落，却看见黑衣人两手朝外探，两把匕首随着他的动作硬生生朝两边被拉开了去。
“才不会被匕首切断——是吧！”黑衣人发出难听的笑声，身形已然挤出匕首之间的间隙，手顺着龙阳的胳膊迅猛旋转。
“靠，极品千丝！”
胳膊上传来束缚感，龙阳大喊一声，却已为时已晚，被看不见的丝线将双臂绑缚。
黑衣人一击得手，竟凑到龙阳跟前，桀桀笑道：“小子，爽不爽？这双手剁下来做红烧猪蹄好不好？”
“爽你妹！好个屁！”龙阳也是一阵大笑，“剁我的手，你也就只能想想。”
说话间龙阳双臂肌肉已是暴涨，只听得之前那种铮铮声不绝于耳，响声过后，龙阳粗了一圈的手臂迅速恢复原状，只留下几条白色痕迹。
“老夫练得是武林秘籍金钟罩铁布衫，岂会怕你区区丝线？”龙阳口中调侃着朝黑衣人挥出匕首。
黑衣人脚尖点地爆退数丈，不料龙阳比他更快，已经提前在他力竭处等着了。
刷地一下，匕首划过黑衣人的面罩，黑布滑落，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一刻钟之后，客厅灯光大开，黑衣女子坐在沙发上，接过龙阳递来的加冰可乐，皱着淡眉挑剔道：“小阳子，你就拿这种东西来招待长辈？亏我还留了力没下狠手。”
声音说不出的温软好听，带着一股媚气，显然刚才的鸭嗓子是故意挤出来的。
“有来暗杀师侄的长辈？我也真是醉了。还有，打不过我没什么可耻的，毕竟我的战力排行在你前头。”
龙阳在她对面坐下，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可乐，呲牙道：“师叔，大半夜的跑来跟自己师侄做剧烈活动，还要喝热茶，你不觉得热啊？”
黑衣女子看看可乐，也咕咚灌了几口，这才一把摘掉头套，释出一头大波浪卷的长长栗色头发。
这女人名叫施诗，据说与龙阳的师父系出同门，龙阳那位师祖是个业界传奇，据说晚年才收了施诗这个女徒弟，是以施诗的年岁不过与龙阳相差不多，辈分上却硬生生地大出一倍来。
施诗此刻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拉开夜行衣的拉链，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块硬邦邦的垫料丢到一旁。
这一扔，龙阳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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