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茶花盛开的秋天 > 上部十九章雨夜激情梦一场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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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追到桑葚花下时,坐下来喘气,听到小苏在喊我。说是明天猪场的人要去畜牧局培训,阎老师叫我们去开会做准备工作。阎老师说,因为省里投资办企业,那些钱县里好多眼睛盯着,都想过一手。去参加培训,主要是借培训的名花钱搞个畜医证,请畜牧部门的人喝几杯酒,让他们觉得我们还是尊重他们的,好让他们关键时候不暗中搞鬼。阎老师说,我们去畜牧局学习要注意三点,一是要说我们种猪场的一切现代化设施都是省里派教授指导的,二是我们饲养员都是省里指派到长沙新五丰考察过的,三是我们都是大学毕业,经逢教授正规考试的。到了畜牧局,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对我们讲畜牧知识,中午吃饭时我们在一桌,可那个畜牧局长过来同阎老师打招呼,打完招呼跨到我面前拍我的肩膀说,哈哈…。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高中时的同学马中杰,此人不学无术,流里流气,大家不太看得起他,后来自费读了湖南农大。那时我们一班高中同学在长沙读书,因为一个同学同湖南师大的女朋友谈恋爱,被情敌打了,我们去湖南师大打架,随知那边叫的人还多,我们吃亏不算,那马中杰居然跪下求情,一点气节都没有,从此没人理他,想不到他还混出个局长来了。我拍着他的头说,菜宝,是你啊,怎么当局长了啊。马中杰忘了学生时代我对他的鄙视,热情地喊我去他的办公室坐。他问我什么时候养猪了,我说走投无路了啊。他听阎老师介绍了我同曾哥的关系,说道,曾哥同我是多年的哥们了啊。说话的口气好象把我当自家兄弟一样,说:“冷冻厂内部勾心斗角,不会长久,上次省里搞的三千万,全把持在羊总手上,修建万吨冷库的工程是他一手遮天,不知得了多少回扣,曾哥办猪场,是想培养自己的人,为日后分伙做准备,据说上回羊总给县里的一个头头送了八十万,很多人怀疑他是送到自己袋子里了,追查他送给谁,这事在冷冻厂闹了好久,现在冷冻厂有点地位的股东都捞了好处,没捞到好处的当然就叫开了。曾哥提议我入暗股,我想安排一个人进来搞财务,怕羊总有想法,现在他老婆把持财政,连万子民都骂公司是四个女人管家了,这四个女人是羊夫人,杨婊子,还有一个会计和车间主任。现在冷冻公司表面上轰轰烈烈,实际上都在暗中斗,哈哈”。

  这个马菜宝,竟然连这些都对我说了,一点保密观念也没有,这样一个傻宝,居然当了局长。不过他说的事,公司股东都是知道的,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有下面的员工,以为公司要成为省办企业了,员工的福利条件都会改善,大家拼命地争先进,当劳模,老朱还正着手发展预备党员呢。马中杰同我说话,进来一个男人,喊马中杰叫杰哥,放下一条烟,说,杰哥,要是我的婚事搞定,你得帮忙啊,呵呵。就出去了。马中杰说,老同学我也不瞒你了,我这个堂弟,原来是治安队的,因为打砸抢坐了三年牢,无所作为,只知道嫖,上次嫖了一个越南妓,染了梅毒。现在我把他安排在下面当检疫员,一次认识了茶场的水兽医,本想追人家,可人家早有了暗中情人,转而想追隔壁诊所的祖医生,说要是祖医生愿意,想要我帮忙弄到县医院来工作。

