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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二十四章我只是在黑嫂的影子里跳舞
我决定去找祖秋雁,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命运捉弄了我们,我们明明是相爱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都在彼此心里铭刻了铬印,要放手对于彼此太残酷了。
我--必--须--去。
我在桑葚花树下把望了几回,又在黑夜偷偷去她那个放草药的小房间,都一无所获。打她的电话也是停机的。我想她是彻底同我决裂了,就想着好好谈一回,至少精神上彼此还要延续,哪怕她只是黑嫂的影子,我也希望这个影子不要远离我,让我在孤独寂寞的岁月里时时感受一分牵挂和梦想,对于一个九死一生的人,梦想能让心跳得久一点,老去得慢一点。
我正沉浸于朝思暮想之中,就传来我被公司开除的消息,真是猝不及防。原来杨婊子不知从哪里打听了当初我同尹小樱合伙举报的事,杨婊子同羊总狼狈为奸,拿公司的仔猪去入股,幸亏他们提前采取措施,才全身而退。
杨婊子怀恨在心,同羊总密谋踩我出去,杨婊子导演了一出戏。那天小苏休假,水天师对阎老师说要去相亲,是杨婊子介绍的。其实都是杨婊子在演戏,她介绍了城里一个漂亮姑娘来相亲,不过是来做戏罢了。害水天师浪费了一百块钱请她们吃饭。猪场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那晚我刚好偷偷出了围墙,去桑葚树下把望。后来出事了,仓库的饲料被盗,几十包豆粕全丢了。而那天晚上杨婊子听人说有人从仓库后门背饲料出去,当即带人来查。见我不在猪场睡觉,杨婊子在羊总面前煽风点火,又伙同老朱和牛疟子添油加醋,把我说成里应外合的内鬼,看在曾哥的面子上,饲料不追回了,但人必须开除。
我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炒了。我斗不过杨婊子,也不想申辩。
顾氏早耳闻我同祖医生的事,又听说我被开除了,同我大吵了几架,嚷得我不得安宁。我联系了去县城搞建筑,一天一百八十块。我听到这么高的工资,立马来了精神,可到了工地,才知道这是要命的活,一个小工要满足四个师付的材料,有时搅混凝土,有时挑砖头,一天十多个小时,做了三天,人累得散了架,躺在床上腿抽筋,睡不了,只好出去买了瓶钙片,吃了三片,才好些。干了半个月,手和肩膀就磨出一层茧来,脚板也磨出血泡。晚上在工棚里,一个刚坐牢出来的工友做了一个月,买了皮箱,衣服和手机,把自己装扮得焕然一新,工头卢胖子趁机做战前宣传工作:兄弟们看看,只要吃得苦,钱就来得快,一个月结一次帐,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有了钱还怕买不到东西嘛。怕吃苦的,莫要来想这个钱,进厂一个月一千来块,还要押工资,还不饿死。他这一说好多人来了劲。我就想,要是做两个月,就可以把黑嫂欠祖医生的钱还了,一来了了这个心愿,二来想同祖医生最后见一面。再去广东,毕竟苦力工我是干不了长久的。
一个月后我拿到五千多块,我欢蹦乱跳地几天睡不了觉,心血来潮给祖医生发短信,这回居然通了。我就写了一封长信:雁儿,也许你也听说我被开除的事,因为当初我同尹小樱举报王小兵的猪场,杨婊子报复我,就找机会开除了我。我在县城做苦工。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让我们曾经拥有,能同你相爱过,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你是我的宿命,你是我生命的彩虹,是上帝赐予我的最美的礼物,我会用一生珍藏有关你的记忆,用一生品味你给我带来的幸福快乐。以前我觉得你象黑嫂,你也总怨我把你当黑嫂的影子去爱。现在我才知道,你就是你,你是唯一的,是不可替代的,尽管命运让我们分手了,但我在心里把你当成永远的爱人,哪怕天涯海角,哪怕永不相见,我都会用心静静地默默地爱你。
谁知我刚发出信半个小时,她就回信了:拓犁,我经历了太多感情的变故,真的好累,好想有个依靠,好想有个幸福的家,可是你给不了。当我听说你没有离婚时,我的心碎了,可我知道你还是诚实的,毕竟有离婚协议。所以我抱着幻想,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战胜一切,走在一起。年底我托文兽医送信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就彻底失望了。我怀疑你的真心,后来想想,你有你的苦衷,人活一辈子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现在才知道是我姐姐从文傻子手上把信扣下来了。是我错怪了你,也许一切全是老天的安排,注定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我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或许这世界上只有你是最了解我最懂我的人,所以我把身心给了你,我心甘情愿,了无遗憾了。希望我们彼此珍重,如果老天可怜我们,会让我们幸福的。
