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茶花盛开的秋天 > 上部二十八章 孽缘的挣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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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小苏说,杨婊子对那个茶花寺的曾大娘说了我好多坏话,说我这样下流无耻的人还想打祖医生的主意,叫曾大娘让祖医生的娘知道苏胡子不是好人。我心里很平静。这世态炎凉我早就熟视无睹,爱情也是有阶级性的,在那些势利眼看来,有钱有势的人可以玩大把的女人,可以淫荡无耻,而老百姓是不能有真感情的,一旦过界,就被人说成男盗女娼,偷鸡摸狗。可人的真情发自内心,和功利淫欲无关,有真爱的婚外情未必不道德,但没有真爱的婚姻更不道德,它违背了人的本性,是对人性的摧残,这样加重了家庭乃至社会的悲剧。

  我想起杨婊子,陈纪委,想起贪官陈绍基,张二江,觉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白颠倒,美丑不分,要不古人怎么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人性的弱点摆在那里,很多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是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杨婊子陈纪委这种人在老百姓眼里肯定不是好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绍基张二江之流不是最后都坐牢了么。抬头三尺有神灵,上帝在天上看着,是好是坏,不是杨婊子这些人说了算。我的灵魂仍然坚挺,我仍然要坚守一份平民的高贵,我只不过是发自内心地对世间真善美的事表示了倾慕,维护了人性内心本能的尊严,我有什么怕的,哼,我偏要同这些人做对。

  这样想着,我同水天师忘乎所以,颠三倒四地边唱边跳舞地跑到围墙外面的马路上,庄稼地里好多人侧着头看着我们,都笑我们两个疯子,我也想起自己的癫子丑相就象《芙蓉镇》里的老右派秦癫子,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可不会象秦癫子那样下跪求饶,我想要是杨婊子在这时说什么刺激我的话,我肯定会下毒手的。

  我不知道我爱的是祖医生一个人,还是很多,也许美好的东西从生命中消失,都会在我心中产生彻痛,所以黑嫂、尹小樱,过去以往,在我生命中的女子,都是我的伤痛,都叫我难以割舍,每一个伤痛在心灵徘徊,心灵的碎片就像残冬的梧桐叶子,随意飘飞,腐烂成泥。我的心灵永远没有根,没有归宿,像个孤苦无助的乞儿。她们如梦一般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只有一个活着的祖医生,成了我生命的希望,然而她的身体不属于我,我要她的心何用?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只能将人变成精神病,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精神安慰,爱就是得到,就是身体的充分爆发。我的精神病又犯了!四处是抓捕的人。