  听到这消息我大吃一惊,我是了解祖医生的,决不能让她嫁给小马这种下三滥的人。如果祖医生被他的甜言蜜语和牛皮蒙骗,就会把她害了。又想起上次心怀不轨,让她打了一掌,若是发短信,说不定会成为挑拨离间的把柄,得亲口告诉她。晚上偷偷在桑葚树下等了三回,也没等到她,才想起三联不是天天有人生小孩的。就同小苏在毛草地乱走,朝石桥方向去,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一大片紫色的野草花,好诱人。我同小苏一人采了一大把,坐在岩石上看夜景。我看到远远的朝石桥方向的马路上,祖医生同小马肩并肩地散步,走了好远,小马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礼合,可能是项链之类,祖医生不肯要,两人推来让去,小马顺势把祖医生抱在怀里,想吻她,正挣扎间,我躲在一棵桔树后面,大声咳嗽,并学着蛙叫。祖医生才挣脱了,小马可能感到没趣,就走了。祖医生站在电线杆后面,好象在抽泣。我本想冲下去,见小苏喊回家了,只好捧着野花走了。睡觉时我不死心,爬起来给她发信:你今天的拒绝是对的。

  等了好久不见回信。几天后一个下午,突然来了一个短信:苏胡子,今晚七点在桑葚树下等我。我马上回信:好。

  吃了晚饭洗了澡,就溜出去了。到了桑葚树下,见祖医生从茶花寺后山下来。原来三联一个产妇生产,打了两个电话了,她怕晚上回来太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陪,就想到我。两人来不及说话,急匆匆赶路,到三联的产妇家,那家的老人早等在门口,开门进去,破旧的土房屋里一件好家具都没有,地面脏得要死。产妇在床上呻吟的叫声已嘶哑了,她老公打工去了,只有公婆和自己的老娘守着。祖医生掀开被子,大吃一惊,产妇的产门全开了,一只孩子的脚伸在外面,灯光照在女人血肉模糊的身上,一团鲜红,已经变成乌紫色,血腥味中夹杂着屎尿以及死亡的气息,一群苍蝇在那里盘旋。

  祖医生紧张地说,这种情况为什么不送医院啊。三个老人眼泪汪汪地望着她不作声。她明白了,产妇已生了两个女儿,如果送去医院,马上就会被搞计划生育的抓走,一样是死。只好冒死在家里生。祖医生说,这种情况是要死人的,你们实在送不了医院,必须得签字,不然我负不起这责任。产妇的娘吓得跪下来哭着求她。祖医生拿出纸笔来,叫老人签字。又叫公婆去烧开水,准备木炭火和热水瓶。她放下药箱,拿出消毒工具。然后掀开产妇的被子,一股恶臭弥漫开了,血顺着产门流下来,滴在地上,祖医生将女人的双腿分开,用自己的双腿往外顶,木板床太矮了,她只好弓着身子,戴好接产手套,边用一只手按住产妇的腹部,一只手轻轻把婴儿的脚塞进产道,由于弯腰用力,时间一长,她累得汗流满面。她只好叫我过来,站在中间分开产妇的双腿,她继续用双手伸进产道,把婴儿推正位,几乎看不到她的手,却可以通过女人的腹部,感受到她的手在移动。许久,祖医生站起来吁了口气,一只手伸向产妇的人中,重重地一按,产妇猛地惨叫一声。祖医生大声说,别叫,深吸一口气,听我的口令。然后叫我用双手按住产妇的腹部,她的一双血手伸进产道,拉住婴儿的头,叫声一二三用力啊。三人同时用力,终于把婴儿接下来。祖医生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泛着乌紫色的光,她把他倒提起来,抡起巴掌,在小屁股上拍了三下,没有反应。她将手高举,再次用力,拍了十多下,婴儿终于哇哇哭了。

