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茶花盛开的秋天 > 上部二十三章 祖医生刀砍嚼舌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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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派三个饲养员去山门镇一个养猪场参观学习。羊总开了小车,由阎老师带队,浩浩荡荡向山门镇养猪场开去。雪峰山脚下山清水秀,蓊蓊郁郁,苍茫无边。在一片竹林深处,掩映着几排老式的红砖平房,这就是五八年大跃进时兴建的山门镇养猪场。羊总把我们放下,找场长交接好了就走了。我们安排好宿舍,已是傍晚,趁机去森林里观风景。对面的悬崖绝壁上是一条巨大的飞瀑,象从天而降的飘带,在云雾缭绕间若静若动,恍惚若梦的感觉,脑海里又想起贵州山上赶场时高山流水的白幡似的白,想起黑嫂站在水泊岸边慈爱的笑容,过去种种又浮上来,好一阵心酸。水潭上惊起一群秋雁,雁阵惊寒,荡起秋水的霞辉,亦真亦幻散开在古木杂草深处。那光影由彩色变白又变成艳紫,一段一段的如绵帛飘逝。又想起祖秋雁那条精美的紫色披肩,在旷古幽深的荒林中,令人遐想满怀,美丽的东西殒失在生命深处,只有心痛。

  正凝神间,小苏说:“这里有野猪出没,该回了”。四条汉子三步一回头地回去。到了宿舍,阎老师同水科长抽烟聊天,商量明天的工作安排,说上午参观学习,下午自由活动。又谈起祖医生的家就在这一带,据说尹小樱和祖医生同一村子,是山那边赶场的山腰上。谈起祖医生和尹小樱,大家又来了劲,提议叫水科长去打听赶场的时间。水科长出去一会回来报告,说明天就是赶场。大家热情澎湃,都说上午参观学习,下午去赶场。第二天,在场长陪同下,大家进养猪场参观学习,从母猪栏,小猪栏,壮猪栏,一一讲解,把整个饲养流程和土洋结合的管理方法深入浅出地讲述一遍。场长说:“猪场后面是十多苗地的人工青草种植基地,每年都分批地把母猪赶出来去吃青草,可增加它的食欲,同时提高发情怀孕的机率”。吃了中饭,大家洗澡换衣,迫不及待地去赶场。水科长走在前面,顺手叫了一台慢慢游,挤上去,便朝赶场的地方走。赶场的地方叫做回雁岭,我心一惊,心里兴奋又新奇,为什么只要听到与祖秋雁有关的字,我就会心驰神往,特别兴奋,比如“雁”“山门”“蔡锷”“木棉树”……。到了赶场的地方,是依山腰的旮旯处,还没散场,大家走了一圈,水科长打听到尹小樱的老屋,就在山腰上的松树林。几个人跟着上去,一问,才知道尹小樱的老屋是松树山的石坡边一座老土砖屋,屋顶都烂陷了,土砖被雨水淋得破烂不堪,屋门琐了,从窗子看到里面是些不值钱的家具,几乎腐朽了,象移民的遗迹。我打听到祖秋雁的祖屋,在东头尽处竹子岩上。远远的一座老屋,四处用树木竹子撑住,欲倒未倒。我有点胆怯地走近前去,从栏窗子看见里面的家具农具全烂了,布满蛛网。好恐怖,退到竹林边,看到瀑布气势汹涌倾泻而下,就在身边。小苏在那边喊:“去看蔡锷墓”。我忙赶过去,爬上陡坡,站在一块岩石上俯瞰,见祖秋雁的老屋掩映在竹林深处。她从小生活在这个坏境中,这里让我有一种亲切感,后悔开始胆小,未能进入看她的房间看还有什么东西。又想起她与我一夜欢爱,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谜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沿着山间小路蜿蜒而上,上狮子岭,翻石岬,过流云涧,远远的曲径通幽的悬壁之上,一座醒目的水泥墓地,这就是蔡锷墓了。近了,游人流连忘返,我们在蔡锷墓前默哀三分钟,然后各自游玩。我同小苏往墓旁一个山洞过去,再爬上一块巨岩,看到山顶三颗巨大的木棉树,心一颤。想起祖医生说过小时候在木棉树边玩耍,就爬上去看,到了木棉树前,才发现蔡锷墓的杉树上头小径通往这里,我们从后山爬上来,多费了功夫。我抚着木棉树喘气,见三颗树四周都削了皮,有许多名人题字。与蔡锷墓四周的题字不同的是,这里题字的多是辛亥革命时的大人物,一代伟人孙中山的题辞特别醒目:“革命尝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默坐良久,远远地看到小苏站在一巨岩上,遥相呼应,才放了心。