  我的灵魂梦游一般,东跑西窜。

  猪场到处是鬼魅的影子,房屋,樟树,梧桐,荒坡摇曳着黑影飘忽而来。恍惚中杨婊子在树叶间淫笑,牛疟子和朱脑壳在门口狞笑,尹医生在门后奸笑……。我一阵狂笑,看到那些面孔如僵尸,心里充满了仇恨。一般我在狂笑时,心里就是仇恨上来了。我狂笑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我仇恨了一个多小时。黑风吹啸而过,那些日子便残忍的跳出来。杨婊子像散发传单一样从劳教所跑到茶场揭我的臭,她先时跑到祖医生隔壁的水兽医那里。假装为水兽医和水天师说媒,扯了半天,扯到水天师为人正派,技术好,这种男人可靠。水兽医说:“据说他单恋死去的尹小樱,还写了信。”杨婊子说:这个情况只有我清楚。水兽医露出鄙夷的神色,拿了条扫把去扫地,杨婊子脑子早生了蛆,熬得难受,所以要把蛆放出来。而姿态是轻描淡写的,平和的,苦口婆心的,还做出死了娘一样痛心疾首,而动作却是傲慢的,严肃的,不容悔改的。她气冲冲走到水兽医面前,表情很可怕。水兽医被她带出一阵风惊住,停了扫把。杨婊子先不说水天师,先问:“你知道猪场的苏胡子吗?”。水兽医说:嗯,杨婊子说:“实话告诉你,当初水天师不认识你,他想追祖医生,写了一封信,叫苏胡子推敲,谁知苏胡子把信抄出来,写了自己的名字,寄给祖医生……他们一个猪场,平时称兄道弟,苏胡子还假意叫自己老婆帮水天师介绍对象,自己却挖朋友的墙角……这种人……什么东西……幸亏都过去了,祖医生有对象,也不会看上苏胡子,不然害死了,这还不算……水兽医说:”不会吧,阎老师可不是这样说的.杨婊子急了;唉呀,你呀太单纯了,人平时好得不得了。有几分真?我天天在猪场同他们周旋,还不清楚底细?阎老师是苏胡子姐夫介绍来的,日后是猪场的老大,阎老师同苏胡子关系搞好了,无形之中多了一个帮手,于曾总也有交待,这是官场潜规则……”水兽医笑得莫名其妙,扫把停了,却盲目地在四个角落找簸箕。杨婊子在桌底下拿出一个簸箕,做出送过去的架势,手却缩回来,脸上的表情是愤世嫉俗的,说:“本来阎老师想把尹小樱介绍给水天师,人家都有点那个了,苏胡子又横插一脚,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有情人若即若离……”,自觉说远了,又说:”水天师是老实人,听人家怂恿,他本来对你有意思,可老实人就是没主见,从小没娘的人,就算对你有那个心,可没人来牵头,没人说他的好,一个养猪的哪敢对你吃公家饭的动心思,可是你没看出他的优点,关键是他和羊总是表兄弟,日后猪场发展了,他当个片区主管总可以的,你没看大会堂后面几十亩空地,房屋,前几天推土机一把推平了,马上要建新猪场,全部按长沙新五丰的设计方案……。水兽医干瘦的脸了有了一丝笑容,说:“建新猪场?怎么这边没听到口风。”杨婊子说:“商业机密透露给你,别传出去……唉,水天师这种不善于同女人打交道,一旦结了婚,对老婆好得不得了,心理学怎么说的……唉,电视里那个叫什么的……背着老婆去求医……水兽医说:”什么题目?怎么我不知道?我天天看《出轨》和《几度夕阳红》。”杨婊子说:“电视里的东西太不可信,出一条轨有什么出奇,其实你身边好多人出轨,出好多轨,象苏胡子,翻出围墙去兽家沟,在童冬玲家赖着脸看电视,一看就是十二点,害得家里两个老人瞪着眼睛要吃他了,他还不自知……你不知道,他有神经病的,有人看见他吃过尹小樱的口水,时好时癫,平常人看不出。”水兽医刚想打反口,杨婊子若无其事的说:“不同你扯了,我还要去梁胡正老婆那里结木方子的账。”留下一个悬念给人家,我气得咬牙切齿,早站在门口,虎视眈眈。杨婊子一身颤抖。我假装没看见,从后面把水兽医抱住,说:“我不是好东西,三天不上床就难熬,我同司机在车上搞了,人家嫌我臭啊,不要我了,你敢不敢要。”水兽医先是惊愕,后是故作镇定地嘿嘿傻笑,说:“苏胡子又发癫了,祖医生在隔壁呢,要不要我叫过来”。杨婊子气得不行,跺着脚去茶场办公楼去了,我知道梁胡正夫人在二楼,割怕杨婊子联合梁夫人和祖医生老公来围攻我,拼命逃,逃到一片柑桔园里,我看到牛疟子在那座土屋中搬出了许多废品,一架旧铁床,几扇烂铁门,公司没人清理的东西,都让牛疟子一人处理了,劳教所四百亩地,到处有房子,到处有废品,这本账只有牛疟子清楚,也只有他有这个特权。牛疟子由当初的畏手畏脚变得肆无忌惮,变得心安理得,忘乎所以了,明目张胆了。我站在毛草中,露出愤怒和讨伐的神色,恨不得一拳砸过去。牛疟子从我的眼神看出端倪,走过来示威:“据说童冬玲的老公回来了。”话里举重若轻的,却又是在警告,在抓捕,在批斗,在欲盖弥张。见我没反应,又说:“祖医生丈夫老丁同这边的几个黑社会打手挺熟的。”那口气是满城风雨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是腥风血雨。我昂头傲视,牛疟子看我的眼神咬牙切齿,嘿嘿耻笑几声,反把头迎上来说:“水兽医倒是个寡妇,可让曾兵搞得下面空洞洞的,哈哈,不过你也只有同我一样捡废品了。”我捡起一块石头,在手上抛来抛去,脸已变形了,牛疟子早胸有成竹,退到烂床边自言自语:“哈哈,这堆废物没人收拾,只有牛某来捡这个破烂了”。我没想到牛疟子如此放肆,在路上就打电话给万子民,万子民骂道:”娘偷人,牛疟子这个绝种的,装得比谁都像,原来是内鬼,开除他”。我笑得鸡牙都露出来了,这次牛疟子名声臭了,他来咬我的卵!我欣喜若狂了两三天,等着看牛疟子的把戏,可是万子民打电话来说:“误会误会,牛疟子怕公司财产被偷,从烂屋中搬出来,堆放到二号职工宿舍楼去了,方便看管。”我知道这是牛疟子虚晃一招,二号宿舍楼堆了多少东西。谁去记个帐!还不是一件件不见了。那只是牛疟子的废品中转站而以。牛疟子是强盗,是国贼。我抓不到他的把柄。我输得惨!