  祖医生忙剪断脐带,用毛巾在热水中沾湿,擦了婴儿的身子,早有产妇的老娘拿棉絮包了,捆扎好,放进被子,三个老人见成功接生了一个儿子,齐跪下谢恩。祖医生说,什么时候了,还瞎乱,产妇要急救。她叫公婆把火炭端来放在床下,把产妇的被子里放了十多个热水瓶。然后问产妇的娘,产妇是什么血型。老娘说不知道。产妇在那头轻声说:B型。祖医生凑过去好久才听清。祖医生问老娘是什么血型,她摇摇头。祖医生说,怎么办啊,只好先输液了。她准备药液时,我才想起自己是B型血。忙告诉她。她盯了我好久,问我能行吗。我说行。输血时,祖医生先叫老娘把床上的脏东西换了,然后拉出产妇的手,扎了几针,找不到血管,大家非常紧张。祖医生已经汗流浃背,脸上豆大的汗珠。我闻到她汗的香味,精神一振。这时祖医生已经换了产妇的另一只手来,同时叫公婆端来一碗生姜红糖水,给产妇喝了。祖医生扎了好久,才终于找到血管,大家松了口气。祖医生累倒了,靠在另一张小床上,开出一些药来,人已经躺倒了,嘴里说,这些药诊所里也没有的,你踩单车去镇上买回来,越快越好。

  我拿了纸条,老人已推出一部旧单车来,我说我口袋里只有二百元,够不够。她说够,就睡下去了。我飞快地赶到镇上,买了药回来,总共只花了三十多分钟。我不知道,单车爆了胎,钢圈都歪了。到家时,祖医生睡熟了,等吊瓶快完时,我才叫醒她。她说你太快了。我说我只想着救人了。她调好药,换了药瓶时,见到产妇脸色好转,大家才松了口气。打完吊针,已是凌晨三点了。祖医生吩咐了老人一些注意事项,说了明天下午再来,我们才走了。到路上,寒风呼啸,两人又冷又饿,瑟缩发抖。祖医生说,这是她生平第一回接这种生,自己都要吓死了,要不是我在,她是不敢下手的。我说我都要麻木了。

  到了那丛桑葚花下,她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拒绝是对的。我说同你走路的那人是不是叫小马。她说是。我说你已经拒绝了吗。她说嗯。我说没事就好了。她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再不说以后不理你了。我只好把马局长的话说了。她说你说清楚了也好,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接受他的,我看人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过了几天她来信,说今天是最后一天给婴儿换身子,要我陪一下。晚上,我拿起电筒出来,锁了门,抄小路直奔桑葚树丛,她还没来,我就走向黄土坡。天还未黑,晚风中带着雨雾,湿渍的让人顿生愁绪。黄土坡路中央的那块大青石很潮湿,上面沾上一张湿报纸。我用电筒射在报纸上,见那空白处写了我的诗中的一句:“你是我走过的青春里/割不断的美丽和忧伤吗?/那样矜持地与我/保持无法触及的距离。下面又是涂鸦了《诗经》中的句子:兼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展开报纸,见下端空白处写有二首七言诗:《读唐伯虎海棠赋即兴作诗》:

  之一

  寒露白霜浸月痕,娉婷独倚危崖涧。

  凄风苦雨催傲枝,我自离尘暗吐艳。

  恬淡清洁精神爽,怒向浊世挥刀剑。

  君若倾心不必倾,共扫残雪飞九天。

  之二

  江南天气晚来秋,海棠花树尽嵯峨。

  蝉露满枝雪芳菲,冰肌玉骨影婆娑。

  花自香来气自傲,惊却三春鬼魂飘。

  怅恨无人咏芳心,独向高山觅闲愁。

  我心中一惊,不知道祖医生为谁作诗,果然有水平,她录了我的诗在上面,未必是牵挂我,也许是借我的诗抒她的情,而抒发的对象未必是我。不过至少可以证明她芳心已动,情怀暗解,这秘密被我识破,真是幸运。我围着大青石走了一圈,发现青石的青筋暴出,根根向阴沉处蔓延,生满苔藓。青石下面像石灰岩层,石壁上有虫草的化石,另一面的边角似乎有魏碑文字,模糊不清,苍老古朴,沧桑凝重,湮灭在岁月的风雨中,让我无限伤怀。心中充满遐想,有了写诗的冲动,马上把喷薄而出的诗句写在手机上,虽然诗与青石无关,但青石如火石突然擦燃我的沉哀,我的痛楚,我的内心的冷艳凄美。

