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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周走到杜伊涵的身后,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的朋友受惊了。”
杜伊涵的肩膀微微发抖,她没有说话,快步地向前走。齐周紧追在身后迷惑地问道:“我收拾了钉子你不高兴吗?”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变态,离我远一点。”说完之后她加大步子往前跑,想把这个家伙远远地甩在身后。
“杜伊涵,我还没吃饭呢,我都饿了一天了!”齐周上前猛追了两步,突然感觉自己头晕无力,身体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他用手支撑着缓缓挪到路边,坐在台阶上靠着商店的墙壁休息。
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支撑着坐起来,头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能想,就这样坐在这里不允许再流失丝毫的力气。
天色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照亮了昏黄的路面,晚风吹拂着杜伊涵纷扬的长发。她把头发抚到脑后对着清风长出了口气,用来抒发自己心中的杂乱。她在街边随便走了一会儿,心想那家伙已经走远了吧?本来想让他作为矿难幸存者到市安监局举报鑫源集团,可是?自己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她沿原路返回准备到清心浴室和严叔告别,开着自己的车子回家。走到一半她突然发现齐周靠坐在一家商店的墙角里。他的身体和夜景融为一体,显得是那么的单薄。
走近他的时候她在想,这是刚才的那个齐周吗?此时此地靠在角落里的这个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恬静,让人忍不住要垂怜。
“你醒醒。”她用手指捅醒了齐周。“你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失血过多,在井下的时候流了很多血,现在有点支撑不住了。”齐周有力气无力地说道。
“活该,谁叫你不去医院?非要自己给自己当大夫。”她一把搀起他的手臂,“走,我送你去医院输血。”
“不,不不?我真的不能去医院。”齐周把自己的头胡乱地摇晃着。
“为什么呀?这可是你自己的命呀!你为什么会害怕医院?你说啊!难不成你真的是精神病人!”
她不由分说地将双手伸进他的两腋窝将他拖了起来:“说什么我今天也非要送你去医院不可!”
“杜伊涵,放开我,我真的不能去!”齐周猛地使出一股力气,将她推了开来。
杜伊涵狂躁地抓着自己头发说:“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去?你不去是吧!我现在就打120叫医院来接你。”
“哼哼!”齐周突然冷笑了一声,他换了一种姿势斜靠在台阶上冷漠地说:“你干嘛这么关心我?不是对我有所企图吧!让我猜一下你想干什么,你想利用我矿难幸存者的身份去上访,借以打击曲运县的李家兄弟。这样你的头顶上就会戴上一个正义记者的虚名,会有鲜花和掌声接踵而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先进事迹报告会在等着你。”
杜伊涵咬了咬嘴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击中你的心坎了吧,是不是感觉自己无地自容?所以说嘛,刚才的事你也别误会,我揍那个钉子也不是为了你,我就是想要他们那几个人二百毫升血,我抽他们的血就是给我自己用的。你和鹏鹏还有那个澡堂老板的安全关我什么事?他们顶多会把你们两个轮奸,对我又没什么损失,你说是不是?”
杜伊涵咬紧了嘴唇,眼眶里含着眼泪:“你!无耻!”她愤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车走去。
上车后她几乎想也没想,迅速用钥匙将车子发动了起来,像发泄一样将油门踩到底,在夜里狂飙起来。她把车窗降下来,对窗外大喊一声“王八蛋!”
她把车停在路边,躺在靠背上静静的休息,她明白那家伙就是为了激怒自己才说出那样一番话,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去医院?有可能每个人都有一种忌讳吧,自己也不必太执着了。况且他现在已经有了供血源。
她突然一拍脑子醒悟过来,这个傻瓜,既使是同血型也需要交叉配血实验才能输血,这家伙不是连这个也不知道吧!糟了!得赶紧回去阻止他!”
想到这里,杜伊涵急匆匆地发动着车子,踩着油门飞快的往回赶。等她赶到那儿,发现商店的台阶上空无一人。她焦急地跑下车四处张望,“这个混蛋跑哪去了!”
她沿着街道边向前寻找,发足了力气向前奔跑,寻找人群中每一个熟悉的人影,那张娇美的脸庞上眉头紧紧的皱起。等她来回转了一圈,却发现齐周坐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
杜伊涵长舒了一口气,她紧张地走过去看见齐周手上拿着两个试管,生气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做交叉配血试验啊。”他把手里的两个试管举起来。“大街上灰尘太多,我怕落进试管里,所以就来了公园里。”
“你做完了吗?”