  我踢了一块石头,脚趾头踢出血,站在墙根下,听到屋子里有人开会,“猪脑壳”在作报告。说什么打造省级示范企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同周边群众搞好关系,当然不是男女关系......我害怕他把我的名字提出来,忙抓起一把黄土,打向台子,跳跑了。我得意洋洋地在猪场后的苗圃徘徊,这个苗圃的后墙早被人在墙根下敲出一个大洞,劳教所时代专门用来偷运猪仔出去的。这是肮脏之门。犯人同教劳干部家属做黑色交易的历史证据。杨婊子发现我晚上从这里出去的秘密,已叫曾少秋来堵洞了,水泥沙石已堆在空地上。我把两包水泥推到水渠中去了,叫杨婊子张狂个卵!我早在靠近金钱桔那边的围墙下敲出一个大洞,那里生满毛草荆棘,外面又是密密麻麻的茶树。我得意忘形地站在茶树下,看着毛草深处那个墙洞,生出一些恶毒的想法,心想要是把仔猪偷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卖了钱去救灾扶贫,总比他们搞了国家的钱和分了强。这个念头刚出,尹医生躲在墙角奸笑。好像洞察了我的阴谋。那奸笑是目空一切的,敲锣打鼓的,似乎山雨欲来风满楼,四面楚歌了。他似手掌握了我的龌龊,居高临下地说:“把我女儿嫁给你还不肯么,童冬玲不过是我玩厌的一只破鞋,你也去舔,”我感到恶心,心里翻江倒海,想逃。尹医生说:“你也只配得上我女儿,她有病,你也有病,祖医生哪会要你,你的工具不行了,看你的眼神,虚脱无精气。”

  我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变态狂,居然把我脱光了羞辱我。我抓起一块石头冲上去,一口气追到黄土坡,远远看见尹小樱的坟,我心里悲痛欲绝,腿已软了,才知尹小樱已不在人间。原来尹医生是在报仇,他报什么仇?我无伤无害,可他的女儿死了,这招我嬴了。不过我嬴了什么?我说不清。我看到尹小樱的坟堆上芳草萋萋,看到她的笑脸绽放在深夜里,又恍惚是黑嫂的样子,冰冷的压在我心口,我像掉进了地狱,吓得头重脚轻。我努力回忆尹小樱与黑嫂相似的地方。尹小樱的耳鬓也有一块白发。同黑嫂的一个模样,也许那是铬印,是苦难是呐喊,是恶梦,是不幸,是良善者的呻吟......。尹小樱从远山背回一麻袋草药给我,在云回村用身子挡住仇光头的毒手…….。现在才知道她是黑嫂的投胎转世。难怪黑嫂总是拖梦给我,叫我看好尹小樱,看好啊……。可我一点也不灵醒,猜不到其中的玄机,原来尹小樱是黑嫂的回光返照,是黑嫂今生的心愿,而我却辜负了她,害了她,我坐在坟前好一阵悲伤。有些心悸魂销。尹医生从荒草中冲出来带着哭声说:“是你害了她……,我吓得逃跑,两人在尹小樱的坟墓上围着跑,尹医生举起一个日记本说:“她的日记里全是你,你为什么要亲近她,让她为你卖命,又嫌弃她。”我做贼心虚一样冒冷汗,我无法澄清自己,我游离了真善,我沾染了丑恶,我害怕世俗追杀,我偷偷了阴暗了伪善了下作了虚荣了庸俗了,我受不起折磨我的灵魂布满阴影……。