  游人一个个上山去,身旁反而没有一个人,环顾四周,云雾弥漫,群峰绵延,一种悲怆矜寂之感油然而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俯瞰万仞之下,一片渺茫,突然想起那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的千古绝唱,心潮澎湃了许久,不住地踟蹰徘徊。站到树边的一块巨岩之上,突然看见远处的亭台上,坐着一个女人,轮廓好熟悉,疑心是祖医生,嘲笑自己神经错乱,祖医生怎么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呢,又不死心,便决定下去看个究竟。

  当我走过去,她已站在流水间的飞瀑前,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穿一身休闲秋装,鲜艳的紫色,麻杉布料缀有红白草籽花在夕阳照射下,艳丽柔媚,更衬了这飞瀑流泉古树青山,何等的阳光青春的仕女图。她回首一望,果然是祖秋雁!两人根本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相遇,一阵惊惶,不知所措,仿佛站在前世!呆立良久。两人差不多同时说出:“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脸红了,我注意到她的眼圈湿润了。第六感官告诉我,她婚后不幸,或是我们在黄土坡的一场欢爱之后,她无声无响结婚,难道有什么误会,我一直不敢问。

  刚想问话,松树林的陡坡上有人冲下来大喊,群山回响,惊得百鸟飞走。一听,才见有人喊叫:“野猪来了,快躲”。左边林道和右边竹林中也冲下来几个游人。开始荒无人烟,现在一下子出现了好多人,都朝这边冲下来。我惊慌失措,祖秋雁说:“快跟我来”。两人爬上一块巨岩,向一片戈壁似的乌石崖面上走,凹凸不平,瘦骨嶙峋尖石笋立,刺得脚板好痛。她小巧玲珑的身影在戈壁上摇曳。我又顾着后面的叫喊声,好像有人叫狩猎队,有人叫打110,顾盼分神间,自己摔倒了,手掌打在石头上鲜血直流,脚趾踢了石块,痛得要命。爬起来,祖秋雁在前面哭喊:“快点,还想死在这里吗”?我听到这话太恶毒,又见她脸色青了,可能被野猪吓傻了。老辈人说:“打老虎要个胆,打野猪要个板”这板当然是埋人的棺材板。可见野猪的杀伤力比老虎要厉害。两人过了戈壁滩,上了陡坡,下去一条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道,如一条花蛇绕在山峰间羊肠小道,被杂草灌木挡住,行走艰难,有的地方是抓住灌木古藤滚下去。我看到她的衣角和裤脚划破了,极狼狈。我却笑不出来,正想着,见她哎呦一声,摔下去了。我不及多想,奔过去,抓着树藤杂草滚下去,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样了。她说脚踝崴了。我忙蹲下身,轻轻脱了她的胶鞋,双手抓住她的小脚和脚板,使劲一拉一挪,来回几下,她痛得哭喊起来。还好关节摆正了,却走不了,我只好背她走,她指着右边说,从这里下去就到我家老屋了。靠着崖壁走,她见我气踹呼呼,说放下来休息一下。刚坐下,她惊呼出声:“喂”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发现巨崖的茅草倒伏了一大片,上面拉了一堆猪粪。她说:“猪粪发霉了”说明年前有野猪出没。两人很惊慌,她说别急,告诉我爬上崖石上那棵迎客松上先躲一下。她试着双脚踩在地上,能走了,只是痛,只能慢慢爬。我在前面拉她的手,这样一步一步上去。

  到了迎客松前,她先爬树,那棵迎客松曲折盘旋,蜩节曲枝,坎坷不平,脚踩上去象有台阶一样,她熟练地爬上树顶。我跟了上去,两人各踩一树叉,俯瞰下去,但见千山万壑,群峦跌岩,飞瀑清涧,只隐约听到喊叫声。她说:“小时候,这里常有野猪伤人,大家熟悉地形,懂得爬树,所以会躲。现在野猪少,几年才听说一次,今天太碰巧了”。我不知如何应答,擦着汗,用树叶扇风,刚才的惊惧开始平静,两人颇感尴尬,只几个月,仿佛成了陌生人。她抚着脚踝说,这样一惊一咋的,怎么就好了。我不作声,她说道:“怎么不说话,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我刚要开口,她先爬下去,我只好跟下去,沿着羊肠小道方向,东拐西拐,再过一个山腰,就看见村庄。她指着近旁的竹林说:“那座老屋是我家的”,我感到奇怪,开始同阎老师他们看到的那座老屋,换了一个角度,就不认识了。