  青春的哀伤

  为什么

  那穿过林荫的暮雨

  呤啸着泻过我的青春一卷而去

  是曾经美丽的芳丛

  任烟雨模糊这漫长的一生

  而心中永远不痊愈的

  是如雾又如酒的记忆

  当春风吹醒我酒醉的晨光

  满目的夕辉自密林深处

  裹着雨丝铺染而来

  周围的世界安然而寂静

  可堪回首

  终生向往的青春故事

  如今已成定局

  夜夜归去的梦中

  你是否也如我这般

  以一种若雨若晴的心情

  回味生命中所有的沧桑。

  如今,是什么东西在点燃我往昔的情怀?祖秋雁,一个忧郁的沉哀的女人,一个清瘦面容上有雀斑的女人?我有点可怕,因为人生种种已让我麻木,恍如一座沉默多年的死火山,焚毁以后,只剩下一堆青石戈壁。我默坐在青石上许久,刚想离开,手电筒照下去,见黄土坡下一点影影绰绰的灯光,迤逦而来,我问,怎么就回来了啊,她说,去的早,不过明天可能又有一个要接生了,你再陪我一回,我说好的。她说,你太自郫了,有才情的男人应该自信才是。

  回到猪场,先去消毒室打开紫外线灯,房子里冷寂可怕,祖医生的话却让我的心脏跳得厉害,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许是鼓励我敢于面对,心里又产生了热望。进了猪场的宿舍,睡在被子里给祖医生发了一条短信。“明天傍晚我会在黄土坡上等你,特殊情况请回信”。过一会儿祖医生回信说:“老实人,还打听了我的电话,呵呵,明晚见,谢谢”。我反复看了三遍,一阵狂喜,辗转反侧,浮想联翩。睡了一小时,灵感突至,想起青石上的旧报纸她清秀的字,我什么时候撕下来放在衣袋里,翻出来读那首海棠诗,便和了一首《和祖秋雁海棠诗》。

  海棠怒放自冷傲,落拓书生意绸缪。

  香艳寒露凝玉脂,韶华黯逝谁知晓。

  由来相逢是冤家,憔悴时见怀梦草。

  花开无情何必开,怅望飞雪空悲悼。

  伊心若能知我心,中秋为我独娇娆。

  用手机发短信给她,她回信说:“你是私家侦探吗,我写的诗怎么到你手上了,还是你的和诗写得美”。

  第二天心情特别好,什么事都有条不絮,出奇地顺利。吃晚饭时我借故感冒,只吃了一碗饭就上猪场洗澡穿了一身西装,拿了电筒,急匆匆往黄土坡上赶。坐在青石上给祖医生发了条信息:“我在黄土高坡”。在中间加个“高”字,显得幽默风趣。她回信说:“还有半个小时,哈哈,你去青藏高原找谁呀”?我说不出的清爽快慰,觉得幸福来临的时候,如行云流水,纷至沓来。压抑了许久的心像从五指山中挣脱了出来,向暗而冷的世界作出有力的呐喊,整个人轻飘飘的。冬夜的冷风呼呼地刮过,那一轮水清的月让我想到它初春时的光华润泽。黑的精灵将我包绕,一股温暖的电流在我体内回旋,四肢百骸如此通泰,只希望黑夜更长点,等待的时间更长点,让我有充分的遐想和回味,让美的感觉在心中温存得久一点。

  我用手电筒的光照着她一路上来,祖医生穿了一身清淡色绒绸休闲装,裹着里面的粉红色羊毛线衣,围了一条波士米亚披肩,有着长长的流苏,鲜紫的水晶贴片,以及浅浅碎碎金银相见的草籽花,显得卑谦,简单,清秀。她是那种知性女人,成熟,纤小,冷艳孤傲。她的冷峻的脸和刻意修饰的短发,象三毛,历经沧桑,不合于群。