  我在阴影的世界寻找黑嫂的影子,有时也清醒,隐约中果然听说尹小樱生前留下日记本,在她母亲手上,不知日记里写了多少有关我的事?看来尹小樱与我是无法分割的了,这是冤宿,是罪证,是梦呓,是渴望,是倾诉是沉默。是守口如瓶。

  她一直守口如瓶。她是被世界遗弃的人,不应该有痛苦有压抑有情愫,她何曾有,她只是劝我别误解了祖医生,别伤了祖医生,总维护祖医生的好,而自己的好只字不提。她有一次特地跑来告诉我:“祖医生偷偷跑到茶山上哭,苏大哥若能和祖医生结婚多幸福,你们为什么不在一块?”。

  我没有能力实现尹小樱的愿望,便跪在她坟前谢罪,我不知该如何才能还愿,如何才能让她灵魂安息。若她还在我就娶了她,让未了的心愿在她身上实现,我知道她心里的苦,现在心愿未了,我未能拯救她的生命,也未能安慰她的亡灵,她惦记着我与祖秋雁的孽缘,我们的不幸,痛苦,挣扎,我什么时候才能逐了她的心愿。

  我决定举行一场礼。

  我与尹小樱的婚礼,我与祖秋雁的婚礼,隆重又华丽!

  我的精神病很严重了!说不出来由,有时狂笑,有时痛哭!夜静得可怕,我站在茶场的最高处。我站在岗楼之颠,茶场像一个古老的恶梦,我在梦里浮沉笑骂。

  我看到祖医生的那双眼睛,和黑嫂的一模一样,她们是血缘关系,祖医生是黑嫂变的,我和尹小樱办了婚礼,就是和黑嫂的头发办了婚礼,我和祖医生办了婚礼,就是和黑嫂的眼睛办了婚礼。我和尹小樱的灵魂做爱,就等于同黑嫂的灵魂做爱,我和祖医生的肉体做爱,就等于同黑嫂的肉体做爱。我同祖医生做爱的时候,就觉得压住的那个女人,那个欲死欲仙的女人是黑嫂,黑嫂把我搂得死死的,融为一体了,她挺拔的身体舒展了,双腿提上来,夹住我的腰,我猛力冲击,她尖叫,用力啊。子宫在动了。此时我到了忘我的境界,肉体形骸已经消失,只有意识在动。我冲进去了,拼命冲杀,我快熔化。黑嫂嗷叫道:“宝贝,抱紧我啊,”一会儿又变成祖医生的,沉醉的,却又水深火热的……。

  为什么婚礼还没开始,总会出现交欢的画面。原来婚礼不管多浪漫奢华,风格多变,西式的,中式的,草根式的,明星式的,流浪式的,家居式的,到了最后,都是为了性,都是为了一场做爱进行漫长的铺垫。将人的肮脏遮盖在华丽的外衣下。

  我的婚礼继续进行,我为着一场永远看不见的性爱做奢华的设计。

  可我感到一种阻碍,一种漫无边际的焦虑,我和祖医生隔着千山万水。她有她的婚姻,我有我的婚姻。

  杨婊子早带了一群魔鬼在山里埋伏,我动弹不得,无可奈何,心急火燎。我压抑着,沉闷着,赌着气。

  婚礼无法进行,我和祖医生的浪漫性爱无法进行。我憋不住了,变态了。开始意淫,开始毫无遮挡的交媾……我和祖医生交欢了,又把杨婊子奸死了……。

  我在噩梦的桎梏里醉生梦死,高潮迭起。

  我形如枯槁,虚脱无力,我阳萎了!

  都是杨婊子害的!说到底是祖医生害的,祖医生是内因,杨婊子是外因。祖医生是物质,杨婊子是意识,不过意识只有两个: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杨婊子是魔鬼,天使是谁?祖医生是物质了,不可能又是意识。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作用,这个能动作用恐怕就是黑嫂了。黑嫂是天使,祖医生的眼睛是天使的翅膀和精灵。

  我一直沉缅于祖医生的眼睛,天使的精灵一飞舞,我就从光芒中看到了黑嫂。

  我决定去寻找那双眼睛,我失去了理智。

  空气中有火爆的气息。阎老师跑到猪场里报告一个好消息,说万吨冷库主体拉上去了,公司在县里大摆宴席。说猪场的人不准去参加,原因是几个饲养员工作松散,私自爬围墙外出后墙那修好的墙洞又让人打开了。此事一定查!