  两人跳下岩涧,越过旱地,迈过一片庄稼地,就到了她的祖屋。她先进去,拿出一个废置的胶桶说:“你等一下,我去打桶水洗下汗”。我跑到竹林边,见她从那里提了桶水上来,我去接了,提到门口。她说:“你再去等吧,我洗个泉水澡”。我见那眼神中的怨怒,心想:“谁欠谁呀,你几个月不来信,就嫁人了,哼”。又想起与顾氏闹了几年离婚,最后只是写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离婚协议,被阎老师说成是离婚了的。也许她早就知道真相的,说媒的都来过劳教所了,还能隐瞒什么。心里一阵凄惶,到底是我骗了她。慌慌地跑到林边等。坐立不安,许久不见出来,便走回去,在后门的木板逢往里看,只见她脱光了身子洗澡,赤裸裸的胴体一览无余,丰满坚挺的乳房,圆润饱满的美臀,白嫩如脂的玉腿,水草深处诱人的温泉福地…….。我看得呆了,全身象触电一样,亢奋难受,心神摇荡,定定神,吓得弓着背走回竹林,又想起雨棚的那场欢爱,恍若隔世,又历历在目,真是百感交集。

  她站在门口叫我,我走近了,见她换了一新浅白牛仔,裹着娇美的身躯,一阵茉莉花的清香飘过来。心旷神怡,几乎要陶醉了。睁开眼,望见内室的土仓中有几个麻袋,装满了药材,她说这次是来采山药的,后来心血来潮去吊蔡锷墓,不然怎会在此碰上我,真是……我见她眼神温柔了些,想起她未说完的话,一定是:“真是冤家路窄”。心里宽慰了些。她取出手机打电话叫慢慢游,放下电话说:“你帮忙把那些麻袋装上车”。我说好。她不说话,走到空坪前的桃树下等。过一会慢慢游就上山来了,原来是村里熟人的。她突然问:“天黑了,你睡哪儿啊,我说我同阎老师他们在山门镇养猪场参观学习,现在回不去了”。她说那怎么办?我问她把草药送哪里去?她说还不是茶场卫生院,到了县城还得转车。我想了一下说,那我不如也回去,在这原始森林里被野猪吃了还不知道。她说:“随便你了”。

  将四个麻袋装好车,下山去,想起山上的事,心有余悸。我的手脚膝盖磨破了皮,现在才感到痛,车子在山道弯弯中颠簸,差点把肠子都颠出来了,到县城转车,换了台往黑沙镇方向的小四轮。路上祖医生同司机谈好,送到卫生院多加运费,司机同意了,才松口气。

  到卫生院后面的住宿楼下,已是深夜,卸了货司机走了。祖秋雁在前面带路,我背着麻袋在里弄走廊磕磕碰碰地走。到尽头她开了一间小屋的门,开了灯,我看见里面一张床,想起她说的那个雨夜喝醉了要同她上床而死的男朋友,一定是这间屋,心里毛骨悚然。

  进了屋,放下麻袋,感觉天旋地转,天塌下来似的,走出门,走廊上黑压压的好恐怖,她握了个手电筒在后门借光,如此来来回回地将四个麻袋搬进去。全身汗透了。全是黑夜吓出来的冷汗。想着今晚睡在哪里,要是露宿街头,怕要被鬼吓死。她把电筒给我说:“你走吧”。在幽长黑暗的走廊,我突然有种冲动壮了胆,想问个究竟,不然以后没机会了。我支支吾吾地说:“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结婚了?”问完又觉得后悔,都这样了,何苦呢,不就是一夜情吗?一阵死寂,她脸上淌满了泪水,悠悠地说:“装什么傻,我一阵惊愕,难道假离婚的事她也知道了?”羞得无地自容,她提高声音说:“去年年底我给你的信没收到?”我大声说:“没有啊,什么信”发觉声音太大,似乎有无数眼睛从外面射进来,忙低下头。

  她说:“我托文兽医给你的信没收到?”我急急分辨:“根本没收到,文兽医经常来往劳教所,常打照面,怎么不见他提过?”她似乎相信了,泪水刷刷地下来了,哭道:“这是命,别说了……。再说,春节前后那么久你就不知道来打个招呼,打手机也打不通。”我情不自禁的握住她一只手,她颤抖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擦泪眼,她使劲推,这时一束电筒光从那头射过来,我吓得几乎要喊出来。看见走廊外面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女人,瞪着可怕的眼睛望着我们许久,才阴阳怪调地说:“嘿嘿,还骂我乱放臭,这不是捉奸捉双吗?别人瞎了眼,老天有眼呀……”。