  我帮她背上药箱,奔向三联,这次接产顺利,是一对龙凤胎,惹人怜爱。回来的路上她说起这次接生脸上现出一些神往,一些羡慕。她说:“母子平安健康,好美啊”。两人到了大青石旁,相让了一会,最后是谁也不坐,站着好一阵沉默。夜萤和夜虫的叫声隐没了,下起了毛毛雨。两人忙起身走,雨越下越大,冷风冷雨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她不由的向我靠拢些,我顺势拉起了她的手小跑,怕这风雨将彼此吹散了不知东西。她也不挣扎,说道:“怕走不到茶花寺全身湿透了,我们去那个雨棚躲一下雨。两人在茶花坡上的戈壁上走,果然见到一个用竹席搭盖的雨棚,被风雨打得哗哗响,这棚子是夏天看守西瓜的人用的。我们开了竹门,见里面空床上铺了稻草,上面一张旧凉席。我们擦干净凉席,坐在上面,但见外面闪电雷鸣,接着下起暴雨。我们被黑暗掩埋了,不自觉地靠拢来。我感觉到她的呼吸粗重和身体微颤,我抱住她的腰,她有点木然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她说:“不说话反而把恐怖带进来了,你谈谈你的过去吧,我还不知道你过去做什么呢”。我说道:“现在没心情谈那些,只想静静地享受黑的世界。”

  我差点说出来:“这黑的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个”。

  她说:“黑的世界太可怕,有什么好享受的,你们文人思想荒诞不可理喻”。又补充说:“黑暗常引诱人犯错误,思想产生邪念”。

  我说:“我为你写信,是真心爱慕你,绝无势渎之意,我一生在寻找真爱,可是真爱从来不垂怜我,所以我总单相思。我的生命太悲苦,觉得一生都遭人遗弃,所以我寻找的真爱是精神上的亲晤,能穿透一切世俗障碍抵达对方内心,根本无视身体上的欲念,比如现在,觉得黑暗包容了一切污浊腐朽,让我内心平静地去领悟爱,哪怕我爱的人并不爱我”。我不知为什么喝了酒就有胆量说这些,心跳个不停。

  她沉怜片刻,带点讶异和怅惋的说:“诗人总是活在自我的情感世界,总以为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一个人,或理解世界善恶,幸与不幸,到最后都很危险,会走极端,比如三毛自杀,顾城自杀,海子自杀………你们总以为自己对生命的方式是对的,用扼杀的方式来了结,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我说:“你的思维真的太厉害,能想到好远,我却没想到,可见你有诗人的潜质。确实我有那些念头,但你不知道我一生情路坎坷,我是一个单恋狂,一生中恋爱过四次,每次都有单恋的成分,每次都痛不欲生,在绝望中挣扎,久之反而养成了一种习惯,自己适应了那种情感体验,并且随着年龄增加,慢慢没有年轻时排山倒海的冲劲,只在夜深人静独自舐晤伤口,加深了内心的哀怨和忧伤”。

  她怅惋长叹:“你情感世界太丰富,必须要那种与你的情感脉搏相一致的人,才能与你和谐共振,我也觉得我与你有类似的体验,但却没有你的博大深刻。你太过浪漫,所以我根本与你无法合拍,你是那种小女人的细腻,又放荡不羁,谁也束缚不了你。你的情感永远不能停在一处,是飘荡无形的。所以与你做朋友,精神上很充实,但做夫妻,就会格格不入”。

  我惊愕良久,想自己与她交往不多,她居然对我的内心洞若观火。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在她面前伪装是徒劳。难道不沾了一点欲念么?我有点忐忑不安,同时觉得祖医生不是用来谈恋爱的,而是用来研究恋爱的,心里不免失落”。

  祖医生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反而靠过来柔声道:“一说你的弱点,你就不自在,这正是你可爱之处,因为你不懂得装饰自己,你很诚实”。她又谈起年轻时的感情经历,虽然大体上我都清楚,但此情此景,她把那些细节都具体化了,恍如身临其境,听得人扼腕长叹,百感交集,我完全相信命运了。