看到她的信,我感动得哭了,去街上喝酒,喝得稀里糊涂,回到工棚,听工友们说,一个工友谈了一个女朋友三年了,花光了他的钱,却跑到广东另结新欢,这个工友想不通,就跳楼自杀了。这件事大家谈了好几天,给我很大的触动,我觉得我还是幸运的,至少还有一个心灵上的爱人可以去思恋。这天工头卢胖子说,他老表在新疆承包安装电缆线的工程,工资待遇同这里一样,但没有这里辛苦,生活又好,而且新疆的风景美,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泡一个维吾尔族姑娘带回家,新疆女人是最重情的。说得几个人心动了,都报了名。我也早想换个环境,就跟着报了名。
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祖医生,我说我下个月要去新疆了,也许以后见不上面了,希望见她一回。谁知她回信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她得了肺结核,在县传染病医院住院。她说白天老丁在,不方便,叫我晚上去。那晚明月高照,满地的月辉映得人心里好明艳。两人见了面,几乎认不出对方,她瘦骨嶙恂的,头发凌乱,脸上憔悴得现出了皱纹,一点光泽都没有。她看到我胡子拉茬,手和脸上的皮肤又黑又粗糙,眼圈红了,两人强压着内心的苦闷。我把一袋水果放进床头柜,提了桶出去打一桶热水来,给她洗了脸,擦了身子,泡了脚。忙完了,问她情况怎么样。她说不用担心,现在的医术对肺结核来说不难,住几天院就差不多了。只是身子太虚了,要调理。我才放了心,两人对视了许久。我想好的千言万语现在全跑灭了。护士进来查房,给病人量了体温,就走了。我望着她的病容,心痛死了,躺在另一头,把她的一双脚搂在怀里抚摸着,情不自禁地吻她的小腿。她一阵颤栗,低低地抽泣。我忙掉过头,把她的头抱住,想亲她。她说,护士看见就完了。命令我到那头去。果然我才到那头躺下,又有护士来量血压,抽血。我不敢再掉头,就睡觉了。
醒来时,见她把我搭在外面的双脚放进被子里,用双手搂抱着。我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得好香。我轻轻起身,到她身边躺下,重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吻她的秀发,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逡巡,揉搓她一对饱满的奶子。两人在半醒状态,她任由我陶醉其中,突然一只手抱紧我的腰,用力捏。我象得了指令,压上去,慌不择路地找寻,两人紧张地喘气。她将身子贴紧我,指引我,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放了心。她轻声说:别动,就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要你永远在我身体里面。我全身象海潮一样奔腾,象火一样燃烧,只是号角还没吹响,所以蓄势待发。两人等待冲锋陷阵,紧张地睡过去了,居然在梦里冲刺了好多回,快天亮时,我竟然发现我还在她的身体里,被她咬住不放,这种感觉真美。她迷迷糊糊地说,快来一次吧,凌晨五点护士要来查房的。我搂紧她的腰,她双腿抬起来将我的后背夹死,两人一起用力,冲刺了十多分钟,里面涨得满满的,但见万马奔腾,钟鼓齐鸣,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她抱紧我,似乎已到颠狂状态,娇喘道,别松手,用力啊….。她用牙咬着我的脖子,汗水和泪水濡湿了两人的脸。她泪眼婆娑地说,要是天天这样,我的病早就好了。我想难道这样还能治肺结核吗。
我走的时候,偷偷把三千块钱放在她的枕头下,出了大门才发信告诉她,我帮黑嫂了了这个心愿了。她马上打电话过来说,你现在的条件我不是不知道,要你还什么钱啊,快点拿回去。我说没空说了,你快点好起来。心里却充满了温暖。我想起她做爱的姿势和语气同黑嫂一模一样,让我有一种重温旧梦的感觉。好象吃了鸦片一样,上瘾了,每天晚上一上床就会想起同她的欢爱,一个人折腾到深夜,内裤全湿了,第二天上班就没劲。我就特别希望结束这苦役,去新疆,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境,也许对她的想念就会少一些肉体上的焦渴,多一分精神上的亲晤。
去新疆之前我给祖医生写信,说什么时候能相见。她说身体刚好,工作又忙,别多想,不管怎样,我的心永远是你的,不管天涯海角,我的心都会陪着你。
看了她的信,我好感动,觉得自己这样了,还有什么奢求的,但得一人心,此生已足矣。我突然觉得,只要和雁儿通着音信,她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就象黑嫂又复活了,黑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又回想起和黑嫂在一起的每个细节,心里暖暖的。也许雁儿是黑嫂的影子,总在我入睡的时候,闯入我的心怀,陪伴我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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