  祖秋雁转身冲出去,抓住她的头发往下按,骂道:“什么老婊子,梁杂种都下野几年了,你还敢乱咬人,你看见什么了?我会老情人关你什么事?我再偷人也不会嫁你那个变态的侄子!今晚的事你若说出去,老娘结果你狗命!”说完用柴刀按在她脖子上一用力,鲜血出来了。那泼妇吓得直哆嗦,脸上的肉一紧象个可恶的老巫婆。求饶道:“好好好,我不说”。我吓得不敢出身。我怕惊醒了邻居,陪了小声说:“祖医生,你冷静点,算了”。她反手一掌打在我脸上,眼冒金星,口里咸咸的,牙齿出血了。她不管不顾的骂道:“我冷静得了吗?我一生全毁在这个泼妇手里,全毁在你…..你们手里。”我胆战心寒,低了头,那泼妇脸色蜡黄,满眼的乞怜,她作威作福了一辈子,如今落在不怕死的祖医生手中。祖医生一生苦闷压抑,活在世人的冷眼非议中,遇上我,以为得幸福了,谁知竟是如此,多年的愁怨,如火山爆发,真是痛快淋漓!我心里想:“让她发泄也好,是我错怪了她,一定要找到文兽医问个究竟”。

  祖医生放走了泼妇,余怒未消,泪水又奔涌而来,转身回了小屋。

  我坐在石堆上,怕她出事,过了许久,拿电筒进去,在窗子裂缝上看到祖医生和衣躺在床上,还在抽泣,轻手轻脚出去,不放心,又坐了个把钟头。再回去看时,她已经睡着了,盖了一床旧铺盖,我听到她的呼吸声,伴有磨牙声,女人磨牙是要克夫的。又想起了夜里偷听姜师傅一家说她命相的事,是我破了她的身,难道要克死我么?要是真的相爱,克死就克死吧,反正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滋味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她母亲问卦的迷信和她将处女身交给我不是预谋,全是巧合。

  象做贼一样偷偷地出去,深更半夜,不知该睡到哪里,走到茶花山庄酒家门口,铁门已上锁,只好回劳教所种猪场了。打着电筒绕下路从后墙翻进去,猪场黑压压的像个坟场,麻着心思进去,开了房间的门睡下,用被子蒙了头。凌晨四点就起了床,怕人看见,走山路去街上搭车回山门镇养猪场。

  参观学习了三天,回了劳教所,去寻文兽医,文兽医红着脸说:“那个事…哎,我一下子说不上来”。我说:“你慢慢讲”。他说:“你别乱说给祖秋雁知道啊,事情是这样的,那晚她把信给了我,要我转交你,我拿了电筒出门,我老婆问我去哪里,我把事情说了,恰好被邻居祖秋雁的大姐听到了。要我把信给她看一下……..”我催道:“后来呢?”文兽医说:“姐姐扣了信,就把父母叫下来,商量这个事,还说叫我千万别告诉祖秋雁。”我说:“那信现在在吗?”他说:“已经给在她姐姐手上,不知她烧了没有?”

  我壮胆去找祖大姐。月黑风高,我溜出去,找到祖大姐,大姐正在洗衣服,我说明来历。她打量我一阵说:“你是有家的人,雁子是还没嫁人的,你这样不是害了她吗?”我羞红了脸说:“是我对不起,但我们都是真心的。”她注视了我一会儿,去房里取出一封信,说道:“如果是真心的,那就把这份情放在心里,祝她幸福!”我如获至宝,千恩万谢,早听说这大姐是个丑女,人贤慧,嫁个老公是公务员,人人羡慕,她能留住这封信,亦是有心人了。

  我回到宿舍,在床上急急地拆开信看,这信是拆过的,不过恢复得完好,用极好的宣纸折成心形,共九层,每层都有茉莉花粉,还画了极小的彩色鸳鸯,到最后一层,是信的内容,起首只有一句“一切都给了你,别负了我,盼你。”后面录了一首徐志摩的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

  我发现字迹上有泪痕,许是含泪写的,起首一句已教人寸肠肝断,那诗句是她愁肠百结苦盼无望的低泣哀婉,想见她当初是如何苦盼煎熬,久盼未果,才如此决绝地嫁人,从那晚她拿刀砍泼妇的举动来看,她是压抑了许久的……..我百感交集,蒙住被子哭了一个晚上,得了重感冒,那一阵子心思恍惚,无限悲悼,常半夜起床坐在庭院里偷偷地哭。小苏以为我得了忧郁症,从《本草纲目》中抄了一个提神健脑的方子,要去县城抓药,我苦笑着说:“草药若是能治好精神病,那尹小樱也不会死了,祖秋雁也不会做后娘了。”众人一怔,以为我胡言乱语地撞邪了,是不是尹小樱的鬼魂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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