  朱厂长在大会上作了加强省级万头猪场的报告。提出饲养员冬季挖土种草,引进本地畜医的建议。正说着:杨婊子打电话说墙洞开了,还发现一个装仔猪的袋子。猪场长气得大骂:“翻天了,彻查,一查到底!”股东们震怒了,平时开会老朱不太敢发火,他无实权。大会小会由他演讲些不痛不痒的话,见他发火,事态严重了。私下里打听来龙去脉。杨婊子和牛症子已冲进来,把事情一渲染,会场里便呼声惊天了。以杨婊子为首的调查小组,调查了几天,查出老曾的小猪栏果然少了四头二十多斤的猪,整个冷冻厂像掀了锅。运动开始了。公司大会小会不断。雷声震天,贴出告示:“坦白退回概不追究,否则从重处罚”。杨婊子还带了人马暗中去四个饲养员家中查访。没查出名堂。杨婊子早把这罪名栽到我头上,气是没用的。我的阳萎就是杨婊子害的,现在又变本加厉地搞我。我心中的仇恨之火燃烧起来,半夜起来爬到仓库后窗装鬼叫,有一次戴了面具吓杨婊子。杨婊子吓得屁流尿流,于是劳教所闹鬼的事公司一传再传,传到镇上去了。杨婊子搬回宿舍楼住,我不甘心,打听到杨婊子白天去三联收水电费,经常有人请吃饭。

  我躲在三联的路口,戴了面具在三联的柑桔园守株待兔。守到深夜,没守到杨婊子,却等到祖医生。她背着药箱打着电筒。

  我明白一个道理,死人的地方多,新生小孩的次数就多。三联经常死人,所以经常生小孩。

  祖医生上来时,我刚睡醒,见她坐在青石上,自言自语说话,又好像在低声哭。以前天天想找她,现在反不敢见了。她已是老丁的女人,她的身子已被老丁开垦了无数遍,亏我还做梦与她进行婚礼。还以为真的与她心灵相通了,山盟海誓了。在茅棚中野合了一回,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点完成了一次生理需要,就以为碰到了千年一遇的爱情了,爱情是那样容易遇的么?

  我笑自己神经病真的严重,老朱说的是对的,养猪的爬出去偷人,成何体统。尹医生也说的对,他懂得门当户对这祖训,所以自觉地找一个半边瞎的寡妇做老婆。这样想着,觉得老朱和尹医生不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只剩下杨婊子和牛疟子。

  我的心情好了些,打开所有孔孟的书来看,得出结论,圣人的思想是骗人的,叫人门当户对,又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要门当户对,那牛郎织女怎么讲,七仙女配董永怎么讲,莺莺配张生怎么讲,乞丐娶公主怎么讲,《伊索寓言》里青蛙配王子怎么讲,《圣经》中王子娶打柴女怎么讲,《荷马史诗》中罗摩王子娶犁沟女悉多怎么讲……。

  我又想起《红字》中那个苦女人海丝特,那些权贵骂她是淫女,上帝也未能拯救她。最后善良的人们还是把她当圣女保护。可见世间的真善美丑虽然把持在权贵手上,但最后还是在众生的内心。不管真善美丑如何被颠倒,本质被龌龊了,而真善美始终存在。时间会让一切水落石出。我就是那个甘愿背着红字的苦命人。又怎么样?上帝给真善以灾难,让罪孽丑恶得逞。只是要人珍惜真善。懂得丑恶的可怕,他把真善散播在良善人的内心。最后战胜罪恶。

  人性和兽性之争是一条漫长的路。杨婊子装腔作势,让包工头出身的羊总迷了眼,被美色迷惑,不知她下身奇臭。蛇蝎心肠。

  虽然我穷困潦倒,不合潮流,但我是穷人中的阿凡提,我有足够的智慧看清真相,真善的人内心才有真爱。

  上帝也说了真爱是好的,并无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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