  我一直总觉得她高不可攀,怀着敬畏,现在才发现,她的脆弱,她的苦楚,她的压抑。我将她搂的更紧了,她身体微颤,呼吸急促,似乎在低泣。我心里有种电流的感觉,好温暖,好麻醉。我情不自禁把发烧的脸触到她的耳朵,忍不住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见她没有反抗,我心里的魔鬼在心里咆哮,有点失控。我开始吻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吻着吻着两人都泪流满面,我闻到了她的体香,迷迷糊糊中好象是黑嫂的气息,我变得毫无知觉,只是焦渴亢奋,那一瞬间感觉她的全身酥软熔化了,随之浑身的骨肉皮毛都酥了,碎了,轻飘了起来,两人沉迷于燃烧的爱火中。她突然按住我的手说:“你不怕我克死你么?”我说:“爱过一次死了也值得”。她哭出声来,我重新吻上她的嘴唇,她的脖子…….两个赤裸裸的身体搂在一起融为一体,似乎是两座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就会震颤着呼啸着奔突着猛烈地燃烧成灰。她发出亢奋的呻呤,外面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的黑雾夹着闪电,将世界焚毁了,将灵与肉带到一个美妙的极致,世界是温馨的寂静的含着明媚的电光在天地汩汩流淌…….。

  那是一场人世间最完美的欢爱,抛却了一切顾忌,同自然融为一体,那种回味是无法遏止的……。我在回味与煎熬中过了冬天,过了春节,度日如年,形销骨立,她象从人间蒸发一样,从此再也不露面,手机也关了,我又不敢去卫生院找,发了短信,也不回,后来手机掉进粪坑里,坏了,也没心思去修。后来阎老师因为谈女朋友,提前回长沙,我连打听的人也没有了。人生种种,真的象个谜,令人费解。难道真的相遇之后,就烟消云散了么?象流星的殒落,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第二年三月份,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忙完工作,四个人又在兽医室聊天。阎老师说:“祖医生要订婚了,或许是结婚,都剩女了,还费什么周章”。我心一惊,难道三个多月没见音信,原来她早有人了,我只不过是个过客。

  水科长说:“据说是茶场那个姜师傅做媒,种柑桔的那个”。苏科长说:“她定了就好,省得你们牵挂”。水科长说:“做后妈的命啊,听姜师傅说,祖医生还是处女身,很多人不相信啊,是祖医生的母亲去烧香拜佛,佛师说了,这种克夫面相的女人嫁人之前先要寻个男的破身,才能嫁人,不过这个男人得了快活,不死也会短寿”。众人不说话,我心头一惊,原来那晚的欢爱,全是预谋,我被利用了,还在千恩万谢,心里一阵惊悚,好险!那晚要是被雷打死了就冤了。

  又想起她是处女身,但到底她见红了没有,当时黑夜里凄风冷雨,哪里去想那些。我决计去看个明白。又觉得这想法太可耻了,人都让我睡了,还想看是不是处女。不过羞耻感马上被屈辱感代替了。她如此对我,叫我如何咽下这口气。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我一个人翻墙溜出去,寻找那个雨棚,用手电筒四处照射,那凉席被人收起了,捆了草,放在角落里,我忙去打开,用手电筒光仔细查看,果然见上面有一点梅花似的落红。联想到那晚的情景,好一阵畏闪,幸亏我属鸡,又是猫命,不然早被雷打死了。

  (一个大学才子卖苦力生涯的八年泣血之作。一部青春励志的个人奋斗史,一部民营企业的兴衰史,一部跨越两个世纪三十年历程的爱情悲剧史,一部细腻刻画六十年代人的婚姻爱情家庭的心灵秘史。著名作家黄鹤逸说:是一部深刻描述最底层人生爱情的作品。欢迎读者交流,作者扣扣1229787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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