“快了,还差一个就完了。你等我一下。”
杜伊涵彻底舒了一口气,她愤愤地白了一眼齐周,这家伙让她这辈子过了最心神不宁的一天。
齐周把试验完的试管扔进公园的水谭里,开始用左手为自己的右手静脉注射血液,看他干得很熟练的样子,杜伊涵忍不住地问道:“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嗯,有很多次。”
“受伤后也是自己给自己做手术?”
“大部分时候是自己做,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别人给我做。”
“给你做手术的人是医生吗?”
齐周苦涩地笑了笑:“不是,他们做的手术成功率只有10%。”
她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来,上面写着驴胶补血颗粒,递到齐周面前:“给你,刚才给你买的,随便在别人身上抽血既不卫生又不安全,万一传染上疾病怎么办?”
齐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刚才不该说那些伤你的话,其实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别人送我东西。”
“行了,别在这煽情了,肚子饿了没?我请你吃饭。”
桌子上摆放着六七道菜,三荤三素一汤非常丰盛,齐周自从来到饭店里,屁股就没挨过椅子。他站在地上,上身几乎贴在桌子上,右手用筷子左手用手抓疯狂地往嘴里塞。周围的客人都被他这吃相吓了一跳,纷纷往这边看。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杜伊涵感受到客人们射过来的异样目光,脸上顿时有些发烫,小声地嘀咕道:“跟你出来真丢人,就跟三天没有吃饭似的。”
齐周把一根鸡腿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道:“我何止是三天没吃饭!我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了!”
“哎呀!你小点儿声,怕别人不知道你饥寒交迫似的。”
邻座的一个中年男人拍着他身边的一个小朋友脑袋说:“听见了吧!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跟他一样饿得十几天吃不上饭。”
杜伊涵忍俊不禁地偷笑:“听听,你都成反面教材了。”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混的够惨了。”
吃饱喝足以后,齐周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摸摸自己的肚皮。
“饱了吗?”
“吃得太饱了,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齐周感激地说道:“其实你让我去当证人举报也不是……”
杜伊涵温柔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平静地说道:“我们两个各自讲一个故事,算是纪念我们认识第一天好不好?”
“行,要是你想讲就开始讲吧。”
“为什么是我先讲。”她面带疑惑。
“女士优先嘛。”
“啍!真小气!”
杜伊涵优雅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迷人的侧脸让坐在一旁的齐周看得有些心醉,水晶灯照射下来,使得她V领胸口隆起的那抹白晢更加诱人。
“其实,怎么说呢?我爸爸从前是曲运县的城建局局长,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当时李成道兄弟在县里已经是一手遮天了,他们当时想通过贿赂我爸爸将县城南面的临街地带拆建成商铺楼和住宅区。可是当时我爸爸知道那一代区域有一座古建筑和两座民办小学,就一直没有给他们审批,也拒绝了他们的贿赂。
后来,李成道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个小偷,他们趁我们不在家,偷偷潜进房间里,把一个装满钱的箱子放到我们家的床柜底下。另一个小偷提着一箱钱跑到县公安局自首,他说是在我们家偷的。可是他们哪一个人不知道我爸爸他为官清廉。我们家里的电视冰箱用了很多年,沙发破了也舍不得换,我爸爸他自己抽的是三块钱的烟!”杜依涵眼晴里透出了湿润的光泽,她忍住情绪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他们栽赃陷害,他们所有人都收了李家兄弟的钱,他们还假惺惺地为我爸爸感到惋惜。他们装模作样地向市里汇报,市里派人下来调查我爸爸。那些人全部和李成道是一伙的,可怜我爸爸清廉了一辈子最后却背上了一个贪污的罪名。他为了表明自己是清白的,从政府大楼的窗户里跳了出去!最后他们给我爸爸扣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帽子。”
“我从小妈妈死的早,这么多年一直是爸爸和我相依为命。他们这些人真狠心!一心要把我的爸爸往绝路上逼!”说到这里,杜伊涵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涟涟,她扑到齐周的胳膊上抽泣起来。
齐周被这新的状况弄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的左手高高抬起来,尴尬地不敢往她的身上放,免得别人说他趁机占她便宜。看着这个娇羞的美女在他的怀里梨花带雨,他有些心动,温柔地说道:“别哭了,把脸都哭花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杜伊涵一把推开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眼泪,端端正正地坐回到桌子上,嘟着嘴唇说道:“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现在该你讲了吧?”
怪不得别人说女人的脸和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刚才还小女儿姿态痛哭流涕,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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